折下
包廂里的人一看到程川就起鬨:“林銘,你媳婦來了。”
林銘說了句別鬧,然後朝她走過去,拿了禮物就又走到謝景面前:“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謝景熄了屏幕,隨手放進褲兜里,單手接過林銘給自己的禮物,彎唇笑着:“謝了啊,兄弟。”
程川藉著黯淡的光線打量着他。
他真的是毫無愧疚,心安理得地接受林銘的好。
可她又何嘗不是呢,都一樣噁心,程川慢慢連自己也厭惡了。
太自私了。
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地享受着林銘對自己的喜歡。
“都是兄弟,說什麼謝。”林銘牽過程川的手,“我還要陪我女朋友,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玩。”
黃毛男拿着一瓶啤酒喝着,打趣道:“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走吧走吧,啃狗糧都啃飽了我。”
林銘給了他一勾拳:“少來。”
這一勾拳輕飄飄的,黃毛男一點也不疼,卻裝模作樣很疼的樣子,捂住肩膀說:“林銘,你這麼粗魯,小心嫂子以後不要你。”
有人打黃.腔插話:“黃毛兒,這你就不懂了吧,有的人就喜歡粗魯,有時候叫情.趣。”
“上道!”黃毛男笑了。
程川都沒人這樣調侃過,以前沒參加過什麼活動,都是獨來獨往的,只參加過一兩次同學聚會,但他們不會說這樣的話。
所以她面色有些不自然。
林銘似乎是察覺到了,語氣不重不輕:“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真的要走了。”
謝景接了禮物后就沒說過話了。
程川也沒往他那裏看,跟着林銘就往包廂外面走。
包廂門關上后,謝景隨意地將林銘送的禮物放到一邊,再掏出手機,他低頭看着,卻沒有再打開那照片。
林銘......
謝景默念一遍他的名字,指節敲着沙發,莫名地笑了笑。
包廂里有其他人帶來的女伴,有一個長得還挺漂亮的,她自信地坐到謝景身邊,舉起酒杯:“生日快樂。”
謝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精緻的五官被燈光籠罩着,好看的薄唇微張:“生日就一定要快樂嗎?”
女孩一怔。
隨後她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你出生的那天自然值得快樂。”
他輕嗤,忽然說:“我坐過牢,你不知道嗎?”
女孩這次徹底愣住了,結結巴巴:“你,你坐過牢?”
包廂里的人默認他們靠得這麼近會有情況,所以沒人都理這邊。
謝景還是笑着,好像不在意了:“對啊,十六歲坐牢,坐了一年多,快十八歲的時候才放出來。”
女孩驚訝到合不攏嘴,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這件事,她咽了咽口水:“為什麼?”
他挑眉:“因為一個人。”
女孩有了好奇心:“因為誰?”
謝景撓了撓眉,像是在認真想,下一句卻顯得有點尖酸刻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女孩默默舉着酒杯離開這裏了。
謝景全然不在乎地給自己倒了杯酒,酒入口,灼喉。
因為誰?
因為林銘啊。
他仰頭喝完剩下的烈酒,再拆掉林銘送給自己的禮物,是一台最新款的照相機。
謝景嘖了一聲,鬆開手,照相機砸到地上發出一道響聲,其他人紛紛看過來,黃毛男一臉懵:“怎麼了?”
他面不改色:“沒拿穩摔了。”
黃毛男撿起照相機,發現摔爛了,念叨着:“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瞧這可是最新款的照相機,還是林銘送給你的禮物,可惜了。”
謝景扯了一下嘴角,手指摩挲着酒杯:“對,可惜了。”
*
程川跟林銘出了酒吧,他騎上自行車帶她到一小攤前:“你還沒吃飯吧,我跟你說,這裏的沙煲粉特好吃。”
林銘顯然是這裏的熟客了,擺攤阿姨見他來了就招呼:“林銘,這你女朋友啊。”
“是的,阿姨。”
擺攤阿姨:“這女娃好看嘞。”
林銘笑了聲,拉開椅子讓程川坐下,他跟擺攤阿姨說:“來兩份沙煲粉,放的料跟以前一樣就行。”
“好嘞。”
沙煲粉需要等一會兒,程川直勾勾地看着林銘,似乎想說些什麼。
林銘給她拆筷子和倒水。
程川沉默了好久,還是決定開口了:“林銘,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坦白。”
林銘倒水的手一僵,笑:“有什麼事,等吃完再說吧。”
“我以前有過一個男朋友。”
他繼續倒水:“這有什麼奇怪的,有的人以前還談過幾個呢。”
程川望着林銘遞給自己的水,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握成拳:“他叫謝景,是你認識的那個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