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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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邵睢放了葯之後,宋熹發現她帶來的湯已經被祝泳皓和周航瓜分了。

“看起來沒什麼事。”

祝泳皓打量了一圈宋熹,見她不像被揍過的樣子,鬆了口氣問,“阿睢醒了沒有?”

“醒了,他好像發燒了,我拿的葯他不吃的話,藥箱裏還有葯,你們幫他再拿幾粒。”

交代完,宋熹問了廚房的位置,去給邵睢煮麵。

不管人吃不吃,她都按着她的程序做事。

祝泳皓他們叫了家政,等她煮完面端出來,邵睢已經換了衣服起床,房間也有了專業人士整理。

看他們幾個人都在客廳,她把面放好,不礙眼的在走廊找了個角落看書。

無所事事的待到中午過後,宋熹感覺着自己越來越暈的頭,覺着自己留在山上似乎沒什麼用,吃了邵睢沒動的那碗面,搜索了下山的路線,找到送她山上的祝泳皓說了聲。

祝泳皓午睡剛醒,整個人反應都慢了一拍,聽到宋熹要走,下意識點頭說了拜拜。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這山上的交通問題:“卧槽,阿睢你們家會給新同學零花錢吧?她身上應該有錢叫預約車吧?”

邵睢身上還是不舒服,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玩遊戲機:“嗯?”

“她下午走的時候我忘記給她車錢了,這裏又沒什麼公交,走下山少說要幾個小時。”

上山他們不是開車就是騎車,所以他摸不清走路大概要多久,反正不會短就對了。

“所以你們帶她來這做什麼?”到現在他還是記得半夢半醒間,被窺視觸碰的感覺。

想到他推宋熹時,她身上過燙的肌膚,邵睢不耐地扔了手上的手柄,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他怎麼會上手。

主動接觸一個他厭煩的人。

“我們這不是想找個人來照顧你,才一大早去接人,來回快兩個小時車程,我都快累死了。”

祝泳皓雖然愧疚忘了給宋熹車錢,但對於自己付出保持絕對的肯定態度。

“沒事,你不是討厭她?要是以前她一定會一直在這裏待着,這次卻早早走了,說不定就是被嚇走的。等她越來越清楚你的德性,就會死心早點不粘你。”

“最好是。”邵睢掃了眼桌上的食物,看着都沒什麼食慾,“讓廚房給我煮碗面。”

“家政做完晚飯就走了,現在這裏除了我們就個保安,我去哪讓廚房給你煮麵。”

祝泳皓說完,看到邵睢面無表情的臉,撇了撇嘴,“行行行,傷員最大,我怎麼也給你搞碗面出來。”

祝泳皓想起了宋熹之前煮的那碗面,不過加熱麵條的想法沒一會就落了空,知道宋熹把面吃了,他只能煮麵的任務交給保安。

周航聽說宋熹把面吃了,不由覺得無語:“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給你煮的面,你不吃她就是倒了也比自己吃了強。”

哪怕知道宋熹是個跟他們不一樣的窮人,他偶爾還是能被宋熹沒自尊的操作給驚到。

“說不定人是覺得吃了阿睢的面,就跟阿睢親密了,你想啊,人家一邊吃一邊幻想阿睢吃面樣子,同一個碗同一雙筷子……”

“夠了夠了,你是想噁心死我們。”周航被祝泳皓說得一陣惡寒,人至少也不該變態成這樣。

“那個杯子。”

聽着他們胡說八道,邵睢腦海里突然浮現了宋熹第一次給他送水用的玻璃杯。

之後她給他送水都換成瓶裝水,而最初的玻璃杯他無意間看到她留了下來,成為她每天喝水的工具。

發現自己竟然注意到了那麼無聊的事情,邵睢皺了皺眉,拿了車鑰匙,“下山。”

“什麼杯子啊?現在就走?”

見邵睢說走就要走,周航打量了他身上的傷。

邵睢臉上的傷口都處理過了,大半天過去,腫是不腫了,但還有幾塊青紫。

他的五官本來就帶點凌厲,掛了彩戾氣上來,英俊里多了種危險感,男生看到都要多看幾眼,何況女生了。

審視不出兄弟哪裏見不得人,周航和祝泳皓都站了起來,“走走走,睡了一天骨頭都睡軟了。”

下山開車的人換成了周航,祝泳皓百無聊賴地坐在後座,時不時看着外面的景色判斷路程:“早知道我們那麼早走就讓新同學等等我們,這路還蠻遠的,她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壞人。”

“你要是那麼愧疚,就給她發個紅包唄。”周航聽到他還在提宋熹,切了聲。

“對哦,宋熹微信推我。”

祝泳皓拿着手機,發現半天沒動靜,跟邵睢雙眼對視,祝泳皓如夢初醒,“也是,你怎麼可能加她。”

說完,祝泳皓去找邵思瑜推人。

他們下山後一直玩到了隔天中午,邵睢回別墅的時候是晚上九十點,到家正好遇上了宋熹在院子裏澆花。

飛濺的水珠差點落到他的鞋上,邵睢站在原地停了停,等到花叢中的宋熹抬頭髮現他,他才開口:“大晚上給花澆水?”

微啞的聲線帶着顯而易見的冷漠,宋熹沒有把院裏的燈開的很亮,昏黃色光照下,顯得邵睢那雙眼愈加漆黑。

大約是身在病重,思緒格外敏感,宋熹頓然能用明確的詞彙來形容她每次跟邵睢對視時的感覺。

大概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和教養,他不喜歡直接顯露明顯的情緒,她能偶爾感覺到他的輕蔑和不耐都是很淡的。

這種極淡的情緒,讓她到現在才能總結出那種感覺。

他那雙黑眸里看到她的時候,不是刻意,只是帶着一種自然而然的侮辱。

怔了一下,宋熹關了水龍頭:“我以後早上澆水。”

察覺宋熹的遲鈍,邵睢睨了眼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嗯。”

宋熹收拾好東西發現邵睢坐在餐廳,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回樓上。

“要吃夜宵嗎?”

宋熹收起了餐桌上邊上她忘記收好的感冒藥。

聽到宋熹的聲音,邵睢若有所思的放下手機:“你在這裏等我幾分鐘。”

邵睢坐室內電梯上樓沒花什麼時間,只是忘了房間放現金的地方,找了幾分鐘才下樓。

回到餐廳看到掛着兩團過紅紅暈的宋熹聽話老實的站在原地,邵睢扯了扯嘴角,抬手遞給了她一沓紅鈔票。

一百元的面額每一張都很新,雖然是薄薄一沓,但應該也有兩千左右。

“拿着。”

看着宋熹毫不猶豫的伸手接過,輕鬆自在的像是接過了一沓紙,邵睢笑了聲:“祝泳皓的錢不要,拿我的錢拿的那麼乾脆。”

昨天祝泳皓加上了宋熹,但發轉賬被退回,因此祝泳皓念叨了好一陣子,宋熹表現的越油鹽不進,祝泳皓就越覺得欠了人什麼。

所以讓他幫忙給感謝費。

“謝謝。”

邵睢打量了宋熹一圈,突然反應過來今天的宋熹哪裏不對,在花園看到他是呆的,現在站在他面前也是呆的,她忘記對他笑了。

“你那麼忠於我,乾脆改名叫阿忠。”

邵睢隨口調侃一句,抬步打算走了,宋熹卻開了口,木訥正經表達自己的想法:“宋忠這個名字不好聽。”

“誰說姓宋了,既然是忠於我,當然是跟我姓邵。”

說完,對上宋熹被發熱燒的懵懂水光的眼眸,邵睢眉頭蹙起,不知道自己是多無聊,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反正你跟宋這個姓也沒什麼關係。”

邵睢走了之後,宋熹灌了杯熱水才回房間。

把錢放進抽屜里,她突然想起了祝泳皓的話,他說從邵睢身上弄錢很難。

怎麼會難呢,就算他們長相姓名脾氣不一樣,他們也是一類人,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給予人痛苦和憐憫的方式同出一轍。

因為被邵睢提醒自己跟宋奶奶沒有血緣關係,是個無名無姓被收養的孤兒,宋熹做了一晚上噩夢,不是從雲端墜落就是從懸崖墜落,值得慶幸的是她醒來之後,發熱和鼻塞都消失了,精神抖擻,做題思路也不像昨天一樣渾渾噩噩。

準備出門的時候,宋熹發現邵睢已經在餐廳坐着,還擔心的看了時間,發現是邵睢起早了,才放心抬手朝他打招呼:“早安。”

邵睢瞥了眼她抬起唇鼓起腮幫子跟平常無異的蠢笑:“嗯。”

得到邵睢回應,雖然是不耐煩的,宋熹還是驚訝了下,臉上的笑咧的更大,朝邵睢鞠了躬,拿着他的中餐先一步離開別墅。

邵睢餘光從落地窗中看到了她的背影。

感覺到她走到一半回頭張望,邵睢正眼看過去,不知道他感覺錯誤,還是她已經轉身往前,入目只有隨着她腳步晃動的馬尾。

嘖,怎麼會有人的背影也透着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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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任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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