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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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聲筒遊戲到此為止。

倆人沒興趣再玩下去,再玩下去不一定能分出勝負,但豆豆一定睡不了。

許歌看時間不早了開始和豆豆商量:“豆豆該睡覺了,姨姨也要睡覺了,我們明天再看書好不好?”

她邊說著邊躺下,腦袋貼着枕頭假裝打哈欠。

一方面努力向豆豆傳遞“她很困,她想睡覺”的感覺,另一方面是希望豆豆模仿她,跟着她一塊睡覺。

在開始和豆豆相處時,她做過些功課。

兩歲的孩子模仿能力很強,與其一味地對他們重複“不行”、“不要”、“不可以”,不如大人身體力行,讓他們跟着自己。

而且“不”字指令重複多了,對理解能力有限的孩子來說容易失效,久而久之會徹底失去約束力。

果不其然,豆豆看到她閉上眼打哈欠后,眨巴眨巴眼睛就乖乖放下書,跟着躺下:“豆豆睡覺了。”

還轉身拍了拍薛應月:“姨姨睡覺了。”

她要姨姨躺下一起睡。

薛應月無可奈何,只能繼續躺在情敵的床上。

她先把豆豆的書放好,隨之用被子敷衍地遮掩着一段腰身,隨時都可以抽身離去。

她的手放在豆豆身上,輕輕撫拍着:“豆豆睡吧,豆豆睡著了姨姨就睡著了。”

這次奶味十足的小寶寶終於閉上眼睛,不再折騰了。

涼風習習,卧室內悄然無聲。

看着好不容易閉上眼的豆豆,兩人完全不敢說話,生怕驚擾她陷入夢鄉的進度。

十來分鐘后,方才還在當傳聲筒的小朋友已沉沉睡去。

她呼吸勻和,睡相乖巧,即使睡著了也很招人喜歡。

薛應月輕手輕腳地幫她蓋好被子,準備抽身離開。

離開之前她想起一件事,於是看了一眼許歌,以及她的手機。

許歌瞬間意會,擺手讓她趕緊走。

她總不能真的把情敵留下來一起睡吧!

目送薛應月離開,房門被輕輕合上,她過了一會才動,動作像被放慢了一樣去拿手機。

拿到之後她看了一眼豆豆——很好,還在睡。

屏幕亮起。

有新消息,是薛應月。

她慢吞吞地解鎖。

[薛應月]:以後不要在孩子面前爭來爭去,對她影響不好

她們既然決定要養孩子,自然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這個年紀的孩子還無法明辨是非,只會有樣學樣,家長理所應當要做好榜樣。

她們兩個之間的爭鋒相對絕不能讓豆豆學去。

許歌看了眼熟睡的孩子,開始打字。

[許歌]:哦?這事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做嗎?

[薛應月]:所以我在和你約法三章

[許歌]:說來聽聽

[薛應月]:從明天開始我們輪流陪豆豆,不鬧到她面前去,只要我們不提醒她她不會注意到的

今天就是她兩喊得太多次了,讓豆豆注意到她們都想和自己睡覺。

豆豆又可愛又懂事,乾脆就拉着兩個姨姨一起睡了。

如果不是她兩誰也不讓誰的話,豆豆一開始就要一如往常地和許歌回房休息了。

許歌沒有異議。

她能有什麼異議,她也不想和情敵同床共枕啊——不共枕也不行!

[許歌]:就這麼定了

[薛應月]:好

聊天就這麼止步於此。

誰也沒再搭理誰。

她們放下手機,關掉房燈,蓋好被子,又忽然不受控制地回憶起剛才同躺一張床的尷尬和彆扭。

……和情敵結婚果然是個麻煩事。

腦海中冒出這麼一句話,她們匆匆把尷尬和彆扭拋之腦後,準備睡覺。

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種情況了。

過了一會,許歌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亮起。

她順手拿起來看了一眼。

又是薛應月。

她心下覺得奇怪,皺着眉頭點開——

[薛應月]:我披肩落在你房裏了

許歌:“……”

[許歌]:大夏天的,來我房裏可以少穿點,免得掉在這裏又要來找我

三秒之後對面回復了。

[薛應月]:?

[許歌]:?

[薛應月]:許副總說話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許歌往上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瞬間沉默了。

[許歌]:我不是那個意思

指尖停頓,她想了想,補救了一句。

[許歌]:以後你穿防彈衣過來都行

薛應月拿着手機:“……”

幾秒后,許歌收到了她的回復:

[可以考慮,下次盡量。]

許歌:“?”

你還挺聽取意見的???

她想像了一下薛應月穿着防彈衣的樣子……想像不出來。

算了,想這個幹嘛,浪費她的睡眠時間!

兩人通完消息后就放下手機,對和對方聊天這事沒有半點留戀。

薛應月躺在陌生的環境裏睜眼看着天花板。

月色從窗帘的縫隙漏進來,輕柔地貼着天花板,白茫茫的,就像鏡子的碎片,如夢似幻。

月色美得不真切,她現在的感覺也很不真切。

和許歌領證,和許歌一起成為豆豆的監護人,然後搬入許歌家裏正式開啟同居的生活……這都是她從前想也不想的事。

那可是許歌,是她的情敵……

看着天花板上的月色,她輕輕歪了歪腦袋。

真是神奇,事情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她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默默地望了一會後便收回視線,將被子拉高些許,緩緩閉上雙目。

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都是為了豆豆。

……

希望她們兩個之後不會吵架,真的能和平相處,給孩子做個好榜樣。

許歌側躺着一邊看睡着的豆豆,一邊努力消除說錯話的尷尬感。

幸虧她臉皮比較厚,很快就不把這當一回事了。

她又不喜歡薛應月,又不需要在她面前留下好印象,怎麼說話很重要嗎?

反正她在那女人心裏頭也就那樣了,愛咋咋地。

還是女兒可愛,多看看女兒吧。

豆豆睡得很乖。

毛絨小熊躺在她的臂彎里,就像她的守護神。

看着小寶貝的睡顏,許歌不由自主地露出慈愛的笑容。

她輕手輕腳地躺好,幫豆豆蓋好被子,極輕地摸了摸豆豆的頭髮,也跟着睡去了。

然後她就夢到了薛應月,很突然,很猝不及防。

夢裏天光朦朧,邊界白茫虛幻。

她坐在主卧里,正陪着豆豆玩看圖說話的遊戲。

在孩子的歡聲笑語裏一切都和和睦睦。

直至那個聲音傳來——

“豆豆,來應月姨姨這裏。”

她看見懷裏的孩子忽然抱着書站起來,往她身後跑去。

等她再回頭時已經看不見豆豆的身影了。

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門口的那道高挑倩影。

朦朧的天光里,薛應月的面容逐漸清晰……然後就當著她的面變成了一件黑色的防彈衣。

“許歌,”黑色的防彈衣開口了,“我來拿我的披肩。”

許歌的眼睛越瞪越大,然後“唰的”的一下——醒了。

她睜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半天都沒動,那件黑色的防彈衣還在不斷衝擊着她的腦海,震驚久久未平。

過了一會,她轉頭看向身邊熟睡的豆豆。

再三確認這是現實之後,她緩緩坐起身抬手捂住臉,沉重嘆氣。

她居然夢到了薛應月……

她居然還夢到薛應月變成了防彈衣……

這都、都什麼玩意啊這?!

薛應月果然是老天爺派來折磨她的……人果然不能和情敵結婚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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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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