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胸,舔舔
“我叫阿黛爾,你叫什麼名字?”
說話的是居潮汐面前一根脆脆長長的水銀溫度計。
這周圍黑黢黢的,目之可見之處,只有安全通道幽幽的綠光照亮了這鐵架上的小小一方天地。
居潮汐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叫居潮汐。”
“嗯哼。”這根叫做“阿黛爾”的水銀溫度計聲音聽起來非常御姐,“那你的主人呢?”
“我的主人?”
“是啊。”一般被放到C級監管室的器靈都是主人死亡或者是消失的器靈,阿黛爾看居潮汐是攻擊類武器,就猜測它的主人是不是已經在和喪屍的鬥爭中失去了性命。
主人?這是什麼奇怪的發展?
居潮汐不由得想像了一下戰牧野寬肩窄腰穿着西裝,骨節分明的手裏拿着根裹皮鎖鏈坐在沙發上睥睨着她的模樣。
噫!
居潮汐只是想了一下覺得鼻血已經在洶湧了,她急忙擺手,“不好講的,朋友,這個真的不好講的。”
這種小情/趣、小癖好什麼的,還是關上門來自己研究比較好叭!
不好講?
阿黛爾思考了一下,遺憾地想,大概它是被主人主動拋棄的劍靈,所以才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吧。
這樣想着,阿黛爾向居潮汐投去同情的目光,安慰道:“沒關係的潮汐,C級監管室的人會幫你重新找主人的。”
還在糾結自己莫名其妙被黑衣人綁到一個放滿各式各樣奇怪物件的黑黢黢小房間裏的居潮汐:?
“C級監管室?”
如果居潮汐沒記錯的話,這是實驗室里關押異化種的地方吧?
阿黛爾見居潮汐一問三不知的樣子,就耐心地為她解釋,試圖沖淡它被主人拋棄的難過,“對啊,看見你眼前的這條長走廊了嗎,如果是白天的話你就能看清,這個走廊的兩側都關押各式各樣的異化種。”
居潮汐的小耳朵動了動,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那這裏和B級監管室有什麼區別啊?”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阿黛爾思考着,慢吞吞道:“不過這SABC四大監管室我都去溜達過一圈,給我的感覺就是S級監管室的異化種特別特彆強大且聰明,AB就要遜色點,C級監管室這邊關的都是些特別笨蛋的動植物,感覺都是一群只空長了蠻力卻不懂得如何使用異能的。”
阿黛爾是水銀溫度計,此前常年浸淫實驗室,特別迷戀智性,因此說到最後的蠢笨生物時,語氣當中不乏鄙夷,“就比如說也許前三個實驗室的異化種會想策劃逃跑並為之付諸行動,但C級監管室里關的都是些依靠建立簡單聯想而勉強顯得有些聰明的異化種,即便你把門給它打開了,它都不一定會逃。”
“因為在他們的聯想當中,這扇門就意味着束縛,看見這扇門后,他們的活動空間就只有身後那一間小小的牢獄了。”
居潮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感覺智商和普通動物差不多。”
“嗯哼。”阿黛爾不置可否,“總之比起C級監管室里的異化種,S級的異化種簡直聰明得像人。”
居潮汐聯想到他們出任務時護送的那隻巨大的異化倭抹香鯨,據說是超S級異化種,“所有的異化生物,身上都會有晶核嗎?”
“不止,像我們這種器靈也是因為晶核才產生的。”頓了頓,阿黛爾反問,“難道你沒有晶核嗎?”
呃。
居潮汐尷尬地捏了捏掌心裏那顆戰牧野從異化倭抹香鯨的腦袋裏挖出來交給她的晶核,“應、應該也算是有晶核吧。”
阿黛爾瞭然,畢竟每隻器靈的晶核有大有小,晶核大小意味着異能高低,擁有小晶核的器靈感到自卑也是器之常情。
加上阿黛爾確實沒在居潮汐身上感覺出什麼異能的波動,於是它更加確定居潮汐只是一隻弱小的劍靈,心裏對它的防備也就少了一些。
畢竟她在這裏也算是元老級別的器靈了,見過不少器靈隨主,狡詐姦猾,天天尋釁滋事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監管室里那麼多的器靈,今天晚上這個點居然全部都睡著了。
阿黛爾心裏嘀咕着奇怪,面上還是繼續和居潮汐這個小萌新解釋,“和異化的動植物不一樣,我們器靈生來就有類人的思維和情感,因為我們大概率都是在主人的陪伴下完成異化過程的,所以性格思維什麼的,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他們的影響。”
“嗯?”居潮汐蹙眉,“你的意思是異化動植物都是沒有靈智的嗎?”
“應該是這樣,我記得我的主人報告裏就是這麼寫的。”
居潮汐發現,每次阿黛爾提及它的主人時,槽口裏的水銀總會升高一兩度,於是她好奇問道:“你很喜歡你的主人嗎?”
“你這話問得很奇怪。”阿黛爾反問,“世界上難道還有不喜歡主人的器靈嗎?”
居潮汐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想到戰牧野前凸后翹的身材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
感覺比起喜歡,還是“垂涎”兩個字更適合她吧OVO。
好胸,舔舔。
“可是既然你有主人,那為什麼還會在這裏啊?”
——
審訊室里,明晃晃的大燈正對着戰牧野的方向。
他被固定在審訊椅上,黑色的皮革帶捆縛住他的雙臂,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速乾衣,裸/露在空氣的手臂上是新鮮的笞痕,工裝褲上是乾涸結塊的血漬。
在那雙濃黑深邃的瞳仁逐漸失去焦距后,下一秒他就會被人抓着頭髮強硬地對上那吵鬧、喧嚷的探照燈光。
眼前是一片刺眼的光幕,乾燥、混沌,思維趨近麻木。
站在審訊室單面玻璃后的陳部宣滿意地看着戰牧野被他折磨得着半死不活的樣子。
接着他彎腰打開了麥,“戰牧野,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為什麼要殺趙偉?”
戰牧野眉眼微斂,淺淺地呼吸過幾個回合后才動了動喉結,開口聲音乾澀,“我沒殺他。”
“......”
陳部宣沒說話,只是將左手探入口袋,慢條斯理地將按鈕摁了下去。
審訊室里的審訊員接收到信號后,從一旁的推車上選了一把尖利的錐子,二話不說反手將它扎進了戰牧野的左大腿。
戰牧野渾身一僵,額間瞬間迸現青筋,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他線條鋒利的臉龐滾落,他整個人的身體都一顫一顫地發著抖。
然而他始終死死地咬着牙,半點聲音都沒吭出。
單面鏡后,陳部宣身邊的人先開口了。
“戰牧野畢竟還沒認罪,這樣直接對他直接用刑真的沒事嗎,要是被傳出去了......”
陳部宣豎起一根手指抵到嘴邊,“噓。”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他在受刑...更何況,誰說他還沒認罪?”
只見審訊室另一側的審訊員在戰牧野意識模糊之際,將戰牧野淌血的手指摁到了供詞上,然後將供詞紙交給了另一個人。
屈打成招。
另一個人見狀皺了皺眉,嘴唇囁嚅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戰牧野幾近昏厥後,審訊暫停了一段時間。
他手上的手環不知何時生長出了一圈尖利的倒刺扎入他的皮膚,就連項圈上也有一根細細的刺扎破了戰牧野的脖頸。
這是審訊處剛剛收到的來自南方的禮物。
這一套抑制器具比起普通的抑制鐐銬要強效上整整一百倍,即便是超S級的異化種被銬上了這套抑制器具,能發揮出的異能也是微乎其微。
在此之前,陳部宣當然不敢跟戰牧野硬碰硬,但所幸那個人出手了。
現在戰牧野失去了異能,陳部宣也就不再需要藉助喪屍或是異化種的力量去剷除戰牧野了。
這一次,審訊處就是戰牧野的葬身之地。
供詞被送到了陳部宣手上,他垂眸看了一眼,沉吟,“嗯......”
“還缺一個正義人士挑出來指控戰牧野,說他親眼看見了戰牧野殺人,然後群眾嘩然,安全區上下沸反盈天,民心惶惶......”
扈從為難,“可當時實驗室的實驗員們都說沒有親眼看見戰牧野殺人。”
而陳部宣只是不緊不慢地轉過手指上的戒指,臉龐在半明半暗間,褶皺落下的陰影深重,他糾正:“只是之前沒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