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 周家二爺爺

周麗麗哼了一聲，叫道：“我二爺爺可沒有怪癖，他只是見不得人伺候。”

我打着哈哈道：“好吧好吧，還是共產階級，好人一生富貴。”

周麗麗撇嘴道：“什麼共產階級？還不是因為我姐喜歡你，所以才想到你。”

“麗麗，你不要瞎說，誰喜歡他了。”周曉娜連忙打斷道。我看着冷冰冰的周曉娜，心裏不自覺的一喜，樂道：“大小姐，我就知道你垂憐我的美色。”

周曉娜辯解道：“誰垂憐你的美色了，你別做春秋大夢了。”

“……”

夜間的風無聲的吹過，那一幢幢樓，燈火逐漸通明。彼時的我早已坐上周氏姐妹花那輛豪華奧迪，駛離小區。至於白小淺，在周氏姐妹破門那刻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半個時辰后，我們到了上次那個豪華別墅群。說實話，山腰的風景就是不錯，抬頭看月明星稀。也許是快到亥時，夜幕之下寂靜無聲，我下車站在鐵門前，望着夜空中那輪明月，突然有些感觸，心情不由低落，略帶傷感道：“多美的夜空啊，我究竟還能看你多久？”

在我心底，每時每刻都特別留戀這個世界，有多麼不舍？多麼無助？苦澀般的淚水又有幾人明白？瑪雅預言成真，2012末日降臨，萬年輪迴，世界毀滅，人類滅亡。有時候，我也常常在思考，生命的真諦是什麼？是物種延續，還是精神共存，直到現在，我依然不得所以。或許，我已經明白，只是心中對認知的答案難以接受而已。

不知不覺，眼睛濕潤，我輕輕擦拭眼角，憂愁的目光慢慢收回，說道：“怎麼走？大小姐，帶路吧。”

周曉娜注視着我的雙眼，有些驚訝道：“李峰，你沒事吧？往這邊走，我來帶路。”

我深呼吸一口，跟着周曉娜沿着碎石小路向著樹林深處走去，也不管身後周麗麗怪異的笑聲。

“大叔，哈哈，你怎麼哭了啊？”

……

因為周家二爺爺的別墅在通往山頂的半山腰處，方向坐北朝南，水源光照都非常適中，所以常綠的藤本植物，灌木特別多特別茂盛。在半山腰路上有片喬木林，都是楓樹和橡樹。夜幕下，月光很是明亮，像一盞路燈照亮着前面的小路。小路兩旁延伸到盡頭，是密密麻麻的楓樹和橡樹。楓樹很美，每到秋季，漫天的落葉一片火紅。可惜已經是入了冬，楓葉早已凋零，悉悉疏疏只剩下枯枝敗葉的殘跡。

“多安靜的夜晚啊。寂靜無聲，一路上只有唦唦的碎葉聲。”我繞過一顆粗壯的橡樹，踩在碎葉路上，對着前方忽然問道：“還沒到嗎？我說你們有錢人也真是的，這烏漆麻黑的也不裝的路燈撒的，也不怕掉山下去？”

周麗麗跟在我後面，直喊道：“大叔，還沒呢。”

“大小姐，還要走多久啊？”我又喊到，周曉娜沒回頭，冷冷道：“快到了。”

又過了大概一支煙的時間，小路開始寬敞起來，漸漸一幢三層別墅展現眼前。哥德式的別墅，在這半山腰尤其顯眼，來自西方古典特色的幽暗，不知該如何形容？

月色下，忽然周麗麗趕在前面拉住我的手，邊走邊喊道：“二爺爺，快出來啊。小麗麗來看你啦。”

“小麗麗？”我臉上忍不住想笑，小太妹真百變魔女。別墅大門敞開，從裏頭走出個老頭，上身白色背心，下身大褲衩，腳下人字拖，看着約莫七十，着實一個市井大爺模樣。老頭雖說已是古希之年，腳步緩慢，但精神狀態很好，從滿是傷疤的面相來看，是個有故事的人。老頭個人蠻高，低着頭，嘟嘟呥呥的說道：“你這丫頭，每次偏要叫這麼大聲，二爺爺還沒耳聾呢。唉！你再這樣大大咧咧，以後怎麼嫁人？”

“你有故事，我有酒，我們一起坐下來手拉手。”不知為何，看着走進的老頭，腦中忽然想到這個畫面。故事與酒，老人與我，我感覺三觀又要破裂了。於是強忍着笑，對着周麗麗小聲問道：“小太妹，這老頭面相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真是你家二爺爺？”

“是啊，我二爺爺可厲害了，以前參加過革命呢。”

“哦哦，革命黨，還真是共產階級啊。”

“哼哼。老實點大叔，在欺負我，等下讓二爺爺把你抓起來槍斃。”

“我擦，真毒啊，你二大爺的。”

“你才二大爺的，你全家都是二大爺的。”

“小太妹，你行。我不說了行吧。”我搖搖頭，閉上嘴，舉起手表示投降。看着我投降的樣子，周麗麗又拉着我，呵呵笑了起來。

周老頭看着歡笑的周麗麗，臉色忽然變了，快步過來抓住我的手，很是關切的說道：“嗯，是個好小伙。是哪裏人啊？多大了？你們倆什麼時候訂婚啊？”

“訂婚，什麼情況，有沒有搞錯？”我驚訝的瞪着眼，老頭看到我驚訝的樣子，忙對周麗麗問道：“小麗麗，他不是你男朋友么？”

周麗麗低着頭，有些黯然道：“不是啊，他是姐姐男朋友。”

“麗麗，可別瞎說。”周曉娜驚呼起來，眼神中儘是責備，冷冰冰的臉上滿是通紅。

周老頭滿眼不可思議，咳嗽道：“娜娜啊，你們年輕人關係這麼亂，這怎麼搞啊？”

……

就這樣，周氏姐妹花小眼對大眼，在周老頭笑呵呵聲中，我被拉着走進了別墅。別墅建築面積很大，一層有七八間卧室，空曠的大廳擺着舊式的八仙桌，木沙發，靠椅，燭台，屏風，茶几和案頭，完全像是按古人的風格佈局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頭頂上那亮眼的西式吊頂。真漂亮啊，我說的是吊頂，水晶一樣透明，大珠串小珠，繫着金線，工藝唯美！我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風格的吊頂，但也被這種奢侈震撼到了。

古詩有云：“紅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古人都好風雅，屏風，紅燭處處都流露綿綿詩意。我看着大廳的古典傢具，感受着詩意，稱讚道：“不錯，周老爺子，還蠻有品味啊。”

不一會，我和周老頭就坐在茶几旁，品着雲貴高原的普洱茶。普洱是屬於黑茶一類，外形色澤褐紅，團在一起成茶餅狀，沖泡后湯色紅濃明亮，香氣獨特陳香，滋味醇厚回甘。其實我更喜歡綠茶，西湖的龍井喝起來，那是色澤嫩綠光潤，香氣鮮嫩清高，滋味鮮爽甘醇啊。可是周老頭確說年輕人喝普洱的好，能減少膽固醇和甘油脂，我還能說撒，只好客隨主便咯。

“普洱，好茶啊。就是口味重了些，對於我們這種小年輕來說，糟蹋了。”

周老頭好似不以為難，擺擺手說道：“小峰啊，老頭子我幾十年下來喝過各種茶品，這普洱絕對最適合年輕人了。歲月不饒人啊，你要相信老頭子，我還能騙你么？”

“好的，老爺子看你說的，哪能呢？”

周老頭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沫，仔細喝了一口，神色舒展，感嘆道：“普洱，雲貴名茶也。藥典中就記載有去熱，解毒，明心之功效，特別適合年輕人，好處多多啊。”

我見周老頭都這麼說了，哪敢反駁，忙點頭，一個勁的讚美道：“老爺子，不愧是此道高手啊，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