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養父母家
“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明天下午我有空，可以順路送你去面試。”
霍厲霆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彆扭，硬邦邦的。
“不用麻煩你了。”
拒絕的聲音太過乾脆，讓霍厲霆當場想把面前的卧室門給拆了！
要不是想儘快調查清楚景晚晚，他才不會開門出來！
房間裏面停頓了一下，又傳來聲音，“那家公司挺遠的，估計你不順路。”
而且明天就是周五了，景晚晚上午得先去一趟養父母家。
“我明天會去很多地方！”
隔着門，霍厲霆的聲音聽來更沉了幾分。
景晚晚：？？！
這是要非送不可了？
難道是想為剛才無緣無故發脾氣的事兒賠罪嗎？
“咳……上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那下午我們聯繫？”她只好望着門回答。
霍厲霆聲音勉強得‘嗯’了一聲，停頓了一下又補充說：“你給我買了合身的家居服，還有櫻桃派，很好吃，所以我只是想表示感謝罷了，你別多想。”
“原來是這樣啊！”
景晚晚暗自鬆了一口氣，語氣都不自覺輕快了些，“那等通過面試，我再給你做別的甜品嘗嘗。”頓了一下，她也補充，“算是回禮！”
“……好。”
他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相敬如賓的夫妻了吧。
霍厲霆轉身離去，快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後背遲來的有點發涼。
不會那麼巧，景晚晚要去面試的珠寶公司就是Mendi吧？
這個想法下一秒就被霍厲霆百分百堅決地否定掉了。
公司今年的設計師招聘期已經過了一個月，所以景晚晚不可能得到面試資格。
霍厲霆翹了翹嘴角，趿着拖鞋往卧室慢悠悠走，可惜了，他雖然對櫻桃派十分滿意，但絕對不會因此放棄原則為新婚妻子開後門的！
第二天上午，景晚晚把兩個寶貝送上校車，又趕回來給自己和霍厲霆做了個早餐。
糯糯的米粥和金黃的油條又香又暖，再配上兩碟小鹹菜，可口極了。
但昨晚發生的小插曲就好像一劑製冷劑，讓屋子裏本就沉默的氣氛變得更尷尬了些。
霍厲霆喝着粥，不時抬起眼皮瞄一眼景晚晚，見她埋着頭飛快吃飯的模樣，還以為她在為下午的面試擔憂，便清了清嗓子。
“咳……要是你一時半會找不到工作，也不必焦慮，家用這邊……”
景晚晚抬起頭來，眼神里的迷茫明顯在表示：你說啥？
“……”
“呃……我吃飽了。”
見他不說話，景晚晚一邊起身一邊說：“你把碗筷放在水池裏就行，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午飯你就自己解決吧，下午面試之前我會趕回來的。”
景晚晚手腳麻利得收拾好自己的碗筷送進廚房，然後又快步走到門口，換鞋拎包一氣呵成地出門了。
霍厲霆愣在桌前，手裏拿着的勺子上還剩半口粥，望着已經關上的大門輕蹙眉頭，心說：還好她不是去自己家的公司面試，不然就這樣的表現，肯定連第一關面試都過不去。
……
一個多小時之後，景晚晚才到了養父母家門口。
隔着那扇略顯老舊的硃紅色防盜門，她還能聽到養母正命令養父趕緊拖地的聲音。
熟悉而暴躁的催促聲像一根擰緊的發條，兒時的回憶如跑馬燈般旋轉起來，一幕幕閃過景晚晚的眼前。
小時候，她也曾慶幸自己能被收養，有一個真正的家。
後來才知道，養父母已經有一兒一女，收養她只不過是為了培養一個聽話的‘工具’。
從進來這個‘家’的第一天開始，她便住在那間用來堆放雜物的小房間，沒有窗戶，只能勉強塞下一張摺疊行軍床，想要寫作業，還得去求着妹妹分小半張書桌給自己。
“晚晚，妹妹的發卡怎麼不見了，是你拿走的吧……”
“晚晚，家務怎麼還沒做完，你弟弟的手抄報呢？”
“死丫頭，暑假打工掙的錢又藏哪兒去了……”
景晚晚深吸一口氣，將沉重的回憶通通掃去，才抬起手敲響了門。
咚咚。
來開門的正是養母，她看到景晚晚的瞬間，眼神里並無驚訝，上下飛快地打量了一圈，臉上才浮現熱切卻虛假的笑意。
“喲，我說我怎麼左眼皮老跳呢，原來是小晚回來了呀！”
聽到門口的動靜，正在客廳里拖地的養父也探頭看過來，訕笑着打了個招呼，“快進來，我和你媽都等你好久了。”
景晚晚走進門，掃了一眼門口的拖鞋，這時養母從鞋櫃裏翻出一雙從酒店裏拿回來的一次性拖鞋，拆開塑料膜遞過來。
“就穿這雙吧，你的拖鞋還沒來得及買呢。”
景晚晚點頭，換上拖鞋隨養母走進去。
客廳里的陳設一如幾年前最後一次見到的模樣，沒有什麼很大的變化，黑色皮沙發多了幾塊磨損的痕迹，景晚晚在單人沙發落座，看到養父端來一杯茶。
上次她抱着心寶和慕寶回來，可沒有這樣的待遇呢。
“今天是你媽生日，怎麼也沒見你提什麼東西回來，小晚啊，我不是特地交代過你了嗎？”
養父看着兩手空空的景晚晚，頗有幾分不滿似的撇了撇嘴。
養母倒是一臉和氣似的過來打圓場，還在景晚晚旁邊坐下，拉着她的手親切地笑：“哎呀，女兒能回來就行了，還要什麼禮物啊，咱們可好久沒有見到女兒了，小晚啊，你不知道，媽媽真是每天都想着你盼着你呢！”
景晚晚抽回手，態度客氣而疏離，“有些話，不如還是開門見山得好。”
養母臉上一僵，飛快和養父對視了一眼，再看回景晚晚時，笑意明顯尷尬了不少，“小晚，你怎麼能這麼和媽媽說話呢，媽媽以前對你的態度……是有一點嚴厲了，那不都是為了你好嘛！”
“是啊，我們都是為你好，你小小年紀，就跟野男人……還生了孩子，傳出去我和你媽老臉都掛不住，但我們不還是讓你繼續做我們李家的女兒了嘛！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心眼別那麼小！”養父也附和道。
景晚晚沒說話，視線慢慢掃過養父母，停頓了一會兒，嘴角才勾起極淡的弧度。
“這麼說，今天除了過生日之外，你們沒有別的事要說了？”
養母眼珠子一轉，笑了笑才又道：“小晚，你看你啊，現在帶着兩個拖油瓶又沒個正經工作，經濟壓力肯定很大，我和你爸為你愁得夜裏都睡不好啊！這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趕快讓你結婚，找個有本事的男人養活你們，你說是不是？”
景晚晚還沒開口，養父便情急得搶先道：“對對，之前跟你說的那個男人……”
養母瞪了他一眼，又把話搶過去，“劉總年紀是大了一點點，但成熟穩重啊，重點是人家開了個公司，很有錢的！小晚，你……”
沒等養母說完，景晚晚便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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