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午潮遊記》

《午潮遊記》

癸卯之春，二月望八，慕子與友游於潮山。自西湖西行數十里，乃見一山，山又晚茗。其山蔥鬱，泉涓細而長流，木臨峰而獨矗。少焉，日出於東山之上，映霞於彩雲之間。千里碧水，尤泛金光；萬里黛山，翠瑩欲滴。噫兮，且夫巍巍山川，此間美景何人共適？

由是登山而行，嘗問天地而談。沿途皆風景，遇一女紅裙，遂同行。慕子不善言談，與友言談頗興。峰頂見一石亭，亭旁巨石林立，登之遠眺，乃觀山下事。山下松竹茂密，似攢扶搖攬青雲。復前行，過古道見一青潭，潭深不足丈。蓋白龍潭也，下視小潭，潭中有魚游曳，盡不知其數，皆若自由無所拘。潭上有木橋而過，其上行人二三，言談水景甚可。

過水潭，見一小峰垂水，不知所名。落水如編罄作響，其聲脆耳，亦如神怡天籟。河落近處，卧龍迎潭而立，巍巍壯觀。仰頭訴天，似有所問。

仁者樂山水。每遇山水，便有所問。問曰：“山披壯闊予人，水載寧靜慰人。而山水之樂，何也？”答曰；“予嘗登泰山而求天下小，亦臨大江而觀滄海，常有所悟。由是，逢山登高而望遠，遇水臨溪而滌塵。”

又曰：“山水之樂，非在山水，而在人心。百川雄偉壯闊，江海滄瀾變換，豈非心境變化無窮？人在一世，非唯功名之求，非唯財祿之欲。若去留間，自在唯得，倒洒脫也。”友又所思，而復言:“人無所能便是能，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固始，萬態紛錯於前而心常一，諸事聞道於後而心安寧矣。”

友喜而笑，應頭稱允；若有所得，於有所悟，遂還家。同游者何人，顧魏二小生，孫姓一婦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