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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背着隨身帶的小包,對着酒店的全身鏡仔細打量自己。和她記憶中的一樣,秀氣的臉,黑色的長發,比較嬌小的身材襯着自己那張蘿莉臉還挺適合。這年紀感覺和高中生沒有任何區別,可她又下意識的知道,自己已經結婚了。
她的愛人,正在她身後檢查房間裏的東西,其實對一個少女來說,能嫁給一個身材高大,模樣英俊的還多金的男人,簡直就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分。
而這個男人還那樣的愛你,幾乎從他每一刻的眼神里,都可以體會到那種濃情蜜意。
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或者說,她心裏為什麼空蕩蕩的,好像有個角落某處很重要的東西被塵封起來。她甚至不敢去觸碰,一旦觸碰都會生生的疼。
“發什麼呆?你不是很高興去潛水嗎?”華仲勛伸手摸了摸林希的腦袋,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這個心愛的女人,滿滿的將她抱住的時候,他的心才是被填滿了的。那柔軟的身體,透着她特有味道的芳香,每一處感官都在折磨他的定力。或許,計劃可以晚一點,他很想再好好抱着她。
不想她離開自己,因為一旦離開,就好像她從未屬於過自己一樣。
這種詭異的念頭劃過心間的時候,華仲勛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他的妻子,他選中的人,甚至連新婚的初夜第一次都給了自己,她怎麼會不是自己的?
他親着林希的臉頰,問道:“怎麼不說話?不高興?”
林希搖搖頭,很奇怪,她的身體不是很喜歡華仲勛的觸碰,哪怕她心裏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兩人正在這個海島上度蜜月。她泥鰍似的從華仲勛懷裏溜走,反轉過身,看着他笑道:“我期待潛水很久了!你待會要記得給我拍照哦!”
她的笑臉好像陽光一樣明媚,華仲勛卻微怔,這是他的林希嗎?林希的表情不應該是那種往死里瞪着自己,或者小心翼翼故作諂媚的模樣?
不,他不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
華仲勛突然伸手,一手捏住林希的下巴,力氣大得讓林希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捏碎,不得不順着他的力氣往後仰頭,卻被他直接粗魯地推到了牆邊。
“老公你幹什麼?”
林希吃力地發出聲音,話音未落,唇上一熱,已經被他的嘴唇堵住了,舌頭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伸進來,和她的糾纏在一起。
他是個帶着侵略性的男人,他的每一次動作都力圖做主導,他輕易地挑起林希體內最深層次的酥麻感,並逐漸加深,他想要看見的不是她虛假的笑容,至於想要看見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林希只覺得兩人的呼吸漸漸深沉紊亂,她想要大口喘息,迎接來的卻是他更加深入的探索。她能感覺得到,他的大手漸漸從她的肩頭滑下,背脊、手臂直指她的胸前。
被他大手掌握住的時候,林希只覺得渾身一震,烏黑的眼睛居然泛起詭異的紅光,她狠狠的將壓住她的人推開,這是一種本能的抗拒反應,但力道大得居然將華仲勛摔出老遠。
那瞬間,她看見了華仲勛眼底受傷的黯然。
“老公……”林希有些抱歉,她垂手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居然是自己所為。
“我先出去等你。”華仲勛爬起來,只覺得手腕酸痛,自家老婆啥時候這麼大力氣,居然差點讓他手腕脫臼骨折?!
可更讓他心底發涼的是,他能感覺到,她不愛他。
她對他的熱情太過冷淡,就好像他們的初夜一樣,她始終是那樣毫無反應的躺着,讓華仲勛覺得她是不是昏迷了過去。
林希應該是他的,不是嗎?他已經娶了她,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不愛他呢?
華仲勛站在海景房邊的圍欄邊,茫茫大海一望無際,海浪一遍遍地拍打到他的腳邊,腥臭又清新。
他是華氏企業的未來接班人,他擁有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可以說只要他揮揮手,絕對會有大批女人前仆後繼而來,可他就像着魔一樣,從看見來公司上班的林希第一眼開始,就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林希不過是個剛畢業的學生,他可以給予她很多,給她房子車或者首飾衣物,都被她拒絕了,他又想盡辦法讓她一步步升職,短短一年時間之內從最基層的業務員,提拔到了他的身邊。
作為他的專職秘書,他們有大量的時間可以相處。
給他一個更多了解她的機會,也給她一個更多認識他自己的機會。
是的,他們的感情就是在這個期間發展出來的。或許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但是對林希,他願意放低身段。
他知道林希家有個傻子哥哥,他願意時不時親自去看望照顧她的親人,傻子常常會吐骯髒的口水,會大小便失禁,從來沒有做過重活的他也不在意,一一為她哥哥清理,因為他能看見林希眼底發自內心的感激,每當那一刻,他都覺得自己做再多也是值得的。
他還知道林希對周圍鄰居很好,因為那些人照顧資助了她,讓她可以在父母雙亡的時候還能活下去並順利大學畢業。所以他也特別照顧那些對林希有恩的人,本來華氏企業的商業規劃是要佔用林希家附近的住宅區,也本着最大利益的目地,隨便賠些錢給那些人就是了。
可是為了林希,他擅自做主,給予那些人比原本計劃十倍的賠償,足夠每一戶都富裕的生活到晚年。為此,他被兄長和弟弟多次打擊,甚至要趕出家族,可他還是咬牙挺過來了。
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是不相關的人,只是因為和你愛的人有關,便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更多的關心。
為的不過是愛着的那個人的笑臉。
華仲勛破天荒的一根接一根煙的抽着,他知道林希就站在他身後,可他沒有轉身。他不是在生氣,對她,他或許會受傷會無奈,可他不會生氣,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贈予她,他哪裏能忍心傷害她。
只是現在,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林希,作為丈夫強吻妻子是件可笑的事。
林希也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這麼段時間來,華仲勛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裏,連那些護工都不願照顧的哥哥,華仲勛也是發自內心的去對哥哥好,她知道,那都是因為她。像華仲勛這樣的出身,別說照顧傻子,就算是照顧她也是很難的。
所以她接受了他的求婚,她在婚禮舉行那刻也是帶着淡淡的喜悅的,這輩子有所依靠,自己和哥哥可以衣食無憂,這不是她的夢想嗎?
只是一切隨着華仲勛與她發生夫妻之實后,變得詭異起來。
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對他的觸碰既熟悉又抗拒。每次他深深地進入到她身體裏時,那種本能的愉悅衝擊她神經的同時,又有種寂寞的空虛。
他將她一次次填滿,但她偏就一次次空虛,或者說是一種背叛的枷鎖感。
明明她從小到大,為了照顧哥哥,為了在父母去世后自己扛起整個家,她根本沒有功夫談戀愛。
華仲勛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她能覺得是背叛誰呢?
此時,看着在晨曦中華仲勛略顯孤寂的背影,林希終究是心軟了。
她只是個普通女孩,被人疼愛,被人全心全意呵護,如果還不知道感恩,還不知道回應的話,她就妄自為人。
於是她什麼話也沒說,上前幾步,從後面輕輕環繞住華仲勛的腰,她用腦袋在他身上蹭了蹭,輕聲道:“對不起。”
華仲勛的眼色柔和下來,對外人他可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甚至被弟弟戲謔是萬年大冰山,可是對林希,他的底線一次次放低。
他沒有回答,難得她主動貼上來,他倒是想看看她怎麼做。
見他沒有反應,林希眼底閃過幾分懊惱,她搖晃着他的身體,一張臉都漲紅了才憋出幾個字:“要不……我們……晚點去……”
華仲勛輕輕挑眉,嘴邊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哦,那我們幹什麼?”
林希本來就不是個開放的女孩,鼓起勇氣暗示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被華仲勛詢問,她頓時紅着臉低下頭,手也不自禁地鬆開。
就在這時,華仲勛反手猛地將她重新拉入懷中,他本來就身材高大,將林希擁抱在懷裏,她幾乎整個人都埋在他的陰影中。
他的手溫和而輕柔的撫摸着林希的後背:“你要知道,我是你丈夫,你最親愛的人。”
“嗯。”
“我想要的不是強迫你。”
林希聞言抬頭,對上他那雙深邃寂寞的眼眸,終於在心裏有了些動容,她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只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華仲勛搖了搖頭,突然揉搓着林希的腦袋:“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可突然林希像是觸電一般,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疼痛蔓延開來,曾幾何時,也有人這樣按着她的腦袋,說過,……此生最重承諾……
曾幾何時,她似乎總會為了那高傲而漠然的視線努力的表現自己,她想要在那個人的心上留下自己的影子,她似乎永遠都在黑暗中追逐前面高大寬闊的身影,不斷的向前,卻總是溢滿趕不上的挫敗感。
曾幾何時,還有個模糊的身影,跪在她的面前,對她說。
從今往後,生死相隨,我的王。
可是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起那是誰,連名字都想不起來!
林希獃獃地望着華仲勛,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這一刻他就好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失去了全部的靈魂。
華仲勛心裏狠狠地一抽痛,那是刀子一刀刀地戳中同一處傷口的痛,他手臂一緊,更加使勁的抱住了林希,她的樣子太過空洞,彷彿下一刻就會離他而去。
明明是甜蜜的旅程,明明就要有美好的未來,明明她唯一的男人就在跟前,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悲慟。
半晌,他才聽到林希低喃的聲音:“老公……”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他有些失控地叫出聲來。
“老公……為什麼天空的雲,大海的海水都是靜止的?”
天空的雲和大海的海水怎麼可能是靜止的?前一刻他還明明感受到海浪拍到腳邊的涼濕感。
華仲勛抬起頭,順着林希的視線望去,原本還蔚藍一片的天空,居然好像被血一點點浸染,紅色逐步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