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公司(12)
商城的佈局讓談歸覺得很親切,五樓是電影院和某靈界知名網紅旋轉餐廳,三樓四樓大部分是美食餐飲店。二樓主要是各種服裝、鞋店,一樓是大賣場、首飾店,地下一樓是停車場和他心心念念的大超市。
陳墨看都沒看一樓那些標價低質量差的大賣場服飾,帶談歸直奔二樓。
二樓的店鋪就一個字,貴!偌大一間的店鋪,光鑒可照人的地面,精心設計的鏡面角度,或是奢華或是清新簡約的燈光。隨便走進一家店,站在門口說歡迎光臨的店員都頗為年輕貌美。
就比如說陳墨帶他逛的這家店,店鋪佔據了商場二樓大概五分之一的位置,種類非常齊全。站在門口迎賓的店員非常吸睛,竟然是對美貌龍鳳胎,頭頂有毛茸茸的狐耳,短裙和長褲後面都分別有一條毛髮蓬鬆、油光水量的大尾巴。
這可不是什麼少兒不宜的情/趣裝扮,談歸多看了兩眼,確定店員身上都是真的狐耳狐尾,她們的眼睛都是獸類特有的豎瞳,一個是紫水晶色,一個是淺金色。
“好看嗎?”一道溫潤的嗓音,冷不丁的在談歸耳邊響起,聽起來還是溫溫柔柔的語調,內里卻暗藏殺機。
“好看。”談歸誠實回答,按照他的審美,這對雙胞胎狐族的確好看,而且他們在靈界應該也算美人,不然也不會安排在這種一看就很貴的店鋪當招牌。
他只是用純粹欣賞美的目光掃過兩個店員,視線重新移回陳墨那張臉上,店內過於明亮的光線讓對方的膚色看起來更白,甚至隱隱有一種半透明的感覺,配合對方用金玉養出來的貴氣,有一種沐浴在聖光下的神明聖潔感。
他看着陳墨的眼睛:“但是比起他們,你更好看。”
若有若無的殺意消失了,陳墨唇角忍不住上揚:“怎麼小小年紀就油嘴滑舌。”
“我也沒比你小多少。”談歸掏出紙巾,認真的擦了擦嘴唇,然後亮出乾淨雪白的餐巾紙,“你看,一點油也沒有。”他這個人一向誠實又正直,跟油嘴滑舌這個詞根本沾不上邊。
陳墨的笑容頓時更加燦爛了:“好好好,是我說錯了,咱們不說這些,來看看衣服。”
店鋪里的衣服定位都是高端、時尚,隨便挑一件都很有設計感。
談歸先看陳墨挑,然後就變成了誇誇機械人:“這件好看,你穿上看起來更高挑。”
“這件也好看,穿上更有氣色。”陳墨就是臉太白了一些,有時候慘白慘白的,穿上暖色更鮮活生動。
“這件也不錯。”
陳墨問他:“怎麼哪件都說好看?不是在敷衍我吧。”
談歸張口就來:“那是因為你人長得好,個子又高挑,身材比例好,肯定穿什麼都好看。”
他說的是大實話,作為一名畫手,陳墨的身材比例比起紙片人來說也不遜色幾分。對方目測裸身高在1米78左右,但是腰很細,腿又修長,身材比例好加上會搭配,看起來比實際1米85的人都要高。
當然,比他還是矮一點的,畢竟談歸可是有188,而且還不是那種習慣彎腰駝背的那一種,平常走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特別出挑。
以至於在現實生活中,經常會有人以為他是職業模特。他平常出門一直戴口罩,就是不想被人偷拍放到網上帶來困擾。畢竟社會上的人太多,不是所有人的道德水平都達到了平均標準,不懂什麼叫做侵犯肖像權和私隱權的法盲也非常多。
這世界上的生物就沒有不愛聽好話的,陳墨也不例外。特別是說好話的人長得好看,眼神清澈真誠有說服力,好話殺傷力就更大。
一旁的導購立馬附和說:“這位先生說的對,您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賣男裝的店鋪導購一般以上都是年輕俊美的男店員。陳墨是這家的VIP客戶,所以跟着他們兩個人服務的有好幾個人,不過陳墨不喜歡吵鬧,趕的只剩下兩個,一個是垂耳兔正太,一個是賣休閑服的金牌銷售,是擁有灰色的耳朵和一條大尾巴狼人,肌肉鼓鼓,簡直是福瑞控的天堂。
不過天堂的衣物價格自然也非常昂貴,隨便一件都是四位數起步,一條看起來相當普通的絲巾都要1888靈幣,還有不少衣服能到五位數的,更誇張的鎮店之寶居然接近七位數,用個玻璃罩子罩住,上面點綴着各種鑽石和黃金。
陳墨又從塑料模特身上挑了幾套衣服,他示意導購把衣服給談歸:“讓他試。”
談歸衝著陳墨搖搖頭:“我就不試了。”反正都買不起,試了也是浪費時間。
他窮得相當坦誠:“賬戶里那點錢我得留着買別的東西。”
付掉餐費之後,賬戶餘額咬咬牙還是能買一件的,不過靈幣要用在刀刃上。這些衣服賣的貴,大部分都是品牌溢價,就和當初陳墨送他的那盒內褲一樣,屬性沒有大幅度的增長,屬於性價比極低的裝備。他有在這裏買衣服的錢還不如拿去三樓餐廳多打包幾個菜帶走。
陳墨用聽起來像是撒嬌的語氣說:“去試試嘛,我想看這些衣服穿在你身上是什麼樣子,就當是給我面子。”
談歸站了起來,他的兩隻手都是虛虛的握成拳頭,有些為難的站到陳墨旁邊,貼耳低語:“我還沒控制好自己的力量,這些衣服太嬌貴了,我怕不把衣服弄壞了,這不是給店裏白送錢嗎?”這麼大冤種的事,談歸可不能幹。
他們吃完飯還過半小時,括號里驚人的屬性值還沒過,之前吃的那些菜給他加了很高的力量,而且這些力量疊加的時間不一樣,屬性值一直在變化。
之前談歸吃東西的時候,隨便一下就不小心就把勺子給掰彎了,好在勺子是金屬做的,他還能像摺紙一樣把東西掰回來。
屬性變強好是好,可是現在的談歸又不需要和鬼怪打鬥。經過適應和鍛煉,現在的他已經能做到不傷人,不碰壞東西。
但是自己試穿衣服的過程中不小心損毀衣物的可能性太大了,畢竟它們都是和瓷器一樣易碎的珍品。沒錯,這些價格高昂的衣物比地攤貨不經穿多了,都是些嬌貴的蠶絲綢緞、不少衣物上還有亮晶晶的水鑽、精心設計的流蘇、看起來一扯就爛的輕紗。
一旁的店員仍然舉着陳墨給談歸挑的衣服:“這位先生還要不要試呢?”
他們的員工素養顯然不錯,臉上仍然維持着熱情洋溢的笑容,非常尊重顧客自己的選擇。
“試,當然要試。”看着談歸小心翼翼握緊拳頭的樣子,陳墨看他覺得越發可愛,他直接從垂耳兔店員手中接過一套長風衣。
“他的手受傷了,不太方便,我來幫他穿。”陳墨說,“試衣間裏應該有位置吧。”
“當然有,您是我們店的vip客戶,有給您預留專門的房間,空間擠四個人也是可以的。”
雖然說是vip房間,但是商鋪畢竟寸土寸金,專門的試衣小件也就是幾個平方米,有設計掛勾、內部的鏡子、映有品牌logo的拖鞋和衣物。
陳墨先進去感受了一下,從來沒覺得試衣間的空間有這麼大過,他招呼店員:“你直接把幾套衣服都拿過來,直接掛在試衣間。”
他拿出了一張卡,以委婉的形式趕走了店員:“我們比較趕時間,之前我試的那幾件衣服都先去包起來,記在之前的賬戶上。”
能夠做銷冠的店員都很識趣,相當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還耐心的關上了房門:“您二位好好試,衣服一定要買自己喜歡的,不着急。”
談歸耳朵動了動,他好像聽到了咔擦的聲音:“店員鎖門幹什麼?”
難道說這裏也是什麼觸發怪談的地方?但是他並沒有感受到惡意和危險,無限遊戲系統也沒有發出任何提醒聲。
陳墨一臉自然的解釋:“這是這家店的慣例,試衣間裏有門鈴,按一下他們就會過來,關門主要是為避免試衣服的顧客被其他人打擾了興緻。”
談歸在現實中雖然不是很缺錢,物慾不高的他在賣了版權之後,甚至可以說是提前實現了財務自由。但是他還真沒有來過類似的場合,不知道陳墨話的真假。畢竟披麻袋都好看,網購不僅實惠,還可以拒絕無效社交。
他還是想做一下最後的努力:“真的要試嗎?但是這些衣服我一件也買不起。”說好的男生不喜歡逛街購物呢。
陳墨拿起了一件深灰色的長風衣羊毛外套:“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這些又不是穿在裏面的衣服,男孩子不要扭扭捏捏的。”
他找了個借口:“我表弟過幾天要過生日,他的身材跟你的差不多,你幫我試試效果。不讓你白乾活,要是合適,也送你一件。”
陳墨說謊話的時候氣息一點都不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涉世未深的年輕大學生信以為真,保持着虛握拳頭的姿態舒展開雙臂:“送我一件就不用了,能幫上你的忙就行。”
明明捏着拳頭,但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滑稽,依然顯得十分優雅,像一隻梳理自己羽毛的仙鶴。談歸說陳墨是衣架子,他自己一點也不遜色。
陳墨先把談歸在外面的舊大衣脫掉,露出裏面的煙灰色高領毛衣,純羊絨毛的針腳很緊密,合身保暖又不會勒得慌。
從這種相對貼身的衣物看得出來,談歸的身量並不單薄,但是沒有誇張的肌肉,只是胸肌並不大發達,不像那個人高馬大的狼人店員,白襯衫誇張得撐得鼓起來。
他的眸色越發幽深,第一件衣服並沒有任何曖昧動作,很克制的幫談歸穿上。
談歸在鏡子前轉了一圈:“你感覺怎麼樣,我覺得一般,顏色有點暗沉。”
都是設計師,畫手和服裝設計師也算是半個同行。談歸有些挑剔的打量,這衣服不適合他。不過這也不是給自己買衣服:“你覺得呢,你表弟喜歡最重要。”
陳墨點點頭:“我也覺得一般,有點老氣,不太適合我表弟,他這個人愛臭美,就喜歡裝嫩,再換一件。”
他又拿起一件白色的西裝:“你試試這款。”
從開始到後面幾件衣服,陳墨都手都很規矩,態度也很自然,和店裏幫忙試衣服的員工給人感覺差不多,期間還按鈴讓店員拿了幾套衣服進來,談歸於是逐漸放鬆警惕,充當起試衣服的工具人。
一件,兩件……十件,十一件……他逐漸麻木,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陳墨人挺好的,就是他這個表弟真是個難伺候的傢伙,試了這麼多件,竟然都沒有一件合適的。
某個背了一口黑鍋的表弟連着打了好幾聲噴嚏,也不知道誰在罵他。
“差不多,就這件吧。”足足試了二十件,陳墨才鬆口。
談歸如釋重負,伸手要解開身上的衣服。
陳墨注意到他的動作:“你的手恢復了?”
談歸點頭:“飯菜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整整試了一個小時的衣服,括號里的屬性加成早就消失了,原本不穩定的力量也在波動結束后重新恢復成固定數值。
13點的力量比起他的原始屬性只多了7個點,雖然實際的效果並不只是翻了一倍,但幾個小時也足夠談歸適應,換件衣服輕輕鬆鬆。
沒想到他恢復的這麼快,陳墨還有些意猶未盡,他琉璃珠一般的黑色眼珠一轉:“外套試完了,再試幾件內搭的衣服吧,反正你現在自己能穿,我看着你換。”
談歸露出了痛苦面具,他只是情感缺失,不會為人感同身受,無法正常的悲傷難過,也不會恐懼,但是不代表他不會累。
“不讓你多試,就兩件。”陳墨給他捶了捶肩膀,把人摁在試衣間內的單人沙發上,“辛苦你了,你就坐着,我去給你拿。”
談歸趁着這個機會活動了一下筋骨,肩膀的有些酸痛,關節都發出咯吱的聲音。
陳墨的速度非常快,風一般的出去,像是飄忽的幽靈,瞬間就只剩下個影子。不到一分鐘,“幽靈”飄回來了,直接拿着衣物衝進了試衣間,遞給了談歸衣服。
他背過身去:“我不看你,你快一點。”
談歸不太理解:裏面外面有很多空間,陳墨為什麼不能出去。不過對方都背過去以示清白,他也不好矯情。
關鍵是已經很疲憊了,加上之前陳墨的紳士行為成功降低了他的戒心。
他脫掉了自己的高領毛衣,然後陳墨的小皮鞋不知道怎麼踩在店內備的拖鞋上,緊接着不太靈活的左腳踩右腳,腳底一打滑,有些狼狽的往身後倒。
試衣間堆滿了衣服,除了談歸坐得地方,左邊和右邊都是掛着“沒人要”的昂貴外套。
兩個人擠在這麼個狹窄的空間,陳墨自然相當精準的撲到了坐着的談歸懷裏。
衣服很貴!可不能被陳墨壓壞了!談歸下意識的把陳墨遞給他的高領毛衣脫了丟出去,堅決不攬下撕壞衣服的責任,哪怕內里的衣物比外衣便宜也不行!
於是他被陳墨抓住了不着半縷的上半身,年輕俊美的大學生看着半邊屁股坐在自己大腿上,手還放在他腹肌上的某個傢伙,面無表情的提醒他:“陳墨哥,你的手。”
後者瞬間臉色爆紅,連忙挪開自己放錯了地方的手:“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