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車禍
第三章車禍
走廊上昏暗泛黃的燈光下,一個傭人慌慌張張的站在門口。
王宇恆聽着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哭啼聲,心煩意亂地看着工人:「又有什麼事慌慌失失的?」
傭人喘着氣指着大門口方向:「老爺,是、是棺材,在、在門口。」
王宇恆聽后頓覺涼意襲身。
只見他深吸幾馬氣,盡量令自己鎮靜下來。
「說清楚點,什麼棺材?」王宇恆惱火中已夾帶着驚慌。
「門口中央被人擺放了一副棺材。」傭人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王宇恆心中頓感不安,不覺間已將握着電話的手垂下,任由另一頭之人如何哭訴,他亦已無心裝載。
再也顧不得傭人,蹣跚地往門口方向急走去。
而當他走到樓梯口處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房間方向,心中生出一股不妥的感覺來,他到底不妥之處在哪裏,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當他一個踉蹌幾乎撲倒地抵達大院門口時,其兒孫及幾個保安都已集中在了門前道路上。
而當看到距離門口僅數尺的棺材時,王宇恆忽覺四肢一軟,幾乎撲在了棺材上。
兩個手疾眼快的保安連忙伸手將他扶住。
門口之棺材竟與其夢中所見的一模一樣,鮮血般的紅漆令人看得心驚肉跳,上面依然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王宇恆甚至可看到棺材上的血液在流動?
「你們保安都是吃素的嗎?這麼大的一個棺材難道憑空出現,致使你們都毫無所覺嗎?查出來了沒有,到底是什麼人放置的?」王宇恆似乎因生氣而抖顫起來。
那幾個保安自然不敢答話。
「去調看閉路電視了嗎?」王宇恆強忍怒火與懼意問。
「主管正在查看。」其中一人回答。
「把棺材打開。」王宇恆雖對眼前棺材有着深深的恐懼,但若不打開看個究竟,他又豈會安心!
「阿爺,不妨等多一陣,這屬現場證物,還是由警察檢查比較穩妥,而且小妹已在趕回來的路上,也不差這一陣子了。」
萬里晴空,星光點綴。
新田碧水清心八號獨立屋。
柔和的花園燈光影照下,一對年輕男女卻在這黎明之前從屋內匆匆而出,往停放在側邊的私家車快速走去。
女子身材高挑,浮凸有致的曲線在一身緊身運動服的襯托下,盡顯女性的體態之美,白裏透紅的標緻臉孔上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卻似可洞悉人心般,閃動着智慧的光芒。
女子乃王宇恆之孫女王馨,年二十八。
若從外貌看,誰都不會想到如此嬌女乃九龍重案組所有小組中最厲害、破案率最高的女警員,能力之高,令人嘆服!
只是她似乎對破案情有獨鍾,故而縱然在警界多有建樹,她卻多次放棄了晉陞的機會,用她的話來說「貼近基層的生活才反能見盡人生百態,破案亦是一樣,只有親力親為才能更清楚每一個犯案者的心理。」
在她旁邊的男子身材偉岸,肩寬腰窄,而展露在短衣褲以外的肌肉如橫向生長般,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叫任志文,王馨的男朋友。
任志文龍行虎步的來到一輛黑色私家車前正要開門。
一陣急速的電話鈴聲響起。
王馨連忙拿出電話,來電顯示為裳姨。
「這個時候裳衣找我,莫非有事?」邊說邊劃了一下接聽圖標。
另一頭傳來陣陣的哽泣之聲,甚至乎有點喘不過氣來。
兩人頓感不妙。
「裳姨,裳姨?」王馨連叫兩聲。
對方的抽泣聲頓了一下,之後又似乎略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馨兒,是、是俊凱,他、他出事了。」
兩人聽后不由眉頭一挑。
「裳姨,別急,慢慢說,俊凱出了什麼事?」任志文的聲音轉沉。
另一頭又傳了幾陣抽泣聲,這才又有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聲音傳過來「昏,昏迷了,在,在救護車上。」
「裳姨,你先冷靜下來再說,俊凱為什麼會昏迷了?」王馨的聲音似有着可使人安心凝神的作用。
對方聽後果然盡量止住哭聲,調整了一下思緒又開聲:「俊凱,俊凱在吐露港公路撞了車重傷昏迷,如今,如今正被送往醫院的途中。」
繼而又是一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莫非當真事有湊巧?」任志文似在喃喃自語。
王馨聽后不由愣了一下:「難道你覺得這是經人精心設計?你的直角向來很准。」
任志文苦笑的搖了搖頭:「難道警察破案講求的不是證據?走吧,先到現場看一番再說!」
而說話間,手提電話傳出了叮的一聲。
任志文掏出電話一看,是一條關於吐露港車禍的新聞傳送。
點開連結,是相關的信息和幾張現場圖片,以及即場短片。
圖片上可看出現場一片狼藉及一輛修也修不回來的銀色T字牌子的電動轎車,轎車因劇烈的撞擊而起火。
短片乃距離起火轎車較近距離所拍攝,而短片拍攝時轎車的火勢已蔓延開,火光衝天。
兩人雖隔着一個電話屏幕,但依舊可從火海濃煙中依稀辨認出車牌正是剛才「裳姨」口所說之人、王俊凱日常所駕駛之T字牌子車輛。
由於是電動車,受到如此激烈的碰撞,無立即起火已屬幸運,而車輛在燃燒的過程中亦未發生劇烈的爆炸。
「如此我先回家,你前往車旤現場。」
任志文點了點頭。
兩人各自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隨着引擎的咆哮聲響起,兩輛車倏地躥至公路上飛馳起來。
不過短短的十來分鐘,任志文已竟抵車禍現場。
由於禍連四輛車,其中還有一輛被撞翻了的貨車,故而現場的處理亦非是能在短時間內能夠解決。
尤幸如今乃凌晨,公路上車流不大,故而無造成嚴重的堵塞,而交通警察亦已疏通出了一條行車線讓車輛通過。
但這個時分可旤連四車,且現場汽車零件散落一地,可見車速之快,撞擊力度之大!
任志文來到警方封鎖線前向交通警察表明身份后,便被放了進被封鎖的範圍之內。他一邊視察慘烈的現場,一邊向交通警員了解情況。
根據現場交通警察提供的信息,王俊凱所駕駛的車輛初步估計是在高達一百二十的時速撞在了中央分隔帶,接着車輛被石屎敦反彈開去,車身橫向轟在了左側車道的一輛貨車右前輪上。
受到如此強大的衝擊力,貨車當場失去控制,在被強行往左側兩車道轉去的同時反向翻則,之後鏟前十餘米,橫在了最左側的兩車道上。而最左則兩車道的三輛私家車似約好了一般,居然想同時抄左道超車,而由於后三者距離貨車太近,待反應過來時再踩煞車亦已遲了半拍,車子未剎住已轟然撞在了貨車的底架上。
尤幸三輛私家的速度已減去了大半,故而私家車的車頭雖已報廢,但並未使駕駛艙變形,因此司機及乘客均可自行下車。
但即使如此,他們仍被震到頭昏腦脹,不辨西東,更有被氣囊彈到頭破血流者被送往醫院治理。
任志文看着散落一地、來自不同車輛的零件,心中卻想到王俊凱的車技已達到了職業車手的水平,且也是一個心理素質極高的業餘車手,另外,附近又無剎車痕,若這都能撞上中央隔離帶,要麼分了心,要麼車輛出了問題導致失控。
來到T字牌轎車旁邊時,火已被撲滅,但依舊濃煙滾滾,而大火過後,此時呈現在任志文面前的倒像一堆被擠壓過的廢鐵。
看着這堆廢鐵,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
這時另一個交通警員走了過來,對着任志文旁邊的警員說:「頭,有發現。在後方一千米的中間行車在線有一條長達近三百尺的新剎車痕,且剎車痕的色度很深,中間又無斷開,是一個急踩到底所造成的,而我們的同事量度了一下寬度,與失事私家車官方的車輪寬度的數據吻合。」
任志文與旁邊警員聽后眉頭一皺。
「確定是一腳急踩到底所成的剎車痕?」任志文邊思考邊問。
那警員點了點頭:「這一點可以肯定。」
「也就是說,駕駛者在出事前曾經急踩煞車板,這顯然是有異況才會做出這一動作,剎車痕達三百尺,說明當時的速度亦是極高,而三百尺的急剎距離,車輛的速度必然是大幅下降到低速狀態。而從急煞到出事距離不過一公里,以出事時的速度來看,駕駛者是在急踩煞車后又因某些原因猛地加速,而這個時期的駕駛者更不會忽略路面的情況,配合駕駛者的技術,如無突發之變故,對一個心理素質良好的車手來說,失事的機會極少。」任志文似在自言自語。
「但這仍需經過化驗才能證實,因為這路段並無閉路電視。」那警員又開聲。
但任志文似乎無聽到那警員之話般,繼續喃喃自語:「急踩煞車,加速,然後撞翻,這該發生在二十到二十五秒的時間內。若是事發突然,幾秒的時間已足夠。能高速行駛,說明路面狀況良好,而路上亦有足夠的燈光,如駕駛者無吃藥,喝酒等,排除路況有異,則車禍極大機會是人為。」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機會似乎相當低,另一種情況是駕駛者突然失去了車輛的控制權。這裏是另一位私家車駕駛員提供的行車記錄儀,當時該駕駛員所駕駛之車輛正跟在了失事車輛之後方,故而拍下了這一過程。」一個警員拿着一個記錄儀邊說邊走了過來。
任志文接過記錄儀插,將儲存卡插入到手提電話中,點開了最新的錄像。
錄像中,拍攝車亦是高速行駛佔了右道,只見銀色私家車在右側第二車道上正常行駛,後來速度似漸增,以交通警察的經驗來看,私家車的速度至少也達到了一百四十。又行駛了數十尺,私家車猛地一個急剎,隨着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聲,就算隔了個屏幕,他們都感覺到一股帶有橡膠燃燒的難聞氣味的黑煙騰起。-
黑煙以銀色私家車為中心,向兩旁及後方卷出,令人看得連冷汗都飆了出來。。
但沒想到的是,在如此高速下的一個急剎居然不僅未能令私家車失控翻滾,甚至連配合性的左右擺動之動作都不曾發生,可見駕駛者是個高手。
然而似乎仍未待拍攝車駕駛員返應得過來,銀色私家車又倏地加速,如深夜的白色幽靈般往前狂躥出去。
而從畫面可以看出,當時銀色私家車前方並無障礙物及低速行駛之車輛,否則該車亦不會來個如此要命的急煞,隨後又瘋了般地加速。
當銀色私家車駛出數百米后,煞車燈大亮,只是車速卻不降反仍在不住增加。
任志文及另兩個警員立知銀色私家車的煞車或整套行駛系統出了問題。
又過了幾秒,忽見銀色私家車前方出現了一輛貨車。
在就連正在觀看視頻的任志文等人都未來得及為駕駛員倒抽一口涼氣下,銀色私家車已搶上右道,準備從貨車右側掠過。
當銀色私家車剛超過貨車大概半個車身時,意外發生了,正如那警員所言,先撞上了中央隔離帶,在貨車司機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再反彈橫身擊在了貨車的車頭右側,隨後又在貨車的衝撞下再撞上了中央隔離帶,這才連續翻滾到路的中央四輪朝天的停了下來。
拍攝車的速度快速下降。
隨着貨車的翻側,果然又如警員所言,打算抄左側超車的兩輛私家車因距離近而避讓不及,自然炒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