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足
禁足清影院,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鳳漓倒是覺得清凈。
至少暫時不用分心去處理蘇嬋的小動作了。
不過……
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不是她出去。
“巧兒,將這封信送到鳳府,記住了,一定要送到我爹的手上,其他人都不行!”
鳳漓將一封信交給巧兒,十分認真地交代着。
“這是我的令牌,鳳府的人都認識。”
巧兒也是非常認真地記下她說的每一個字,將信和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上,隨後便在這個偏僻的院子找了處更偏僻的院牆一躍而出。
帶着鳳漓的令牌,巧兒也成功見到了鳳漓的父親。
當今太子太傅,鳳泊清。
看着巧兒手上令牌和信封,鳳泊清並未馬上相信她。
當初鳳漓嫁給裴容之,裴容之唯一的要求便是一個貼身侍女都不能帶,現下卻出現一個把自己女兒當主子的丫鬟。
鳳泊清眉皺如川,“你到底是何人!”
巧兒絲毫沒被他嚇到,只是舉着鳳漓給她的信,“看信!”
別的話一個字都不多說。
雙方僵持許久,最終還是鳳泊清妥協。
他感覺跟這丫頭,好像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的去溝通。
他都拿出自己最強盛的氣勢了,結果她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接過巧兒手上的信拆開,迅速的掃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心中的懷疑更深。
鳳漓自小不愛看書寫字,一手字寫得是歪七扭八。
可眼前這信上的字,卻骨力勁健,神似柳體,絕對不是鳳漓寫得出來的。
“混賬!”
鳳泊清一聲呵斥,便要將信揉爛撕碎。
可下一瞬,雙手便被制住,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你想做什麼!”
“看信!”
巧兒無懼他全數散發的氣勢,一雙眼睛始終都放在那信上,任鳳泊清眼神如何探究,都無法從她眼裏找出一絲別的東西。
老骨頭在巧兒這大力鉗制下生疼着,鳳泊清只能再次妥協。
“鬆手,我看!”
話落,巧兒便卸了力,鬆開了雙手。
鳳泊清強忍着要甩手的衝動,沒好氣地看了巧兒一眼,終於認真看起信來。
半晌之後,鳳泊清才放下信。
他神情謹慎。
讀完信上內容,他已經確定這封信的確是鳳漓所寫,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此刻才會如此。
抬眼看向送信的巧兒,最終還是將心中的疑問盡數壓下。
“你回去告訴她,明日我會去裴府探望.”
得了回復的巧兒一刻都不耽擱,轉身就走。
待巧兒離開,鳳泊清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再次陷入了沉思。
這封信的內容着實着實讓他震撼。
鳳漓她……竟想和離!!!
當初她是那般堅決地要嫁給裴容之,即便毀了自己的名聲也在所不惜,這才過去多久?竟要和離?
裴容之到底是怎麼對她的!
此時的鳳泊清心裏已經幻想出了無數個鳳漓被裴容之苛待的場景,若不是礙於身份,他便已經立即上門問個究竟了。
翌日散朝,鳳泊清便尋了個由頭找上了裴容之。
“裴大人,我近日頻繁夢見我家小女,想來是思念過甚,不知可否過府探望探望?”
雖名為老丈人,可官階擺在這,再加上心裏清楚裴容之對這個婚配有多麼的不滿意,鳳泊清也從未以老丈人自居過。
朝堂之上,裴容之從來對誰都不假辭色,公務之外也不曾與誰多說過一句話。
鳳泊清突然叫住他,還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倒是讓裴容之罕見地勾了勾唇。
昨日他方將鳳漓禁足,今日鳳泊清便想過府探望。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鳳漓。
“岳丈大人,您太客氣了,我與鳳漓已為夫妻,您想過府探望隨時都行,無需這般。”
他倒是想看看,鳳漓又想搞什麼鬼。
“岳丈,您請!”
裴容之側身讓鳳泊清先行。
回府之後,便讓周川去請了鳳漓。
周川有些心虛,大人昨日才將夫人禁足,今日老丈人就上門了……
可瞧見自家大人那老神在在的樣子,周川也只能麻溜去請人了。
得知自家父親上門,鳳漓將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成親時的嫁妝裴容之一樣不少的讓人一起抬到了清影院,面子上的東西她是一樣不缺。
帶着巧兒過來,看着廳內端坐的鳳泊清,即便是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可在看到父親的那一刻,鳳漓還是眼眶發澀,內心的情感彷彿隨時都要噴涌而出。
眼前的父親還是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地位雖不及裴容之,卻也是備受人尊敬的太子太傅,這樣的父親,前世卻因為自己的連累,落得那樣的下場。
鳳漓只要一想起那些,心臟便像是被人狠狠砸了幾拳一樣。
深吸了好幾口氣,她才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那些事發生,她一定一定要護鳳家周全!!!
待眼眶酸澀退去,鳳漓這才噙着淡笑進了前廳,乖巧又端莊地跟鳳泊清見了禮。
“女兒拜見爹爹。”
“漓兒~”
鳳泊清從未見過這樣的鳳漓,老父親的心酸瞬間湧起,只覺得鳳漓在這裏是受盡了苦頭。
好在瞧見她氣色和情緒都還不錯,這才微微落了心。
只是她這一舉一動的變化實在太大,鳳泊清實在是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想了。
也是在這時,鳳漓已經轉向了裴容之,神色平靜,語調平緩,“裴大人,不知我之前提的事,您考慮得如何了?今日我爹爹在也這裏,大人如果擔心休妻會影響兩家關係,我會同我爹說清楚的。”
幾句話,震得兩個朝廷大臣的臉色同時大變。
裴容之定定地看着鳳漓,臉色陰沉得可怕。
鳳泊清也怎麼都沒想到鳳漓一來竟然直接丟出這樣的話來,頓時渾身僵硬,十分不自然地就看向了一旁的裴容之。
而後又匆匆轉向鳳漓。
先前看信鳳漓想要和離,他也以為不過是鳳漓沒有再裴容之這裏得到關愛,又開始耍小性子,又或者說是裴容之對她實在是太過分了些,讓她不堪忍受。
可現在看到裴容之的這個樣子,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測都不對。
當即便也沉下了臉,“鳳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