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離別

第78章 離別

散兵被她突然堅決的態度嚇了一跳,而後他反應過來,語氣帶上一絲威脅:“這可由不得你說行還是不行。”

他看着鈴梓的表情,此刻她的神情十分的嚴肅,好像和他去須彌的在她眼中是一件十分異想天開的事情。

其實他並沒有指望鈴梓答應他的要求,因為他也覺得他不可能帶她去須彌,他們就像是一條相交線,未來只會越走越遠。

但是起碼她要有一些猶豫的時間,來證明這個問題已經被她慎重思考過,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果斷地就拒絕了。她的心中的很多牽挂都在璃月,而自己的重要性則越靠越后,最後成為她選擇中的一枚棄子。

散兵感覺自己有點頭痛,鈴梓這種決然的態度讓他憤恨,更讓他心中泛苦,他們兩個人之間其實一直都是他在不斷的索取,而鈴梓則偶爾回應他兩下,就像是在逗弄一隻小動物。

想到這裏,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富有攻擊性了起來:“你在我眼中脆弱得就像是一張白紙,難道我要做什麼你還有阻止我的餘地嗎?”

鈴梓皺了皺眉,他們兩個人的實力確實相差很多,但是她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和他一起去須彌的。方才她選擇了散兵,除了不想看他和空起衝突外,另一方面就是她覺得散兵的心理防線並非牢不可破,他多數時間只是嘴硬,心中的想法則未必和他表現的一致。

她張了張嘴,還想再和他溝通一下,一道落雷卻在這時憑空降下,直直地沖她砸了下來,幸好她反應及時,向後退了一兩步,才躲開了那一擊。

鈴梓抬以為是散兵惱羞成怒才會用雷劈她,所以立刻抬頭去看他,卻沒想到他也一臉錯愕地與她相視,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做。

她看向天空,只見天邊天邊隱隱閃爍着雷光,像是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風暴。這一道雷下降之後,又一道雷橫空劈來,一下子將他們旁邊的樹劈成兩半。他們四周的霧開始變得越來越紅,讓他們籠罩在了一片血色當中。

鈴梓立刻明白了,在旅行者對鶴觀進行揭秘的時候,霧會變成血紅色,而他們這片區域還會增加許多的落雷。

像是引線點燃了炸藥桶,這片區域一時間雷聲四起,地上的石塊開始崩裂瓦解,血色的濃霧散發出鐵鏽一樣的氣息,聞起來就令人作嘔,在這一片霧色中,鈴梓感受到了獸境獵犬虎視眈眈的眼睛,它們正垂涎地看着他們,準備下一秒就撲過來。

“真是麻煩。”散兵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他並不害怕打雷和這些魔物,但是他需要保證鈴梓不受到傷害。

於是他直接跑上前去,一把握住了鈴梓的手,帶着她直接向外跑出去。

四周的環境開始變得越來越惡劣,甚至開始下起雨來,雨滴聞起來的味道並不好,帶有一股陳腐的氣息,噼里啪啦地落在兩個人的身上,將兩個人澆得渾身濕透。

散兵選擇將帽子摘了下來,蓋在了鈴梓的頭上,但是這也沒有改編什麼,這個雨滴十分寒涼,落在她的身體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們本來想找一個山洞避一避,等這場雷暴躲過去再說,但是在濃霧兩個人有些認不清方位,所以一時間都沒有找到躲避的地方。

鈴梓本來在專心致志看路,頭不經意地向旁一扭,就看到了濃霧中魔物張開的血盆大口。

“小心!”她大喊一聲,散兵卻不知道為何一時間僵在原地,她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直接扯住他的手,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側,而後向後一壓,躲過了獸境獵犬飛撲過來的攻擊。

散兵驟然倒在她的懷裏,起初還有點錯愕,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動用元素力將眼前的獸境獵犬劈死。

他站起身來,想順便拉鈴梓起來,但是卻發現鈴梓無法在地上站直

,左腿一直不正常地彎曲着。

“你怎麼了?”他問道。

“左腳沒知覺了。”鈴梓痛苦地皺了皺眉,可能是方才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崴到腳了,她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左腳的存在,甚至牽連着整個小腿都是麻痹的。

散兵蹲下身來,簡單檢查了一下他的腳踝,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扭傷,而是不小心被獸境獵犬划傷了,這種來自於地下的力量是鈴梓一個普通人承受不住的,但是好在傷口並不深,簡單處理一下就好。

他很想出口嘲諷她怎麼這麼沒用,這都能受傷,但是看着她咬緊牙關的表情,還要她剛才拉自己到她的懷裏,又閉上了嘴。

四周的環境還在持續惡化,雷光接連在他們的身側炸開,雨也越下越大,他們不能在原地耽誤太久。

散兵背對着鈴梓,然後蹲在了她的面前:“上來。”

鈴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做什麼?”

“我背你。”散兵似乎被她的這個反問的話語氣到,然後直接嘲諷道,“不然以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走路?我可不想帶着一個殘廢尋找落腳點。”

似乎是害怕她不答應,他又威脅道:“不想死就趕緊爬上來,否則一會兒你在這被劈死了我可不會給你收屍。”

鈴梓哦了一聲,然後默默爬上了散兵的後背。

他的手禁錮在她的腿彎處,從大腿下面握在一起,將她整個人都託了起來。鈴梓則趴在散兵的後背上,撐起兩個胳膊,虛虛地扶住他的肩膀。

“你是想摔死嗎?”散兵意識到她的動作,而後微微側過頭,“你就不會摟住我的脖子?”

鈴梓看了他一眼,她只是不想給他太多的壓力,即使此刻他這麼說了,她也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而是取了下來她帶着的斗笠,用手撐着然後向前伸了伸,讓斗笠將兩個人都蓋住了,爭取讓他少淋一些雨。

散兵看懂了她在做什麼,卻沒有領情,依舊無情地說道:“收起你那泛濫的好心吧,照顧好自己就行了,你這樣只會阻擋我的視線。”

“嗯。”鈴梓雖然嘴上答應着,但是還是將斗笠向前送了送,甚至將他遮得更嚴實了。

雖然並不會妨礙自己,甚至還能讓自己少淋很多雨,但散兵還是冷嘲熱諷:“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你的話要反過來聽。”鈴梓則是一本正經地說,“遮雨是這個道理,說你想殺了我也是這個道理。”

“……”散兵十分惱怒地沉默了。

他想去反駁,但是卻找不到什麼有力的理由,只能用語言攻擊道,“你可真是夠多嘴的。”

而鈴梓只是輕笑一聲,對他說話的態度見怪不怪。

她貼在他的後背上,只隔了薄薄的一層衣料,因為雨水的浸潤,這一點距離也變得更加模糊,以至於散兵能感受到她有些柔軟的皮膚,貼在他身上的時候帶着粘稠的溫度,好像將兩個人嚴絲合縫地釘在了一處。

散兵想起她方才決然的態度,忍不住又提了起來:“你真的很想回璃月?”

“是啊。”她點了點頭。

“有什麼原因嗎?”他不太懂鈴梓對在這件事上的追求,對於他來說,似乎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鈴梓思索了一會兒:“畢竟那算是我為數不多有歸屬感的地方了吧。”

“歸屬感?”他對這個詞有些陌生,隨後又不禁懷疑起來,這個詞在他的生命中從來不值一提,而鈴梓卻將這個東西看得這麼重。

鈴梓解釋道:“可能每個人心裏都會牽挂着這樣一個地方吧,在那裏有自己的回憶和生活,回到那裏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散兵沒有答話,這種情感是他的盲區。

他又問道,“之前聽你和阿瑠說,你

是在璃月開寵物店的?”

“是啊,平時養一養小動物什麼的。”鈴梓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有時間,歡迎來店裏找我玩。”

散兵雖然不是人類,但是各方面都像是人類,他要是真去按摩了,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接待他。

“我可沒說要放你回去。”他立刻反駁她。

“嗯,你沒有這個意思。”鈴梓又笑了笑。

他既然這麼問了,說明他已經在動搖,散兵的話要反過來聽。

兩個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

這裏是一處陰濕的山洞,洞內看不到什麼陽光,潮濕又逼仄,甚至牆壁上都長出了一簇簇的蘑菇。但是好在洞口的石頭結構比較堅硬,並不會擔心被雷電摧毀,同時能夠擋住不少的雨,讓他們能夠暫時落腳。

散兵把鈴梓放了下來,才發現她居然已經睡著了。

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可能是因為腳踝上的傷口發炎的原因,她的體溫比之前的高一些,而方才在外面淋着雨山洞內也十分陰寒,她渾身上下一直在哆嗦,眼睛也緊閉着。

這樣下去估計她又要大病一場,散兵有些頭痛地想,鈴梓的身體有時候脆弱的就像是紙,風一吹就能破一個洞。於是他撿了一些柴火,找到了一處比較乾燥的區域後點燃,給她驅散寒冷。

隨後他低下頭來,捏住她的腳腕仔細查看,傷口雖然不深但是一直在不斷的流血,而四周也沒有什麼可以包紮的東西,他只能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塊布,將她的腳踝清理一番之後包裹了起來。

鈴梓感覺到有人在動自己的腿,於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散兵正握着自己的腳腕。

“醒了?”散兵立刻將她的腿放了回去,做出自己毫不關心的樣子。

但是鈴梓的眼睛直視緩慢地眨了一下,雖然看清了眼前的人,但是好像是困在了現實與夢境之中,很快又閉了回去。

散兵嘖了一聲,看來她只是短暫的醒了一下。

他看着她的臉,在火光的照應下,她的臉色已經不像是之前那樣的蒼白,已經恢復了一絲血色。

看見她應該沒事了,他這才有空去檢查方才自己已經麻痹的半條胳膊,剛才為了保護鈴梓,自己被落雷劈到了一下,所以在獸境獵犬衝過來的時候他才沒有第一時間躲開。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實際上這一路上他都在忍受着痛意,背着鈴梓的時候他也努力沒有表現出來異常。

沒事的,他活動了一下手指,發現自己的手還可以張開和收攏,就說明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壞了的話,修理一下就好了,就和之前一樣。他這樣勸說自己。

洞外的雷雨聲漸漸停了,鈴梓的氣息也慢慢平穩了下來,體溫也開始回歸正常,情況不會再繼續惡化下去,這讓散兵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正守在鈴梓的身側,一個討債人突然憑空出現,直接向著散兵半跪下來,問道:“大人,您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我們已經在海邊安排好了船隻。”

“真是夠着急的。”散兵低頭看了他一眼,顯然是被打擾到了興緻,情緒十分不善。

討債人縮了縮脖子,顯然他早已習慣了散兵陰晴不定的脾氣,但是對方的表現還是不禁讓他畏懼了一下。

“等下吧。”散兵看了看鈴梓,“再等我一會兒。”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鈴梓,眼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少女還在熟睡,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分別的場景。即便是他早就知道了他會有分別的這一天,但是也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

但是散兵轉念一想,或許她現在這種狀態跟他道別是最好的,自己在這個時候還可以直接瀟洒地離開,如果她醒着,自己反而不知道跟她說些

什麼。

他蹲下身來,從鈴梓的口袋中拿走了木簧笛,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頭飾別在了她的頭髮上,前後觀察了一下發現果然般配,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來。

“走吧。”散兵對討債人命令道,然後轉身離開。

少年人的身影從洞口走出去,然後消散在了霧中。

山洞中的篝火慢慢熄了,只留下了星星點點的余灰,陽光則從洞口滲了進來,溫柔地鋪在在了鈴梓的臉上。

自從來到鶴觀,她很久都沒有感受過陽光,於是下意識地睜開眼來。

空蕩的山洞內什麼人也沒有,而洞口外面陽光大盛,鶴觀的任務走到尾聲時,陽光會重新照耀這個孤島,幫助這片區域擺脫千百年的陰霾。

鈴梓低下頭去,動了動自己的腳踝,她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被黑布包處理紮好了,甚至還恢復的不錯,此刻已經有知覺了。

她想了想,記得自己在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散兵似乎握住過她的腳踝檢查傷口,包裹自己腳踝的布顯然也是從他的身上撕的。

但是現在他去哪裏了?

“散兵?”她問了一句,但是山洞裏並沒有人回應她,有的只有她自己空蕩的迴音。

鈴梓有些奇怪,剛想站起身來繼續去找,洞口卻突然響起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鈴梓立刻抬頭去看,一個少年的身形從光亮處跑進來,然後跑到了她的面前。

“鈴梓?”空直到看見她才鬆了一口氣,“可算找到你了。”

“是啊是啊,我們找了你好久。”派蒙在一旁附和道,“我們還以為你被散兵帶走了呢!”

鈴梓看着來人並不是散兵,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空則十分心細,他一眼就看出了她腳上的問題,立刻伸出手來,扶着一瘸一拐的她走到外面。

“為什麼會以為我被他帶走了?”鈴梓問道。

空則回答:“剛才我們看到愚人眾的船從鶴觀離開了。”

鈴梓愣了一下,看來散兵是在她昏迷的時候走了?

但是散兵應該並不會跟着愚人眾走,而是選擇自己帶着神之心離開,甚至後來公子還會因為尋找散兵的下落來到稻妻。

“他沒帶走你,真的太好了。”派蒙開心地說,“要不然我們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追回來的。”

鈴梓卻沒有說話,雖然愚人眾那裏還不確定,但是其他種種跡象表明,散兵確實應該離開了。

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這麼容易就放自己走了,因為太過突然所以自己一時間的感受難以概括。

派蒙看出鈴梓的分神,以為她是陷入了擔憂,然後立刻用其他話題引起她的注意力:“哇,鈴梓的頭飾是在哪裏買的,很漂亮呢!”

飾品……?鈴梓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頭髮上似乎多了一個東西。

她將這一東西取了下來仔細觀察着,這是只是一個普通的珍珠發卡,但是做工卻十分的精緻,稍大的一顆珍珠甚至被雕琢成了一個帽子的形狀,被其他打磨好的幾顆點綴在一旁,足以見到製作之人的用心。

“看這個珍珠,好像是海祇島的珊瑚珍珠吧。”派蒙思索道。

鈴梓這才想起來,自己剛來到海祇島的時候,確實提過一嘴珍珠很漂亮,但是散兵當時的態度十分不屑,甚至還嘲諷了自己一番。

但是他居然暗中將這個東西做好瞭然後送給她……鈴梓的心情十分地複雜。

空站在一旁,沉默地看了一會兒,他觀察了一下鈴梓的表情,適時地提議道:“鈴梓的腳好像受傷了,我們趕快走吧,不要在這裏多做停留了。”

鈴梓將頭飾收了起來:“嗯。”

她剛想離開,卻聽到“嘣”的一聲,木簧笛的聲音在高處

響起。

鈴梓立刻抬起頭來。

高處的山上,半通明的黑紗在她的視野中隱約一瞥,然後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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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我在提瓦特養成毛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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