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論利弊

二心論利弊

唐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感覺渾身都是冷汗,增長的骨骼超出了□□承載的極限,心底的聲音不斷在叫囂,要喝龍血!吃龍肉!增長力量,增長修為,變得更強!

她沒正兒八經修仙過,卻也知曉,這種蠱惑人心的聲音,通常都是心魔。

她忍着劇痛罵心裏的聲音: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八戒嗎?當個心魔還這麼廢物,連形態都沒有還要借洒家的身,我不僅不吃龍肉,我踏馬以後飯也不吃,看誰先屈服!

不過是泄憤的辱罵,那聲音居然有了回應,不是狂躁叫囂着要喝血吃肉,竟是對她辱罵的回應。

“你踏馬才是心魔!滿嘴胡言亂語,等我喝下龍血恢復金剛力將你鎮下,看你怎麼逼逼賴賴。我不過虛弱一時被你有機可趁,真當自己是正主呢?”心裏那個聲音如是說。

好,要吵架是吧,來,繼續!

唐笙被氣笑,反倒不覺得那麼痛了,罵回去說:“你狗叫得再凶,能做到什麼?我已經看穿你的蠱惑,不去喝龍血,你能怎樣?”

心裏那聲音也是冷笑,說:“你既佔了主身,也知曉肉體凡胎都要休息,我如今是一縷神魂,辦法比你多。”

“呵!”唐笙冷笑,正要反駁卻覺得哪裏不對勁。

心裏那聲音也隨着她的沉默而沉默了。

“你……”

“我……”

“難道是……”

“不會吧……”

“我精神分裂了?”

“你是我第二人格?”

“……”

“……”

意識到問題所在的唐笙沒有繼續和心裏的聲音辯駁爭論,冷汗從她額頭落下,這是比精神分裂還要糟糕的情況。

正想着,坍塌的石洞中傳來細碎的聲音。

周圍一片漆黑,她將自己困在落石之中,與外界隔絕,這樣才能控制住看見食物時的興奮。此時回過神來,突出的骨頭又開始作痛。

“師父,師父。”聲音似乎很近,可這山洞坍塌,她知曉自己是被埋在很下面,除非她恢復正常用金剛力破圍出去,外界要搬走石頭挖她出來,也要花上許多時間。

看樣子是痛得出現了幻聽,否則怎麼會聽到猴哥的聲音呢。

“師父。”那聲音又喚了一聲,比剛才遠了些,像是在找她。

“徒弟?”唐笙應了一聲,黑暗中感覺熟悉的氣息逐漸靠近。

翅膀震動空氣的聲音,微弱的光亮從石頭縫隙中透來,一隻螢火蟲穿過縫隙來到這狹小的區域,將她的狼狽盡收眼底。

“師父!”猴子驚異的聲音從螢火蟲傳來,他恢復原形落在佝僂的身軀前,將她肩膀支撐,卻聽到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

孫悟空拔了根猴毛吹出,化作三兩隻螢火蟲照明,有了充足的光線才看清,她背後那恐怖的模樣,白骨穿破皮肉衣服暴露在空氣中,鮮血將青灰色的僧衣染紅,難怪鼻子裏儘是血腥味。

唐笙突然覺得很難過,先前她哪怕是喪失了聽覺視覺,都有臉皮趁機揩油,因底氣還在,便是她這神奇的摩量功金剛力。可如今,她能聽見、看見,卻因金剛力陷入難局,彷彿一個廢人,她不願意讓他看見這般自己。

她不想指望誰來保護自己,她想要當保護別人的那一個,可是這般狼狽、這般無助,全都被他瞧見了。

猴子從來沒見師父因傷心皺眉,此時見她竟眼中有淚,心道這功法給她帶來苦痛之深竟至這般。

“師父,我方才去找了太上老君,說起這功法,他與我講了個故事。你且聽下,或有受益。”

悟空將老君所說前塵一五一十複述給了唐笙。

“什麼狗血情仇……”唐笙強作笑顏,還要將白鷺洲與龍九公主的故事嘲笑一番,不過也對龍九公主的狠心表達了欣賞,這才是做大事的人。

聽完故事也知道了這功法的由來,心裏把打賭的那兩位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看來剛才她猜測沒錯,心裏那聲音就是她自己,不是精神分裂也不是第二人格。就像下雨天,有時候能愜意聽雨品茶,有時候卻煩躁陰悶天氣嘀嗒雨聲吵鬧,也像站在三岔路口,選左的是她,選右也還是她。

正如路左右只能走一條,人左右也只能活一個,無論活的是左是右都還是她。

解決辦法,只有殺掉其中一人。

就算知道哪怕自己被殺,活下來的也仍舊是她,可誰願意被殺呢?

而且,多一個自己,戰力直接翻倍,這樣的好事,為什麼非要殺掉一個浪費呢!

唐笙忍着痛,嘴角露出一抹惡劣狠毒的笑。自己永遠是最了解自己的,她試着和那未成氣候的“二心”溝通,是為圖一時力量去喝龍血,還是圖長久之計戰力翻倍,先忍下口腹之慾?

“呵呵呵……”心裏那聲音也發出相當反派的笑聲,認同了她的觀點。這等好事,哪裏是劫難,是恩賜!區區一口龍血,區區漲點修為,打發叫花子呢?已經瞧不上了。

自己和自己達成共識后,那瘋長的骨頭又開始凝縮,刺骨的痛處讓她無法控制地痛呼出聲,生理淚落下,與滿臉的冷汗混雜在一起。

“師父。”猴兒很是驚訝,師父真如老君所言從中得了真意?

此時見師父背後的骨頭有恢復的趨勢,心中自然是高興,可見師父這般痛苦,他似玄鐵身卻替不了苦痛,很是急惱。

焦急的猴兒想到師父很喜歡摸他的腦袋,把他像小貓小狗一樣揉腦袋。他走近幾分輕輕試着抱住她,將毛茸茸地腦袋湊到跟前,說:“師父遭此劫難是徒弟的過錯,若不是俺老孫修行懈怠了五百年,對付妖怪哪需要師父出手,哪需要師父苦練什勞子功法。”

“你是被誆騙才呃!!”唐笙不願他自責,這變數本就與他無關,誰能料到。來不及說什麼,脊背上的骨頭又是一陣痛楚。

悉索落下的石頭灰塵將螢火蟲打落在地,微弱的光就此熄滅。

唐笙將猴子緊緊抱住,藉著黑暗才敢將真實傾訴:“猴哥,我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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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猴哥勸我要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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