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是惡魔!李,你在哪?
陌生人並沒有看到我將帽子丟下,他捂着我的嘴,沿着牆邊快速向遠處走去,我看着別墅門口地上的帽子,希望克里斯塔他們能發現吧……
“嗷嗚,”此時街道上零零散散地徘徊着幾隻行屍,我被那個人捂着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他並沒有看我,而是低頭迅速趕着路,我驚異地看着他熟練地繞開一隻只行屍,彷彿在逛街一般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
“該死的,這裏怎麼多了這麼多行屍?之前還沒有這麼多的!”那個人抱着我躲在一輛汽車後面,看着汽車外側一大群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行屍群,低聲咒罵著。“我知道了,它們是追尋着那輛火車沿着鐵道線一路走過來的,它們不會累死在路上嗎!這些狗釀養的!”
看着這群行屍從我身邊緩緩走過,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之前看到這麼大群的屍群還是在火車上,難道這個人說的是對的,這些行屍真的是跟着火車一路走到了薩凡納?
過了一會兒,這波屍群已經走了過去,街上零散的還有幾隻行屍,那個人這才鬆了口氣,但他往火車站方向看去,霎時間臉色發白,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從火車站那邊,一撥又一撥的行屍彷彿沒有盡頭一般向這邊湧來。“我的天吶!”我差點叫出了聲,這行屍的數量真的嚇到我了,上次看到這麼多人還是在商場的促銷活動里,這足足得有幾千個行屍!
“我們趕緊走!”那個人反應過來,瞅了個空擋,一把抱起我繼續往裏跑去。
直到已經完全遠離了我所在的別墅,他似乎才有些疲累,轉過一個拐角走進了一個衚衕里,他將我放開來,我踩在地上,輕咳兩聲,活動了一下身體,回想起他剛剛的言行,我生氣的質問他,“你為什麼不讓我和大家說一聲呢?”
“克萊曼婷,”那個人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着我溫怒的樣子,他努力想讓自己顯得和藹一些,但他溝壑縱橫的臉配上濃重的黑眼圈只讓我覺得不安。他盯着我,用溫柔地語氣說道。“不是我不讓你說,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真的去告訴了他們,肯尼、卡莉、李他們幾個會讓你自己去找你父母嗎,不會對吧,我相信他們是對你很好,只是他們現在只想着逃離薩凡納,而肯尼和李從來就沒想過要幫你找你的父母!你想想你這一路,他們可曾提到過你的父母一星半點的消息?”
“我……”我想反駁他,可是想到之前李對我說的話,還有這一路走來,李雖然說著要幫我找我的爸爸媽媽,但是他好像從來沒有主動提起要帶我去找他們過,在汽車旅館時是這樣,在火車上雖然他說了到了薩凡納就帶我去找他們,可是到了這邊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提起過……
甚至現在回想起來,來薩凡納這個主意都是因為肯尼想要來這裏坐船離開,團隊的大家才和肯尼一起來的,如果我的父母沒有在薩凡納而是在別的地方的話我甚至不知道李會不會在薩凡納和大家分開而帶我去找他們……想到這裏,我有些難過,李,你真的對我很好,但你又真的好像並沒有打算帶我去找我父母……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彷徨,這個陌生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是壞人,克萊,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你的父母,跟我來吧。”說完,他也不再停留,而是順着巷子往裏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內心十分糾結,我有點信不過他,但又怕他說的是真的,如果此時我離開了他,就算返回了別墅,大家也不會帶着我去尋找我的父母,這次可能是最後一次尋找我父母的機會了!
咬了咬牙,我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便向著那個人追了過去:對不起,李!我現在要去找我的爸爸媽媽了!
看到我追了上來,那個人停下腳步,露出了笑容,“這才對嘛,小克萊,現在除了我,可再沒有其他人能夠找到你的父母了哦~”
“……你叫什麼名字?”他病態般的笑容讓我有些不適,但想到只有他知道我父母在哪裏,我還是和他並排走着,“我父母知道我來找他們了嗎?他們知道我來薩凡納了嗎?他們怎麼沒有來找我呢?”
“別問這麼多好嗎,親愛的?”他似乎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弄得有些煩躁,剛剛的笑臉也變得烏雲密佈,看着他的面容,我不禁有些害怕,隨即腳下放慢了一點速度,我和他保持了一點距離,“你們的駐紮點在哪裏?”
“親愛的我剛剛才說了別問這麼多好嗎,現在到處都是行屍,要是它們被聲音吸引我們可就危險了。”他再次拒絕了回答我的問題,我有些泄氣,只好慢慢地跟着他。
我回想起剛剛他說過的話,不知怎的,心裏突然出現了一連串的問號,李,肯尼,卡莉?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團隊其他人員的名字?他就好像對我們了如指掌一樣,這到底是為什麼?
“滋滋~”這時,那個人腰間一個黑色的對講機響了,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喂?”
是李的聲音!我激動極了,也顧不得這聲音是否會吸引行屍,我趕忙衝著對講機喊道,“李!”
陌生人拿起對講機,惡狠狠地沖我低聲說道。“不要說話!不然我就不帶你去找你的父母了!”
“克萊曼婷!你還好嗎?你在哪裏?”李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他焦急地連連問道。
我礙於陌生人的威脅,沒有回答李,“維農,你這個人渣!垃圾!”李憤怒的聲音從對講機裏面傳來。而陌生人輕蔑一笑,把對講機拿到嘴邊:“你好,李~”
而李似乎也聽出這個聲音不是維農,他焦急地問道。“你把她帶到哪裏去了?”
陌生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看了看我,示意我不要出聲,“請注意你的語氣,李,克萊她現在很好。”
“很好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只想你放了她。”李沉默了一下,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說道。
聽着李焦急的聲音,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回想起這一路李對我的照顧,我一時間有些後悔這麼武斷就跑出來了,明明前不久我還和李保證了不會再偷跑了。
“李,我不是壞人,我只想帶着她去找她的父母~”陌生人不緊不慢地對着對講機說著,“別想着來找她了,你只會傷害到她,我們之間隔了一片行屍的海洋,你就安心和你的夥伴一起離開薩凡納吧~而我會帶着克萊找到她的父母~”
“你…克萊的父母明明已經……”李在對講機里欲言又止,“你這是在騙她!克萊!別相信他的話……”李還沒說完,陌生人便將對講機關掉了,“我們繼續走吧~”
“……”我看着他手裏的對講機,李剛剛想說什麼?我的父母他們怎麼了?李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亦或者對我隱瞞了什麼?
我想借陌生人的對講機問問李,但想到他之前惡狠狠的樣子,一時間又不敢說話,只好耷拉着頭跟在了他的後面。
“克萊,”走着走着,陌生人注意到我有些反常,“別想那麼多,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你的父母。”
我點點頭,眼下似乎我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了。我們拐進小巷子往裏走去,不多時,一座酒店在道路的盡頭映入了我的視線,“沼澤屋酒店!這是我父母以前常住的那一家!”我興奮起來,自從災變發生,我從未離我的父母如此的近過。“安靜點,克萊。”陌生人讓我小聲點,我這才看到在酒店周圍也徘徊着幾隻行屍,這時,停放在酒店門口的一輛車吸引了我的目光,這是一輛橘黃色的后開門小汽車,不知怎麼的,我感覺它很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看到過它。
陌生人領着我走到酒店的側面,他拔出一把匕首,隨手解決掉兩隻堵在側門的行屍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這扇酒店的側門,“走吧,你的父母就在樓上。”聽了他的話,我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了進去,陌生人順手鎖上了門,帶着我往裏走去。
由於沒有了電,飯店的走廊顯得格外昏暗,我有點畏懼地看着陌生的四周,走着走着一個大大的問號從我心裏浮現:這裏看起來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根據我在汽車旅館還有火車車廂里的回憶,倖存者的聚集地基本上都會有火燒煮飯的痕迹,還有就是會有很多雜物和生活垃圾,很多雜物都是我們去外面搜集來的,而現在這個飯店,卻很乾凈,感覺就像……沒人居住,或者說是災變降臨時就被廢棄的感覺。
走到大堂,陌生人將身上的一些雜物卸了下來,他拿起手槍和匕首,“克萊,我現在要去檢查一下這裏有沒有從窗戶或者後門溜進來的行屍,你就呆在這裏,不要走動。”
我點點頭,此時我真的感覺有些不對了,如果我父母真的在這裏的話,那他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地去檢查有沒有行屍呢,如果這裏真的有據點的話,那麼放哨的人應該早就發現我們了,畢竟莉莉說過,一個合格的聚集地,一定要有防守和放哨的人。而這個陌生人他自稱在這裏生活了很久,不可能沒有這樣的常識……有問題!
我想到這裏,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跑到大堂的前台,想要看看剛剛陌生人放下了什麼東西。拉過一張破椅子,我爬到了前台上,只見之前一直被陌生人拿在手中的對講機正靜靜地躺在上面,我拿起它,想起之前李通過對講機說話,我按下對講機的說話鍵:“喂喂?李?你聽得到嗎,我現在在我父母的這家酒店裏……”
“哎呦!”我話還沒說完,對講機便被陌生人搶了過去,他生氣地關掉對講機,本就佈滿皺紋的乾癟面容此時更是扭曲不堪,“你不乖哦,克萊~”看着他猙獰的樣子,我害怕地向後縮去。他看我往後退去,咧開了嘴輕笑一聲,隨即高高揚起了右手。
“啪!”隨着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我只感覺臉上猛地一疼,他打了我!我緊咬着牙,捂着火辣辣的臉龐盯着他,眼淚不爭氣地流淌而下,“幹嘛?別這麼看着我哦,是你自己先不乖的哦,小克萊~”他看到我流着淚還瞪着他的樣子反倒笑了起來,看着他兇惡又可惡的樣子,一股委屈感從我心裏冒了出來,“嗚嗚~嗚~哼唧~嗚嗚”抽泣了幾聲,他一把把我提了起來,“如果不想再挨巴掌,你就給我老實一些!還有!不許再哭出聲!”
“你到底是誰!”我盯着他的臉,擦拭着淚水。“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嘛?”他一邊提着我一邊向上走去,“只是一個被你們團隊傷害過的可憐人!”
走到了二樓,他隨手打開了手邊的門,提着我走了進去,“咔嚓!”鎖上了門,他大步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現在我們有時間可以聊一聊了。”
“你想聊什麼?還有你之前說被我們傷害過是什麼意思?”我邊回答他邊打量着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很大,有衛生間、客廳和卧室,略微有些發霉的桌椅上擺着一些麵包和雜物,陌生人坐在沙發上,腳邊放着一個提包,他似乎很放鬆地舒展着自己的身體,我環顧完四周,這裏的佈局雖然略顯簡陋但在現在這種環境下已經很好了,莫非這裏就是這個陌生人說的他們組織的聚集地嗎,他們每個人一個房間?那麼我的父母會不會在某一個房間裏?我走到窗邊,這窗戶已經被木條封死,我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只見一波一波的行屍彷彿潮水一般從街上走過,“這…這也太多了…它們…都是從鐵路走過來的嗎?”看到這麼多行屍,我不由得為李他們擔心起來:他們能順利逃離薩凡納嗎?
“看完了嗎?”陌生人突然出聲,我轉過頭,只見他咧着嘴,兩手放在後腦勺躺在沙發上,“外面那麼多行屍,我們現在只能躲在這裏了,好在這裏還很安全,怎麼樣,我是不是比你的李他們好得多?我知道哪裏安全,知道哪裏能找到食物……”他喋喋不休地說著,而我摸了摸還有些發燙髮疼的面頰,沒有說話。
“咚~咚~咚~”這時,一陣低沉的鐘聲從窗外傳來,我驚訝之餘向外看去,這棟飯店並不高,看不到鐘聲的方向,但可以看到之前街道上的行屍已經被鐘聲吸引,紛紛向著鐘響方向緩緩走去。
“會是誰呢?是莫莉?還是李他們?如果是李的話他們又為什麼要敲鐘呢?”看着遠方,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李他現在是不是很着急?這個人究竟想對我做什麼呢,他不像那些強盜,也不像克勞福德的人一樣,但他一定不是好人。
“喪鐘為誰而鳴?”這時,那個陌生人走到我的旁邊,他看着漸行漸遠的行屍群,似乎被觸動了,呢喃着說,“你、我、他,都只是在這世界裏掙扎着生存而已……”
這句話我好像聽誰說過,我回想着,查克!那是在我們剛到薩凡納的時候,那時也是鐘聲突然響起,查克說的這句話!他怎麼會知道,這是個巧合嗎,還是說……
“聽聽我的故事吧……”這時,那個陌生人再次坐在了沙發上,他似乎有些頹廢,“克萊曼婷,我曾經也有一個家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坎普曼,這就是我的名字。”
“坎普曼…嗎?”不知為何,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後,我變得比之前心安了一些,不知是因為他之前全面隱藏自己的神秘感,還是因為他想要向我傾訴自己的事情?
“我的故事,要從我兒子的離去講起,”陌生人,不,現在應該叫他坎普曼了,他獃獃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憶着過往的點點滴滴,“亞當,這是我兒子的名字,那天,他央求我帶他去打獵,我妻子認為他還太小,但我還是把他帶了出去,但是,我沒能帶他回來……”說到這裏,他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他是否在為他兒子悲傷、還是在自責自己沒能保護好他……
“我的妻子,她在知道我弄丟了他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就變了,變得那麼陌生,那麼刺眼,全都是我的錯嗎!”他的聲音突然提高,“我難道不愛我的兒子嗎!我難道願意讓他迷失在森林裏嗎!”我有些擔心地看向窗外,擔心他的聲音引來屍群,但還好,街道上的行屍們都被那不知名的鐘聲吸引了,短時間裏飯店門前還沒有多少行屍。
“我們嘗試着去找他,但森林太大了,我們的努力是徒勞的,就在我們回家的時候,災變發生了……”他低頭看向了地上的包,“我們忙於奔波,搜集着能讓我們活下去的物資,就在那天晚上,你們,”說到這裏,他停下了聲音,盯着我,我看被他盯得有些不安,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搶走了我和我妻子賴以生存的物資!你們是兇手!你們間接害死了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兒!”
天吶!我這才恍然,從食人農場出來的那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滿滿一車的物資,原來,這些東西是眼前這個人的,怪不得,他說他被我們深深傷害了……
“我很抱歉,我本想阻止他們的…”我低下頭,“但肯尼他們沒有聽我和李的……”
“是的,親愛的,你是最善良的,從你沒有接受我女兒那件長袖衫這件事就能看出來,這也是我想把你留在我身邊的原因,”坎普曼對我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當時……就在附近嗎?”我聽到他說的那麼詳細,不由得問道。
“是的,我本來只是和我的妻兒去附近搜索一些汽油,回來時就看到了你們,那可惡的大鬍子,還有拿着獵槍的女人!我只有一把匕首,我只能看着你們搬空了我的車!”他再次咆哮起來,我被他癲狂的樣子嚇到了,許久,他深深呼了兩口氣,平靜了下來。“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他不再激動,而是平靜的看着我,“失去了這些物資,我的妻子說我已經是個廢物,她帶着我的女兒一起離開了我,而在一天後,我在馬路上找到了她們,不過是已經屍變了的她們……”他的語氣平靜地好像一潭死水,彷彿他只是再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一般。
我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深陷的眼窩,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而發黃的皮膚,“所以,在對講機裏面和我說話的也是你嗎?坎普曼先生?”我不想再激怒他了,剛剛的他看起來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是的,親愛的。”他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件物品。“我起初對你們懷恨在心,想找機會報復你們,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地,我發覺你是個好孩子,你很聽話,很勇敢,不會拖後腿,也比那個小孩成熟的多,這讓我對你很感興趣,直到幾天前,我下定了決心,我想得到你!現在我做到了!”他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狂熱地看着我。“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
聽了他的話,我感覺他已經變成了個神經病,我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所以,你說我的父母就在這裏是騙我的嗎?”
“是的,我還知道你們團隊的一切,通過這個,”他取下腰間的對講機,放在了茶几上,“得益於此,你們團隊的一舉一動我都聽得到。至於你的父母,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們,但我如果不這麼說的話,你又怎麼會跟我出來呢?”坎普曼再次恢復了平靜,看着他笑嘻嘻的樣子,一股怒火從我心裏燃起,“你這個騙子!瘋子!”我指着他,他卻毫不在意,“不管怎麼樣,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親愛的~”
“你…你…”此刻我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聽了他的話,後悔離開了李,後悔離開了那個別墅,難道我就要被這個神經病給關在這裏了嗎,想到這裏,淚水再次從眼角流下,擦拭着眼淚,我看到了坎普曼放在茶几上的對講機,我得聯繫李!現在只有他能救我了!
看着坎普曼得意洋洋地開始收拾餐桌,我看準時機就向茶几跑了過去,拿起對講機我按下按鈕就想向李求救,但坎普曼似乎時刻在注意着我。他看到我拿起對講機,轉過身一腳狠狠地踢在我的背部,我沒來及講話便被他一腳踢飛了出去,我重重地撞在了衣柜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我頭上傳來,我掙扎着站了起來,“你流血了,親愛的~我會心疼的~”坎普曼關切的語氣此時就像是魔鬼的聲音一般,我驚恐地捂着頭上的傷口,生怕他再傷害我。
所幸他只是撿回了對講機,將它重新放在了腰間,“要乖哦,我來給你準備些好吃的……”
我依着衣櫃,看着坎普曼提起那個之前放在腳邊的提包,拉開了拉鏈,他把提包放在了餐桌的一邊,然後向我做了個紳士的邀請,雖然這在我眼裏看着和魔鬼的低語沒有區別。“生日快樂!克萊!”
“我的生日已經過了……呀!!”我小聲反駁道,卻驚恐地看到了他拿着的那個提包,通過提包打開的拉鏈能夠看到裏面是一個乾癟充滿血污的人頭!不!那是一個行屍的頭!
“你發現啦?”坎普曼微笑着將提包拿到了我的身前,“來向我的妻子問好~”看着包里嘴巴不斷開合的行屍,我驚恐地無法說出一個句子。
“沒禮貌~!快向我的妻子問好啊!她很高興認識你的!”坎普曼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我強忍着因為恐懼而想要乾嘔的心情,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嗨。”
“這才對嘛……過生日咯!”坎普曼拿出一個發霉的麵包,他把兩根發霉的叉子插在了上面,“來幫我們的新女兒吹蠟燭吧,親愛的~”坎普曼提起他妻子的腦袋,將它伸到木棍跟前,“嗚嗚奧~”我看着坎普曼提着行屍腦袋的恐怖場景,一時間被嚇得有些失神。
“吹完咯~克萊你幾歲了?”他將行屍腦袋放了下來,坐在了我的身邊。
“八歲…”我害怕極了,他簡直就是惡魔!一個變態惡魔!
“不對!吹完蠟燭,你就九歲了!”坎普曼惡恨恨地說道,猙獰的臉上露出瘮人的目光,他抓住我的肩膀,繼續大聲喊着“快說!你九歲!”
“九……九歲……我九歲了……”我顫抖地回答着,生怕自己又出什麼差錯被教訓。“這才對嘛。親愛的。”面前的坎普曼在得到答案后,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放開了我的肩膀。“嗚嗷!”這時,似乎是他聲音太大了,之前已經離開的行屍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再度返回了,它們似乎是聽到了坎普曼的聲音,紛紛對着窗戶嘶吼起來。
坎普曼眉頭一挑,“哦,看來我們得安靜一會兒了,那麼你要不要去睡個午覺?親愛的?”我還沒回答他,他便一把將我提了起來,在打開了卧室門后,他便將我往裏面一扔,隨即將門反鎖了起來。
我趴在被釘死的窗邊,看着窗外的行屍群,又看着緊鎖的房門,淚水再次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李,你在哪?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