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閣樓男孩
“也許在這？”李拿起一把鐵鍬，看着狗屋旁邊那個小土堆，開始挖掘起來。
“小心，李。”歐米德努力想要站起來，但過大的動作幅度似乎扯到了傷口，他齜牙咧嘴地說道，“現在不同於往常，也許你挖到的不是死物，懂嗎？”
“嗯。”李應和着，一鏟又一鏟地挖掘着。
我走到了李的身邊，想像着李挖出一隻死去的狗狗的樣子，我有些不忍地別過了頭，“狗狗…會在裏面嗎？”
“不管是不是狗，它被埋在這裏有段時間了，”李一鏟子下去，一股惡臭從下面散發而來，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來，克萊，到我這裏來。”卡莉擺擺手，“別讓李分心。”
我向著卡莉走去，這味道真的太難聞了。“挖出來了！”李把鐵鍬放在了一邊。一股比之前更加濃烈的味道撲面而來，這味道我覺得甚至比外面那些行屍還要惡臭。
“就是這個！”李提起狗的項圈，拿着它向大門走去。
“嘔~~”克里斯塔轉身吐了出來，我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沒事，克萊，只是這味道太濃了，惡~~”克里斯塔捂住鼻子。“快點，李，這味道實在是太糟糕了。”
“額，你確定是因為這味道而不是因為……”歐米德看着克里斯塔的肚子。“我說了，是因為氣味！”克里斯塔打斷了歐米德的話，她扶起歐米德，攙扶着他向房門走去。
李重新掩埋了狗的屍體，讓它味道不會那麼大，之後李拿着項圈，對準了狗洞的門。“滴~咔嚓！”
“成了！”肯尼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但它太小了，我們進不去。”本說道。
“我試試能不能夠到門把手。”李嘗試着把手伸進去，但他嘗試了好幾次，都無法觸摸到門把手。“我們得想別的辦法。”
我看了看那個狗洞，然後我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我覺得我可以從那裏鑽進去。由於前幾次的經驗，還沒經過李的同意，我就推開了狗洞的門鑽了進去，當時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也許我做這件事是想單純地討好李，好讓他快點將對講機還給我。當我鑽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裏面死氣沉沉的氛圍比外面更加瘮人，我大致查看了一下四周，發現牆壁和傢具都很精緻，看得出房主人是個很有品味的人，我來不及細看，轉身查看房門，是很平常的門鎖，我迅速打開門栓，擰開了門把手，隨着房門的緩緩打開，我看到了焦急的李。
“噹噹~~”我對李做了個鬼臉。
“克萊！”李似乎被我大膽的舉動驚到了，“克萊？你沒事吧？裏面怎麼樣？”李對我的舉動表示肯定。“答應我下次不要這麼莽撞了，好嗎？”
“我知道了…”我低下了頭。“我只是想幫忙…”
“我很擔心你…”李輕輕抱了我一下。
“好了各位，我們先進屋再說，好嗎？”克里斯塔扶着歐米德，“我聽到外面那些行屍的嘶吼了！”
眾人進了門，肯尼將門反鎖，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點…”克里斯塔輕輕地將歐米德放在沙發上。“我很好！我沒事！我感覺好點了！”歐米德強擠出一個無比彆扭的笑容，“謝謝你寶貝！”
克里斯塔皺了皺眉，擔憂着歐米德，但她又無法為他做些什麼，只得嘆了口氣，在旁邊坐了下來。
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大步走到了我和李的旁邊，叉着腰，“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們對講機的事？”
“她說得對~~”肯尼也走了過來，疲憊地臉上滿是油脂和眼屎，他真的累壞了，“是時候說說了，李。”
“而且對講機那邊還有一個人再和你保持聯絡？”克里斯塔叉着腰，一副氣勢洶洶地樣子，“看起來你有很多事瞞着我？”
“我正要告訴你呢，我和肯尼也是昨天才在火車上發現的。”李揉了揉疲憊的眼角，說道。
“看起來你們有着共同的秘密，很好。”克里斯塔撇了撇嘴。“真是‘可靠’的夥伴呢！”
“我現在不在乎這個該死的對講機！”肯尼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他無力地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我更擔心的是敲響外面鐘聲的那個人！他把行屍都喊起床了！看起來他並不想讓我們去河邊！”
“為什麼你不覺得對講機和敲鐘人不是同一個人？”克里斯塔抱着雙手，“對講機里的人離我們很近，能看到在大街上的我們，而敲鐘的人也是如此。”
“因為那沒有任何意義。”肯尼打了個哈欠。“為什麼一個陌生人要吃飽了撐得來喊起行屍找我們事？”
“現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比人性更黑暗？”克里斯塔托着下巴，“也許他就是個內心黑暗的人？”
“不管是誰，他們一定不懷好意，他們一直跟蹤着我們，我不喜歡這樣。”李拿起對講機，端詳着它。
“那我們更應該去找一艘船，在海上，我們就不會被跟蹤了！”肯尼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就要出門，李趕忙制止了他。“冷靜點！肯尼！”
“我不同意，歐米德需要休息。”克里斯塔看着沙發上的歐米德。
“我想我們可以稍微花點時間休整一會兒，統一下我們的思想，肯尼。”李輕輕拍了拍肯尼的肩膀，“至少等到外面的行屍走了，奧米德感覺好些再說。”
“謝謝你，李。”克里斯塔感激地看了李一眼，隨即憂慮地說道，“他需要一些藥物……”
“我不會在這裏呆太久…不會太久…”肯尼呢喃着。
“讓我們休息一下吧，這裏很安全，就像是一個堡壘。”本看了看被封死的窗戶，說道。
“我不相信，除非我們把它每個角落都檢查一遍。”克里斯塔不信任地掃視着每個角落。
“那就干吧，我和本去樓上，李你和卡莉檢查樓下。”肯尼和本向樓上走去。“一定要每個門都逐一檢查！”
“我能幫忙嗎？”我輕輕地走到李的旁邊，問道。
“你最好獃在克里斯塔和歐米德旁邊，因為說不定哪個房間裏就會藏着一隻行屍也說不定。”李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我的請求。“你還記得在梅肯遇到馬克和路德的時候嗎，閣樓那隻行屍？”
我沉默了，李他說的很對，“對不起…李…”
“怎麼？”李對我突然道歉很驚訝。
“關於之前，我不該就這樣穿過門，而沒有先做檢查。我想那很愚蠢，對吧而且之前我們在火車站售票處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你約定了，但現在我又違反了它……”
“沒事的，從下次起，你在想做這些危險的事情的時候，先和我商量一下好嗎？我真的無法想像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該是什麼表情……”
“我向你保證……”我輕輕地擁抱了李。
“好了，我要開始檢查了，和克里斯塔他們呆在一起，好嗎？”李放開我，和卡莉對視一眼之後，開始向著最里側的房門走去。
我走到克里斯塔和歐米德旁邊，克里斯塔為我拉來一隻凳子，我道謝后便坐了下來。
“親愛的，你認識對講機裏面的那個人嗎？”冷不丁地克里斯塔突然問我有關對講機的事情。
“……”我對克里斯塔的突然發問有些迷惑但我還是如實回答她，“我不認識他。”
“是嗎…”克里斯塔狐疑地看着我，“那你知道你的對講機沒有壞？”
“……知道。”我低着頭，“是道格修好的它。”
“那麼，你第一次聽到那個聲音是什麼時候？他說了什麼？”克里斯塔繼續追問道。
我有些害怕，這時，“啊！”李突然叫了出來，我轉過頭，只見李對着一個櫥櫃發獃，“發生什麼事了，李？”我向他喊道。
“沒事，克萊。”李回應了我一句，便向著旁邊走去。
“回答我，克萊。”克里斯塔已經收起了笑容，“你知道嗎，那個人很危險！他一直在監視我們！天知道他相對我們做什麼？！”
面對克里斯塔的步步緊逼，我幾近有些崩潰，正當我在猶豫是否要把那個人和我的談話內容告訴克里斯塔的時候，李走了過來，他看向沙發上的歐米德，“他怎麼樣了。”
“我感覺還不錯，李。”歐米德繼續開着玩笑。“我現在想來碗雪糕。”
“如何？李。”克里斯塔問道。
“目前看來還不錯，我還沒全搜一遍。”李說道。“話說，你們對肯尼的找船計劃怎麼看？”
“我感覺那傢伙快失控了，也許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使得他瀕臨崩潰的邊緣，”克里斯塔眉頭微蹙，“聽着，李，我知道他是你朋友，但你要小心，他的情緒現在極不穩定。我不知道當他如願以償時我是否願意在他身邊，我感覺他如果不自己調整，他遲早會變成一個定時炸彈。”
“肯尼很可靠，他只是失去了太多，”李對克里斯塔的見解不太認同。
“希望你是對的吧。”克里斯塔嘆了口氣。“我有預感，我們這一路並不順利，抵達這裏只是事情的開始。”
“好好休息吧，我會繼續檢查這裏。”李給克里斯塔搬來一張單人沙發，便繼續着他的檢查工作。“謝謝你。”克里斯塔抓着歐米德的手，向李表示感謝。
“你必須告訴我，克萊，否則……”克里斯塔面色陰沉如水，她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害怕極了，忍不住看向卡莉和李那邊，只見他們還在搜查房間，我想跳下板凳去找他們，可是克里斯塔牢牢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離開。
“好了，這是最後一個房間，卡莉，你那邊呢？。”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感覺到克里斯塔的手一松，“安全。”卡莉從另一邊走了過來，看來李已經和卡莉檢查完了最後一個房間。“看來這裏很安全，大家可以暫時放心地休息了。”李長出一口氣，坐在了一個凳子上。
歐米德躺在沙發上，發出均勻的鼾聲，“他的情況如何？”李小聲地問克里斯塔。
“還好，但我擔心他的腿已經感染了。”克里斯塔擔憂地說道。“你在調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藥品？”
“抱歉，沒有，我只發現了一些狗糧。”李摸了摸腦袋。“卡莉，你那邊呢？”
卡莉正在為一個彈夾裝着子彈，聞言，她抬起頭，“我只發現了半瓶威士忌，就在廚房那邊的桌子上。”
“好吧。”克里斯塔失望地點了點頭，隨即她對李說道。“我在詢問克萊她是否知道對講機里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隱瞞我們。”然後她再次看向我，目光嚴厲，“沒關係，親愛的，你告訴我們這個人是誰？他想要什麼？大膽地說，別怕。”
“後退，克里斯塔，她沒做錯什麼，你不要這幅樣子。”卡莉注意到我很害怕的樣子，起身站在了我的身前，呵斥着讓克里斯塔後退。
“我沒說她有意隱瞞我們，但她只是個孩子，她還不懂事。你沒跟她說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嗎？李？我是說現在不是以前了…”同時面對李和卡莉，克里斯塔收斂了她嚴厲的神色轉而用普通的語氣和李他們交談了起來。
片刻，李轉過身，蹲了下來，溫柔地說道，“克萊，親愛的，你認識那個人嗎？沒事的，你沒有危險，我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看到李的堅持，我決定把情況說出來，“他是誰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他是個好人，他是想幫助我們。”
“幫我們？”李和卡莉對視一眼，“怎麼幫我們？你還告訴他什麼了？”
我想了一下，“我告訴他我在找我的爸爸媽媽，他說我的爸爸媽媽就在這裏，他還知道了我的名字，還說他正和我的爸爸媽媽待在一起，他們每天出去搜尋物資。”
“還有呢？你還告訴他關於我們的什麼情況了嗎？”李繼續問道。
我拍着腦袋努力回想着，“好好想想，克萊，這很重要！”李加重了語氣。
就在這時，本急促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李！快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