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年醫生
早上,趙雪雅早早的拎着行李來到了店鋪門口,她站在那裏等待了十分多鐘,才見劉浩然從樓上慢慢悠悠的走下來。劉浩然揉了揉眼睛說:“你來的挺早啊?“
“大師早上好。“
“跟我來吧!“劉浩然絲毫沒有打算幫趙雪雅搬行李,率先走進店鋪。
趙雪雅跟在身後,低聲嘟囔了一句“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來到二樓,劉浩然指着兩間卧室說“自己選吧,看上哪間就搬進去吧”
趙雪雅打量起兩個房間,其中一個堆滿雜物,另外一個卧室到是沒有堆砌雜物,裏面有一場床,還有一間獨立的衛生間,趙雪雅想了想,便拎起行李走了進去。
劉浩然見狀微微一笑,說:“裏面很久沒住過人了,你自己打掃一下吧“
趙雪雅笑道:“沒關係,我可以的。“
劉浩然見狀聳了聳肩膀,走出卧室去了廚房。
趙雪雅拿起掃把開始打掃,她將房間的衛生都打掃乾淨之後又把地拖了拖,這樣一來,房子也就收拾乾淨了。
“歡迎光臨”
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了店鋪,他穿着一套寬鬆的休閑衣,嘴唇有些發白,他看着趙雪雅,一臉疲憊的問道:“請問您是店主嗎?“趙雪雅一愣,回答道:“請您稍等。“說完跑向樓上。
不一會,劉浩然從樓上下來,他看着中年男人,微笑着說道:“你好,我就是店主。“
中年那人聞言連忙伸手說道:“您好,您是劉大師吧?“
“有什麼事能幫你的?“
中年男人撓了撓頭,說:“我叫王海峰。最近我遇到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
劉浩然聞言眉毛挑了挑,問道:“什麼事?“
“我最近經常覺得有東西纏着我,而且越來越厲害,我已經被它糾纏得精神崩潰了,所以,今天我想請劉大師替我驅魔“
劉浩然指着椅子說“坐下說,你別著急”
“謝謝大師”中年男人坐到椅子上。緩緩開口,事情是這樣的:
去年,剛剛大學畢業,已經在校招的時候簽約了一家醫院,但是抱着去玩以及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醫院,在省招的時候又跑去南寧參加了省招,反正畢業論文也寫好了,文章也發了,有大把的時間。
因為招聘會是在醫科大舉行的,晚上我就住在醫科大附屬醫院傍邊五十塊錢一晚的旅店,那天挺累的,在外面吃完晚飯,回到旅店洗個澡就躺下來了。
旅店房間很小,進門一張床,一個舊木桌上面擺個老式彩電,我面朝門口,側身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半睡半醒的時候突然感覺門被打開了,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感覺她很瘦很白,個子挺高的,但是我就是看不見她的臉,她到我床邊用很細微的聲音說,她很冷,很困,能不能進被窩和我一起睡。
我當時挺害怕,想拒絕,可是說不了話,側着身子,手腳拚命地想動,可是就是動不了。
然後她爬上了床,緊貼着我的後背竄進了被窩裏,我很真實地感受到了皮膚相互接觸的細膩感,但是整個人就是動不了,十二月底的天氣很是濕冷,室內沒有空調,但我卻急出了一身的汗。
經過很久很久之後,總之,感覺時間特別漫長,我終於能活動了手腳,我抬起頭一看,門還是鎖得好好的,除了一身大汗的我被窩也沒有其他人。
本來以為是幻聽,之後也沒有再發生過之類的事情,
我也就不了了之啦。
可是就在半個月前,我再次遇到了詭異的事情。
那天上了一天的班,做了兩台急診手術,差不多天黑了才回到家。
太累了,到家沖個涼后就癱在床上了,在睡夢中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我租住的是三房一廳,房間的門是木門,外面的門是老的有點像鐵皮的鐵門,輕輕敲就很響。
因為只有我一個人住,我納悶誰在敲門,雖然樓上樓下分別是兩對老夫妻,還有其住戶也都認識,每次見面都和我打招呼,雖然也曾經找我幫忙看過醫院拍的片子看過體檢報告單,但是沒事一般不找我。
我打開門,外面天已經黑了,沒看到人,也沒多想,就把門關了,回到房間倒頭又準備繼續趴着,這時候又傳來了敲門聲,我躺在床上從睏倦到清醒過渡,發現敲門很有規律,不緊不慢不多不少的,咚咚咚咚,每次四下。
我這回完全清醒了,再次去開門,還是沒見有人,這個單元樓都是大人,沒有熊孩子,而且認識我的人都很尊重我,不會有人惡作劇的。
我再次關上門回到房間裏坐下,這時再一次傳來了敲門聲,還是和之前一樣,不緊不慢每次四下,想起了每次四下的敲門聲,想起陽台壁櫃裏的香爐,想起曾經聽樓下的老阿姨告訴我,我住的這層樓曾經有人在裏面過世。
以前沒人住的時候晚上經常聽到天花板傳來踱步的腳步聲,我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
我是個無神論者,當時也沒在意。我突然意識到,可能是有“人”回來,我需要迴避一下,剛好肚子也餓了,這次我沒有去開門而是默不作聲地穿好衣服,戴上經常攜帶的護身符(留在家裏可能會影響“它們”),下樓出去步行街吃晚飯去了。
吃完飯溜達一圈,看看新出的手機,看時間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我才回家,回到家還是和平常一樣,洗漱、聽聽音樂和英語聽力,再看看書就睡了。
夢中我再次看到那個紅衣女人,她就和上次一樣,說她很冷,能不能和我一起睡,然後我就猛然驚醒了。
我打開手機一看,是早上六點多。然後我就去上班。
科室有個老病號,在國有企業上班,長期混病假不上班,屬於又油又流氓的類型。
單位領導也奈何不了他,反覆住院多次,幾乎每次都要各種挑刺和醫生護士吵架。
這次住院剛好是我主管他,剛開始來就想和我挑刺。
但是我沒有正面回應他或者拒絕他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要住單人間,嫌房間裏的另一個病號太臭要他遷走,要優先做磁共振,要優先打點滴,優先做理療……)而是反覆和他打太極,但是我也沒慣着他。
見他的條件沒有得到滿足,他威脅說他和某個領導是親戚認識某位院領導,我當場就說,那你讓那個領導來找我或者給我打電話,我的電話號碼是13……,然後他就慫了。
有一次,安排到這老哥子做磁共振他不按時跟護工一起去,晚了去醫學影像部按原側要他重新排隊,老哥子回來到護士站又開始要各種找茬發飆。
我過去默默看他表演,一番撒潑后他猛然看到我站在傍邊,立馬開始沖我大聲說:王醫生,我不是一般的人……
我當場就黑了臉回應他: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你不要對我大聲說話,你對我大聲吼叫那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你和我好好說話我可以對你很好盡量滿足你的要求,也可以按原側流程走該怎樣就怎樣,你心裏清楚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今年的工傷認定通過不通過還不好說,要是不通過,你們單位就有話對你說了,你今天能在這裏胡鬧是因為我讓着你的……
一番壓制之下,後面這老哥就老實多了,再也沒有吵鬧挑刺了。後面每次查房和治療他都很配合、很禮貌,我也是嘻嘻哈哈的和他開玩笑,他還偷偷告訴我他在外面開了個養鴨場,養了幾千隻雞鴨,我逗他原來是個地主老財,難怪這麼囂張,之後大家相處的就很愉快了,出院那天還特意跑到辦公室和我反覆感謝和道別。
當天晚上,我接到那位老哥的電話,他告訴我能不能幫他個忙,我說下班了,有什麼事情等到明天再說,他告訴我,說他在我家門口,讓我出去,我就謊稱不在家。
第二天我聽醫院的同事說那老哥出院的時候,出車禍死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
劉浩然看着男人說道“能不能說重點,你題外話太多了”。
中年男人尷尬的笑了笑,繼續了講述。
當醫生和護士都知道,醫院有些科室會有一個比較邪門的床位,住在那個床位的病人往往容易出各種問題。
我們科也有個36床,之前住過一個老太太,半夜咳兩聲就沒有心跳呼吸了,家屬跑來報告護士醫生進行搶救也沒能回來。
後來住個老頭子80多歲,兒子60多歲退休了沒事來陪護,半夜兒子躺在陪人床上睡覺夢見有個白衣人穿着布鞋挎個籃子,推門進來從籃子裏拿出一雙布鞋說是送雙布鞋給他家老頭子趕遠路要穿,老頭子不願意要,兒子覺得怪可惜的,就站起來走到門口去接,剛走門口就醒了,兒子以為是夜遊症,還去護士站問護士自己是不是得了夜遊症,護士安慰一番后他就回去繼續睡了。
第二天早上老頭子見兒子在陪人床上遲遲不起來買早餐,叫也不應,一拉開被子,人一動不動已經沒了心跳呼吸了,醫生護士一陣忙活搶救也沒用,家屬呼天嗆地的哭,最後的臨床診斷是:猝死;。
再後來還放的病人,要麼是出現手術切口感染,要麼就是病情惡化送ICU什麼的,反正都不太好。因為這個床位出過好幾次事,比較怪異,因此一般都是留空的,盡量不放病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在昨晚,我去查房,走到36床,突然感覺特別的累,當時也沒有休息是36號床,躺下就睡著了。
夢裏,我見到之前在36號床死去的病人站在我身邊,說要帶我走,他們讓我交代好後事,今晚帶我走。
男人說完看着劉浩然問“大師,我這種情況有沒有辦法救治?”他舔了舔發白的嘴唇說“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多少錢都行”
劉浩然伸手抓過男人的手,觀察了一會說“不是多大的事情,你的陽火黯淡,所以才會遇到那些東西,我這裏有一尊鍾馗,你拿回去放在床頭前,每日三拜,再以檀香供奉,三天後,就能化解,另外,這次酬勞2萬“。
“謝謝“
中年男人接過鍾馗,看了看劉浩然又問到“大師,今晚我可以待在您這邊嗎,只要今晚沒事,明天我就給您3萬“。
“你請便,你可以睡沙發“說完轉身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