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在做夢吧

我怕是在做夢吧

夜空總是繁星點點的,就連月兒也成了這夜空的陪襯,在那麼多閃閃亮亮的星星中,也變的似乎不那麼起眼起來了……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這星空好像從未變過,即便有時會有流星一閃而過,這片星海依舊璀璨奪目……

地上的萬家燈火,也與星空交相輝映,如果能將空與陸相顛倒,天上的人兒或許也會為地上閃閃亮亮的萬家燈火感到驚嘆吧……

或許那一盞盞燈火,就對應着一顆顆星星,一顆顆星星又對應一盞盞燈火……

可是,這萬家燈火豈有不滅的道理。

當燈火競相熄滅,那一顆顆失去夥伴的星星有怎會甘於寂寞,不過又是悄悄鑽入千家萬戶人兒的睡夢中去了……

……

又是一年臘月三十,家家戶戶早以張籠結綵,屯好了年貨,迎接着新的一年的到來。

漂泊四方的人兒啊,都在這春節臨近之際回到了他們偏居一隅的小鄉鎮中。這時的小鄉鎮往往都熱鬧非凡。這個名叫白水鎮的小鄉鎮當然也不例外。這不天還沒亮,大街小巷上早已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格外熱鬧起來了……

“昨晚看見了嗎?”

“看見啥了?”

“百年難得一遇的流星啊!”

開口的是一個名叫劉康的少年,只見他戴着一副黑色粗框眼鏡,略顯單薄的衣服緊貼着他的蒼白的皮膚,整個人彷彿與寒冷的冬日格格不入。

一旁的兩個少年聽到前者大驚小怪的話語表現得不屑一顧,顯然是對眼睛少年的話置若罔聞,只見他們沉默不語,然後鄙夷的望着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年。

叫做劉康的少年見兩人不信,尷尬的笑了笑:“好吧,只有一顆流星…”

“呵呵,真當我倆是傻子啊!”

兩人中,一個穿着厚實的紅棉大襖,兩顆黑的發亮的眼睛似寶石般鑲嵌在圓圓的臉頰上,而那圓乎乎的小肥臉隨着嘴裏還嚼動的口香糖一晃一晃,一派大富大貴的氣象。一個叫做孫一術的小胖子率先發話了。

“騙人的…技術有…待,提高…”

另一個的五官和身材都普普通通,就連衣服也是平平無奇的黑色,大約是那种放在人堆中都很難找到的少年了,唯一讓他與眾不同的是他有些結巴的話語。

而他那腋下的那個白色籃球也卻得他在三人中鶴立雞群起來。

這少年叫做黃家浩。

三個來自白水一中的少年肩並着肩,大步迎着冬日的晨曦,儘管寒風凜冽,少年稚嫩而又堅毅的臉上卻滿是捨身忘死、捨我其誰的表情,看樣子是準備在他們那熱烈又美好的青春里打一場籃球了……

那個叫劉康的眼鏡少年聽完另外兩個少年的話立馬嘴角一撇,不滿的說道:“滾滾滾,你倆別給我裝正經!”

那個原本叫孫一術的小胖子和有些結巴的黃家浩還沒聽可憐的劉康把話說完,就見他把他倆遠遠丟在後面,自己一溜煙的跑了。

孫一束和黃家浩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對着劉康“齊聲”喊道:

“你他娘的急着去投胎啊!跑那麼快乾嘛!”

而劉康聽到後面的傳來略帶差異的喊叫聲,反而跑的更快了,一邊使勁兒地跑還一邊大聲地呼喊着:“哈哈哈!誰最後到誰是狗!”

一聽到這話,後面兩個少年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顧不得繼續說些什麼損人的話來,也自顧自的跑了起來。

畢竟,男人們的約定就像天上的一閃而過的流星一樣,

雖一逝而過,卻依然意味深長,那可是一定要說話算話的。

雖然這也只是幾個黃毛小子罷了……

冬日的陽光格外暖人,在少年一般的年代中,跑起來自然是一點兒都不慢的,不一會兒他們就已經到派出所門前的籃球場了……

劉康那略顯單薄的衣服在他的身上貼的更緊了,只是他毫不在意,蒼白的臉上也多了分紅潤,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頓時面前雨霧繚繞。

胖子孫一術也迎面帶着一股白煙的跑了過來,他也等不及喘氣,卻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緊跟其後的黃家浩,哈哈大笑:

“耗子,你最後到,以後你是就小狗了。”

緊隨其後的黃家浩頓聽到這話頓時臉一黑,也不顧着身體的疲憊,嘶聲力竭地對着那個小胖子喊道:“你…要點…兒臉吧,要不是你他媽…扯老子,老子還…跑不過你?”

孫一術繼續壞笑着回應:“不要小看一個胖子的爆發力,跑不過可別找什麼蹩腳的借口。”

這時,早就到了的劉康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些什麼。

可眼睛少年看了一圈什麼也沒看見,不由得推了推眼鏡,疑惑的問道:“你們有人看到老江了嗎?他不是說今天先在這兒等我們嗎?”

黃家浩一聽,立馬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嘿嘿的笑道:“老…江還沒到,那他就…是最後…到的小狗了…”

一旁的孫一束一臉無語的看着黃家浩,氣喘吁吁地說道:“耗子,你別耍賴,老江又沒和我們比……”

黃家浩不以為然的看着孫一術,緩緩說道:“誰叫…他…現在還…沒來…”

劉康也一臉壞笑,拍了拍黃家浩的肩膀說道:“以後就叫老江江狗子了,這事兒我准了,誰叫他說好了沒來呢!”

看着黃家浩和劉康眉飛色舞。孫一束心裏默默念了句:老江,對不起了。轉眼卻見他就臉不紅心不跳看向了另外兩人接著說道:“這事兒我了沒意見!

嗯……話說,咱們還是先在手機上問問江河咋還沒來吧。”

聽到孫一術的話,另外兩人紛紛表示贊同,各自也從兜里掏出手機開始去給江河發消息。

看着拿出手機發消息的兩人,沒有手機的孫一術撇撇嘴說道:“奇怪啊,江河家離派出所那麼近,應該早就到了啊,不會他還沒起來吧?”

劉康看了看江河家的方向,回答道:“不會吧,他一般起的很早的,應該干別的事兒去了吧。”

等了半天江河消息回復的黃家浩眉頭卻一緊:“咋回事…兒啊,發消息…他也…沒回,平時他可…是秒回…的啊。”

孫一束也往江河家的方向看去,臉上還帶着些些猶豫,說道:“再等等吧,也許他沒看手機……如果還是沒回的話,我們就去他家看看。”

黃家浩看了看手機上依然未回的消息,向兩人詢問道:“你…們有江狗…子電…話嗎?”

劉康和孫一束都搖了搖頭。

黃家浩撓了撓腦袋,苦着一副臉說道:“得…了,我們還…是去他家看看…吧……!”

劉康:“誒!”

孫一術:“誒!”

黃家浩剛說完話,頓時立馬就覺得不對勁了,轉身就要去揍他們兩個,卻沒見另外兩個少年的身影,原來他早已朝着江河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黃家浩面色陰沉,卻還是立馬追了過去。

而那小胖子和小眼鏡後面也傳來了小結巴斷斷續續的怒吼。

“兩個…小…孫賊!拿…命來…!!!”

……

在冬天,溫暖的被窩總是讓人流連忘返,即便陽光早已悄悄透過窗戶與溫暖的被窩撞了個滿懷,江河依舊不為所動,一副毫無要醒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他的眼睛似乎動了動,然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接着又不緊不慢的打了個哈欠,上半身微微抬起……只是當他馬上要坐起時,一股寒氣忽然卷進被窩,卻見江河立馬翻了個身,一把被子捂緊,繼續做他的黃粱美夢去了……

在夢裏,江河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正在和劉康他們一起在派出所門口打籃球。

年少時的快樂純粹又簡單,這樣的美夢讓他更加對溫暖的被窩流連忘返了,誰叫他在夢裏入同籃球之神一樣,天神下凡呢?

但夢終歸是魔幻而又絢麗的,江河的這個夢卻格外的真實,當然,也是有些許不同的,只是原本在夢中一起打籃球的少年們,正在一步步朝他的夢走來……

像雪花總是會化的,花兒總是會謝的,太陽總是會落的,夢也總是會醒的。

“我要飛得更高啊~飛得更高……”

悅耳的手機鈴聲還是差點兒沒把江河給送走,江河猛地一起身,驚出一頭的冷汗。

他還正在三步上籃呢……

電話鈴聲還在響,江河眼睛都還沒有睜開,不過還是克服了重重嚴寒與困意,伸手去拿了手機,罵罵咧咧的接了電話。

“誰啊?老子在睡覺你知不知道?有事就給我留言發消息,沒事就滾一邊玩去!”說完他就把手機掛了一扔,一拉被子,倒頭就睡,一套動作行如流水,乾脆、利落,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此時,江河心裏十分不滿,只不過他總感覺有些奇怪,總覺得這手機摸起來不像自己的,而且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覺電話中的人好像愣了一下……

江河想着要不要起來探一下虛實,可是他卻再不願讓溫暖的被窩讓寒風給再次襲入了。

只是,還沒過一分鐘,電話聲又響了。

江河頓時火冒三丈,接起電話就準備破口大罵。只不過他還沒出聲,就聽見了電話那一頭更加火大的聲音:“小兔崽子,是不是你老子一年沒回來打你,你特么欠揍了是不是!”

江河一聽,粗壯的眉毛直接倒豎起來,只不過很快又平躺下來,他直接都氣樂了,又挑挑眉毛說道:

“就你還揍我,老子單手吊打你,這樣吧,你發個地址,咱們來線下皇城PK,誰輸誰當孫子,敢來嗎?”

只不過電話突然給掛斷了,江河左眼皮突然一跳,他一動不動。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江河自戀的喃喃自語聲響起。

“這一嚇就慫了,看來我這威武雄壯的體魄隔着電話就能把對面嚇死,哈哈哈。”

江河把手機一扔,這麼一折騰他也睡不着了,於是他準備起床。

可不知道為啥,他心裏總感覺慌的一批。

他又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嘟囔着:“不能再喝酒了啊,昨晚喝的我竟然有點兒難受了啊。”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拿衣服穿,可衣服一拿過來,他立馬愣住了。

“這衣服怎麼花里胡哨的?”

“誰這麼沒品位?”

“嗯?……”

“這好像不我是衣服吧?”

江河有些近視,他又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瞅了瞅他的衣服,

“嗯?……!!這不是我高中時候的衣服嗎?!!”

江河有些懵了,他又抬頭一看,頓時傻掉了。

看着這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書架,熟悉的籃球海報……

“這不是我老家的房間嗎!”

江河頓時一陣口乾舌燥,不過很快他冷靜了下來,不緊不慢的開始思索起來。

“昨天我高中同學聚會,我先是隨他們一起喝了點兒酒,然後喝着喝着,就遇見了那個女的……”

提起那個女的,江河臉上不經意間苦笑了一下。

他和那個女人倒是有說不盡的緣分和淵源吶!

只不過昨晚兩人應該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就都沒說話了。

按以往的情形,江河當時還以為她又要直接過來逼問自己呢。

只不過昨晚兩人一直相安無事,話都沒說一句,自己倒是自做多情了。

“吃完飯後,他們又去了,我沒去,應該單獨回來了啊……”

想到這兒,江河突然頭疼了起來,他竟忘了自己怎麼回來的了。

昨天江河喝的挺多,但他記得他當時還挺清醒的啊?

“雖然有點兒難受,但以我的酒量也不至於喝斷片啊?”

“不會真喝斷片兒,自己連夜跑回老家了吧?”

想到這兒,江河突然滿臉惆悵,一把將頭埋進了枕頭裏。

……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也好久沒回來了,正好也沒啥事兒,今年就在老家過年吧。”

江河感覺自己又重新振作起來,滿血復活了,拿起衣服就穿了起來。

只是,可憐的江河一時都忘了,自己穿的是他二十年前高中的衣服,而他昨天的穿的衣服卻不翼而飛……

“咚!咚!咚!”

正當江河穿好衣服準備去洗漱一番的時候,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江河只好趕忙穿上拖鞋去開門。

江河一把打開卧室門,走進了客廳,家裏的一切似乎都與他映象中一樣,但有些略微的差距,他竟看的有些失神。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江河的思緒,他有些恍惚,但還是晃晃悠悠的去開門了。

江河穿着拖鞋,扣扣眼屎,又摸了一把臉,走到門跟前,心裏不斷嘀咕:誰tm一大早來串門啊。

江河緩緩打開了門,卻立馬愣住了,也不知道這是今江河天第幾次愣住了。

他只看到門外站着三個傻不拉嘰的少年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嘭!”

江河立馬把門關上了,嘴裏還不斷罵罵咧咧的叫喚着。

“這tm哪兒來的三個傻子!”

“跟神經病一樣!”

“一大早嚇死個人!”

……

只不過門外又傳來了三個少年的喊叫聲:

“老江!開門啊!你咋把門關上了?”

“老江!你不會背着我們幹壞事,金烏藏嬌吧?”

“老…江開…門…”

……

聽着這有些耳熟的聲音,江河猛地想起了什麼。

他突然把門打開,探出一個頭來,疑惑的問道:

“劉康?”

“孫一術?”

“黃家浩?”

黃家浩一把掌拍在江河頭上,壞笑道:“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啊?連…我們也…不…認識了……”

江河一把甩開黃家浩的手。

“嘭!”

江河又把門給關上了,只留下三個面面相覷的少年在風中凌亂。

關好門后,江河先是立馬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又揉了揉眼睛,再拍了拍腦門,難以置信喃喃自語。

“我艹!”

“我靠!”

“我不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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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一起重新做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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