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睡覺前把臉遮好

夜深人靜，鳥雀以巢而歸，可憐夏川躺在沙發上瑟瑟發抖，久久不能入眠。

母親寬宏大度，免去了少年的一番皮肉之苦，可惜終究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夏川被罰睡在客廳，以儆效尤。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蘇筱筱今天晚上也要在他們家留宿，美慧阿姨的工作似乎十分繁忙，很少有在家裏的時候。

雖然白天因為蘇筱筱待在學校非常的安全，可以不用擔心，但是晚上美慧阿姨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不想蘇筱筱一個人待在家裏擔驚受怕。

所幸鄰居又是最好的閨蜜，女兒有她的照看，美慧阿姨自然是要更加安心一些，只是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夏川可是一天也受不了了。

聽見客廳當中日漸傳出的輕微的呼嚕聲，躡手躡腳，蘇筱筱躲藏在陰影處，猶如偵察士兵一般，緩緩靠近夏川所在的沙發。

少女蹲在地上，背靠沙發輕輕的查看，夏川稍一轉身，便立刻嚇了蘇筱筱一跳，但見少年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少女的內心才又平靜下來，鬆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的，少女來到少年的身旁，用手指指腹輕輕的戳了戳夏川裸露出的小臂，夏川側身躺在沙發上，毫無所覺。

看來哥哥確實是睡著了，蘇筱筱心中這樣想着，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從口袋中摸出一支油彩筆，準備在少年的臉上勾勒出自己想要的圖案。

少女伸出手，側彎着手臂，手指將筆伸長，與夏川的臉保持一定的距離，避免自己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誤觸到少年的眼睛，讓他受到刺激驚醒過來。

筆尖距離少年的臉蛋尚有一厘米，蘇筱筱越發謹慎起來，不料夏川忽然一個翻身，臉又轉到沙發對面去了，害得蘇筱筱差點用筆戳到他的腦袋上。

撇了撇嘴，少女並不准備就此放棄，索性扯了扯夏川蓋在身上的被子，在少年背後露出一片空隙來，寒風掃過，夏川本能地打着哆嗦，蘇筱筱則躲在一旁靜觀其變。

與自己預料當中發生的情況一樣，夏川因為受到寒冷的刺激，情不自禁的便轉過身來，手掌無意識地拉扯着被子，但身體也因此恢復成了原本的姿勢。

害怕因為剛才的舉動導致哥哥清醒過來，蘇筱筱並沒有輕舉妄動，反而在旁邊耐心的等待了起來，猶如靜候獵物的狩獵者，眼中閃着精明的光。

月色朦朧，落地窗前微風輕起，窗外樹影婆娑，不時傳出幾聲蟲鳴，越發勾勒出一抹幽靜的氛圍，少年呼吸勻稱，對現世所處的環境毫無所覺。

時鐘嘀嗒作響，蘇筱筱終於按耐不住，準備再次故技重施，卻不了剛一靠近沙發，伸出的手臂就被夏川翻身而過壓在了身下，少女驚得瞬間渾身一顫，害怕暴露又很快穩定了下來。

呼吸急促，面色潮紅，手臂受到壓迫微微發麻，蘇筱筱半蹲在沙發旁，此時的姿勢並不好受，心中暗暗苦笑，少女終於也品嘗了一番自作自受的味道。

但眼下想要成功抽身而退，顯然也已經不再是蘇筱筱能夠輕鬆做到的事情了，一方面少女害怕驚醒哥哥，鬧出不必要的誤會，一方面對於自己與哥哥獨自待在客廳當中，心緒微妙。

與其被動受敵，不如主動出擊，蘇筱筱輕抿着嘴唇，咬了咬牙，微微放鬆幾下手臂，想要通過壓迫柔軟的沙發，快速使自己的手臂脫離出來。

然而想像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每當手臂壓迫沙發下垂的時候，

夏川的身體也會跟着一併下壓，雖然確實有短暫的空隙露出來，但這還不足以蘇筱筱的手臂脫離出去。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蘇筱筱終於放棄了這個天真的想法，苦澀的笑了笑，少女也只能等待，等待哥哥再次翻身，然後她再趁機抽出手臂遠離沙發。

但是這樣想了，少女卻又賭氣似的鼓起了腮幫子，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呀，白天被哥哥在圖書館那樣調戲，眼下自己不報仇，晚上肯定會睡不着覺的。

與其一事無成，大不了同歸於盡，蘇筱筱莫名懷抱着這樣的想法，仍舊準備實施自己本來的計劃，既然已經沒有辦法完美的畫出圖案了，那麼不如隨便的畫上幾筆，效果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剛剛思考清楚，蘇筱筱便立即動手，另一隻手臂接過筆微微彎曲，順着夏川側面的臉龐，隨性的畫了幾筆，綠色的油彩塗抹在少年的臉上，猶如隱藏在叢林當中的特種兵。

隨着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漸明亮，蘇筱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昨晚幾乎一夜未眠，眼下精神十分的疲憊，所幸她終於等到了夏川的又一次翻身，險之又險的成功地抽出了手臂。

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蘇筱筱也不準備在這裏多做停留，免得被早起的宛霞阿姨發現，到時候就有嘴也解釋不清楚了，飛快的返回房間，少女撲到床上，準備補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筱筱突然聽見了一聲凄慘的嚎叫，迷迷糊糊的她睜開眼睛，瞧了一眼身旁的鬧鐘，時間剛剛好，差不多正是平常上學的時候。

整理好凌亂的衣服，少女推開門出去，聽見廁所當中水池奔流的聲音，蘇筱筱大腦微微清醒，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微笑，心情沒由來的變好了些，腳步也越發輕鬆了。

裝作無事發生，蘇筱筱來到衛生間，臉上忽然露出玩味的微笑，語氣調侃：“哥哥，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起來化妝，簡直比我們女孩子還要勤快！”

“蘇筱筱，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又是你乾的好事吧！”夏川轉過身，一臉的怒容，不料少女卻攤了攤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哥哥不要什麼事情都賴在我身上好不好，我昨天可一直都在房間裏。”

“哼，誰知道呢”，夏川不屑的冷哼一聲，眼下沒有證據，不宜多生事端，馬上就要上學了，還是早點洗乾淨臉上的油彩比較好，不然到學校又要被人嘲笑了。

見哥哥不再理睬自己，蘇筱筱忽然也覺得心中沒趣，索性去樓下的衛生間處理自己的事情了，飛鳥劃過窗檯，陽光透過樹蔭，天空雲彩斑斕，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