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瓦罐寺中尋生機
魯智深背着金翠蓮獨身一人往東京方向走去,一路上顧不得停歇,行人看見這一個和尚背着一個女子,均是議論紛紛,但看見那和尚凶神惡煞,又是一柄月牙鏟在手上,誰也不敢上前。
一路上逢山過山,遇廟住廟,過了數日,終於是見得山來,直挺挺的一條山路往上蔓延,魯智深看到臨近,也不休息,一口氣走到山路盡處,才抬起頭來,上面破爛牌匾依舊歪斜,搖搖欲墜,好似是一隻蛛網鉤住才沒讓它掉下來,上面寫着“瓦罐之寺”。
但是這一片破敗之相,卻讓魯智深犯了難,傻楞在原地。魯智深背着金翠蓮往裏走,小心避開殘破的木樑。眼看之處,一片暗色,盡生破敗。
找了處稍微寬敞乾淨些的地方,將金翠蓮緩緩放下。魯智深也坐下歇息,試着深吸氣來,那胸口的凹陷在外面依然看不出來,但魯智深仍感覺得到,不能直起腰來,更不能運功積氣,只能淺淺地呼吸。魯智深試着深吸氣,感受回復得如何,往前試探極限,感受到刺痛時便停了下來。泄下氣來口中已經有血腥味。
魯智深睜開眼睛,看着仍舊昏死的金翠蓮,想到連連,如今到了這瓦罐寺,卻早已破敗,從今我該何去何從,況且有追兵尋我,往何處去是好。就算日後金翠蓮醒來,看到她父已死,恐怕也無心活下去。
魯智深在這瓦罐寺中沉思許久,已是天黑,身上已經沒了銀兩,便忍着餓睡去。
魯智深在夜中翻來覆去,餓得心煩意亂,騰起身來,坐着不知如何是好。那月光照在金翠蓮的臉上,如同白紗一般,更顯得那臉光滑細膩,沒有塗抹脂粉也比那些嬌花玉葉強的多。魯智深望出了神,那手正要往前撫摸,他急忙抽手,往外走去。
月光明亮,寺中也是安靜祥和,化解了些魯智深的燥悶。
魯智深往寺外走,瞧見寺旁有座石橋,魯智深正打算往那石橋上走,聽見遠處山林里有異響,月光皎潔,照得明亮,隱約似乎看到那山林中有人影閃過,魯智深警惕起來,如今已經不同往日,魯智深已經知道了謹慎的好處。
再遠觀去,人影不見,魯智深臨近那樹林,才發掘這樹林赫然不同,那樹目均有兩人相抱圍起那般大小,樹上密密枝條,往深處走,透着月光才看見那樹根本叫不上名來,既有槐樹般粗干接細枝,枝上排細葉,又有柳樹般細枝窈窕垂下來。
再往深處,已經看不清樹榦,黑漆漆一片,魯智深心想再往深處若有埋伏恐怕招架不住,自己傷勢未好,況且不知那寺中如何,於是暫且退了出去。
魯智深回到橋上,打算回寺中去,不禁差異那寺不是在石橋的前頭,怎麼到了這頭,原本過了橋才是山林一片,如今那寺廟正在山林之中,道路悠然一條,彷彿就是如此。魯智深想着大抵是數日奔波疲勞過度,便不再細想,回到寺中到頭睡去。
第二日清晨天還沒亮,熟睡中的魯智深就聽到嘈雜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在挪動東西,只聽見那不知什麼缸罐挪來挪去,惹的人心煩意亂,魯智深也不睜眼只是哼哧一聲好似夢話喃喃,這時才回過勁來,急忙坐起來。
一坐起來不要緊,只看見自己身旁圍着一群小小瓦罐,瓦罐中何物不知,只是瓦罐之上頂着腦袋,一顆顆小和尚的腦袋看着魯智深,好奇萬分,有的只是盯着打量,眼睛瞪得很大,彷彿看新奇玩意兒一般,有的小聲討論,瓦罐微微傾斜,蹭着地面。
這一幕看的魯智深冷汗直冒,
引得胸腔作痛,連忙捂住,看向金翠蓮卧處,已經不見了蹤影,這一下胸膛更加刺痛,但魯智深顧不得那麼多,連忙站起身來,這猛地一站倒是嚇得那小瓦罐幾個往後踉蹌不行倒在地上,打起轉兒來。沒等魯智深問話,一個大瓦罐進了房中,咚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並沒有碎掉,往前慢慢挪動。
“施主,莫要驚慌,這些小輩好奇在此圍觀,還請見諒。”只見一個老和尚頭露在上面,微微點頭,彷彿有雙手在前,合十作禮。
魯智深見來者並無敵意,略微放鬆,一手持杖在後,一手佛禮,微微鞠躬,說道:“謝長老昨夜收留我在這寺中休息,敢問長老是否看見一個昏睡的女人在此處。”魯智深先前已經見識過了諸般神通,如今自己如何到了這寺中自己都不得知,但看四處整潔,欣欣向榮絕不是昨晚所住的破寺,這才這般問道。
“哈哈,你隨我來。”那瓦罐和尚慢慢往外走去,示意魯智深跟隨着他。
魯智深跟着大瓦罐和尚出了寺來,瓦罐和尚雖然沒有指頭,但往前示意:“去吧。”讓魯智深往橋上走去。
魯智深往橋上走,邊走邊心疑,半走半回頭,只到走過橋去,發現那“瓦罐之寺”仍破爛地掛在上面,那寺廟仍是那般破敗景象,魯智深往裏走,看見了金翠蓮,連忙抱起,看看有無受傷,發現沒有大礙后才放下心來。
魯智深背着月牙鏟,抱着金翠蓮走出寺來,在此走到那橋上,轉過頭去,看見那“瓦罐之寺”金牌匾正噹噹地嵌在上面,寺廟規規整整,瞭然無缺,紅牆黃瓦。那瓦罐和尚正等在寺前。
“施主是前來醫治這位女施主的吧,請隨我前來。”那瓦罐老和尚看着往前走來的魯智深,這樣說道。
魯智深急忙向前跟進:“請高僧務必醫治好她。”
說著兩人就進了寺院內部,這時已經天亮,剛才沒有仔細打量,魯智深這才發現這寺院中都是瓦罐和尚,多為小輩,走過大堂,看見這間寺廟供奉的是兩位神仙,一位和尚,一位則是光頭道人,大堂中有兩個三丈高的金身塑像,一個和尚在左邊,手掌有一葫蘆,往外倒水,一個光頭道人在右邊,手提着瓦罐,大堂中央卻不擺塑像,只有桌上供香。魯智深看着塑像,感覺奇妙但言語不出。
跟着瓦罐和尚進了房中,才有了幾位年長者。魯智深跟幾位長老說明來意,幾位長老說:“可以救,但想要救她需要一種藥材,陳皮。”
魯智深問去何處找,那其中最大的瓦罐長老指明方向,就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