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真相

確認加村幸枝已死,工藤優作立刻報警,控制住現場。

助理髮現來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彷彿再不解釋就要認為他是犯人,當即驚恐道:“剛才……加村老師說她要換一個隱形眼鏡,重新梳頭髮,讓我在門口幫她整理衣服,她自己走到梳妝枱前。”

年輕的助理先生身型較瘦,看着很單薄,此時已沒有阻攔七璃時的傲氣。

眾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梳妝枱,休息室是個套間,一間是較大的化妝間,一端是門口,盡頭是臨窗的梳妝枱,窗戶大開。

另外一間是更衣室。

助理回憶着剛才的場景,幾乎不可置信:“我看不見梳妝枱,只聽見一聲悶響,回過頭髮現一個黑衣服帶着黑頭套的人用棍子打完加村老師,然後順着窗戶逃出去了。”

“你怎麼不趕緊叫我們過來追啊?”工藤新一瞥向助理,不太高興。

“我……我嚇傻了啊,而且開門還需要時間的呀。”

工藤優作在屋內掃視一圈,交代兒子在警察到來前要維護現場,而後出門,大概是去找尋犯人了。

七璃和新一到屍體旁查看,她的頭部被棍狀物大力撞擊,一擊斃命,鮮血蜿蜒而下,糊住她的假睫毛。

七璃發現一點違和之處,緊接着二人都意識到這裏缺少一樣東西。

她的右手呈握拳狀,頭髮與進門前相比沒有變化。

梳妝枱距離窗戶下沿僅有二十公分,這裏是二樓,人如果順着窗戶跳下去也是沒問題的。

七璃:“助理先生看到嫌疑人跳下去了嗎?”

“是的,他跳下去的時候還有‘咚’的一聲。”

窗戶共有兩扇,都貼着透明磨砂質地的窺膜,窗戶外是一片供孩子玩耍的童話主題樂園,甚至還有迷宮,藏身格外容易。

作案手法很清晰,沒有爭議,問題在於犯人是誰。

“加村老師平時有何什麼人結仇嗎?”

“沒有啊……”對着七璃“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的眼神,助理夏田元有些畏縮,天人交戰一番還是說出口:“最近工作室收到了幾位讀者的刀片和恐嚇信,原因是加村老師上本書的結局寫死了男主角。”

七璃半月眼,“這是什麼不能說的話嗎?”

見助理還是緊張,她放緩語氣,“您再想想,還有別的人嗎?更大一點的矛盾。”因為寫死男主角就要殺了作者這確實不大可能。

夏田元正在思索,另外一人風塵僕僕地趕來,他比夏田要高大許多,目光炯炯,資歷應該比較老,和加村差不多,四十歲左右。

進門就對助理髮難,氣得臉色通紅:“你就是這麼照顧加村老師的嗎?!”

他欲上前,七璃伸臂把他擋住,對方皺眉:“我是加村老師的經紀人大池敏彥,你一個志願者有什麼權利攔着我?”

七璃不為所動,不卑不亢道:“警察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破壞現場,”她直視大池,眼中的冷意如同出鞘利劍,“除非,你想被當作兇手。”

或許是懾於七璃的氣勢,或許是真覺得有道理,他順水推舟停下。

搜查一課目暮警官、主辦方負責人佐雙未央和工藤優作一起回來,工藤優作在外面問詢一圈,無人見到黑衣人,當時正處於簽收大廳開餐時間,並且還有演出,沒人待在主題樂園。

不過他在樂園中的垃圾桶里看到了黑衣人的裝備,下面是頭套和衣服,上面是沾血的棒球棍。

但是整件衣服上尋不到一絲一毫指紋和毛髮的痕迹。

警方又向大池詢問加村的社會關係,聽聞夏田提起的讀者寄送刀片,他非常輕蔑地哼笑一聲,“那種傢伙能看明白什麼真相,加村老師是紀實文學作家,男主角被寫死的那本只是她的一次嘗試。若要說結仇,去年那本才是動了無數人的蛋糕。”

待警察再問,他又不願細說了。

在目暮警官再三申明利害之後,他眼含嘲諷地看向佐川未央,“您不如問問負責人,她肯定清楚得很呢。”

佐川未央是個瀟洒的女強人,大約三十歲,她毫不在意的聳聳肩,“反正就是那點事情,她上一本書揭露了我父親房地產建築偷工減料,危房倒塌致使一家人家破人亡。所以我家產業倒閉了。”

目暮神情凝重:“請您詳細解釋”。

“喂喂喂,不會因為這個懷疑我吧,”她說著緊張的話,實則還是姿態慵懶,滿不在乎,“我和我家老頭子早就決裂了,從他把私生子接回來準備繼承家業開始,我巴不得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目暮身邊的年輕警官小聲提出疑惑,“加村老師很有背景嗎?”否則為什麼侵犯這麼多人的利益還能在文壇屹立不倒。

目暮警官嚴肅點頭,“曾經的府中大學政治系教授,現任議員加村誠是她親叔叔。”

佐川未央繼續頭鐵:“這女人死了我真是一點都不驚訝,她火起來之後靠着筆杆子幫加村議員搬倒不少人,而且,”女人目光譏誚,“不光取證手段不幹凈,內容本身嘛,也真假參半。”

工藤優作沒有反駁,他在參加簽售會前同樣聽說了這個消息,所以聽小蘭一說他就擔心要出事。

這時,夏田元小心翼翼出聲:“那個……”他看向梳妝枱旁的書櫃,“這上面的書好像和原來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別在這裏添亂了!”經紀人大池似乎十分看不慣助理夏田。

夏田也不喜歡他,難得硬氣一回:“可就是不一樣啊!少了一本書。”

工藤優作好像想通了什麼,“少了哪本?”

“啊。這個嘛……”他泄氣過後又靈光乍現,“雖然我沒看出來,但是大圖書室里一定有!”

工藤新一不由得吐槽:“作為助理你都記不清她寫了哪些書嗎?”

“沒辦法呀,”他擦擦頭上的汗水,“我和大池先生都是今年新來的嘛。”

一行人遂來到大圖書室,在門口遇見一個小姑娘,她怯生生地望着大池敏彥,“爸爸……”

大池敏彥蹲下身,“乖,去外邊找小夥伴玩吧。”

沒想到性格急躁的大池對女兒倒是溫柔。

圖書室原來是日之出大飯店的圖書館,但沒有放多少書,承接本次活動后,將管內圖書都換成了參與簽售會的作家作品,包括他們大量本次要發佈親簽的同一本書,以及少量但全面的既往作品。

大家根據作品單和案發現場書架的照片,很快就找到了缺失的那一本,是加村幸枝職業生涯的第二本書:《板橋灣舊憶》。

寫於20年前,是一本回憶性質的散文集,描述了加村兒時板橋灣的美景以及當地風土人情,小城鎮人們安居樂業的情景讓人心中安寧,但這一切都被當地的環境部部長破壞,他以增長經濟謀求全區域環境發展為幌子,行破壞環境強行搬遷之事,最終板橋灣逐漸枯竭,昔日美景不再。

顯然不是巧合,在那之後,加村誠的得意門生頂替了部長之位。

事情梳理到現在漸漸明朗,工藤優作瞭然望向屋中三位嫌疑人,“我去尋找目擊證人的時候,發現您三位都住在加村女士休息室的上一層,佐川小姐在正上方,大池和夏田先生分別在斜對角。你們真的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大家都是工作人員,需要提前一天住在這裏,被你們叫來之前,我根本沒在飯店,”佐川未央臉上沒有半點心虛,“這事就和我沒關係。”

“我在大廳結束和讀者的互動后,去了趟洗手間趕回來就看到這裏一幕。”大池敏彥11:32分離開簽售大廳,有目擊證人,11:40分時眾人已經進門看到屍體,11:43他就進來了。

“總不會懷疑我吧?我一直在這裏啊?”夏田委屈得快要哭出來,“我想藏兇器都沒地方藏啊。”

負隅頑抗。工藤優作打算迅速解決問題:“兇手在簽售會的幾本書間放置一張紙條,加村女士意識到上面的意思后回到休息室,犯人趕過去行兇,而後取走紙條,從窗戶逃走,將兇器擲進垃圾桶里提前放好的黑衣上,製造出一副跳窗的假象,實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也就是說兇手有兩套黑衣?”目暮警官確認道。

“不錯,他提前為加村女士訂好了這個房間,方便實現作案手法,回到房間后,他將紙條燒掉,黑衣剪碎,順着馬桶衝下去,而後迅速返回現場。”

工藤父子犀利的眼神指向大池敏彥,斬釘截鐵的童聲回蕩在屋中:“犯人就是,大池先生。”

屋中似有東西落地聲,但排排書架掩映,加上眾人精神高度集中在此,無人注意。

“啊?!竟然是你?!”夏田震驚。

工藤優作看了他一眼。

小蘭小聲開口:“那麼大池先生剛剛滿頭大汗,是因為從樓上奔跑下來嗎?”

大池敏彥沒有看兩個孩子,也不像其他犯人那樣強烈否認,他笑容詭異,問道:“還有別的證據嗎?”

“案發現場還少了一樣東西,”七璃的目光轉到大池腳下,“加村女士的隱形眼鏡。”

“沒錯,是我。我殺了加村幸枝。”

“為了20年前的舊事?”

“對。”他迸發出強烈恨意,“她毀了我父親的前程和夢想。”

“她報道的那件事是屬實的。”工藤優作沉重地望向他。

“我本來也以為是這樣,可是……”

話未說完,整個飯店突然響起爆炸聲,震耳欲聾。

火光延至圖書室,眾人迅速逃離現場。

殺人兇手眼中,竟然滿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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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巫女能力救濟柯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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