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為
刀尖刺入日暮七璃的左前臂,沒入四五厘米深,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袖。
刀扎進來的那一瞬,她即刻反應,用盡全力抬腿踢向犯人,他吃痛鬆手。
跑過來的小蘭一個前踢震得他再度踉蹌後退,最終被趕到的目暮撲倒在地。
胳膊上插着把片魚刀,白色毛衣徹底報廢,無辜女大學生日暮七璃倒吸一口涼氣,她很想查詢一下這位犯人的精神狀態,濃得見不到人的邪氣誠不欺我。
順便反思自己沒有近戰武力值,犯人太過癲狂,速度還快,未免傷到孩子和她身上的要害,她只能舍了手臂去擋,這樣刀刺上來反而有個回擊的機會,現在後知后覺,可真夠疼。
工藤新一起先是被驚到,七璃受傷后立馬行動起來。
他一臉嚴肅,把七璃按在椅子坐下,輕輕拉起她受傷的手幫她抬高。
“蘭,幫我一下。”他指了指小姑娘手腕上的絲帶。
青梅竹馬的默契這時候就體現出來,小蘭麻利解下絲帶,認真地把絲帶綁在傷口下方近端,收緊勒住。
他們動作很快,警察叫過救護車后兩個小孩已經給做完了緊急處理。
“謝謝你,姐姐。”新一凝視七璃,鄭重說道。
察覺到少年心緒不寧,七璃笑着摸摸他的頭,“你太棒了,等你長大之後就靠你保護我們了!”
她知道她無需多言。
少年會因為自己揭露兇手害她受傷而產生愧疚之心,但不會從此停下追逐真相的步伐,只會愈加強大。
他清澈的藍色眼眸中閃着不可動搖的堅定。
廚師被逮捕后,道出了殺人動機,果然如工藤新一所推斷,只不過還有一重曲折。
“這根本不是他第一次污衊我!”廚師面目猙獰,“我在上一家店打工的時候他就用過這一招!”
他氣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齒,“前兩天我追出去和他理論,他竟然說是我垃圾的廚藝令人作嘔。我決不允許有人這樣侮辱我的手藝!”
目暮警官滿面肅然:“他是有錯,但都不該成為你殺人的理由。”
“我又沒有逼迫他拿,”這個人已然有些瘋癲,被拷住的雙手緊緊攥拳,“這是他自取滅亡!!”
店內一時無聲,簡單的案子,簡單的原因,珍貴的生命就此消逝,人性的惡在此刻敲響人心中的警鐘。
警車和救護車來的很快,還沒等到七璃的布條絞扎止血法需要松解的時間。
她胳膊上插着刀,微笑着和兩個孩子告別。坐上救護車,立馬疼得皺成苦瓜臉,希望下次見面,不要這樣驚心動魄了。
當然,七年後的日暮七璃會徹底認清現實,見工藤新一不驚心動魄?不可能的。
*
一周后,東京警視廳。
日暮七璃左胳膊吊著繃帶做完筆錄,走出搜查一課。
已經是下班時間,迎面走來一列整齊有素的警官,身着機動隊出任務時的制服,藍色衣服,黑色防護馬甲,想必是剛執行任務回來。
她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他們身上的光圈——潔白無暇,泛着亮晶晶的光芒,沒有一絲陰霾。
她放下心來。
隊尾是她熟悉的人。
“好久不見,萩原警官,松田警官。”
女孩淺笑着,沒有露出對待松田時調侃的笑意。
“呀,是日暮小姐。”萩原示意其他同事先下班回去,在走廊停下腳步。
松田陣平眼裏,數月不見的姑娘面容憔悴,感覺沒什麼活力。
他單手抱着頭盔,目視七璃的繃帶下頜微抬,“見義勇為去了?”
結合她剛從搜查一課的方向過來,非常合理的推測。
“啊,”她渾不在意地聳聳肩,“被個瘋子捅了一刀,好在沒傷到神經。”
警官先生抿了下嘴唇。
其實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萩原的情商依舊到位,語氣溫和地詢問了傷情,甚至推薦了祛疤的葯。
捲髮被壓趴趴的年輕警官看上去沒有往日的凌厲,他安靜到兩人對話結束。狀似隨意道:“萩這兩天正好說想請你吃飯,有空嗎?”
萩原側眸看了他一眼。
他可不是最近說的。但小陣平既然這麼說了,幼馴染自然配合。
“是啊,日暮小姐。想吃什麼?”
七璃本有些糾結,轉念一想也是過命的交情,而且可以再請回來,於是大方接受。
“那,烤肉怎麼樣?”
“不行。”松田冷酷無情地拒絕,“我沒空送作死的人去醫院。”
女孩開始戲精上身,她根本不理會松田,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眨着眼睛看萩原,“可是我真的想吃呀,我這一星期都沒怎麼吃到肉啊,拜託拜託嘛。”
“喂,”松田陣平被無視之後有些氣悶,“是我在跟你講話。”
她用挑剔的眼神掃了他一眼,“當然是請客的人說了算啊。”
言下之意就是,我跟你說有什麼用。
你也不吃這套啊,她心想。
“日暮小姐有什麼東西不吃嗎?”
“沒有,我不挑食的。”
“試試我們常去的一家吧,”萩原看着松田,笑得不懷好意,“敢去嗎小陣平?”
他瞪了幼馴染一眼,“去就去。”
七璃疑惑地眨眨眼,“?那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