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往事
君莫笑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一直看向前方，看向宇智波目，宇智波目也看向他。
君莫笑將他當做撥亂反正路上的第一個真正的強敵！
縱然他面對過更高一段位的李幽巍，以及深不可測的姬若虛，可是前者他從未將其放在眼裏，即便他靠禁忌手段提升境界亦是如此。
而後者他與那些人毫無關係，也對世間爭鬥沒有興趣，不算敵人。
而宇智波目則是深深地陷入到了金陵這片泥潭之中，已經不可自拔！
不平定他，君莫笑就要永遠被錢萬里這崽子不停地騷擾，可能會誤了真正的大事。
所以，他決心在這裏一戰平定所有阻礙！
“宇智波目，你們兄弟間的私房話講完了吧？”君莫笑就問。
“我與他本也沒什麼好說的。”宇智波目淡淡說道。
君莫笑就提議道：“大家都是體面人，今天又有這麼多看客，不如來場多戰多的賭賽如何？選出彼此陣營中幾個天字頭修士進行1V1對戰，生死各安天命。”
宇智波目爽快道：“可以。來場八人局好了，剛好我這裏有八個人選，原本是專門為獵殺你準備的，現在看來不行了。”
“那還真是榮幸，能值得您這個前青雲第四人這麼算計我。”君莫笑不卑不亢道。
宇智波目雙眸湛湛，眼瞳深處卻燃起了一股熾烈的灼焰，他激動道：“不說別的，此生能與你為敵，是我的幸運！若是生在一個平凡的時代，與那些相差甚遠的酒囊飯袋為敵，倒是真的無趣之極！”
“我也很慶幸，可惜你我終究為敵，若換一個時間地點相遇，或許可以成為朋友！”君莫笑也有些悸動。
他與宇智波目都是世間最前沿領域中的那一批絕世天才，天才之間總是為會彼此的才華吸引，產生惺惺相惜的感情。
但與之相對的，也總會產生一較高低的勝負之念！
甚至許多時候，絕世天才之間勢必會在天下大爭之勢中搏命相鬥，而勝者也僅僅只有一位，另一人無論多驚才艷艷，也只能成為失敗者！
宇智波目洒然揮手，邀請君莫笑一同入陣：“陣前點將吧！”
“有何可懼！”君莫笑也洒然道。
兩人相視一笑，旋即身形瞬動，便各自駐足在折戟台的兩尊紅將黑帥石俑頂冠之上。
宇智波目屹立頂巔，有說不出的快意和自得，便開口問君莫笑：“你可知這棋盤有何名目么？”
君莫笑淡淡應答：“有何不知？棋盤山上折戟台，折戟台上生死棋。”
“不錯。”宇智波目點頭，繼續道：“生死棋局才是這折戟台中掩藏的真正的大爭鬥之局，歷史上那些只知在棋局內血流五步喊打喊殺的草莽浪客，不過是些庸俗無能之輩，他們豈配和你我這樣的人相爭？”
“勿多言，開局吧！”君莫笑直接道。
“正合我意！”宇智波目高傲道。
旋即，君莫笑和宇智波目二人同時凝出一道入化境的渾厚力量，擊向足下的兩座石俑。
剎那間，兩尊石俑雙目洞射出湛湛的霞光，同時機械地高吼着“生死棋開”四個字。
下一瞬間，整個棋盤都全面復蘇過來，每尊石俑之下都射出一道元神光柱，整座棋盤山的磁場也在此刻激活了過來。
山體深處的山脈在盈盈發光，從大地深邃處的地脈中源源不斷地吸取着龐大的能量。
這些龐大能量形成的磁場，就連聖人之力都難以撼動半分！
因為者本就是劍祖和棋聖兩尊巔峰古聖，以棋盤山脈為楔子，施展堪稱神通般的大道手段製造出的絕世棋局，除非是那真正的人道無敵者來一力降千會，否則毫無辦法！
見生死棋局正式開啟，君莫笑便搶先一步提出規則：“說說賭鬥規則吧，八人各自一對一，可以分生死，也可以棄戰投降。”
“怎麼？未戰就要言降，99榜的榜首如此不堪么。”宇智波目聞言冷哼不屑道。
“我的命不只屬於我一個，是屬於很多亡人的，他們還指望着我，我不會將命賭在這種意氣之爭中，我還有非殺不可的人！”君莫笑也不計較，直言道。
聞言，宇智波目眼神複雜，也想到了很多，也不做糾結，就道：“由你！我要先點兵了！”
宇智波目下達敕令道：“八神八岐、八神美智子任雙士位！”
聽聞敕令，折戟台上二人也是瞬間身形一動，踏足雙士石俑之上。
“流川焱，該你出場了！”宇智波目盯着虛空某處，叫道。
旋即，一道渾身都被旋風狀氣焰包裹的男性身影，浮現在馬的石俑之上，他的裝束與東瀛的浪人武士無二，面容英氣十足，身材清瘦強健，兩隻眼睛如同兩團幽幽灼燒着的鬼火，令人不寒而慄，在他的腰間還配着一把妖氣騰騰的東瀛御神刀。
君莫笑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之前存放在渭城別院，拜祭流櫻一家的妖刀蛇喰。
君莫笑眉頭微皺，立即開口問道：“那柄刀怎麼會在你那裏！”
對面渾身被氣焰包裹的武士男人，冷冷開口道：“這本就是我哥哥的遺物，我如何不能取用？”
“你是流川路的弟弟？”君莫笑這才驚覺道。
他忽然想起剛才宇智波目呼喚他時，叫他流川焱，看來的確與故人有關。
“不錯！”流川焱淡淡答道。
“你為何會幫宇智波目和炎魔眾？”君莫笑疑惑道。
流川焱冷笑着譏諷道：“為什麼？哼哼，這可要問草薙家的幸村大人了。”
君莫笑回首，淡淡地看了一眼，泉眼處的草薙幸村。
龍星淺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就道：“去吧，你的禍緣已至，想躲是躲不了的！”
草薙幸村恭敬一禮，就道：“是，將軍大人。”
旋即，他抬頭看向君莫笑，點了點頭。
君莫笑也發佈敕令，就道：“着草薙幸村為士位。”
草薙幸村得到帥棋敕令召喚，當即也身形一動，落在他方陣營的士位石俑之上。
草薙幸村一露面，流川焱就顯露出極為敵視的目光，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一樣。
草薙幸村眼神黯淡，幽幽開口道：“繪梨花公主和貴兄的事情……我很抱歉。”
流川焱聞言，就怒道：“抱歉？你真覺得抱歉的話，就開讓你們草薙一族集體切腹自盡，而不是在這裏說些不痛不癢的屁話！”
草薙幸村黯淡地道出了當年流川路夫婦死亡的背後真相：“當年，繪梨花公主和流川路趁着“黃鸝宮之變”的亂子私奔，天皇陛下震怒，下了死令，要求草薙一族將公主帶回，不論死活……”
說到這裏，他眼中的愧疚之色更為濃重：“我們找尋了很久，但是流川家是武藏之島大名，東瀛劍聖柳生櫻秀的親信家臣，在他的庇護下二人一直在武藏之島隱居，但終是被當時的草薙族裔發現，流川路和繪梨花寧死不屈，與我們的族人激戰後，雙雙身死，只剩下那個孩子……”
君莫笑聽到這裏，眼中也是泛起了凜然的怒意，他少年時正是在東瀛的黃鸝宮與澹臺傾城、澹臺傾國相識，那時他們被幽禁於黃鸝宮之中，隱為東瀛天皇姓氏日向。
而那所謂的黃鸝宮之變的主角，正是他們三個人！
而流川路和日向繪梨花，正是暗中相助他們，發起這件事的人！
他們五個人在那段時間裏成為了相當要好的朋友，雖然黃鸝宮之變后，君莫笑便和他們兩個人分散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面。
但在捭闔樓學藝的那些年，他們之間一直有書信來往，君莫笑也基本知道他們在武藏國過的很好，他們在信中還告訴君莫笑三人，他們生下了一個女兒叫流川櫻。
但是在第5個年頭，君莫笑就和他們失聯，後來他就聽聞流川路和繪梨花被刺身亡的消息。
沒等流川焱發火，君莫笑這個友軍倒是先一步咄咄發聲了，他冷冷地看向草薙幸村，那烏黑的雙眸中，幾乎要綻放出紅蓮般的妖火，言辭之間怒不可遏：“原來是這樣么……草薙一族，東瀛天皇，還真是格外有些該死啊。”
草薙幸村面露深重的愧色，辯解道：“君烈先生，請冷靜，這只是……只是一個悲劇般的錯誤！”
“我問你，刺殺繪梨花和流川路的人中，有你么？”君莫笑聞言，雙眸冷光湛湛，就寒聲問道。
“我沒參與，但我的部下幸村十人眾的霧隱、猿飛二人，確是殺害流川路和繪梨花的兇手！”草薙幸村坦然道。
君莫笑眸中寒光更盛，厲聲道：“草薙一族貴為東瀛皇室的分支，也是世代守護皇肆的御衛一族，你更是繪梨花的太傅，你應該是最了解她個性的那個人，你不會不知道她面對草薙的獵殺隊，會乖乖服軟……”
君莫笑繼續逼問道：“或許我該換個問法……刺殺繪梨花和流川路，是你授意下死手的嗎？”
“君命不可違。”草薙幸村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默許似的點了點頭道。
君莫笑怒道：“那你剛才裝什麼？怎麼遠在東陸，都要為你那個死了的天皇抱有薄面？”
草薙幸村聞言面如鐵色，再不做聲。
“呵呵。”流川焱聞言便冷笑道：“東瀛一直傳言，草薙幸村和他的十人眾形影不離，有他出現的地方，必有大名鼎鼎的幸村十人眾，可是你的十人眾怎麼都是些乳臭未乾的新面孔呢？”
“嘖嘖，這麼大老遠地陪你們的將軍遠渡東陸，護衛卻只有這些生瓜蛋子，老十人眾哪裏去了？我猜猜，是當年被趕到的東瀛劍聖殺光了，對嗎！？”
草薙幸村聞言頓時慍怒，猛地看向他，彷彿雙目能綻放出絕世寶術，將流川焱擊殺一般。
泉眼旁的十人眾雖與棋盤戰場相隔較遠，但在場都是超凡修士和天人修士，耳力超群，這點距離絲毫不放在眼裏。
他們自然也聽得到棋盤之中眾人的一言一語，聞言十人眾也是大怒，紛紛發出感念，抨擊怒罵流川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