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在朝歌的生活
一個現代人在奴隸制社會的生活，是怎樣的？
我猜想他的思維三觀都會受到無盡的衝擊，你懂得所有的一切，自由、民主、生來平等，你知道，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但是你卻什麼都無法改變。
我想啊，人生的悲哀就在於，知其無可奈何，卻做不到安之若命！
而盤山氏現今，就深陷這種空洞的狀態，不能說很高興，卻也不悲傷。他改變不了什麼，有點無能為力。
而正是這個時候，文丁出現了。
文丁垂垂老矣，卻對盤山氏愛惜非常，自見面起，他全然給予了盤山氏，有別於聞仲的待遇，聞仲登朝，文丁雖知其是為龍臣，心中自然是重用於聞仲，然而盤山氏，和聞仲同屬夢間二臣，但是聞仲面容看起不怒自威，威嚴非常，文丁自當重用。
然而盤山氏，看起來，至多不過十七八歲，一個老年人，看着自己喜歡的年輕人，就總能從他的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有些許想法，也不過是與自己年輕時節對比。
文丁的出現，隨着時間的發展，也很大程度撫慰了盤山氏的內心，雖有蓋世之武力，而盤山氏論起經驗和為人處世的能力也不過是一個區區少年。
文丁、盤山氏相見后，文丁仰天大笑，面朝眾人：“商得其鹿。”
眾人或心有妒忌，或沉默啞然，或心間高興，不一而足，但口中皆誦：“恭賀大王！”
若有心思各異者，盤山氏畢竟年輕且初見。
但若說開心者，首推商容。
而此刻商容可以說在文丁心中的地位也是提升了許多，鹿臣，龍臣皆由商容發現，無論商容歸藏的修習程度如何，但其必然是一名福臣，是以文丁也是多言誇讚。
而最後，文丁左手依然抓着盤山氏的手，右手去抓向聞仲。
“大將軍北征鬼方，一路風塵，今旗開得勝，今日設宴，特犒勞全軍，此番得勝，全賴將軍之運籌帷幄。將軍可別與我客氣！”
“臣謝大王。此次雖勝鬼方，卻難稱大勝，商軍損失慘重，微臣正要與大王請罪。”聞仲此番出征有十萬大軍，今歸大商，當初出征的人卻一半也不存在了。
聞聽此言，文丁的目光猶如深淵，緩緩放下聞仲的手，左手卻依然抓着盤山氏，再出口時，卻是血腥味十足：“將軍切莫說此話，鬼方之患，自成湯起，便雄踞北方，至今數千年，一直侵擾我邊疆，往昔征討，也都是諸夷一方面人口太多，食物短缺，是以與我大商合力消耗掉多餘的人口，另一方面也是在不斷的試探大商的力量而已。那鬼方和北方戎狄，皆是夏之遺毒，至今不絕。而在將軍前來之前，若要盡滅諸夷中的一支，莫說十萬大軍恐怕要大祭司，從，親自出馬，配兵百萬，方才可以，而且更要擔心各路諸侯的反應，而今，一有將軍和鹿臣神勇，二有那季歷貪功冒進，為宗族拋棄，希望以滅鬼方之功，以正其位，三則是北伯候崇飛鷹得位不正，若是不支持北征，孤豈能容他，但是這幾位諸侯，便願意我們全滅鬼方嘛？此番鬼方盡滅，正要好好計較一番！”
“今日大勝而歸，有些事在做計較，諸公，請。”
說罷，隨行車馬前來，文丁邀請聞仲三人同乘，從與隨侍人員同乘，諸士大夫，分別乘車而返朝歌。
是夜，大飲，暢食。
有從祭祀諸位先王，有士大夫高歌，有美人翩翩起舞。
凡飲宴者，皆歡聲笑語不止。
文丁三杯下肚，已然有了幾分醉意，言談間，皆是豪情氣概。與聞仲，商容談論半天，見盤山氏不言不語，也不管君臣體諒，直接帶着酒杯，走向盤山氏坐席。
一番言語，卻不說朝廷大事，只說家長里短，問及盤山氏是那方人士，父母安在，是否婚配等等。
盤山氏一一回答，只回答沒有父母時，心中流轉過一凄然女子，笑意吟吟，心中猛然一痛。
來不及多想，又被文丁更多的閑言碎語覆蓋。
酒宴當中，諸士大夫來盤山氏座敬酒，卻被文丁一一打發，諸士大夫不敢有違，只好去敬聞仲商容二人，而從超然物外，卻不理會他們。
再有好一會，盤山氏實在是被文丁煩的不行，卻不敢說什麼，正當此時，下方來了兩個年輕人敬酒，盤山氏端起酒杯，文丁轉頭一看，也不阻攔，笑吟吟的介紹：“鹿臣，此乃我的兩個兒子，你看他們二人誰有帝王氣概！”
盤山氏瞬間一身冷汗，空氣突然間彷彿停滯了一下，隨即場上靜默。
旁人不知，此二子一為大甲，誕生時其母尚為妃嬪，但其是長子，而生其二子大乙，已然是王后，乃嫡長子。
商王朝嫡長子繼承製是決不可更改的，但是嫡子長子之間，倒是有所商榷。
此般詢問，自然是文丁在盤山氏身邊太過放鬆，自然而然的說了句心裏話，可實在的把盤山氏坑慘了。
還不待盤山氏回答，商容不顧儀容，急沖沖衝過來，言語帶着三分迷糊，高聲喊道：“大王，臣與諸公談論起盤山氏以區區八百騎，攻下我天商數千年未曾攻下的鬼方王庭，諸公卻是不信。”
文丁瞬間從一個啰啰嗦嗦的老頭子，恢復成不世的帝王，神態猶如深淵！
商容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大王，臣醉了，失態了，請大王責罰！”
文丁聞言，笑呵呵說到：“商容你沒醉，倒是孤醉了。你們退下吧，盤山氏來，與我說說話。”
商容聞言鬆了一大口氣，不顧體量，拉着二位王子去往別處，二位王子也不敢多留，只是回首時默默向盤山氏微笑示意。
盤山氏臉上掛着姨母笑，心中卻鬆了一口氣，默默念及商容的好，趕緊往文丁旁邊坐落。
商朝的肉食，比起前世確實好吃的多，酒也是米酒，盤山氏很喜歡。
文丁在旁，嘮嘮叨叨，盤山氏也是應着，但手下確實不停，拿着考好的各種肉類大快朵頤，因知曉未用活人祭祀，盤山氏心知餐桌上沒有人肉，倒是吃的沒有心理負擔。至於酒，那可太好喝了。
文丁嘮叨了一陣，看着盤山氏手撕羊肉的場面，看得餓了，便從盤山氏盤中隨意摸了一塊，吃上一口，鹿臣盤中的肉，確實好吃啊，在飲一杯酒，更添滿足。
人生何曾再少年啊!
第二天，盤山氏在文丁賞賜的宅邸里醒來，丫鬟們瞬間便動作了起來，送來各式各樣的洗漱工具，有些工具盤山氏還不認識，惹的一陣嬌笑連連，盤山氏心裏倒是有一陣悸動，但是手下卻不敢有啥動作，前世看得帝王電視劇和書籍，生怕裏面有文丁安排的，或者各王公大臣派遣的內奸啥的，一旦親近到時候文丁若是心中不喜，豈不是坑了，不過這倒是純屬多想了。
但是盤山氏心中卻是提防，特別是早上起來，頗有三分慾念，丫鬟們有似有似無的撩撥一下。盤山氏可不敢久待，隨意穿了衣服，尋了個下人，只說尋大將軍有事，便匆匆趕去，丫鬟們雖未得恩寵，但是這樣的主子卻是更加討喜了，畢竟按照商法，她們屬於老爺們的私人財產，若是烹殺了煮肉也是受商法保護的，是以丫鬟們也是心驚膽戰的伺候着，雖然自有在宮中長大，本就是文丁的私人宮女，但是既然被賜予大臣，自然是歸屬於大臣了。
聞仲的宅邸倒是和盤山氏相鄰，出了門便到了聞仲府上，門房一看外人來訪，因剛被安排到此處，卻也不敢直接放行，早上已然有數十位王公大臣前來擺放被聞仲拒絕了，是以趕緊攔下二人，問明身份，再去請示。
盤山氏二人倒是不急，正好盤山氏看了一下自己的宅邸，從外面看，圍牆高愈三丈，圍起來一圈足足有數里的佔地，倒是威風凜凜，牌匾上書大司馬府，才想起，昨晚貌似文丁封自己為那大司馬，盤山氏倒未有別的想法，只覺得這宅子若在前世，都不知多少億，才能擁有了。
得嘞，咱也是有房一族了。
而這是聞仲已經到了門口，大笑道：“大司馬起的早啊。”
日上三竿，聞仲起了打趣的意思。
盤山氏卻是不好意思：“大將軍可別取笑我，昨夜大王在我這邊盡說些這王公大臣不好，那位侯爺不行，我是一句話都不敢答，只敢喝酒。卻是喝多了。早上起來，府邸里女眷無數，趕緊來你這邊躲躲。”
“你來的倒是時候，我正好吃午飯。來吧一起！”聞仲看着盤山氏，笑呵呵的說到。
“得嘞，正好肚子餓了。”隨後讓下人先行回府，自己則隨聞仲進了府中。
看到聞仲的午餐，盤山氏不由吐槽：“大將軍，你生活也太節約了。”
只見桌上不過幾個粟米餅，一盆肉湯而已。
“我修道多年，對於餐食倒是沒有什麼要求。”
“大將軍心存高遠，那裏像我等俗人。”
盤山氏倒是不客氣，粟米餅，肉湯也別有風味，而且這個時代的食物原汁原味，倒也是很美味。三下五除二把食物解決了，二人決定相伴前往城區看看風土人情。
莫說是商代，但是其城市內發展水平，倒是和後世電視上的城鎮看着差不多，只是城牆用糯米漿澆灌，卻沒有那麼美觀，五臟俱全，細枝末節卻是和現代化城市差距太大。
逛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欺辱婦女的可憎的富二代官二代，也沒有杖馬前行的蠻橫之徒，只是百姓身上所穿的衣物破舊簡潔，甚至有直接穿着獸皮的，也多有破爛不堪的土房子木房子，另盤山氏驚嘆不已。
試想這還是朝歌，若是偏遠山村，莫說破爛的土木房子，恐怕住地洞，茅草房的熟不勝數。
一時間，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