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觸即發
是夜
周軍大營
白日間劉琛方才帶來商軍來援的消息，振奮全軍，季歷也不打算隱瞞，反而四處宣揚，穩定軍心。現今，雖軍心穩定，所有人皆知商軍馳援，是以使得多日來緊張的神經瞬間得到了一個放鬆，至夜間，周軍守備完全不似早幾日間的完備，再加上常日間未曾飽腹，今日一朝飽腹，自然暖飽思睏乏，今夜的守備實在鬆懈。然而周軍卻無動於衷，都在想着天軍來援，那鬼方不是走火入魔，何至於突襲，是以從上到下，都是如此。
而鬼方將領阿克蒙是草原上最出色的那一批獵手，自然知道此時此刻，周軍最易鬆懈，而敵人鬆懈之時，便是露出破綻的時候。是以阿克蒙親率大軍，領兵南下。
以至於季歷被吵醒的時候，還以為是下人誤報，結果排山倒海的震感傳來，讓季歷瞬間酒醒，慌忙招呼左右，而此刻敵軍距守營已然不過區區數里地。現在雖然內圍組織武裝還來得及，但是外圍周軍已然潰不成軍。
來不及享受隊友遠道馳援而來，便身陷朝夕之中，此時，季歷驚恐非常。
同行的士大夫等人早已在混亂的夜色中迷亂，只內軍首領南宮至勉勵呼叫左右，組織人馬。不多時便集結起一隊人盤踞中帳大營之前，此刻的季歷早已沒有了驚恐的神色，反而顯得神采照人。
此時此刻，看着面前集結的越來越多的人。季歷仰天長笑，眾人不知為何，但聽聞主公大笑，心中驚恐反而消散不少。
季歷長笑過後，看着面前眾人，抽出腰間長劍，眼中神光熠熠，言語間已然帶上了真氣，使得聲音響徹四野，十足的雄主姿態，野心勃勃：“諸公，建功立業，便在此時！阿克蒙中計也！”
眾人聞言盡皆茫然無措，劉琛亦然。
季歷不管眾人反應，接著說道：“今日送劉琛歸來時的商將，臨行之時，遞交於我一信件，信中所述，俱皆那商軍天兵大將聞仲之計謀，其計便是今日商軍馳援，我等非但不可隱藏消息，反而四下散步，你當如何？便是吃定那阿克蒙膽大妄為，趁夜，阿克蒙必然奇襲我軍中，屆時我與那商軍裏應外合，全殲阿克蒙本部！”
眾人聞言無不大驚失色，包括劉琛，眾人見劉琛神色，心想那商將竟然連劉琛都未曾告知，眾人不由面露輕視之色，劉琛見得眾人神色，大呼：“我知那商軍大將聞仲城府非凡，且用兵如神，卻不曾知曉此事啊。我多次央求那聞仲出兵，他卻不曾應我，卻不料應在此處，怪不得今日不過午時，商軍便紮營休憩。”
眾人聞聽商軍午時紮營休憩，完全不似馳援的軍隊。若是商軍無意馳援，那大雪封城，又何苦來此。眾人不由議論紛紛！
季歷聽得台下言語，一揮手，制止了眾人言語。
“詔令爾等，其一，鳴鳳形煙火，安各部之心；其二，口口相傳，迅速將信息帶往各部，商軍已然馳援北伐，與我等形成包圍圈，此戰我以我國主之名向諸位昭示，定當全殲鬼方，為我西岐打下百年和平！”
“吼！”眾人聞言無不激動異常。
季歷言語，斬釘截鐵，已然不由諸人言語。語罷，眾人迅速擴散，形成信息網，蔓延開來。四周四散的軍隊在快速的組織起來，眾人看見象徵國主的鳳形煙火，無不驚喜激動，至此，外圍組成了一道人牆，已然，形成了戰鬥力。
而此時，商營，諸將皆在軍帳之中，感受遙遠的北方傳來的潑天震動，盡皆肅然，聞聽聞仲詔令。
“千里之途，何時可至？”聞仲抬眼，看向天空。
軍帳之中，無人答話。便是連商容此刻，也是不發一言。
聞仲自問自答：“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行則將至也！”
諸軍聞言迅速展開，大軍北上。
在北方，有阿克蒙率領的百萬豺狼，再往北，在無盡草原深處，有一座高山，高山蜿蜒只一條數丈寬的路，曲折通向半山腰，半山腰處，有一在黑夜中依然燈火通明的城郭，此處便是鬼方王庭。而此時，城郭以外有一曲折小路，一直向上，在山頂處，有一大片的平坦地形，中央，有一普通石頭建築，建築坐落在龐大的祭壇中央。
建築內，有一鬚髮皆白，而雙目赤紅的老者，老者周邊，皆是身穿華貴服飾的精壯男子侍奉。此刻，老者華貴的衣物上，有一海東青，站立在老者肩頭，嘴巴一開一合，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老者聽完之後，未曾露出什麼神色。號令眾人，將祭品宰殺，使鮮血遍佈祭壇而後，老者起身。
隨着老者起身，天空幽而復明，整個北方天空之上，老者站立起來的光彩，遠超星辰。
“我的繼承人在南方隨軍，我卻感覺到我快死了。”
眾人聞言盡皆面露着急之色，然老者揮揮手，不管不顧。
“我的壽命，當不止於此，卻如何突臨死禍呢？”老者仿似在自言自語，言語雖輕，然而周間鴉雀無聲，是以聲音倒也傳播開來。
老者依舊說道：“那麼，諸位先祖，蒼天，大地........告訴我，你們的答案吧。”
隨着老者語畢，老者渾濁的眼光之中，綻放出璀璨的光彩，老者的腦海之中，迅速勾勒出一片景象。
在這片景象之中，只數百人，盡皆穿着商軍服飾，諸軍最前方，有一頭昂然的紅色高頭大馬，遠超尋常的健碩，其上，坐一人，腰跨長劍，手持長槍，其人面目不清，老人努力將雙目睜大，想再看清點時，突然，場景變幻至鬼方王城，城中早已不是往昔繁榮景象。
身騎高頭紅馬的商將手執長劍，緩緩向老者走來，口中念念有詞：“已然是天商時代，你這蠻夷竟然還以連山祭祀蒼天，實在是不知道什麼叫與時俱進啊！”
隨後一劍揮來，場景立時粉碎。而在祭壇中央的老者，口吐鮮血，其身後出現數十道鬼影，接連破碎，而後，老者才勉力存活下來，奄奄一息。
“所有人，盡皆備戰，無論老幼，無論婦孺，此乃亡族滅種之戰。”老者聲嘶力竭，字字都透着血氣，殺氣凜然！
台下諸祭司，諸王公大臣，盡皆駭然。
而在遙遠的南邊，有數百騎，依然在夜色下奔跑，為首之人正是盤山氏，此刻，盤山氏暢快大笑，笑聲響徹寰宇。
戰爭
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