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揮舞手中的銅戈,眾人在火堆間跳舞,祭祀們持着禮器,高唱着盤山氏的功德。
盤山氏由高山而來,勇猛果敢,他英明神武,好像天生就是這樣。
上帝嫉妒他的才能,驅使馬匪毀滅了他的家鄉。在血與火的洗禮中,盤山氏蛻變成王。
他勇猛過人,是天生的男人,驅使他的寶馬,他們去向了遠方。
所有與他爭鬥的,都是註定毀滅的,所有友好他的,都將受到他的回報。
人們心甘情願的追隨他,從北疆,到東海,再到西處的群山,最後,還有南荒。
在哪裏,眾人奉盤山氏為王!
絕龍嶺
好像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這種晚風了,盤山氏靈覺神遊,“看到”自己被神鞭擊碎的頭顱,斷裂的左臂,右手所持之劍,也是無力支撐。
“聞仲,我們認識多少年了。”盤山氏虛弱的問。
聞仲卻無意回答,虎目欲裂,血絲浸滿雙眸,大聲呵斥:“為何不殺我,盤山氏。”
被叫做盤山氏的這個中年人不在意的笑了笑:“你還有你要做的事。”
聞仲再也不能抑制內心的怒火:“封神即起,生在劫中的你我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不斷地殺伐,才能博取那一線生機。這些道理你怎麼可能不明白。”
盤山氏微微抿了下嘴唇,虛弱的說到:“誒,我身後之路並非生路,乃絕龍嶺是也,是故此地你不可輕去。你們道門中人總說天地大勢如何如何,我不過一介匹夫,我不懂道。但是我知道的是,無論怎樣,你們道門,都不該以凡人國度為戰場,更不該以人王的身份做注。自女媧造人,至今多少紀元,皆是人王帶領凡人,披荊斬棘,爬冰卧雪,才能有今時今日。我不知道門在中扮演的角色,也不知過往中有多少故事。這一輪,你們道門太過分了。”盤山氏頓了一頓,感受到不斷消逝的靈覺,沉聲道:“你我相識多年,我不願干涉你的選擇,我身後便是絕龍嶺,你若前去,封神之勢已成,屆時再無迴旋餘地,聞仲,你若前去,便是人族最大的叛徒。屆時我於九幽之下,亦不齒於你。”
聞仲無言,收起雙鞭,蒼老的聲音已有了幾分顫抖:“這是我師門諸多師長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才換來的大勢,又怎麼能因我而停止呢?盤山氏,你告訴我,難道說,眾生把自己的生命,置於妖魔口吻,藏於磨難之下,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把命運抓在自己的手中嘛?你告訴我。我就是為了此而生的啊!盤山氏!”
“但是他們知道嗎?”聞仲啞然。
盤山氏不由哂笑,隨即沉默不語,隨着靈感的淡去,盤山氏也是有些對死亡的恐懼和悲傷,霎時間,想起過去幾十年匆匆歲月,想起了自己的部屬,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想起了多年以來,想起少年錦時那個意氣風華的自己,自言自語“你真的很好啊,好想和你揮揮手啊。”隨後將劍甩出不顧劍靈悲愴的吶喊,心念附上‘你也該去做你自己了,北安’,隨後靈感耗盡,站立而亡。
聞仲頓住,不由淚灑雙襟,丟下自己引以為豪的雙鞭,義無反顧的沖向絕龍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