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戰爭(下)
我能理解尤金的感受,這個小隊如同讓他重獲新生一般,我也是如此,那種感受就像失去了汪洋,失去了一切,又意外得到了一個池塘。
在時間的磨合下,每個人獨特的性格和習慣形成了自我的定位,變成小隊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摯友間的情感變得逐漸濃厚,這個小隊就像是我們在後室里的唯一依賴。
其實我完全可以強制讓他撤離level3,只需要我稍加提及其中的弊端,他留在這裏對總署沒有任何好處。但是我狠不下心這麼干,換作是我,我也寧願和弟兄們待在一起,我可不願在殘疾和孤苦中度過最後的時光。
【山姆】“尤金,報告戈麥斯的情況。”
【尤金】“他被割喉了,山姆,戈麥斯犧牲了!”
【山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舉起你的武器,敵人還沒有離開。”
【強尼】“我看見她了!哦,混賬,她划傷我了。”
強尼本想用3D視覺眼鏡來找到蒙面女郎的藏身之處,那是一種能將視野切換成第三人稱視角的物品,但是這同時限制了他自我防衛的能力,盲射出去的火鹽子彈清晰的打在牆壁上。
【山姆】“躲到我身後,強尼,給我提供位置信息。”
【強尼】“明白,在你的東側,她最後的位置。”
我的槍口死死的對準東邊,就等着她的現身。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激動,因為就在幾十秒前我嘗到了失去摯友的滋味,如果我現在出現疏忽,那可能會有更多的死傷。
【山姆】“尤金,我們左右夾擊她,交叉火力。”
【尤金】“收到。”
【強尼】“動手!”
幾乎就在強尼喊出來的一瞬間,她猛然向我衝來,但她明顯低估了我的反應能力,再者七步之內槍又准又快,我們平時的訓練可不是過家家,不可能令她再次得逞。
『嘭』
『嘭——嘭——嘭』
【山姆】“夠了,停下,尤金。”
【尤金】“噢……我擔心她沒死透。”
【山姆】“不會的,已經快燒成碳了。”
【尤金】“她給戈麥斯償命了。”
【山姆】“……我覺得應該先給強尼看看傷。”
【尤金】“是,你說的有理。”
尤金的情況有些失控,實際他的性子一直比較衝動,他比我早到這裏,但是卻沒成為小隊指揮官,與此有關。戈麥斯和尤金是我們的先鋒二人組,兩人的羈絆也要更深一些,這種情境我能理解,我只能嘗試安撫他。
我拾起那副面具,它很神奇的沒有被燒毀,我曾經聽聞過來自東方的狐狸面具,它是帶有傳奇色彩元素的,對於它的描述是界於善惡之間,蠱惑、迷亂的同時,又優柔、知性,如今是我們痛恨的存在,它是牆壁面具的一類,是蒙面女郎的亞種。
【強尼】“慢着,尤金。”
【尤金】“怎麼?”
【強尼】“有什麼氣味。”
【尤金】“我也嗅到了,似乎是苦液。”
苦液是我們對苦痛汁液的簡稱,它是一種劇毒的、極具腐蝕性的酸性物質,早期的Gamma基地就是將苦痛汁液製成膠囊,用彈弓打出作為武器。
後來我們很少使用了,因為它會將那些銅質管道給侵蝕掉,導致那些危險的黑色粘稠液體流出。另外就像當時的那種情況,尤金本想用酒精給強尼消毒,但是我們都明白,當苦痛汁液與酒精相遇會形成劇烈反應,相當於“液態苦痛手雷”。
【山姆】“冷靜,酒精先收回去。”
『唰』
我們很快聽到噁心的粘稠物從牆壁上的管道被擠出,苦痛汁液也許是蒙面女郎事先安排的伎倆。
這些管道中流動的黑色粘稠液體就是日常噪音的主要來源,而液體的毒性還不是最致命的地方,它們揮發出危險的煙霧,不慎吸入會對人體的神經系統造成損害,直接接觸會造成皮膚2-3度燒傷,尤金就是如此失去的雙腿。
【山姆】“戈麥斯已經犧牲了,而你們必須活着!”
我當時只有這麼一個信念,背上扛着尤金,身旁的強尼倚靠着我的情況下,在那些曲折的走廊里穿行。我們知道那些實體在順着聲響尋找我們的蹤跡,我需要的就是帶着小隊儘快回到Gamma基地。
後來,我們做到了,但是悲痛仍佔據了最高峰,沒有人能興奮的出來。
尤金說過這麼一句話——戈麥斯是隊伍最出色的維修員,沒有他,我們將修不好任何一台機器,並且我踏出的每一步也都會猶豫。
他這段言論是誇張的,事實上羅蒙是可以勝任這個職責的,我們新一任的維修員,但這句話也沒有錯,羅蒙的確無法真正的替代戈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