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憑弔之客

第一百八十三章 憑弔之客

第一百八十三章杜府憑弔

“果然是這樣,既然你也這麼說了,看來我真的不得不服老了,是時候該隱退了……不過你們放心吧,我到死都是天啟門的一員,我是絕對不會背叛門主的。”說完,程喜起身把手中的酒盅直接扔在地上摔個粉碎,然後便離開了。賈充跟郭奕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一言不發。

程喜徹底從朝堂上隱退,之後幾乎沒人再見到過他的身影。

杜預和司馬菁日夜兼程,返回洛陽,時值早春之際,氣溫不是很高,因此等杜預抵達家門口的時候,杜恕的屍體只是剛剛開始僵硬,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杜預鬆了一口氣,輕輕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眶,對着旁邊的杜恕輕輕說道:“父親,我們終於到家了。”然後他輕輕走出馬車,讓司馬菁呼喊家人出來,自己輕輕把杜恕從馬車裏面扶了出來。

眾人聽到司馬菁的聲音,急忙都走了出來。“是公子跟夫人回來了!”眾人看到杜預扶着一個眼睛緊閉的老者,頓時竊竊私語:“這位老先生是誰啊?看起來身體欠佳……”

杜預仍然扶着杜恕慢慢走了兩步,眾人這才發現杜恕完全一動不動是被杜預拖着走的,更加疑惑了。

杜預說道:“這位是我的父親杜務伯,曾擔任建威將軍和幽州刺史,這幾年一直幽閉在章武縣,數日前不幸病逝,我現在按照他的遺願把他接了回來。”聽到杜恕已經病逝的消息,眾人全部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司馬菁急忙說道:“還愣着幹嘛,大家趕緊去準備喪禮的相關事宜!對了,棺槨要迅速買回來送到後堂!”“是,夫人!”

杜預說道:“先等一下,我過會自會安排的,你們先隨着我到後堂吧。”眾人看着杜預攙扶着自己死去的父親慢慢走進後堂,雖然有人想上前施以援手,但都被司馬菁擋住了。司馬菁說道:“就讓元凱做他想做的事情,你們只要配合好他就行了。”

到了後堂,杜預把杜恕扶到了最中間的坐席之上擺正,用面前的食桌輕輕擋住父親的遺體不致傾倒,隨後他輕輕走到對面,然後示意眾人全部進門,然後跪了下去。杜預向著杜恕叩首三次,後面的司馬菁跟其他家人也全部叩首三次。杜預這才起身說道:“派人去通報朝廷家父故世的消息,另外還派人去太常府通知叔子兄,讓他務必過來見見先父。”“是,杜公子!”

之後杜府所有人都換上了喪服,府中響起哀樂,各處懸挂白幡。

司馬菁帶着一些家人在門口迎接前來弔唁的賓客,但是來客寥寥無幾。司馬菁暗想:“果然是因為岳父遠離朝廷太久,即便是他是元凱的父親,也已經被徹底淡忘了。”裏面的杜預也想道:“不會有什麼人來的,不過叔子兄他絕對會來的。”

在稀稀拉拉的賓客之中,司馬菁似乎看到了程喜的身影,但是轉瞬之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他真的來了嗎?”還沒等司馬菁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人拿着酒罈子直接大踏步走了進來。那人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而且似乎有些醉意,有些踉踉蹌蹌走到後堂門口了。“務伯,我還以為你到哪裏去了,原來你到地下去了啊,咯~”司馬菁覺得這個人非常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敢為閣下是……”其中一個家人問道。那人不理會,直接走進後堂,直接就坐在杜恕的棺槨前繼續喝酒。“借酒澆愁啊,阮某人本身就沒幾個朋友,現在可真是太孤單了,下次只能去竹林裏面找朋友了……哈哈,咯~”

雖然在場的一些賓客覺得此人非常失禮,但還是有人認出了他。“此人就是新任的步兵校尉阮嗣宗。”杜預聽到“阮嗣總”這個名字頓時吃了一驚,急忙上前行禮:“不知道是阮大人蒞臨,失敬失敬。”

“哈哈,沒事,反正我來拜的不是你,是你老爹而已。你老爹應該留下了一些書籍吧,可以拿給我瞧瞧嗎?”杜預猶豫了一下,便從懷中拿出了之前杜恕寫的《興性論》,交給了阮籍。“這是先父的遺作,可以請嗣宗大人指點一二。”“指點談不上,我就是瞅瞅而已。”阮籍把酒放下,直接就走到旁邊看書了。

一個家人走了過來說道:“公子,大將軍府跟太常府的人都到了!”“終於來了嗎?”杜預跟司馬菁兩人走了出去,卻發現是羊耽、辛憲英和王元姬三個人。“啊,羊太常大人,還有辛夫人,還有元姬嫂嫂!”司馬菁也喊道:“嫂嫂!”

羊耽說道:“真不好意思,叔子他現在不在家,所以我們就過來了。我雖然跟杜務伯不是很熟悉,但畢竟曾經同朝為官,今天聽到他過世的消息,還是過來憑弔一下。而且……”羊耽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辛憲英。辛憲英說道:“說起來先父曾經跟杜先生關係匪淺,所以我這個女兒來憑弔杜先生也是應該的。”

杜預上前行禮:“非常感謝二位,也感謝嫂嫂能過來。”王元姬說道:“考慮到杜家跟本家的關係,子上他也想過來的,但是考慮到他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方便走動。上次傅尚書的喪儀,他也只能走個過場而已,還請元凱多多見諒了。”三個人便一同進去憑弔。王元姬敏銳地看到正坐在一邊看《興性論》的阮籍,阮籍也抬起頭注意到王元姬,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

三人憑弔完之後,羊耽對杜預說道:“叔子現在正在外面遊學,不在洛陽,等他回來之後,我一定告訴他令尊過世的消息。”杜預擺擺手道:“太常大人能攜夫人一起過來,我已經相當感激了,叔子兄來不來都沒關係啊!”“那請你節哀順變,叔子肯定也希望你之後為朝廷多做貢獻!”“我明白的,這也是先父的期許。

羊耽離開之後,司馬菁看到辛憲英叫住了王元姬,兩人直接走到了一個角落,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司馬菁心生好奇,便跟了過去。

聽到王元姬說道:“上次見到辛夫人,還是在子元大人割瘤的時候,之後也發生了很多事情,一直沒有向辛夫人道謝來着。”

“沒錯,如今王夫人的夫君已經貴為朝廷大將軍了,我家那個不太成器的侄兒要多多仰仗你們了。當初關於我弟弟泰雍的事情,也要感謝已故的太傅大人高抬貴手,否則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先父了……”

王元姬說道:“往事不必在意,辛夫人,一切都是為了朝廷的未來着想。說起來,其實這次應該是讓徽瑜過來的。只是……她去了一趟河內之後,身體有些抱恙。”

辛憲英臉色一沉:“怎麼回事,看來我又得去一趟貴府了。”

王元姬輕輕擺了擺手:“辛夫人不用擔心,只是旅途勞累而已,另外就是她在路上遇到了鍾會。”

“鍾會!這傢伙又對徽瑜做了什麼?!”

“辛夫人請放心,徽瑜說他就是當面對她說了幾句輕薄挑釁的話,隨後就離開了。”

“這傢伙簡直是不可理喻!”

王元姬急忙追問道:“看來貴府上下都跟鍾會有些過節啊……那麼現在叔子加入天啟門之後,辛夫人對鍾會還是充滿敵意嗎?”

辛憲英說道:“時間是不可能磨平一切的,做過的事沒人會忘記,對我來說,鍾會此人雖然才智過人,但他行事從來不講什麼原則,恐怕未來還會幹出什麼非常危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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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的光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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