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孫婆子:“………”
她頓時就陰陽怪氣地道:“你不是說了棉麻的嗎？”
阿青:“棉麻的可沒有那麼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價格！”
孫婆子:“！！！”
“阿青姑娘，每個人，春秋兩身的衣裳，夏季兩身的衣裳，冬天兩天的衣裳，這加在一起可是六套的衣裳，十兩銀子，這多嗎，多嗎？”
阿青:“………”
這麼一算，仔細的想了想，倒好像還真的不算是多。
可她卻是冷笑了一聲:“如果單獨的做，確實不算是很多，但也絕不算是少，更何況，我們府上的下人可不在少數。”
“我打聽過，像我們府上這麼多下人的數量，放在同一家去做，絕對要不了那麼多，尤其是給權貴之家的人做衣裳，這些衣物，五兩銀子便是足以，而且還有得賺！”
若不是世子妃讓她昨天下午去打聽了一圈，今天怕不是當真要被她給懵了過去，果不其然，這上頭就有貓膩。
只是可惜，這時間太短，只查了幾樣。
孫婆子臉色一變，萬萬沒有想到阿青竟然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過她卻並不懼怕，微擰着眉頭:“我們定南王府又不是那等小門小戶，欺壓百姓商戶之人，又怎麼會讓商戶給我們便宜？”
“我們自然是要讓商戶有得賺！”
阿青:“放屁！”
“人家商戶說了，五兩銀子便已經有得賺，之所以不會給權貴報那麼高的價，是因為權貴人家，都是有頭有臉有見識之人，心底都是有數額的，而且京城裏面權貴人家的府邸做衣裳都是五兩銀子左右的價格。”
“撐死不會超過六兩，你這十兩，也未免是太離譜了！”
孫婆子被阿青這麼一說，氣得臉色鐵青:“你這個小蹄子，你是怎麼跟老娘說話的，你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
阿青:“你敢試試看！”
孫婆子勃然大怒，上前就要衝了過來。
剛走兩步，明雲昭的聲音響起:“孫婆子要做什麼？”
孫婆子心頭一個機靈，一下子止住了腳步:“世子妃恕罪。”
說完，頓時就一臉委屈了起來:“可是世子妃，這實在是怪不得老奴，老奴在這王府幹了幾十年了，如今卻要被這個小賤蹄子給羞辱，老奴還活不活了？”
明雲昭掀開了眼眸:“孫婆子，我在這裏呢！”
“你們兩個的對話，我可都聽見了，你在跟我說她羞辱你，怎麼我聽着的是她的問話，你回答不上來，便惱羞成怒的罵她？”
孫婆子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那世子妃這是什麼意思？”
“是相信了她的話，認為我在其中中飽私囊了？”
明雲昭淡聲地道:“孫婆子誤會了，我並沒有如此以為，只是說出來這市場上的價格罷了，當然，每個府上都有不同的。”
“若孫婆子採買當真是花費了那麼多的銀子，願意簽字畫押，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任，那我自然也就是信了。”
孫婆子立馬篤定地道:“我當然願意。”
明雲昭看了她一眼:“如此便好。”
說完側過頭:“繼續。”
孫婆子說:“繼續什麼，我要彙報的也都彙報完了，世子妃若是有什麼不懂事的，或者是不知道的，直接問老奴便是，老奴自然也是會一一告知的。”
明去昭一聽，掀開了黝黑的眼眸:“是嗎？”
“你確定要讓我問？”
她說:“我問過，也是一樣記錄在冊。”
孫婆子道:“是！”
明雲昭:“………”
她看了一眼孫婆子這半點不懼怕的樣子，看樣子是早就做足了準備，也並不怕她問，她眼眸微閃，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果不其然。
大概摸清楚之後，她揮了揮手:“行了，下去吧！”
孫婆子滿意一笑:“是！”
人離開子之後，阿青一臉憤怒:“世子妃，這孫婆子肯定是貪錢了，而且肯定說謊了，這些肯定不是真的。”
明雲昭道:“我給她們時間，就是讓她們做足準備來的。”
“只是別到最後被發現就行！”
阿青有些不解:“可世子妃為何要給她們時間？”
明雲昭:“不給她們時間，她們會說真的？”
阿青道:“可給了她們時間，就會圓謊啊！”
明雲昭:“阿青，你要記得，人說一個謊話，之後就要用無數個謊話來圓，當圓不下去的時候，就是死期要到了！”
阿青:“………”
她怔了一下，隱約之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看着這些人的彙報，她突然之間一笑:“對啊，以後掌家權是在世子妃手中，她們是不是說謊，每個月查帳的時候就知道了。”
明雲昭滿意一笑:“沒錯！”
“而且這時間太短，我們查不了太細，只能是慢慢來，挑最麻煩的最壞事的地方來下手，至於其它的，我們不着急。”
阿青點頭:“是！”
孫婆子走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管事的，跟孫婆子一樣，顧左言他，胡扯八道，明顯漏洞百出，不把明雲昭放在眼裏。
阿青氣得不行:“世子妃，你瞧見這幾個人的態度沒有？”
“瞧瞧這說的是什麼，彙報的是什麼，我稍打聽都能比他們彙報的信息還多，這真的是一點都不把咱們世子院放在眼裏啊！”
明雲昭揮手:“行了，彆氣了，看看還剩下幾個。”
阿青深吸了一口氣:“就只有廚房那邊的了！”
她可算是明白了，敢情那孫婆子還算是態度好的，配合的。
世子妃現下的耐心可真好，擱以前的世子妃，早就跳腳了。
說曹操，曹操到，話一落，廚房那邊的許管事就過來了。
其實，廚房那邊的管事有兩個人，一個是負責採買的的，另外一個是負責廚房餐食的，所以採買和餐食不是同一個人負責。
負責餐食的是一個婆子，晌午的時候就彙報過，十分的詳細。
就採買的來的較晚。
明雲昭找出來負責餐食的陳婆子的彙報，上面清楚的寫着每天各院使用餐食，吃的是什麼，用的是什麼，十分詳細。
這陳婆子也十分有意思。
瞧着這上面的記載，基本統一的是兩葷一素一湯一點心，其它想再吃什麼的也可以單獨吩咐廚房這邊再做。
或者是有什麼忌口的不吃的，然後像庶出的幾個院落當中的或者是姨娘院中的就另當別論，但大多數都是一樣，按統一的搭配。
不過陳婆子對花費不大清楚，因為她不負責採買，許管事買回來什麼，她就做什麼，她也從來不過問，兩個人分工十分明確。
如此，陳婆子那邊，也就沒有問題了。
許管事過來之後行了一個禮:“奴才參見世子妃。”
明雲昭抬頭:“許管事來了？”
她也沒有廢話，直接就開門見山:“就差你一個人了，彙報吧！”
許管事似乎也並不意外他是最後一個，只是聽到她這麼一說時愣了一下，以為他這麼晚來會挨一頓訓斥呢。
聽說，這個世子妃可不是一個軟柿子。
孫婆子就差一點被她嚇住了。
明雲昭瞧着他不說話，掀開黝黑的眼眸:“怎麼，還不彙報？”
許管事回過神來:“是。”
隨後跟着一一匯所，“奴才負責廚房裏面所有一應該用物的採買，廚房裏面的刀具，菜板，碗具，筷子等這些要做飯吃飯用上的東西都是早早就採買好的，基本上不動，然後就是每年的消耗。”
“這裏的消耗是指碗碎了或者是盤子碎了，筷子菜板刀具需要更換之粗的，大概是在五成左右，也就是每年這一塊的固定花費是在一百兩左右……”
阿青震驚地抬頭:“一百兩左右？”
許管事道:“對。”
“尤其是餐具這一塊，老夫人王妃還有王爺是有要求的，必須是要用嶺南燒出來的，或者是汝州的汝窯，這些都非是普通人能用得上的，一個碗一個盤子，有時候都高達一兩左右，一百兩都算是比較低的，還是嚴格控制府上的下人切莫摔碎了才能控制的花費。”
阿青:“………”
恕她見識淺薄，倒確實是不知道這麼貴。
但也知道達官貴人家中的瓷器確實不凡，只是沒有想到吃飯的也這麼好。
明雲昭抬頭:“其它的呢？”
這裏畢竟是定南王府，這些東西自然是要用好的，尤其是要招待客人的時候，更是要準備上好的餐具，不然丟人的可是定南王府。
不過，要想知道他說的真假，還是要細查。
但她是來掌家的，不是來查帳的，能糊弄過去的，她也不在意。
許管事眼底透着一抹諷刺:“其它的就是買菜上的花費了。”
“咱們府上奴才雖然不在少數，但奴才吃食的淺，每個月的花費也就二十兩左右，所以這一塊花費不了多少，其它的就是主子的了。”
阿青在旁邊聽着，暗自吐槽，二十兩的銀子還不多啊！
就是奴才吃的。
而且也沒見吃多好啊。
雖然她跟在世子妃身邊，不必吃那些下人吃食，但也是見過的，就只有一個菜一碗飯，哪裏需要花費二十兩銀子了？
不過她這一次沒有開口，繼續聽着，只見許管事道:“咱們府上的主子雖然不算多，但到底也是家大業大，而且又是王府，所以每個主子院落每天吃食上的花費均下來是五兩銀子左右……”
聽到她一句的時候，她終於是驚呼了一聲:“五兩銀子左右？？”
嘖，這天天山珍海味呢？
許管事擰着眉頭:“是！”
阿青道:“旁的不說，便是我們世子院，每天世子妃與世子爺的餐食我見過，也沒有達到五兩銀子左右吧？”
許管事道:“阿青姑娘，我說的是均下來。”
“可能今天世子院沒有達到五兩銀子左右，但明天會達到這樣，因為這個是根據每個主子的口味不同而變的。”
“比如說，三小姐喜歡吃燕窩，那就不是五兩銀子能達到的了。”
阿青:“………”
明雲昭掀開了眼眸，這許管事可比孫婆子聰明的多，字字句句挑出來任何刺來，她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說均下來，就說每院使用的數額吧。”
許管事一愣，頓時就擰着眉頭:“這怎麼記得住？”
明雲昭說:“許管事放心，我也不要你說之前的，咱們就說最近這七天的吧，你就將最近這七天每個院落的採買具體的數額一一說清楚就好。”
許管事懵了一瞬間:“最近七天？”
明雲昭點頭:“沒錯！”
“記得住吧？”
許管事:“………”
他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記不住！！”
明雲昭也是一副耐心極好的樣子:“那就最近五天。”
“記得住嗎？”
許管事:“！！！”
他道:“世子妃就別為難我了，這麼多天，這麼多院落，我哪能記得住？”
明雲昭:“那最近三天呢？”
“也記不住？”
許管事顯然不打算說:“是！”
明雲昭譏諷一笑:“三天也記不住啊？”
“既然記不住，那將採買的單據拿過來給我看看吧。”
說完，她掀開了黝黑的眼眸:“許管事不會告訴我，這採買的單據也沒有吧？？”
許管事:“…………”
他道:“每天回來，都上交到了帳房那邊，統一對帳。”
明雲昭:“…………”
“若是我記得沒錯，帳房的帳冊，每個管事處是每個月上交一次，這又不是月初，又不是月尾的，你這麼著急上交帳冊幹什麼？”
許管事:“………”
“廚房這麼大一攤子的事情，我自然是要上交了之後，方才是能讓帳房那邊安心！”
明雲昭諷刺一笑:“是嗎？”
“所以許管事這是讓我去帳房那邊查嗎？”
許管事臉色一變:“世子妃……”
明雲昭淡聲道:“許管事，每個人都要彙報自己的一攤事情，所有涉及需要銀兩的，那帳冊都要交過來，每個人都不例外。”
“你去着人抄上一份，簽上字，然後送過來！”
說完，她盯着許客事:“我不想再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