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8.5
亞爾特這次相比於第一次rua頭,要鎮定些許,沒再表露出震驚和糾結的反應。
男人只是掛着不明顯的臊紅,主動去迎合雲焦撫摸的動作,念想着少年溫柔暖熱的掌心能在他的發間多停留一會兒。
雲焦冰藍的眸子上下巡視着亞爾特,男人身上的嶄新傭人服還是板正乾淨,就因為跪姿而壓出了幾分褶皺,沒有任何明顯的傷口。
多虧亞爾特在卧室守夜,他昨晚才能睡得那麼安逸。
原本剛進入世界時了解到首發任務是抓出潛伏在他宅邸里的背叛者時,雲焦就想好了要選一個合適的人安排在身邊。
目標也是在當地審美中屬於“醜陋”一列的下等人中挑選。
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的仿生人與人類之間的階級差別很像。
臉上有疤痕胎記,以及骨相不協調或者畸形的人,不管是先天原因還是後天事故造成的,但凡臉上有瑕疵的人一律被劃分到下等人的行列里。
成為了下等人,就會一輩子被容貌好看的上等人壓制。
除此之外,在下等人與下等人,上等人與上等人之間甚至都存在雲壤之別的差距。
哪怕只是比他人稍微漂亮一丁點,也能高高在上地貶低壓迫比他醜陋的人。
昨天的持鞭人和亞爾特就是最好的例子。同為下等人,但卻能揮鞭教訓,指使對方替他幹活。
系統的背景里也說明了容貌只比他略低一籌的上等人,有一些不肯永遠屈居於他之下,便會想方設法地擠掉自己的位置。
這種大背景下誕生的未來傳承工會研發的所謂阿多尼斯傳承實驗,必然是針對這些容貌本身不算差,有足夠資產和權勢又還有迫切需求的上等人專門狙擊的。
畢竟如果真的能改榮換貌,必然價值千金,一般人負擔不起。
所以那些沒錢的下等人,就算有心也無力,再加上平日裏無法接觸到自己……
不僅他們是背叛者的概率會很小,還可以拉攏過來成為幫手。
結果昨天雲焦正考慮着這件事,一下樓便遇見了“職場霸凌”,雪中送炭的情景立刻就鋪展開了。
少年自然就上前去撈了對方,巧合又似乎帶着刻意地,被他解救的男人,正好就是承載了遊戲意識的亞爾特。
冥冥中又像是被安排好了這一遭故意讓雲焦把人撿回去似的。
不過比起其他人來,亞爾特更讓雲焦放心一些。
因為背叛者一日沒被抓到,重點記憶里的遭人襲擊的事情就會愈發猖狂,所以晚上他才特意留人在自己卧室休息。
卻沒有想到他來這裏的第一晚,就遭遇了襲擊。
亞爾特估計是在反擊的時候刻意消了聲響,沒打擾到自己休息,恐怕守着面目全非的歹徒一夜沒睡。
雲焦偏頭掃過敞着一條縫隙的窗戶,這裏就是歹徒闖進來的入口。
看來下次入睡前得在每個窗沿上還有門後放幾個鈴鐺用來預警。
少年察覺到對方眼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淺淡的疲倦,琉璃粹亮的藍眼睛愧疚地眨巴一下,又想到亞爾特昨天才被人用鞭子抽了一頓。
就算包紮上了葯也沒那麼快痊癒,制服暴民的時候可能會牽扯到傷口造成撕裂崩口。
雲焦怕亞爾特強忍着不說,連忙問詢道:
“你有受傷嗎?背上的傷口有沒有被碰到?”
從前基本上是男人們在噓寒問暖,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這回身份顛倒之後,關心的對象也從自己轉變成了男人。
亞爾特受寵若驚,深邃的松綠眼睛微縮,閃爍的熠光在眸底躍動。
男人薄張啟,剛想要搖頭說自己沒什麼事,忽而福靈心
至。突然頓悟迸發的小心思立刻佔據了亞爾特的意識,主導他生硬地停下偏轉了一點點的腦袋,改成了頓頓地點頭。
亞爾特昂首覆斂着和發色一致的黑濃眼睫,懨懨地低下了一點頭,像失去了太陽的向日葵。
這種裝可憐的伎倆對男人來說彷彿是無師自通,就像是鐫刻在了骨髓里的本能似的,輕易地就拎出來了使用。
突然喪失了被rua頭的興奮和雀躍的男人立馬就和丟了肉骨頭的狗狗一樣失魂落魄。
雲焦將亞爾特斷電般的反應收入眼底,緊張地眉尖蹙起,轉了方向將覆在發頂的手移動到男人傭人服頸前的領口紐扣,想要解開亞爾特的衣服查看他的情況。
因為男人是跪在地上,高度不匹配,少年站着行動有些費勁,索性蹲在亞爾特面前去解紐扣。
“你傷到哪裏了?”
亞爾特被雲焦毫不懷疑和厭惡的大膽行為驚了一跳,漲紅了臉往後退縮,一對耳朵紅得滴血,哪裏還有方才委屈可憐的模樣。
“不,不用。少爺,我沒事……”
男人矜持克制的森林綠眸此刻滿是慌亂和羞窘,顫動的瞳仁飄忽不定地四處亂瞟,就是不敢和少年對視。
“受傷了不能硬撐着。”
雲焦伸出手往前追過去,亞爾特就再往後退出去,火燒雲般的紅霞蔓延到了男人的脖頸上。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害羞地蜷縮攥緊:“……我沒有受傷,只是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傷口有些痛,現在已經沒事了……”
少年聞言微鬆了一口氣,而後翹了翹嘴角,滿眼都是男人害羞無的表情。
亞爾特那張成熟俊朗的面龐上出現羞臊的反應甚至臉都紅得要命,不僅沒有違和感,還tou着微妙的可愛。
以前都是男人們逗弄着不知所措的自己,非要惹得他面紅耳赤才肯罷休。
現在對象反轉,成了他惹得男人面紅耳赤不知所措了。
雲焦捏了捏指/尖,覺得現在這樣的狀態還挺不錯的。頗有種“翻身做真正的主人”的滋味。
“亞爾特,你臉紅了。你真容易害羞。”
男人耳邊繚繞過一道輕輕悠悠的清靈笑聲,像羽毛拂過耳尖和心坎。
再聽見少爺揶揄自己的內容,不由地把頭低下,試圖遮掩自己通紅的臉。
雲焦不去逗他,只在亞爾特已經凌亂的髮型上又輕輕rua了一把。而後才起身,重新把注意力重心放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歹徒身/上。
現在的時間也不過是清晨,太陽才剛剛露出雲層,應該是還沒到伯爵的正式起床時間。
“你把這個人先關到你的房間裏去,別讓人看見和聽見。”
都能爬進他的卧室來行兇了,背叛者必須得揪出來了,否則偷襲的歹徒只會越來越放肆。
他最主要的任務還是調查未來傳承工會,不能被這些事影響到進程。
亞爾特聽到少爺吩咐,立刻應答,扛着那個鼻青臉腫的歹徒準備丟進隔壁間的浴室里。
“你就留在房間裏看着他,不用再過來了……”
亞爾特腳步驀地凝滯,瞳孔震顫,隨即扭頭望向正低頭沉思的伯爵。
對方着一身黑絲綢紡織出來的長睡袍,衣角和袖口都用銀線綉出了繁複精緻的巴洛克式的小花鳥圖。
現在傾灑進日光的明影下,將膚白似雪的伯爵襯得如同古神話里的精靈,出塵絕艷。
思索中的少年收斂了表情,清冷但不寡淡的小臉上滿是肅然。
方才那抹笑意都彷彿成了白日發夢的幻覺。
亞爾特痴痴地看着少爺,心中泛起悸動的漣漪。
他很想和伯爵一直共處,可見對方認真的模樣,
知道伯爵有自己的考量和計劃,就沒了試探的念想和立場。
但就這麼離開去自己房間待命,亞爾特很是不舍。
男人想到什麼,將肩上的暴民放下,輕輕邁步走到雲焦面前。
雲焦正想着未來繼承工會的事情,以為亞爾特已經離開了。冷不丁地視野里闖入一雙長腿,把他嚇了一小跳。
少年思緒中斷,顫了顫睫毛,他半秒后便認出了是亞爾特的身影,正抬眸要去看對方要做什麼。
亞爾特突然單膝下跪,右膝抵着地板,他整個身子也順勢進入了微微抬眸的少年視野中。
“你還有什麼事嗎……”
雲焦不明所以,說話的時候對方卻忽然牽起他的右手,舉在半空中。
隨後在雲焦恍惚間,一枚微涼的淡吻落在了少年的指尖上。
亞爾特粗糙的手指只是半握着雲焦的第二節指節,蜻蜓點水般的吻印在了無名指上。
雲焦楞楞地看着亞爾特認真而莊嚴的表情,甚至在吻上來的一瞬間,還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他就像是一位忠誠的信徒,在向他宣誓要終生信仰的神明,送上自己最炙熱的朝拜禮節。
男人親吻下的剎那,一股莫名的熱氣從指/尖上泛過來,兇猛地席捲到雲焦輕薄白皙的面頰上。
脆弱又敏感的情緒也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攪亂了正常秩序,催動着原本平穩和緩的心跳砰砰砰地瘋狂加速。
朦朧曖i的暈緋嫣紅在細膩的肌膚上綻放,因為膚色如雪乳,那蔓延的紅在少年身/上顯得格外得明顯,甚至比方才的亞爾特還要誇張。
一分鐘前還調侃亞爾特容易臉紅的雲焦,一分鐘后便羞得和他八斤八兩了。
淺淡的水霧迅速漫在澄藍的星眸之中,在清澈乾淨的藍色映襯下,恰如真正的盛了一小捧海藏在眸底。
亞爾特抬起頭,張開那雙濃綠如茫茫林海匯聚而成的深眸,無比真摯又專一地注視着面色緋紅的少年。
迎着雲焦濕熱氤氳出羞臊霧氣的冰藍瞳眸,聲音性/感而又磁性,幽幽地傳入愣神中的雲焦耳中。
亞爾特語氣中的認真和深情,剎那間像是在結婚殿堂里的感情宣誓——
“早安,我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