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7.1 3
苟于敏一出現,兩個性急的歹徒就連忙起身//上前,掛出討好的諂媚笑容,彙報自己的勞動成果。
這兩人的身軀擋在苟于敏身前,將身後沙發上躺着的少年遮擋得正嚴實。苟于敏側身探過頭去打量了一眼,確定對方是本人後才冷淡地收回視線。
“你們還有一個人呢?”
苟于敏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他低頭撫過手腕間查看了一下時間,斑白的濃眉擁擠在一起:“已經過了規定時間,他還沒到。”
鋒銳沉歷的視線冷冷地掃過面前站着準備邀功領賞,臉上都要抑制不住竊喜的兩人:“如果他出現什麼意外,導致計劃失敗……”
這次的任務特殊又危險,他沒有冒險用自己培養的手下去執行這項任務,和雲門雪共事久了,那個心思狡猾的傢伙私底下不知道掌握了多少他的底細,很容易順藤摸瓜查到自己頭上。
所以才找了這三個人手腳麻利的來完成任務。
要是這三人全都安全沒帶尾巴地回來了,那就能放心無誤地把人解決了。
滅口才是最穩妥最讓人放心的善後。
但現在竟然還有一個人沒回來,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了。
要是讓雲門雪抓住了,以對方陰險狡詐的手段,就是鐵打的仿生人都能拷問出一點線索出來,更何況這些存粹靠錢財籠絡的豸鼠。
苟于敏的冷水還沒潑完,被貪婪和利益蒙蔽了雙眼的兇徒立刻搶過話題,連拍着胸脯保證說道:“部長先生請放心,老三肯定是在來的路上了。”
聲音如沙礫的男人生怕苟于敏會因此取消他們的報酬,急不可耐地說服苟于敏:“老三要是被發現了,我哪裏還有機會綁得來雲焦,您說是吧?”
他身邊慢了半拍的同夥也趕緊找合適的理由證明:“老三偽裝成了仿生人,我估計是引走休息室里留守的那個仿生人把他當成同類了,所以沒發出警告。”
苟于敏聽見休息室里有仿生人在,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詫異和懷疑:“仿生人……”
在苟于敏試圖抓住腦海里乍現的靈光時,一道突然從不遠處響起清亮悅耳的稚軟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順帶着驚嚇了眾人一番。
警惕的兩名兇徒立刻扭身看向聲音來源處,滿臉的不可置信。
“苟于敏你這個蠢貨,快把本皇放了!”
原本昏迷且綁束在沙發上,甚至連嘴都用毛巾結結實實地堵住了不能動彈也無法說話的國皇雲焦竟然在雙手反綁的情況下取下了毛巾。
因為雙chun遲遲沒能閉合,加上不太柔軟的粗糙毛巾摩擦,肉嘟嘟的chun面被磨出糜緋的血紅色。
少年的下頜無比酸澀脹痛,在苦楚影響下澈tou漂亮的桃花眼眸泛着胭脂浸染的殷紅,氤氳的水霧像是碎裂的鑽石散出璀璨的細芒。
那張昳麗生動的臉蛋在怒慍的表情映襯下更加明艷漂亮,尤其是脆生生的星眸,一掃過來即使是被嗔視着,也叫人生不起任何反感的情緒。
繼位時的華服修身利落但不失高貴富麗,將雲焦優越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只在綁束下多了幾分凌虐的凄美感,勾動人心中最陰暗的邪念。
兩名到現在才直面少年容顏的歹徒,訝然的表情剎那凝結,眼中的驚艷抹都抹不開,本要有所行動的他們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雲焦。
苟于敏不受動搖,短暫的震驚過後一把推開擋路的兩人,毒辣的視線遞過來,眼中沉澱着殺氣。
雲焦直起身子,毫不示弱地瞪着苟于敏。
在那兩個男人起身去向苟于敏邀功的時候,雲焦悄悄地睜開了雙眼,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發現苟于敏被擋住,剩下的人背對自己,暫時無人察覺他醒來。
雙手反綁在身後的確沒有任何可活動的機會,但好在雙腿只綁了腳腕部分,其他關節還是能正常活動的。
少年小心翼翼地躬身坐起,曲着膝蓋,併攏後用雙膝卡住毛巾的邊緣,努力地將堵塞的毛巾摘下。
在預料到自己是在苟于敏的地盤上后便思考着保全自身安全的對策。
像苟于敏這種疑心重,只是事態發生不致命的變化,就能制定出瘋狂的計劃,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苟于敏,他可能都無法撐到雲門雪他們來救自己。
吸引走黑一的“老三”假扮成仿生人肯定是苟于敏安排的,以此嫁禍給仿生人叛軍,這說明苟于敏不知道黑一的身份,這口黑鍋註定扣不到反叛軍的頭上。
用它作為生機點,應該能拖延不少時間,然後再想辦法通知雲門雪他們。
打好腹稿之後,雲焦便直接氣憤地說話,吸引過來他們的注意力。
“本皇實在沒想到你會這麼蠢,你這種腦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被綁架和受罪身體的怒火影響着情緒,讓少年此刻的神態非常事實,彌補了雲焦艱難扮演驕縱跋扈形象的拙劣演技,把尺度掌握地十分恰當。
雖然用詞相較於原主來說還是保守了一些,不過苟于敏也沒功夫去考慮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
他走到已經坐起身的雲焦面前,俯視着這個死到臨頭還嘴硬的剛繼位的年輕國皇。
“我也不想把我們的關係弄得那麼僵,可惜陛下你背叛我們的聯盟在先,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苟于敏手指撫過手腕內側,已經準備叫自己的部下過來處理了他們幾個人。
“一次議會的變故就能把你逼成這樣,苟于敏你真是個廢物。”
雲焦敏銳地捕捉到了苟于敏危險的動作,反剪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都陷進了柔軟的掌心,面上卻還要裝作不屑輕蔑地說話。
“蠢貨,你就沒動動腦子想過本皇為什麼要替仿生人說話?還有本皇的休息室里為什麼會有一個仿生人在?”
苟于敏即將落下的手指猛然頓住。
雲焦所說的也是他乍一聽到覺得奇怪的地方。起先他的確沒那麼快執行這項計劃的,但云門雪暗地裏的試探越來越緊,雲焦本可以為他多爭取一點時間。
可帝國議會雲焦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嗅到了危機爆發的前兆,只能被迫提前。反正與他而言云焦的身份才是最有利用價值的東西,至於他本人完全是個拉仇恨的草包,丟了也無所謂。
“你知道休息室里的仿生人是誰嗎?”
苟于敏瞳孔一震,徹底放下了虛搭着的手,似乎是在等着雲焦做解釋。
雲焦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的時候眼神掃過苟于敏身後不明所以的兩人。
苟于敏明白了雲焦的意思,用終端信號把外面等着的親信叫了進來。
“替國皇陛下鬆綁……帶他們去領報酬。”
還不清楚苟于敏和雲焦之間有什麼私隱,聽見可以領報酬瞬間將其拋之腦後,逐開顏笑地跟着進來的人後面,離開前還不忘向苟于敏道謝。
他們以往的單子都是替一些差不多階層的富賈辦事,即使遇到想逃單或殺人滅口的僱主,也能被他們三人反殺。
過於順利的“職業生涯”讓他們心態膨脹,完全沒意識到苟于敏的階層和那些人是一個天一個地。以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和苟于敏硬碰硬。
苟于敏的親信替雲焦解開繩索,膩嫩的皮膚被繩子摩擦出細微傷痕。
少年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膩嫩的皮膚被繩子摩擦出細微傷痕。揉了揉輕輕同樣酸澀的下頜,
他看着那兩人傻乎乎地上套,真以為苟于敏會給他們支付報酬,眼神閃動間突然注意到其中身形高瘦的男人腰后挎着一個黑色的包,裏面鼓鼓囊囊的,還有些許凸起的尖角。
雲焦眉眼微垂,紅chun抿直,猝然間叫住了即將出門的歹徒:“站住!把本皇的王冠拿出來,連本皇的東西都敢偷,本皇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被攔住的高瘦男人還想狡辯,直到親信要上來搜身,才訕訕地從挎包里捧出寶石華麗熠熠生輝的王冠上交。
雲焦拿到王冠,冷哼一聲,不再給兩人投去任何眼神。
小插曲過後,親信帶着兩名兇徒離開。房間裏只剩下了苟于敏和雲焦。
“國皇陛下現在可以解釋一二了嗎?”
苟于敏倒了杯水遞給雲焦,少年瞥了一眼沒有接,驕矜地倚靠着沙發:“雲門雪已經懷疑本皇和你的關係了。”
雲焦撫摸着王冠上的寶石,未和苟于敏對上視線。
“本皇身邊的侍從全都是他的耳目為他通風報信,要是給你遞消息通氣,很快就會被雲門雪知道,所以為了攪亂他的判斷,本皇才會在議會上替拿些仿生人說話。”
說著雲焦刺了一句苟于敏的愚蠢:“那個新議案誰都知道不可能短時間內討論出結果,就是用來拖延時間的,就你愚不可及上了心。”
苟于敏緊緊擰着眉頭,還端着水杯的手不自覺收緊,沒得到最重要的信息敢怒不敢言,也還未完全放鬆戒備。
“陛下還沒說那個仿生人的身份。”
“山廷。雲門雪和山廷一定是私下達成了合作。”
雲焦拋出兩個字,就見苟于敏驀地收縮瞳孔,顯然是完全不知情的驚愕。
少年趁着苟于敏還處在震驚中的時候,猛地站起身抬手拂落對方手裏的被子:“這個時候你自作聰明地綁架本皇,你覺得雲門雪會上當嗎?”
玻璃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聲音清脆引來了門外留守的親信。
“都出去。”
苟于敏驚濤駭浪的思緒被破裂聲打斷,也隨之回神,震聲讓親信們退下,轉而一改此前態度,和聲為自己魯莽的行為向雲焦道歉。
“你惹出來的爛攤子你自己想辦法收拾,本皇才不管那麼多。本皇累了要休息,都滾出去。”
苟于敏的疑心打消了大半,對雲焦的嬌蠻選擇了容忍,立馬錶示會讓人好好伺候少年,說完就帶着親信大步離開,走時表情頗為嚴肅。
“這裏設置了信號屏蔽裝置,到以防萬一雲門雪通過別的手段追蹤到陛下的終端信號,還是要暫時委屈陛下了。”
苟于敏幾秒後去而復返,手裏多了一個手環模樣的東西。
親信接過後上前將其扣在了雲焦有終端符紋的手腕上。
銀色金屬分量沉甸甸的,扣上瞬間,手環表面就亮起了微弱的白光,表示正常運作。
雲焦不能讓苟于敏再起疑心,只能接受。
這次苟于敏真的離開了,在仆佣來之前,房間裏只剩下雲焦一人。
少年長舒一口氣,隨即坐下,漂亮的眉眼現在tou着憂愁。
苟于敏一時半會不會動他,至少生命安全短時間不用擔心,現在他得儘快想辦法聯繫上雲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