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7.7
雲門雪目光如淵,蟄伏在裏面的怪獸呼之欲出,兇狠的餓光擒咬着少年的皮/肉,似是要將人連骨帶肉,吞吃下去。
男人將少年摟握於懷中,一個俯衝下來,把纖弱的少年翻身壓在了床鋪上。
隨着細亮的烏絲紛揚拂起,膚如凝脂的白膩少年倒在了蓬軟的床上,襯得肌膚愈發剔凈。
明清的雙眸滿盛着惶恐和無措,櫻緋的雙唇剛要輕啟說些什麼,就被靠近的男人封住了起音。
雲門雪身形高大健碩,和少年相比寬了半圈的身軀籠罩着雲焦,讓少年氤氳着薄霧的潤意瞳仁里只剩下男人的身影。
從對方身上逸散來的冷香勾纏繚繞在雲焦的鼻尖,牽動着少年敏感脆弱的思緒。
似雲門雪那句病語一道虛幻縹緲,蠱惑着人心。比破廟山野里的妖精還要魅冶,利用性/感磁性的聲音和俊美出眾的顏值去動搖少年柔軟的心。
“哥哥是我的……”
雲焦的雙手在有所行動之前就被雲門雪單手扼住,情緒翻湧之下愈發強烈的淚意模糊了視野,男人俊朗的輪廓也順帶着被熱霧朦朧了些許。
只能感覺到自己的下被男人抵齒摩挲,強勢而曖i地吮/吸着他的肉。【脖子以上】
嬌弱的少年無力反抗,被動着承受着男人的掠奪和侵略。
輕碎的低語在兩人緊密相接的齒間流轉,尋不見任何出路,悶悶地在溫熱的口腔里迴旋。【脖子以上】
偶爾有悄悄泄露出來的餘音在空曠的寢殿裏遊走,絲絲縷縷地傳入不遠處的黑一耳里。
仿生人看着幾乎被雲門雪擋住了所有身形的少年只露出了兩雙細白長直的小腿落在男人的腰后,褪去了白襪的嫩足蜷起圓潤的腳趾,足背緊緊地弓起,躍動起來的弧度略顯出欲色。
黑一深暗的瞳仁晃過那抹唯一的乳白,冷肅的臉上僅剩的起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強勁的機械手掌緊攥,發出輕巧的鋼筋骨骼碰撞的聲響。
淵藪般晦暗的視線緊緊盯着屬於少年的軟白玉足,核心程序又掀起陣陣的波瀾,堪堪在失控的邊緣遊離。
直到少年壓抑不住的一縷尾音像是壓垮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輕飄飄又分量十足地墜在仿生人的機械心臟上。
黑一上前,大手攥住雲門雪的后衣領,強行將人從少年身上拉扯開。
“欺辱自己的哥哥,按帝國律法要判二十年監/禁。”
雲門雪轉身抬手拂開黑一,背對着少年所以肆無忌憚地用陰冷的眼神盯着對方,卻含着笑意有所指地反問對方。
“那你說昨天晚上欺負哥哥的仿生人,該怎麼判刑呢?”
“……”
“你們都給本殿下出去!”
即將從言語交鋒上升為肢體衝突的兩人被少年的氣語給鎮住。
黑一恢復木然老實的狀態,開啟耳朵不好沒聽見模式。而雲門雪身體微僵,半秒後轉過身來眉眼低垂地為自己開脫。
可惜少年扭過頭不去看他們,驕矜的小皇子攏着睡袍,憤然地抬手指向大門,完全不給任何機會。
兩人見沒戲唱了,蔫着尾巴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把兩個幼稚鬼趕出去后,雲焦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領子最高的衣服穿上,將脖頸上情yu殘留下來的吻痕遮住。
一邊穿少年還氣呼呼地嘟囔着。
“全是屬狗的。”
……
在一頓還算和諧安穩的午餐過後。
帝國議會不過多久就要召開,雲焦跟着雲門雪離開皇室宮殿,上了懸停在宮殿前露天花園的一列科幻感十足的未來懸浮車裏最中間的那一輛。
司機竟然是黑一。
似乎是為了符合帝國元首和皇子的專屬司機身份,黑一身/上換了件服帖整潔的西裝套裝,覆蓋了仿真皮膚的大手還戴了真絲白手套。
和另一隻純黑啞光的機械手反差強烈,卻又莫名得tou着點若有若無的色氣。
雲焦沒有選擇,只能和雲門雪坐在後排。見少年的視線一直落在黑一那邊,男人眉間蹙起,牽過雲焦乖巧疊放在腿上的小手,攏在自己的手掌心裏。
“他不是忠貞不二發誓永遠服侍哥哥嗎?這塊膏藥甩不掉,當這個司機正好便宜他了。”
雲門雪冷冷地瞥了一眼發動懸浮車的黑一,溫聲地替少年解答了未說出來的話。
懸浮車發動,徑直上升到一定高度后開始向前駛去。
雲焦第一次見到外面世界的景色,不由好奇地透過車窗張望。
成片的高樓林立壓榨着有限的土地,每一棟樓宇都似乎要和蒼穹一較高下,在灰壓壓的雲層里聳立,如根根天柱支撐着岌岌可危的天幕。
也許是材料特殊,很多樓宇外壁是反光的金屬片,倒映着天空的灰濛底色,高高低低地聚攏在一起,放大了數倍沉在心上的壓抑感。
附和着金屬規整切割出來的鋒利稜角,陰暗的色彩加劇了搖搖欲墜的科技末日氛圍。
大廈之間薄窄的空隙像是留給世人苟延殘喘的區域,映襯着逐漸往黑沉的天空,像是吃人的嘴,在源源不絕地吞噬城市的生氣。
在這空隙之下,密集地盤踞在低矮處的老舊平房,如同一盤鑽石中突然摻雜了格格不入的沙礫,破壞了整體的和諧感。
乍一看像是被歷史進程忘在過去了的遺迹。
加上天公不作美,壓抑的氣氛像死神的陰影籠罩在這片恰如廢土的貧民區上。
瀏覽到這樣的城市之景,剎那間增加了厚重的陰鬱感。
雲焦心思複雜地收回了目光,端坐在懸浮車的後座上。
這座城市滿足了少年對未來世界的部分狂想,充滿科技感和時代感。
在看似蒸蒸日上的發展步伐中卻已然可以窺見衰敗腐爛的徵兆。是黔驢技窮之前最後的迴光返照。
一個帝國的首都尚且如此,其他的城市恐怕只會更糟。
……
帝國議會大樓離皇家居所並不是很遠,極速的懸浮車在無形的空中軌道上穿行,幾分鐘不到便抵達了目的地。
宏偉的建築難得沒有使用反光金屬材料,彰顯的是建築原本的色彩,看上去給死氣沉沉的世界添上了一分明亮的色彩。
因為即將召開的帝國議會,大門處已經有列隊的安保人員在進行嚴苛的戒備和巡邏。
由於最近愈發激烈的仿生人抗議遊行,原本保安隊裏還有幾名仿生人職工,現在也不得不替換成人類員工。
知道這次議會要商榷有關仿生人平權的議案,所以在議會大樓前聚集了大批湊熱鬧的群眾,其中有贊同的也有激烈抗議的。
長qiang短炮和不同階級的群眾守在議會大樓的正門前時,雲焦乘坐的懸浮車繞到了大樓樓頂,下降一定高度后樓頂的地面向兩邊收縮,展露出用於停車的空間。
車門自動打開,雲門雪下車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到了雲焦一側的車門前,攤開掌心供少年支撐。
堂堂的帝國元首,甘願做少年的服侍者。
黑一落了半步站在雲門雪身後,猶凝實質的陰惻目光微垂,釘在小皇子覆上男人寬厚粗礪的手掌的動作上。
森冷的寒意化入風中。凜冽地剜割着雲門雪的脊背。
雲門雪全然當做沒察覺,若無其事地牽着少年下樓前往議會大廳,身後除了黑一,還有其他車輛下來的保鏢。
他們看見牢牢跟在小皇子後面的仿生人,以及元首和小皇子相握的手后,彼此對視一眼,腦海里頓時出兩句話。
“元首和小皇子不和的消息果然是謠言。”
“小皇子還把仿生人帶到這裏來羞辱,真狠。”
雲焦不知道後面烏泱泱一群保鏢在想什麼,他在雲門雪的帶領下去了議會大廳的二樓房間休息。
等下面的議員都到齊了之後,雲門雪留下了不可能過去的黑一,和雲焦一起進入大廳,在中心桌位前坐下。
剛坐下沒多久,雲焦便覺得有一股不懷好意的視線緊緊落在他身/上。
但他掃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那道目光的來源。
別人桌上都是會議要用的資料,而雲焦面前的桌上卻放着熱茶和點心,顯然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準點的鐘聲響起,嚴肅的會議此刻開始。
這場會議最重要也是最受關注的,就是關於仿生人的議案。
一位桌牌上標註着“苟于敏部長”幾個字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手朝環形大廳中間的空白區域內一指,附帶圖片的議案稿就全息投影了出來。
雲焦坐在正中間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也非常快。
因為議案稿內容本身也沒有多少。
歸納起來就是一句話——該不該賦予覺醒自我意識的仿生人“人”的身份。
原以為是仿生人平權具體事項的議案,結果看見的卻是這種東西。
雲焦現前為反對議案而擔憂理由該怎麼說的心情完全沒有必要。
少年心上的石頭落了地,眉頭卻緊皺了起來。盯着那份議案稿,目光沉沉。
“此項議案大家是反對還是贊同,請深思熟慮之後再做回答。”
苟于敏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聲音傳來。
“我反對。”
場內倏地一靜,原本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議員們紛紛扭頭,望向最先發表意見的少年。
有人附和地點頭,有人反應平平,也有人悄悄彎起嘴角,在暗處露/出城府與狡詐。
高貴驕矜的小皇子,不久將繼位的准國皇。此刻正半斂着清眸,垂首注視着自己桌前的緩緩升騰着熱氣的茶杯。
“為什麼?”
雲門雪嘴邊擒着一抹淺淡的笑意,狀似無意地掃過二樓某處,隨後側目輕聲地詢問雲焦反對的理由。
少年的反對在雲門雪的預料之中,但又些失望。
小皇子這兩天的性格陡變男人清楚地看在眼裏,他直覺認為現在的雲焦,不該會反對仿生人平權的議案,甚至可能會贊同。
男人的視線拂過雲焦的側顏,因為離得很近,雲門雪意外地捕捉到了從對方純墨暈染的瞳眸中盈着他未見過的心計。
“七零八落有頭沒尾的議案,也好意思拿出來做敲定討論。簡單一句給仿生人‘人’的身份和開空頭支票有什麼區別?這種爛議案毫無討論價值,簡直就是在浪費本殿下的時間。”
少年清稚的嗓音擲地有聲,在環形的議會廳里回蕩,隱約有迴音飄過。
雲門雪聞言平了嘴角,眉骨微挑,默默地注視着少年發表自己的見解。
“有自我意識的仿生人獲得身份后,他們的生活保障怎麼解決?住房問題怎麼辦?”
“溫飽,勞動,婚姻,醫療,教育,退休,養老問題……這才是諸位應該商榷的事情。”
議會大廳里鴉雀無聲,只見端坐在中心會議桌前的小皇子在沉寂中抬起頭,露出一張令日月無輝的昳麗容顏。
少年神色張揚,眉宇間卻依舊有深入骨髓的溫文爾雅。
緋艷的紅張啟:
“現在請各位就這個新議案,暢所欲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