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無所事事的日子持續到四月,遠方的邊境卻突然傳來消息,阿卡迪魯王國近來在邊境線附近多有士兵活動,並且似有更多士兵集結的趨勢,看來一場新的戰爭的爆發在所難免了。
大概不少人早已忘了阿卡迪魯王國為何處,這裏重提一番。阿卡迪魯是曾經與索洛國發生過衝突的國家,起初是為一些商人的小利,而爆發了長久的戰爭,且在那場戰爭中,索洛國失去了她一位至為忠誠的大將、人民失去了他們崇高偉大的守護神——飛炎將軍。
戰爭所帶來的傷痕還未抹平,新的野心卻在暗處慢慢醞釀。阿卡迪魯王國似乎並不滿足於和平的閑適,而必須在破壞中取得並不屬於他的利益,年輕的王子繼承了老國王的王位,他不顧百姓的幸福與否、負擔如何,只是一心想着建立自己的功業,名留無謂的青史。
於是乎,在某一天風和日麗的下午,王子借口本國的士兵遭到索洛國的惡意攻擊,誹謗索洛國士兵越過邊境線傷人,致使那名士兵身體殘缺,實際上這不過是他使的一出苦肉計。
總之,戰爭由此打響了。
這幾周有源源不斷的士兵隊伍從索洛國各地奔赴邊境區,匯成一股更大的兵團。他們身着同樣的軍服,拿着同樣的武器,服從相同的軍規,他們共同受命於同一個長官。
要說有什麼不同之處,大概算是每個人的心境了,老兵與新兵的自然不同,年長的與年少的不同,男的和女的也不會一樣。於是就有了下面這番對話:
“當年我也是和阿卡迪魯打過仗的,那時候那個慘喲,可不是現在能比的。”
“前輩也是五年前那場戰爭的士兵?”
“看你這娃兒,應該是新來的吧?”老兵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新人。
“嗯……說實話,有點慌。”
“慌就對了,不慌才有鬼嘞。不過這次輕鬆多了……誒偷偷跟你說,開打的時候得瞅準時機,別人沒注意你那會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那不就成逃兵了嗎?”
“你這娃怎麼說話的呢?要不然你以為前輩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人嘛,要學會變通。”
“可要是人人都這樣的話,這仗一定得輸!”不知什麼時候,一名年輕女兵也湊了過來,大概是聽得了二人的對話。“能活得一時,之後呢?待到阿卡迪魯的士兵進犯境內之後呢?我們的國家就成了附屬底國,我們的人民就會淪為奴隸,你想過我們的家人嗎?自然也包括你的家人!”
“這我不關心,畢竟我沒有家人,就算僅有的一些也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了。”老兵漠然應之。“我只想着自己能夠活下去,難道我就沒有追求自己要想的東西的權利了嗎?”
“你!”女兵剛要反駁,便被另一名略顯健壯的士兵制止了。“多說無益,我們也並不是非缺這一人不可……誒大伯,我想你更適合待在後勤隊裏。”
……
戰場被分割為了三個戰區:第一戰區目前戰況最為激烈,雙方各自施展自己的看家本領,斗得你死我活,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雙方隊伍是為最初矛盾的爆發點,不過索洛國士兵一方佔優,因此趁着優勢戰場也向內推進。第二戰區雙方規模最大,兵力最盛,因而戰力最強,目前屬於相互試探狀態,一旦開戰,將會成為全面戰爭爆發的關鍵戰場。第三戰區的情況就較為平和得多,雙方屬於相互對峙的場面,不過隨着今後第二戰區戰鬥的全面打響,他們也會迅速投入到戰鬥當中的。
四月的尾巴、五月的開頭,東谷澤晨所在的營隊——十二營被編派為後勤隊,負責為前線運送糧草。所運往的對象,是接下來最有可能爆發激烈戰爭的第二戰區。
後勤隊的士卒不知前線的戰況如何,只知戰場位於阿卡迪魯境內,因此他們需要翻越奧里吉斯山脈,才能將物資運往前線。
奧里吉斯山脈是為索洛國與阿卡迪魯國之間的一條山脈,她有着“聖山”之意。那裏常年積雪,據說雪山附近的兩國居民都認為他們信仰的神居住於雪山之巔。
十二營的隊員認為,既然戰場是位於敵方境內,那依目前的形式來看,我們應是優勢方,至少總不會是劣勢的那一方。想到這裏,隊友們暗自在心裏鼓足了勁,幹活更加賣力了。
五月凍雪消融,至少在山腳或部分半山腰處是沒有什麼積雪的,倒是青草鋪路,略留星星春花點綴其間,還有明澈的湖水匯于山中,映着湛藍通透的天色,偶有山鳥林鹿空鳴,更添靜肅靈性。後勤隊伍便在如此景緻的環繞中整頓休息。
“我們去采點果子,澤晨一起嗎?”只見余悠水和石朝毅走了過來,詢問夥伴的意願。
“你們去吧,我留在這幫他們搭建帳篷。”東谷澤晨回答說。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石朝毅說,接着兩人便往來時的路旁的山下林子走去。
“嗯,路上小心。”東谷澤晨應了一聲。
前方似有情況,瑞格帶走了一半隊伍前去探路,留下一眾人駐留原地。
看着近處湖波蕩漾,鳥宿枝間,附近又有眾人的談笑聲,此刻的東谷澤晨只覺得內心平靜。
可這份平靜並不長久,便被一眾突現的不知名的小隊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