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時刻(1)
2046年2月16日星期四,底斯蘭,貝塞市郊區,皇家御用軍總部,上午11點47分。
等最後一份文件蓋上章,凱特算是正式離開了軍隊,她退役了,儘管她的服役時間還不到兩年。
抱着自己的文件,凱特走出了行政部的大門。此時利特和芙洛兩人正站在外面等着她。
一看到這兩位前輩凱特便愣住了,接着她又將頭低下打算直接從二人之間穿過去。
見凱特的舉動如此冷漠,利特二人奇怪的互相看了一眼。在她們用表情進行無聲的交流的期間凱特已經從她們之間穿了過去,她渾然沒有注意到兩人挎在背後的行李--那些都是凱特的行李,利特她們早就幫她打包好了。
“呃....凱特!”利特叫住了她。
聽到利特在叫自己,凱特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停下腳步,她很不自然的轉過了身來。
“怎,怎麼了嗎?利特中尉....”凱特低聲下氣的問道,看來她還在為上次行動而感到自責。
見她這般卑微利特忍不住心疼了起來,把一個溫暖的微笑擺在臉上,她單手拎着凱特的行李袋走了過去。
走到凱特跟前,利特認真的問了一句:“凱特,你真的要走嗎?”
“嗯....我留在這隻會拖你們的後腿。”說著凱特還委屈巴巴擦了一下眼眶。
幫凱特整理一下領子,利特耐心的安慰道:“親愛的,他們讓你來這屬實是為難你了,但你在這段時間做的也還不賴不是嗎?你能進入軍刀小隊就足以證明你的實力不弱。”
“是啊,寶貝。要是換作一般的士兵他們根本就不會夠格的。”說著芙洛也把手搭在了凱特肩上,不過這次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把凱特強行摟過來。
“你要去別的地方了,我還真的是捨不得你。答應我你要照顧好自己好嗎?別在遇到泰勒那樣的混蛋了,自己一個人過一定要小心!”芙洛叮囑道。
“等等,泰勒?芙洛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利特瞬間就聽出了些什麼,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了,“親愛的,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極限的。你能做到這些真的已經很棒了,這不是在安慰你,不信的話你就去看庫房裏的禿鷹。那可是你一個人堅持的成果不是嗎?”
“嗯還有,千萬別把路西法的那些話放在心上,她就是那麼一個臭人。噢對了!我差點就忘了告訴你,你的行李我們已經幫你打點好了!”說完芙洛二人把凱特的行李拿到了面前,見此情況凱特驚訝的張開了嘴。
“啊?”凱特把一隻手擋在了嘴前,接着她的手又顫了起來。
“放心好了,凱特。所有的東西都在裏面呢。而那些涉嫌機密的文件我們是碰也沒碰!我利特.西爾維亞以我的人格擔保,我沒拉下你的任何東西,我也沒偷看任何機密文件!”說著,利特還伸出了一隻手開始發誓。
“我芙洛.貝妮也是!”
見此情況,凱特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再一次被突破了。將雙手擋在臉前,她小聲的哭了起來。
她一哭利特便擁住了她。拍拍她的背,利特和芙洛一起輕聲安慰起了她。
站在遠處看着她們三人,希爾的心突然難受了起來。揉一揉發酸的鼻子,她的臉上滿是落寞。
四下明明非常安靜,可希爾卻始終聽到有兩個聲音在左右耳邊喃喃着。
她要去哪?她能照顧好自己嗎?
希爾,
別再擔心她了。她根本就不需要你!
可是...說的也是。現在我們誰也不需要誰,誰也不欠着誰。
3月23日星期四,龍灣,蜀川,中午12點03分。
林亦剛推開玻璃門,段雅便粗魯的從他身邊擠進了門。
“我去,你能禮貌一點嗎?”林亦開玩笑的問道。
“我就野蠻一點怎麼?反正我有人寵着”段雅肆無忌憚的說道,這讓一旁的小智有些不好意思了。
瞥一眼尷尬的撓頭陳智北,林亦笑着罵了段雅一句“傻逼”
把頭從門縫裏探進來,孫曉小狗似的嗅了嗅店內那香濃的芝士味。嗅完,他高興的眉飛色舞了起來。陪自己的好兄弟免遭電燈泡的境遇還能白嫖一餐,這再好不過了!
見孫曉還沒有要進來的意思,林亦便故意關一點門假裝要夾他。
“喂喂,我還沒進去嘞!”孫曉扒着門把手說道。
“我知道,所以你快點進來!”林亦嘟囔道。
找一個八人卡座,他們坐了下來。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鉛筆和菜單他們開始點菜了。
“呃....林亦我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所以...就你們先點吧!我請客!”陳智北熱情的說道。
一聽這話林亦頓時笑了,看一眼同樣喜上眉梢的段雅,林亦又點了點頭。
奇了怪了,都2個月過去了,陳智北怎麼還是這麼熱情?要按理說,認識那麼久大家都應該不會那麼講究了,怎麼他還這麼講究嘞?
陳智北是一個好人,一名醫學專家。他雖然相貌平平,可他卻有一顆熱忱的心。在剛認識他時林亦還有些懷疑他是那種輕浮而又不負責的混子,可經過幾次的接觸之後林亦逐漸打消了這種念頭並認可了他。
讓他和段雅在一起沒什麼不好的,他很喜歡段雅,段雅也很喜歡他....挺好的,直接給我鎖死了,想到這林亦呵呵的笑了起來。
“欸?欸!蠢狗亦?你點不點的?”段凌突然出現在林亦身旁並戳了戳他。
“嗯?傻逼凌什麼時候來了?”林亦一臉如夢初醒的樣子。
“你爹我已經來自半天了。喂,你不點我先點了。”說著段凌搶過了菜單和鉛筆。
沒等段凌開始打勾,便又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怎麼我們還沒到就開始點了?”來人正是陳無彥與她的女兒陳曉曉。
“陳隊!”
“老爹!”
“陳長官好!”
面對幾人的招呼陳無彥滿意的點了點頭,沒等他走近林亦便率先起身要給他讓座。
按住林亦的肩,陳無彥平靜的說了一句不用,接着他又坐到了孫曉旁邊的空位上。
“哥哥姐姐們哈嘍!”同陳無彥一樣,陳曉曉也是一點也不怕生。打完招呼,她直接就坐到了段凌旁邊。
段凌本想着把菜單傳給陳無彥的,但在看向陳無彥時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點。
見此情況,段雅便拿走了菜單轉而把它傳到了陳曉曉的手裏。
“曉曉,你難得跟老爸一起出來聚餐,點些自己想吃的吧!這頓飯陳智北哥哥請了。”
“嗯嗯,我請客,你們放開吃!”
這餐肯定不是陳智北請客,這餐肯定會跟上次一樣強行變成AA制。希望這次小智能意識到段雅在某些方面的倔強見好就收,不然啊,他們又要鬧一天小矛盾了。
4月23日星期天,奧克托,巴洛市,遊戲展會,上午9點23分。
即使胡伯來的再早他也同樣逃脫不了要排隊的現實。看一看手錶,他現在已經在這排了47分鐘了。可這條隊伍還是那麼的長,他里自己喜愛的配音演員還有那麼遠。
拿着一杯葡萄汁,福雷慢悠悠的走到了胡伯的旁邊。踢一踢胡伯的腳跟,福雷問:
“喂!你還要在這排多久?這條隊看着還有很長啊!”說著福雷踮起腳尖望了望隊伍的那頭。
“唉,為了簽名,一切都是值得的!去年我錯過了著名地牢大師Van的簽名,今年我一定不能錯過約翰.威克的簽名。他真的,帥炸了好吧!”胡伯興緻勃勃的描述道。
擺擺手,福雷說:“好吧,隨便你了。我現在要去那邊體驗一下體感遊戲機了。”
見福雷要走,胡伯這才想起來他沒見着里奧。
“福雷!里奧去哪了?”
“他呀,在那邊玩VR消消樂呢。”
4月28日星期五,奧克托,萊肯市,萊肯防衛軍總部。
安東休戰爭已經持續了四個多月了,這一段時間以來阿特姆和奧克托政府都處於一種忐忑不安的狀態。
唇寒齒亡,這是每個人都深知的道理。一旦安東休倒下,身為鄰居的自己也無法逃脫。底斯蘭那邊一直都沒有要插手的跡象,看來他們是真的不怕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放下馬克杯,賓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外邊的一切還是那麼的正常,來來往往的車輛,坐在長椅上享受退休生活的老者,廣場上咕噥咕噥的白鴿。
掰一掰手指,休息時間算是結束了。接下來,他還得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呢。
5月1日星期一,安東休,阿姆斯特丹,晚上19點33分。
“(安東休語)如各位所見,我現在的位置是在阿姆斯特丹的達姆廣場。可以看到整個廣場已經是火光衝天了,這是獵犬政府在今天之內發動的第三次進攻。”
梭隆--(導彈掠過上空)
“(安東休語)快看吶!那是奧克托援助的海姆斯導彈。他們能幫助我們的軍隊清除那些怪物!”
咚隆--(遠處發生連串爆炸)
“讓開!讓開!別擋着道!”(一名士兵毫不客氣的撞了一下攝像頭)
“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這裏實在是.....”
“空對地導彈!空對地導彈!快找掩護!”(士兵大喊)
“什麼....”
嘣--
5月6日星期六,底斯蘭,英倫市,皇家情報局。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又被扣響了,熄掉手中的香煙,布洛赫說了句“進來”
等得到布洛赫的應答,赫拉這才敢打開門進辦公室。拿着一沓文件她急匆匆的走到了辦公桌前。
“布洛赫小姐,獵犬政府已經在安福瑞洲釋放了生化武器。”說著她從文件袋裏拿出了幾張照片。
拿起照片,布洛赫慢里斯條的看了起來。
蒼白的皮膚,灰白色的瞳孔,極具攻擊性的舉動.....是猩紅病毒感染者沒錯了,自從斯芬尼市事件后布洛赫便再也沒有見到過這種病毒了。
“看來....獵犬政府是打算用病毒來統治安福瑞洲呢!”說完布洛赫從赫拉手裏接過了一張伊迪特政府的通知傳單。
“(伊迪特語)一種未知的狂犬病毒正在我們的國內迅速傳播.....”
“(伊迪特語)報告異常情況...”
“(伊迪特語)在家周圍佈置路障,加固窗戶.....”
“(伊迪特語)避免與任何被感染者接觸....”
“(伊迪特語)嚴禁外出,等候官方指示。”
放下這張傳單,布洛赫輕蔑的笑了笑,抬起頭她以一種慵懶的語調對赫拉說:
“看來,我們也得動起來了呢。”
5月9日星期星期二,埃提克斯洋某處,早上7點11分。
普里戈金是一個好老闆,是一個懂得賺錢的混蛋。得益於鈔能力,他成功的從北列軍方手裏要來了紅色十月號的使用權。
紅色十月號雖說是一艘老的不能在老的核潛艇,但它終歸也是一艘核潛艇。當然了,北列軍方也不是傻子,他們不可能就把這麼一艘核潛艇交給一個雇傭兵集團的,畢竟去年的事就已經算是前車之鑒了。
在交付紅色十月號之前北列軍方已經拆掉了它身上的彈道導彈發射系統,並且他們還要求普里戈金禁止在它身上重新加裝彈道導彈發射系統。一旦發現,普里戈金面臨的就是殺頭罪。
現在的紅色十月號就像一隻被拔了牙齒的老虎,一艘普通的攻擊型核潛艇。但不管怎麼說它都是世界上最大的攻擊型核潛艇,龐大的軀體讓它擁有着許多潛艇都無法擁有的功能。
一通檢查下來,羅曼並沒有潛艇有什麼問題,把所有的檢查選項都打上勾他高興的說道:“哼哼,我們的超級大寶貝兒估計都可以跟獨角鯨號對標了。”
吃掉嘴裏的大列巴,再喝一口過濾水,奧列格粗魯的用手背抹了下嘴上的油。聲吶員已經偵測到了敵人,他們現在得出發了。
乘上破冰者微型攻擊艇,奧列格興奮的笑了起來,而葉普蓋尼則一直是哭喪着臉。
“我說,葉普蓋尼同志。你是不是不適應潛艇里的生活?”奧列格衝著對講機問道。
“啊?”葉普蓋尼一臉被人看破了樣子,等反應過來他沖奧列格假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扣好安全帶,羅曼不解的問他前邊的奧列格說:“奧列格,他明顯就是怕死的種,我們為什麼還要跟他一起行動?萬一他哪天坑了我們怎麼辦?”
“他是為了錢而來的,你和伊戈爾是為了減刑而來的,而我是為了不無聊才來的,各取所需罷了。”說完奧列格自己突然嗤嗤的笑了下,因為他發現自己實在不是一個裝深沉的料。
隨着警報聲的響起,艙蓋咔的一下就合上了,在計算機系統調節艙內氣壓時羅曼忍不住說了一句:“如果他坑了我們,我指定有他好果子吃。”說這話時他的眼睛是直勾勾的盯着心不在焉的葉普蓋尼的。
待艙內氣壓調整完畢,攻擊艇突然晃了一下。接着,在機械旋鈕轉動的嗡嗡聲中他們逐漸浸沒在了寒冷的海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