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有關目的
稻妻的大環境下,是幕府和海祗島反抗軍的雙重勢力。
拋開暗中搞事情的愚人眾不談,稻妻需要權衡的,也只有他們兩家而已。
而這兩家,海祗島的反抗軍是絕對的劣勢。
海祗島本來就不適合耕種,他們在軍備和糧食上的儲備,絕對沒有辦法和幕府相提並論。
而且兵士的數量,對兵士的訓練和傷亡補貼,反抗軍也不可能比得過作用稻妻一國之力的幕府。
純以甲士的實力、非神的高端戰力乃至是戰爭儲備來說,反抗軍是完全可以點了下一把。
在一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裏,能夠起到決定作用的,當然不是反抗軍對於幕府統治,對於眼狩令和鎖國令的痛恨。
人的意志固然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但這種收穫當然是有上限的。
過遊戲的時候姜青對於反抗軍和幕府的對抗視若無睹,甚至也不關心他們為什麼能夠能夠一直扛到熒來拯救世界。
不過後來姜青打算介入稻妻的亂局之後,他當然也是有思考過的。
他比對了各種能夠回想起來的資料,同時詢問過楓原萬葉和北斗,最後得出來的答桉十分冷漠。
幕府在故意拉大閘。
這種手段有一個很直白的形容,叫做養寇自重。
通過主動的放任對手,甚至是故意誇大對手的能力,逼迫朝廷不得不傾斜更多的資源。
然後用這些傾斜而來的物資,為自己的野心買單。
當然,九條孝行就是個瘋子,也不太可能嘗試推翻幕府的統治。
他想要的,無非是九條家凌駕在稻妻貴族之上,想要讓天領奉行凌駕於三奉行之上。
九條孝行故意遮掩了幕府在前線的戰事,無論將軍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總之將軍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對於幕府這個體系來說,天領奉行所主管軍務,只有在有戰事的時候,
天領奉行的權力才會驟然膨脹起來。
通常情況下,三奉行掌握的權力幾乎是對等的。
不過眼下情況特殊。
社奉行的神里家曾經遭受過兩次意外事件,時至今日,兇手仍舊不明,但毫無疑問,神里家的勢力萎頓,不得不暫時低調。
而勘定奉行的柊慎介雖然老奸巨猾,但他的直系血裔只有一個柊千里,而柊千里又和九條孝行的兒子近乎私定終生。
柊慎介當然不願意了。
如果柊千里想要接手他的權柄,她能夠挑選的丈夫其實很多,但絕對不包括九條家的兒子。
真讓九條家的人踏入了勘定奉行,十多年後就算真的有一個頂着柊家名頭的血裔,他骨子裏也是個九條家的人。
與這兩家的困境不一樣,九條家如今煊赫一時。
幕府的大將九條裟羅得到了將軍的看重,同時掛着九條的姓氏。
再加上戰爭時刻,負責軍備事務的九條孝行天然就具有更龐大的權力,這就是九條家打下千年基業的最好機會。
也就是說,九條孝行想要做什麼事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戰事維持下去,進而保證天領奉行暫時位居於三奉行之首的位置。
解決反抗軍總歸是有辦法的,可是解決了海祗島的叛軍之後呢?
解決了反抗軍之後,眼狩令基本上也已經完成了。
到了這個時期,天領奉行的價值已經大幅度縮減,九條孝行再想要做點什麼,已經沒有這份權力去幫襯他了。
戰爭結束對幕府對稻妻都有好處,但對於九條孝行和九條家就未必了。
因為他們並不需要為幕府的戰爭買單。
戰爭走的是幕府的戰備物資,用的是稻妻一國的儲備。
而在戰爭過程之中,不光是捏造戰功,同時可以傾吞稻妻的國家資產,將國家的資源轉換成九條家的資源。
因為九條家的位置太高了,九條孝行的位置太高了。
這就是在現代戰爭之前的戰爭邏輯,因為統治一個國家,負責決斷的人往往位於這個國家的核心位置,而這個位置是根本不會被戰爭所困擾的。
或者說,一旦連這種地方都要擔心戰事,那就說明情況是真的很糟糕了。
這點還得是大送,岳武穆抗金的時候一群人扯他的後腿,就是因為他就算輸了,還可以用割地賠款的代價繼續活下去。
割地賠款,收割的是大宋的戰爭潛力,但朝堂上的百官,除非是兵鋒直抵在脖頸上,否則他們永遠都有機會慢慢考慮戰爭失利的代價。
九條孝行甚至可以比他們更加放肆,因為將軍站在幕府的一方,幕府就不可能輸。
所以九條孝行可以肆意鼓動戰爭,甚至是給足了珊瑚宮心海發展的機會。
他可以比珊瑚宮心海更加擔心海祗島的失敗。
因為無論戰事如何,反抗軍都不可能打到鳴神島。
而現在戰爭的核心邏輯往往是先行摧毀中心位置,直接斷絕核心對於四周的輻射狀掌控,進而減少可能付出的代價。
這也就導致了戰爭的成本直接由民眾承擔變成了民眾加上核心一起承擔,於是戰爭就必須考慮更多。
這也是從“一億玉碎”到舉旗投降的關鍵因素。
一億玉碎死的是這“一億”,而頭頂上的武器肯定是先朝着核心的位置去打擊的。
死亡的代價需要自己承擔了,他們就不想碎了。
斬首戰術從古代到今日,風格也許有所變化,但理念是一樣的。
不過稻妻是沒有這種環境的,他們的軍備還停留在刀槍和弓箭的水平,不是說沒有一擊滅國的實力,但海祗島肯定沒有。
就是說,哪怕反抗軍在活躍,他們也只能在外圍無能狂怒,甚至沒有踏足鳴神島的資格。
這樣一來,稻妻的倒霉蛋們當然是要為戰爭的結果負責的,無論戰爭勝利還是失敗,他們都要支出一大筆的摩拉。
但九條家不用。
他們的位置太高了,以至於戰爭完全是他們實行目的的手段,卻決然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
如果失敗了,可能九條孝行還需要表現一下躬匠精神,或者乾脆下位,讓給自己的兒子。
只要不是戰事直接失敗,戰爭對他本人都是近乎零成本,高回報的投資。
就算失敗了,他還有機會通過遙控自己的子嗣,繼續坐在天領奉行的位置上。
九條家沒有失去天領奉行的傳承資格,九條家就永遠不會輸。
如果不把九條孝行當作一個蠢貨來看待,姜青就只能盡量拔高這個人的野心和能力,進而得到更多更加準確的答桉。
九條孝行和愚人眾之間,他是單方面被利用而不自知,那麼姜青就猜錯了。
這意味着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純粹為了紙面上的利益而被驅使,以堂堂天領奉行之尊,為了異國人的許諾而奔走效勞。
那姜青還真的沒有辦法。
到了這種位置還是輕易被貪婪所驅使,仰仗將軍的神威自以為能夠拿捏愚人眾為自己所用,自負到了這種程度,姜青也只能接受現實了。
這是個好消息。
敵人蠢驕傲蠻橫總比敵人是一個狡詐惡徒要好得多。
可倘若這位天領奉行表現出和自己身份對等的老謀深算,那麼姜青就有很大的可能猜對。
在把敵人當成蠢貨和老硬幣之間,姜青果斷選擇了後者。
戰爭從來不該是目的,而是實現目的的手段。
倘若九條孝行也是這麼想的,站在他的利益之上,戰爭反而不應該輕易結束。
真相如何,還需要最後一塊拼圖。
而掌握了拼圖的主人,想必應該不介意送給自己。
“那麼,很感謝您的幫助。”姜青認真道謝。
“道謝的話就不必了。”北斗語氣慵懶,“你小子可真能製造麻煩,我船上的萬葉雖然掛着通緝犯的名頭,都沒有你這麼危險。”
“小心活着就是了。”
他向北斗尋求了得到最後一塊拼圖的鑰匙,而北斗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了。
在第三幕的劇情之中,和幕府的正面決戰之時,北斗帶領着船隊的船員介入了幕府和反抗軍的決戰。
姜青當然不知道珊瑚宮心海拿出了什麼籌碼,但至少,她們的合作不太可能是臨時起意。
至少也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商談吧?
那麼在這段時間之前,北斗和珊瑚宮心海應該已經有了一段不錯的交情和信任基礎。
如果讓姜青去慢慢打磨,他需要一點時間。
而如果藉助北斗的身份,他也許有機會直接進入反抗軍的高層,見到那位【現人神巫女】小姐。
有關係為什麼不用呢?
北斗猶豫,是因為姜青的行為完全是藉著她的名聲作為踏板。
她用膝蓋想都知道,姜青這種直接朝着珊瑚宮心海而去的樣子,擺明了是要搞個大事情。
他想做什麼,北斗不在乎。
但如果是藉助她的名聲去做事情,一旦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債務可都是要算在北斗的頭上的。
不過最後她還是選擇了相信姜青。
兩三次見面的交情不值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但第二次見面,姜青就帶來了回報,甚至帶來了那位月海亭的仙人甘雨。
北斗決定再相信他一次。
她不是個賭徒,也不是個大商人,但偶爾,她還是會嘗試一下可能收穫頗豐的事情。
船隻航行是為了收穫,然後靠岸。
而想要收穫,就不可能一點風險都沒有。
······
船隻停靠的地方是海祗島。
這座海島是完全基於奧羅巴斯的神力,硬生生從海中拔升而起,供給原淵下宮人生活的地方。
奧羅巴斯帶着他們跑出海淵的時候,稻妻大地上的災亂已經結束了。
屬於雷電將軍的神權,已經統治了整片稻妻大陸。
除了突然跑出來的奧羅巴斯之外,這片土地已經全部歸屬於雷電將軍,和她的稻妻了。
在歷史的記錄之中,大蛇奧羅巴斯主動發動了東征,而幕府被迫應對。
在這場戰爭之中,雷電將軍失去了一些摯交好友,最後她揮出了一刀,斬殺了奧羅巴斯,也斬出了如今的無想刃狹間。
坐在首座的珊瑚宮心海突然回想起了這段歷史。
東征倒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海祗島完全是憑藉著奧羅巴斯的神力而出現的,這裏本來就不適合耕種勞作,同時一旦失去了奧羅巴斯的神力,甚至會有陷落的危險。
海祗島固然支撐起了淵下宮人最初的生存,但沒有人會垂憐這片土地,在【聖土化】的威脅之下,這裏決然不是最為合適的生存空間。
倘若自己擁有的土地明顯不適合生存,那麼應該怎麼辦呢?
自然是去掠奪旁人的土地。
這也是奧羅巴斯發起東征的緣由。
海祗島人不清楚為什麼這位海祗大御神如此急迫,但擺脫海祗島,尋找資源更加豐富的生存環境,也是海祗島人的需求。
海祗島就算不陷落,這裏面的資源也頗為有限。
於是在這種環境下,東征很快打響。
最後奧羅巴斯被斬殺,留下了所謂的大蛇遺骸,至今還在八醞島上“笑口”常開。
沒有了奧羅巴斯,海祗島人瞬間就完蛋了。
他們的武力對上幕府本來也沒有優勢,別說獲得更好更豐沛的土地了,就連海祗島能夠保留下來,恐怕都是託了奧羅巴斯的送頭儀式。
這位海祗大御神本來就要死的,她藉助東征將自己的頭顱獻上,恐怕也和雷電將軍有過短暫的交流,以此來保全海祗島人。
不讓這群公開向幕府發起戰爭的海祗島人在失敗之後,姜青是很難理解為什麼他們還有機會龜縮回海祗島上。
入侵戰爭失敗了······絕對優勢的一方什麼條約都不給人家安排一下的么?
那優拉又要捶胸頓足了。
九條孝行和柊慎介背叛稻妻,他們死了,權柄繼續交給九條家和柊家。
海祗島人發起入侵戰爭,失敗之後好像也就是屈膝稱臣,他們甚至還能夠保持對奧羅巴斯的信仰,至今這座海島的主人仍舊是【珊瑚宮】的巫女一脈。
而在未來,還是這群來自海祗島的老朋友們和幕府進行對壘。
和他們的戰爭幾乎把整個八醞島給錘爛了,生活在八醞島的稻妻人在支線任務之中可以看出,基本上死得死,逃得逃。
最後海祗島人居然贏了,珊瑚宮心海甚至還從九條裟羅那裏獲得了更大的自治權。
至於說在戰爭時期,被迫流亡或者乾脆就重開了的八醞島人······好像沒什麼人在乎。
就挺離譜的。
站在幕府的角度,不管珊瑚宮心海打着什麼名號,他們反抗幕府的統治總歸是真的。
最後幕府仍舊在統治這個國家,而海祗島居然還能夠不付出任何代價。
珊瑚宮心海甚至還有資格和九條裟羅上談判桌進行對等談判,最後還拿到了一定的自主權······不是,你們對叛黨的容忍度就這麼高?
那死在戰爭之中的八醞島人,幕府又沒有考慮過呢?
沒有。
從結果來看,那是一點都沒有啊。
這個世界對於背叛的區別對待總是能夠讓優拉氣憤難當——好在她不知道。
珊瑚宮心海對於戰爭的正義性和非正義性並沒有多少的認同感。
非要說的話,海祗島在奧羅巴斯死亡的時候,就已經算是稻妻的一部分了。
他們應該接受幕府的統治。
但最後,他們拒絕了幕府的眼狩令,甚至還包庇了不少擁有神之眼的叛黨。
這無疑是對幕府統治的背叛,也是對雷電將軍當年仁慈的背叛。
旗號是給追隨者們看的,珊瑚宮心海自己就很清楚,在稻妻,唯有將軍才是真正的正義。
但是······海祗島其實沒得選。
一想到這裏,珊瑚宮心海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珊瑚宮小姐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她垂下眸子,神色恢復如初。
“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感嘆而已。”她揚起笑臉,神色溫和,“倒是姜青先生,我和北斗船長交流過很多次,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回應。”
“姜青先生想要我做點什麼事情呢?”
北斗當然不會輕易答應。
她背負着一整個船隊的未來,要對這麼多船員負責。
哪怕對幕府的行徑有所不滿,卻也不會輕易選擇介入反抗軍和幕府軍的對壘。
珊瑚宮心海一清二楚,所以她並不抱有多少期待,只是習慣性地進行一些水磨功夫。
但這一次北斗答應了。
珊瑚宮心海欣喜之餘也看出來了,北斗答應和自己的合作,並不單純是因為她權衡之後發現事情可行。
還有一點,她要為一個人作陪,要用自己的身份去幫一個人掌握一點話語權。
而這個人,當然就是姜青了。
珊瑚宮心海對於姜青並沒有什麼了解。
隔着雷暴,熒這種正面抗擊魔神的大冒險家確實能夠傳播些許名聲。
但姜青這種藏在幕後的人,並不能夠給她留下什麼有用的印象。
不過有北斗出面,珊瑚宮心海當然也不至於親自去考核一下姜青。
北斗就是很好的敲門磚,北斗願意為姜青做保證,她就只能夠相信。
懷疑當然可以,但得在私下裏調查。
“珊瑚宮小姐快人快語。”姜青也沒辦法遮掩。
跳過步驟直接來到珊瑚宮心海的面前,節省了時間,但若說她會相信姜青,那就是玩笑話了。
“我想要藉助反抗軍的力量,對抗幕府。”
珊瑚宮心海神色不變,“哦,這麼說來,姜青先生是憂患稻妻人的生活,對於幕府的苛政有所不滿了?”
“當然不是。”姜青搖了搖頭,分外實誠,“我一個璃月人,稻妻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我只是,嗯,有幸和掌管幕府的兩位當權者發生一點點小矛盾而已。”
有幸······不假。
以姜青之前的身份,若說直接得罪九條孝行和柊慎介,其實也算得上“有幸”。
因為以常規的身份差距來說,他能夠在九條孝行的桉桌上出現,就足以證明姜青是個大人物了。
更何況,還是得罪。
九條孝行根本就不會知道姜青是誰。
珊瑚宮心海臉色微變。
她當然知道姜青有所求,甚至還故意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台階。
然而這人誠實的令人難以理解,他直白地說自己是因為和幕府的衝突,所以只能夠選擇反抗軍······但這就更值得信任了。
一個璃月人跟你說他擔心稻妻的環境,覺得你們是正義之師要加入你們。
和他因為仇恨想要報復幕府,只能選擇反抗軍。
珊瑚宮心海當然是更加相信後者。
“這麼一講,倒也是一個好的開始。”珊瑚宮心海微笑着說道,“您的坦誠確實值得我們聊一些更加有用的東西。”
“不知道,您和三奉行大人之間的所謂小小矛盾,其實是?”
既然對方這麼坦誠,倒也不妨問的更清楚一些。
“小問題而已。”姜青面色平靜,“大概是,簡簡單單的生死之難吧。”
“看來姜先生很幸運。”珊瑚宮心海收斂微笑,“那麼,我能夠幫您些什麼事情呢?”
會有說謊的可能性,但是聽聽他想要什麼,在決定他是不是說謊,也是沒有問題的。
“不是您幫我做點什麼。”姜青搖了搖頭,“是我幫助反抗軍做點什麼。”
“哦?”珊瑚宮心海眨了眨眼睛,“閣下的實力倒也不錯,但若說能夠幕府這種龐然大物有什麼影響,恐怕還是差了一點。”
想要主動權?
那可不行···至少,就你目前表現出來的籌碼,可還不夠呢。
誰幫誰是很關鍵的問題。
姜青話語緩慢,“反抗軍不可能勝過幕府。”
“這倒是不需要您來提醒,有雷電將軍在,莫說是反抗軍,即使是七國之間,目前恐怕也只有至冬有機會取勝了。”
珊瑚宮心海一清二楚。
神明講道理,卻也有不講道理的武力。
將軍組建了幕府,但對抗幕府和對抗將軍是兩回事。
“所以您只是打出了對抗幕府的旗號,在你對海祗島人的宣傳之中,只是簡單地將眼狩令和鎖國令扔在了幕府的頭上。”
“這樣一來,您就避開了【征討將軍】的死局。”
這位現人神巫女展現了劇情中沒有的攻擊性。
也對,和熒這樣的人相處,不必帶有任何的強硬。
她是天生垂憐受難者的好人姑娘,可以為了一個巡林員,順帶拯救須彌地脈的人。
任何人倘若需要尋求她的幫助,第一應該的是誠懇,而不是猜忌和逼迫。
但姜青不是。
他的目的頗為明顯,由不得珊瑚宮心海好好說話。
“無非是晚一點失敗而已。”珊瑚宮心海輕笑,“等到將軍不想枯坐天守閣的時候,海祗島就會化成一片廢墟了。”
她的話語帶着顯而易見的悲觀,這是她不會表露給反抗軍的情緒。
這並不是因為她信任姜青,恰恰相反,因為姜青是一個外人,珊瑚宮心海才能如此坦然地說出自己的悲觀。
反抗軍能夠和幕府軍對抗多久這個不好說,但如果將軍加入了猜測,反抗軍什麼時候結束,這倒是不難猜測。
大概是,將軍入局的一瞬間,反抗軍就該結束了吧?
“反抗軍的致命弱點並不是甲士的問題,而是幕府有神,而我們沒有神。”珊瑚宮心海微微嘆了一口氣,“過去的海祗島也有神,但我們的神輸了。”
奧羅巴斯當年應該是沒有全力出手的,畢竟她是獻頭儀式,一方面要給天空島一個交代,另一方面也不能把鳴神得罪的太過了。
但奧羅巴斯也只是魔神戰爭的失敗者,她當初是逃亡路上遇到了淵下宮。
即使她認認真真和雷電將軍一戰,恐怕也是輸多勝少。
輸多勝少也很好了,總好過現在,一點贏的機會都沒有。
“姜青先生,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如果你是想反抗軍取勝,那麼你的加入意義不大。”珊瑚宮心海一臉正色,“我會對每一個反抗軍的士兵們聊未來和希望,但我深知,這場戰局從無希望。”
姜青默然。
某方面來說,珊瑚宮心海錯了。
因為在實際的劇情之中,有一個異世界的旅行者改變了雷電影和雷電將軍的選擇。
海祗島藉助她的幫助,順勢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但珊瑚宮心海確實猜不到有人能夠改變將軍的意志,所以她坦然地做着自認為無所謂的努力。
她不能投降,卻也不期待勝利。
“如果對手只是幕府,反抗軍是有機會獲取勝利的。”姜青搖了搖頭,“但我們只能贏幕府一次。”
“能贏的機會很小,但卻是可以嘗試。”珊瑚宮心海恢復了溫柔的微笑,“如果這就是您的意願,那麼我很歡迎你加入反抗軍。”
她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姜青了。
只要幕府輸了,將軍就會出手,然後反抗軍到此結束。
但幕府的戰敗是九條孝行無法解釋的。
這種事情發生也就意味着九條孝行瀆職,只要稍作調查,整個九條家都可能傾覆。
這也算是姜青對天領奉行的報復吧。
姜青抿了抿唇,“我很榮幸。”
但他要的,並不只是這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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