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個世界的仙
只見一穿着打扮華貴的男孩舉着手歡快的跑了出來,臉上還帶着得意洋洋的表情。
“上…上使,我家小兒不…不懂禮數,還…還望上使開恩”
看到男孩跑出來,羅普縣眾人中,一位中年男子“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臉上毫無血色。
他不停的向張天磕頭,哪怕頭上冒出鮮血也毫不在意。
“哦,你說說看”
張天聽到自己的問題有人知道,眼前一亮,無視了中年人的請求,反倒柔聲細語的對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蹦蹦噠噠的來到張天身邊,張天一把將他拉入自己懷中。
“我有個好朋友叫劉博,是稻花村的,他跟我說月仙就是守護稻花村的仙女,去年我還去稻花村見過月仙呢”
孩子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緩緩說道。
“那這月仙美嗎?”
張天輕輕的用衣袖擦去男孩鼻子旁的鼻涕泡,並問道。
“那當然,她好美,比…比…!”
男孩聽到這個問題突然大叫起來,手中還不停的比劃着,似乎想描述出月仙的美。
可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詞可以形容她,小臉直憋的發紅。
“她很美,那還有沒有其他的呢?比如說她會不會飛?手上有沒有一個玉瓶?”
張天笑着揉了揉兒童的腦袋,一句一句的引導他回答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月仙會飛,去年我就看到她飛在天上,而且她的手上確實有一個玉瓶,劉博還說玉瓶里裝的是仙水,只有有緣之人才能被月仙賜下仙水”
“我就看到過劉博被月仙賞賜了一滴仙水,羨慕死我了”
男孩又思考了一會,方才回答張天。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這話一出,張天頓時死死的盯着懷裏的男孩,聲音都不知不覺的大了許多。
如果這男孩說的沒錯,那可不就代表着他這一趟來對了嗎?
“那肯定啊,騙人是小狗”
男孩盯着張天桌前的牛肉不停的咽着口水,他並沒有注意到周圍人們的表情變化。
“哈哈哈,好,這盤牛肉賞你了,去你爹爹那吃吧”
張天心滿意足的哈哈大笑起來,將面前那盤還剩一半的熟牛肉遞到男孩手上。
而那位中年男人在聽到張天的話后,才敢走上前來將自己兒子接走,邊走嘴裏還邊說道:“謝上使開恩,謝上使開恩”。
“看着我幹嘛,吃啊”
眼見眾人都看着自己,張天大手一揮,眾人這才晃過神來,紛紛舉杯對撞,大快朵頤。
張天握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微眯。
他心裏已經下了決定,明天一定要好好看看這月仙到底是何來頭!
“你過來一下”
看着坐在自己左邊的羅普縣縣令,張天朝他招了招手。
縣令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小跑着來到張天身旁。
“大人有什麼指示?”
“你知道稻花村的位置嗎?明天帶我過去一趟”
張天問道。
“知道,那要不明日寅時,下官在酒樓前恭候大人?”
“行,你忙去吧”
張天滿意的點頭,將縣令打發。
晚宴也在歡聲笑語中度過,張天心裏高興,喝的伶仃大醉,連怎麼到床上去的都不知道。
……
翌日清晨,張天照舊起來的很早,就好像昨天根本沒有喝醉過一樣。
他住的酒樓在縣令的要求下已經不準其他人進入,
所以只有整個酒樓里只有他和禁衛們。
“大人,這禁軍鍛體術需要日復一日的磨練肉體,並輔以膏藥才能修鍊成功,禁衛軍中也就只有我們兄弟十幾人練成”
“此術太過艱辛,大人還是不練為好”
一大早,張天就找到禁衛長,提出要他教給張天他所修鍊的武術。
結合自己一輩子練武的經歷,禁衛長給出了以上的建議。
“無妨,我並不急於片刻,煉這鍛體術也是閑來無事,你只管教,我自有取捨”
面對禁衛長的建議,張天卻沒有採納,他只要知道一個國家最強的武夫是如何修鍊就行。
悠長壽命可以消耗的他還在乎這一點時間嗎?就算他沒有天賦,靠時間堆總能堆出來吧。
禁衛長雖有點不解,但還是一板一眼的認真教着張天。
“那就先從最基礎的開始吧,大人您先扎個馬步我看看,只有底盤穩了,接下來的步驟才好進行”
在禁衛長的指引下,已經有過參軍經歷的張天在做這個的時候上手非常快。
後來張天覺得這樣太慢,直接提出了快進到最後一步。
“大人,小心了”
脫掉衣服的張天被五位禁衛包圍,禁衛長說完便舉拳朝他的胸膛打來,剩下四名禁衛見狀也齊齊出手。
在禁衛們控制着力道刻意的打擊下,張天的身體很快就出現了青紫色的瘀痕,可他卻一聲不吭的承受着痛楚。
“停”
在張天全身佈滿瘀痕后,禁衛長大喝一聲,五人紛紛住手。
隨後守候在旁的另一名禁衛遞上了一個小碗,碗裏面是黑乎乎的粘稠物,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就好像是玫瑰花的花香中夾雜了一點臭味。
禁衛長用手在碗中挖出一塊下來,均勻的塗到張天的瘀痕上。
“大人,等這些膏藥幹了以後我們幫你把它弄下來,您再穿上衣服”
“行”
就這樣,張天赤裸着上身坐在酒樓的院子裏曬太陽,那被膏藥覆蓋的瘀痕處此時清涼無比,還有一點麻麻的感覺。
曬了一個上午,張天只覺得渾身舒暢,這被練武之人刻意擊打后,身體裏面的雜質似乎都排出不少。
在膏藥干后,禁衛長招呼眾人將張天背上的膏藥弄下來。
張天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直接回到了房裏,直到下午太陽快落山了,他才出來。
推開酒樓大門,羅普縣縣令早已恭候多時,張天也廢話不多說,直接讓縣令帶路,一行人朝羅普縣縣外走去。
“上使,這就是稻花村了,小的也對這月仙有所耳聞,但是傳的太過玄妙,並無多少人相信”
“倒是稻花村的人深信不疑,而他們歷來迎接月仙就是在那顆大樹下”
羅普縣縣令將張天帶到一處滿是大樹的村莊,指着最大的一顆樹說道。
張天點點頭,慢步走進村莊內,而稻花村的村長早已得到消息,帶着一大批村民恭候着。
“上使,您來的正是時候,再過一個時辰月仙就要降臨了,我們挪步去仙樹下吧”
村長佝僂着腰說到。
張天伸出手示意他帶路,就在他們準備前行時,卻突然被村長攔了下來。
“上使,身上沾有血腥和頭頂官氣之人不能靠近仙樹,以免惹月仙不喜”
聽到這話,禁衛長圓目怒瞪,將腰間寶劍亮出,正要有所動作時,張天卻開口打斷了他。
“不必如此,我跟他去就是了,你們守在這裏,我不會出事的”
“大人,您……”
“聽我的!”
張天怒斥一聲。
禁衛長這才閉上了嘴,將武器放下,但還是怒視着村長。
村長看到危機解除,心裏也是暗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非要如此。
而是有一年從上面來的大官聽到這個傳聞,非要近距離觀摩月仙,導致那一年月仙沒有降臨。
而那一任村長也在夢中被月仙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所以就有了這個不成文的規定。
就這樣,一行人簇擁着張天朝仙樹走去。
“這顆最大的桂花樹自我祖父的時候就存在了,沒人知道它有多少年頭,只知道每年月仙都會從天而降落於樹上,為我稻花村祛除邪魔,治療疫病”
看着頭頂巨大的樹冠,村長臉露回憶,這裏承載了他許多記憶。
從他記事起,每年這個時候他就會站在樹下期盼今年的月仙會賜福與他,可是直到現在,他這一願景還沒實現。
而隨着天色的推移,桂花樹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整個稻花村的村民都來了!
大家都在興奮的議論着今年月仙會給誰賜福,眾說紛談。
“時辰到,恭迎月仙”
隨着村長的聲音,眾村民齊齊跪倒在地,虔誠的仰望天空,口裏不停念叨着對月仙的祝福。
而張天卻站在那,腰桿挺得筆直,十分突兀。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張天瞪大了雙眼。
就在村長說完話后,萬里無雲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道月亮,月光照在樹上,桂花樹的每片葉子上都綻放出淡淡銀光,一道蒙蒙人影憑空出現在桂花樹前。
看見這道美若天仙的人影,稻花村的村民無不面露狂熱之色,尤其是那些老年人,更是激動的直呼月仙。
一股鬱郁花香傳來,但張天卻面露怪異。
因為他看到了這道人影的本體,一朵巨大的桂花!
所以這世上是有非人的存在的,就比如眼前的月仙。
這讓張天尋仙的心更加堅定了。
村長走上前,對人影訴說著他們的敬仰與願望,銀色人影不斷的點着頭,似乎在認真的傾聽。
而接下來就是月仙給老弱病殘療傷,這個過程張天全程沒有眨眼,一眼不漏的看完了。
每有一位傷殘之人站在大樹底下時,人影就會揮手打出一道仙光,仙光落於身上,傷勢便會快速修復。
縱使稻花村許多村民已經多次見過這種神奇的情況,也會忍不住驚呼出來。
但張天在一旁越看越新奇,因為仙光在他的眼裏變了個樣。
他看到的是花粉,桂花仙每揮出一道仙光,沾在桂花身上的花粉就會脫落一粒。
每脫落一粒花粉,桂花身上的銀光就會弱一分。
“月仙,請問今年的仙緣之人是誰?”
伴隨着村長的問聲,村民們也齊齊聚在一起,期待的看向人影。
除了療傷以外,就屬賜下仙緣最吸引他們了,每年他們村被賜下仙緣之人,體質壽命身體各方面都會漲一大截。
而眾目睽睽之下,月仙卻指向了人群後方,眾人順着月仙指着的方向看去,一道人影歷歷在目。
那就是張天!
“我?”
看到月仙指着自己,張天有點奇怪,但卻沒有任何激動。
這朵不同尋常的桂花怕是已經看出了什麼。
張天走上前,人群中分出一條道路,月仙輕擺着花身,身上銀光若隱若現。
而當張天來到月仙面前時,眼前景色卻突然驟變。
他來到了一片桂花盛開的空間裏。
洋洋洒洒的花瓣飛舞在空中,淡黃色的花朵如夢幻之景,將整片空間都包裹,而空間的中心,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溫柔的看着他。
“你能看到我的本體…在你的身上,-我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但是又有一股濃郁的生機,好奇怪,為什麼?”
女子飄到張天跟前,疑惑的開口。
“你見過如我這樣的人嗎?”
張天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沒有,我活了一千年了,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奇怪的人”
“那仙人呢?仙人可以做到這一點吧?”
“仙?或許在我剛剛誕生的那個時候有吧,現在是絕不可能了”
“你呢?難道你不是仙嗎?”
“我不是仙,我只是被點化而成的樹靈罷了”
“那你為何要耗費本源去救助凡人?你揮一道月光,就掉一粒花粉,你不知道這樣對你的傷害很大嗎?”
“我知道,可是點化我的那位仙人對我說要守護這片村莊裏的人,所以千年來,我都遵守着仙人的宏願”
連翻的提問讓張天對這片世界的神秘力量有了進一步的了解,而在回答張天的問題后,月仙露出了疲態。
“我幻化的這片空間支撐不了多久,還有什麼疑問,儘快提出來吧”
“為什麼你只在六月初八出現?其他時間不行嗎?”
“六月初八是一年的年中,並且這天的月亮會更為旺盛,用完一年積累的靈力,我便會陷入沉睡,一年後才能再次醒來”
“我去哪能夠找到仙的蹤跡?”
“無塵觀,這是方圓百里唯一一個我看不透的地方”
“這世間還有跟你一樣的靈嗎?”
“大抵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