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尋仙難
見張天拒絕自己,吳王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滿,若是如此輕易就能得到仙人的青睞,那未免也太過簡單。
而且自己之前為了驗證真假還砍了仙人一劍,已是大不敬。
吳王見狀連忙召集眾官再次上朝,為張天擺宴,並賞賜張天眾多金銀珠寶,當眾破格允許他住在皇宮裏。
這還是第一位非吳國皇室之人被允許住在皇宮。
百官中當即就有人提出了反對,怎麼能為了一外姓之人亂了綱常?
可吳王力排眾議,並不許百官再議論此事。
張天還是住在玉貴妃的那間房內,門前的禁衛也被撤掉,吳王每天下朝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張天這裏而來。
一時之間朝野震蕩,眾官都知道了,皇宮裏有一位當紅之人。
因此許多人升起了別樣心思,若是能與這位張大人打好關係,不就相當於進入聖眼了嗎?日後出官入仕也能行個方便。
不僅如此,有些地位較低的皇子皇孫也在暗中接觸張天。
可是張天對外人的示好視若無睹,吳王看在眼裏,他雖表面不說,暗地裏卻十分歡喜。
仙人只能是他一人的,旁人若是敢碰,那就讓他們死無全屍。
張天在皇宮時藉此機會提出了閱覽吳國的兵書和史書,以及其他雜史。
吳王欣然同意,他猜測這是仙人在觀摩吳國。
興許仙人能夠給他提出不一樣的意見?或許,藉助仙人的力量,他能讓吳國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於是第二天,張天的面前就擺滿了各種經卷。
諸子百家,聖人道統、佛門典籍,鄉野傳說,甚至武林秘籍都有。
張天坐在寢宮裏一看就是一天,吳王看到仙人如此沉迷,也只好默默坐在一旁不敢打擾。
一個月後,張天合上最後一本經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這些傳說和歷史如此沉迷,興許是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後心態發生了變化?
但張天心裏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他對仙,也產生了嚮往。
這幾十天廢寢忘食的閱覽,讓他了解到了關於這片中原大地上,大大小小國家的情況。
除了吳國之外,還有八個國家,齊,楚,田,蒙,秦,燕,魏,趙。
這九個國家將中原瓜分,至於遙遠的北方和西方,吳國史書上只有淺顯的記載。
九國中燕國國力最強,秦國其次,吳國排第三,剩下的國家都相差無幾。
一直在與吳國爭鬥的是相鄰的齊國,而張天也是死在吳國與齊國的邊疆戰場。
但按道理來說以吳國的實力,是輕而易舉就能擊敗齊國的。
可是燕國卻暗中給齊國支援,導致吳齊兩國現在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局勢。
退兵,吳國不甘,進攻,吳國損失慘重。
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吳國在民間大肆徵兵了。
但是這都跟張天無關,他並沒有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的力量,也對戰爭產生了厭倦。
“王上,若是可以,我想去吳國境內走走”
張天在某一天夜晚臨窗而立,對吳王提出了他的想法,吳王聽到后欣然同意。
在他看來,仙人想要探查民情不就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管理嗎,仙人想的真是周到。
“那好,我再派幾名禁衛護送仙人,有禁衛在身,碰上麻煩更好解決”
吳王站在張天身後,
笑着回應。
次日清晨,還未等五更雞鳴,張天就坐着只有吳王才能坐的座駕出了皇城,周圍還跟着十位穿着甲胃的禁衛。
一路上凡是看到這個陣容的人都紛紛讓路,張天一行人沒有任何阻攔順利的走出了皇都。
……
一路朝西,三天後。
正午烈陽高照,但是茂密的竹林將整片天空遮擋,沒有一絲陽光能穿透它們的枝葉。
禁衛們騎着駿馬悠閑的前行着,暖和的天氣讓人忍不住犯困。
“裏面坐的是哪位大人?兄弟們近些日子手頭有些緊,要不借點錢給爺花花?”
突然,一道十分不和諧的聲音從車隊前方傳來打破了寧靜,禁衛們的睡意瞬間被驅散,紛紛警惕起來。
聽到座駕外囂張的語氣,張天掀開馬車帘子探頭查看。
只見數十位黑衣人將他和禁衛們團團包圍,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弓箭手在瞄準着他們。
為首之人扛着一把大刀,陰森的對探出頭的張天冷笑。
“奇怪,這裏怎麼會有人做如此勾當,難道他們看不見這馬車上的字嗎?大人,你莫要探出頭來,這些人怕是來意不善。”
騎在馬背上的禁衛長環顧四周的敵人,低聲對張天說到。
張天掃視了一眼這些不知何方而來的綠林好漢,隨後收回目光。
“領頭的那個不要殺了”
扔下這句話后,張天就重新鑽回了馬車。
看這架勢,竟然是絲毫不懼怕他們。
“喏”
策馬在座駕旁的禁衛長重重抱拳,隨後抽刀指向了領頭的劫匪。
“哈哈哈,真是不知所謂,那就只能送你歸西了!!”
陰森大漢看到張天如此姿態,瞬間被激怒。
而禁衛長也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殺向了對面,剎那間刀劍交加,箭雨連連。
聽到馬車外傳來的廝殺聲,張天閉上眼睛思索着接下來的行程。
他並不擔心外面的強敵。
一是吳王配給他的禁衛都是禁軍里百里挑一的好手,以一敵二不在話下,而且禁衛們身上穿的都是吳國最為精良的盔甲,尋常刀劍根本破不開他們的防禦。
況且他們被這些綠林小賊挑翻,傳出去都丟吳王的臉。
二是張天就算死了也能復活,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漸漸的,馬車外的廝殺聲越來越小,最後只聽見刀刃砍在人身上的悶哼聲。
“賊匪已全部剿滅,領頭之人被生擒,請大人過目”
禁衛長屈膝跪倒在馬車前,身上沾滿了鮮血,也不知是他的還是敵人的。
聽到這話,張天掀開帘子走了出來。
那數十個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全部倒在了地上,出氣多近氣少。
反觀禁衛們,只有二人面色蒼白的捂着胳膊。
“大人,此等賊子行進間攻守有制,武藝高超,不像是尋常山野之人,怕是,怕是……”
“哼,怕是朝中某位大官暗自派來的吧?”
看到禁衛長不敢說出來,張天冷哼一聲,接過了話。
而之前那手持大刀,口吐狂言的領頭人,已是雙手被卸,癱倒在地。
張天蹲下身子,一把掀開他的黑色面罩,但遺憾的是此人他並不認識。
領頭人看到張天來到他的跟前,掙扎着想要撐起身子,嘴裏還在一陣蠕動。
“殺了吧”
還不等領頭人說出嘴裏的話,張天就拋下了這麼一句。
“你…你…?”
領頭人心裏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這張大人怎麼不按照他想像中的步驟來走,一上來就要他的小命?
而禁衛長也是言行令止,廢話不多說,“噗嗤”一聲,手中長刀就刺穿了領頭人的胸膛。
鮮血從他的胸腔噴出,濺了禁衛長一身。
“走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連屍體都沒看,張天就坐回了馬車。
他要趕緊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去。
那就是吳國的清台縣。
那裏是他閱覽諸多鄉野傳說中,得到的最為真實的一個線索。
傳言在清台縣中,有一座神秘古老的道觀,位於清台縣後面的深山中,名為無塵。
誰也不知道這座道館是何時建起來的,只知道這無塵觀里空無一人,卻常年煥然一新,不沾凡塵。
清台縣縣令以此為祥兆,上報給吳王。
可在諸多的鄉野傳說中,這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那什麼天降隕石,文曲星下凡,蛇化蛟龍,不比這有吸引力?
但張天卻不這麼覺得。
但是在沒見到實物前,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論。
草草收拾了現場,將血腥和打鬥的痕迹清乾淨,張天一行人又重整上路。
那兩名受傷的禁衛在服用了皇宮秘葯后,臉色重新紅潤了起來。
接下來的十天內,他們沒有再碰到如今天一般不知死活的“劫匪”。
而十天的加急趕路,他們也來到了離清台縣最近的臨縣,羅普縣。
兩縣只有三十里之隔。
黃昏將近,羅普縣矮城牆上的巡邏小兵像發現了什麼一樣,慌忙稟報上級。
而在遠方,與太陽並齊的水平面上,走來了一群氣勢洶洶的人,馬車上飛揚的吳字正彰顯着車主人的身份。
羅普縣縣令在接到消息后連忙從家裏跑到城牆口,縣裏的其他官員也紛紛效仿。
等了將近一刻鐘,“咕嚕嚕”的車軲轆聲才從外傳來,馬車也終見其影。
望着禁衛們身上沾着點點血跡的盔甲,羅普縣縣令額頭流出了一滴冷汗。
禁衛長出示了吳王交與他的令牌,羅普縣縣令便誠惶誠恐的帶着張天一行直朝縣裏最大的酒樓而去,為他接風洗塵。
……
樂師弄琴,舞女起舞,天字雅間房內琴聲瑟瑟。
羅普縣縣令笑臉咪咪的看着俯首弄姿的舞女,張天卻覺得甚是沒意思,偏過頭去。
禁衛長看出了張天的心思,湊到縣令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羅普縣縣令頓時將舞女和樂師撤下,雅間變得清靜起來。
縣令想活躍活躍氣氛,但是面對張天,他卻大話也說不出來。
下午禁衛長給他看的令牌實在是嚇到他了,那令牌代表的身份可是相當于軍隊總督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從京城來的大官,身上有一種淡漠到令人不敢靠近的氣場。
現在整個房間內只聽得到張天夾菜,喝酒,咀嚼的聲音。
在十位禁衛的注視下,羅普縣縣令後背已被汗水浸濕。
這種不出聲的上使比貪酒好色的那些難伺候了不知多少倍。
“聽聞上使駕臨羅普縣,讓我羅普縣百姓倍感榮幸,我劉家也是蓬蓽生輝,特此獻上玉光杯一樽,白銀千兩,百年陳釀一瓶”
就在此時,雅間外一女子的聲音緩緩飄來。
縣令聽到這聲音眼睛一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何人?”
“噗”的一聲吐出嘴裏的牛骨,張天頭也不抬的問道。
“回上使,此人是本縣第一富商劉強的嫡女劉墨,想必是聽聞上使駕臨,劉強特意指示她討好來了”
縣令藉著給張天倒酒的機會,湊到他跟前小聲說到。
“讓她進來吧,若是沒什麼事,那就再讓她出去”
這句前後矛盾的話讓縣令有點琢磨不透張天的意思,可他還是照辦了。
將雅間的門拉開后,縣令出去帶着一身着粉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手上捧着一個玉盒,身後還跟着兩個挑着銀色箱子的夥計。
此時張天還在認真的吃着盤中的牛肉,並未抬眼。
這是為了招待他特意宰殺的小牛,不吃太浪費了。
而站在他身邊的禁衛長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發出了驚呼。
“她…她…她…!”
聽到定力深厚的禁衛長如此失態,張天也好奇的抬起頭看向女子。
這一看卻讓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來人跟玉貴妃年輕時簡直長的一模一樣!
作為張天的第一位女人,他曾叫宮廷畫師將玉貴妃的容貌臨摹下來,有時也會拿出來在槐樹下懷念。
而禁衛長在出入張天的住所時也曾見到過玉貴妃的畫像。
看到禁衛長跟上使呆若木雞的樣子,羅普縣縣令難掩得意之色。
果然男人看到漂亮女子都是一個樣,不露聲色的上使這回也破功了。
“小女劉墨,拜見上使”
劉墨邁着玉足,碎步走到張天面前,只手可握的細腰輕扭,便跪在了地上。
在劉墨雙手奉上了玉盒之時,挑着箱子的夥計也把箱子抬了上來。
禁衛長接過玉盒,將其打開並放在了張天的桌上。
只見裏面放着一樽和田玉雕刻的杯子,白色的杯身上有着些許綠意,在燈光下散發出瑩潤如玉般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