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仙法下落
“當時我也是被蒙蔽了雙眼，以為相秦嵐此舉是為了引誘出潛在的威脅，誰成想此人心思極深”
“他趁先王大壽時故意佈置家宴邀請我，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結果在宴席上我喝的伶仃大醉，酒後失言被他套出話來”
“從那以後他就升起了謀奪我仙寶的想法，可憐我精血衰弱沒有後代，遭不住相秦嵐的苦苦哀求，心一軟，竟然答應他的要求收了他為徒”
“可我哪有什麼仙法傳授與他，只能假以冷門武林秘籍來搪塞他，相秦嵐多次求我傳下仙寶以便他修鍊，可我一直拒絕”
“久而久之，他再也忍不住了，有天趁我熟睡時相秦嵐召集士兵將我囚住，並嚴刑逼問，我怎可如此輕易開口，任他什麼酷刑加身我就是不說”
“於是惱羞成怒的相秦嵐便下令屠殺秦國國內的所有呂祖教徒，而後來發生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
鄧六西將那段塵封的歷史真相揭開，其中的曲折和心酸恐怕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會到。
張天充當了一回聽眾，在鄧六西回憶往事時，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相秦嵐是瘋了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如此行徑不怕被後人口誅筆伐嗎？”
在鄧六西說完后，張天開口問道。
在他看來，相秦嵐作為一國之君下令這種命令實在是不明智，縱使秦國是最為強大的國家，國君也不能不顧名聲隨心所欲。
“我怎麼知道？不過作為報應，據說相秦嵐最後不是暴斃而亡嗎？這就是他作惡多端的下場，哈哈哈哈”
鄧六西突然詭異一笑，湊到張天面前，那雙虛幻的眼睛陡然睜大。
“好吧，不提他了，眼下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張天話鋒一轉，指向了那柱煙。
“這根煙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這根煙啊”
鄧六西嘿嘿怪笑，繞着張天飄浮了兩圈，最後湊到他耳邊。
“你知道呂祖嗎？”
此話一出彷彿說到了什麼禁忌一般，無塵觀內的空氣瞬間凝結，就連那裊裊香煙上飄着的煙霧也彷彿停止了一般。
“我知道呂祖”
張天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難道你變成這樣是因為呂祖？”
這下輪到鄧六西驚訝了。
他原本以為眼前之人會不相信他的話，誰成想張天不僅相信，還猜對了大半。
“我不僅相信這世上有呂祖，我還知道這世上有仙，你看，這是什麼？”
說罷，張天一張手，他手上竟然升起無形火焰。
可這火焰在鄧六西的眼中，就是熊熊的靈氣焰團。
“你…你…你…！”
鄧六西看到靈氣就如同見到鬼一樣，漂浮在空中的身影竟然連連後退，滿臉不可置信。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修仙，老祖沒有騙我，他沒有騙我！！！”
張天看着鄧六西的表情逐漸變得癲狂，瘋狂嚎叫過後便開始大聲哭泣。
這種感情張天能夠體會到，這就是那種求而不得，一生渴望的事情卻被別人做到的痛苦吧。
“別把靈氣收回去，你能再讓我看一眼嗎，就一眼？”
眼看張天要散去手中的靈氣，鄧六西頓時停止哭泣，上前哀求道。
但是張天卻並沒有理會他的請求，而是直接將靈氣收回體內，做完這一切后，張天面無表情的看向鄧六西。
“不收回去你給我補嗎？你也不是愚人，
應該知道這天地間靈氣變得稀薄了吧”
“我只是得到了仙緣，但並不代表我是仙人，能夠吸收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
說到這，張天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不說我的事了，你還沒回答我這根香煙到底是什麼，總不可能是香火凝神吧？”
張天想起吳王給自己的道教典籍里記載的香火道，裏面有一門仙法就是利用香火成神。
在修士死後以他生前名號塑造金身，供凡人祭拜，而凡人祭祀所產生的香火，可保其魂魄不滅。
香火多者甚至可以重修大道，再續仙緣。
可這香火道的前提是生前之人必須是修士才行，鄧六西怎麼看也不像是修士，怎麼修的這香火道？
“你怎麼連這也知道？沒錯，這的確是香火，但是我的這根香火煙格外不同，這可是呂祖親自賜予我的”
“呂祖說，只要教徒不滅，這香就不會滅”
鄧六西看着香爐里的香煙，臉上露出狂熱的神情。
“所以你就是靠山腳下的那些村民每日上供，藉著這點香火苟延殘喘存活至今？”
張天走到香爐跟前，彎下腰，打量了一下呂祖賜下的香煙，跟小販賣的那種幾銅板一根的沒有任何區別。
“苟延殘喘？也許是吧，我現在的樣子不就是這樣嗎，留着一口氣不死，卻也不能做其他的事”
鄧六西被張天的話語說的瞬間冷靜下來，自己除了呆在雕像里看着來來往往的百姓外，平日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也曾顯露出身形，期待那些供奉香火的百姓中有那麼一兩人能夠看到自己，可是這種概率無異於大海撈針。
“你有沒有想過一點，時過境遷后，這山腳下的百姓忘了供奉這件事，或者後世之人只是敬拜呂祖卻不供奉，你該怎麼辦？”
張天問道。
“我當然想過，不過這是我能控制的嗎？我現在只期盼這段時間那些村民後代們不要忘了我這個先祖，不然我就真的只能死了”
鄧六西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語氣開始變得悲哀。
山腳下的村莊是他逃亡的後輩建立起來的，那時秦王下令滅他九族，由於是早有預謀的命令，鄧六西的親人在沒有防備之下幾乎被殺了個乾淨。
只有遊歷在外的一個後輩子侄逃過了一劫，而鄧六西在死後又得到呂祖庇護，靈魂託夢於後代，讓他們找個不會被秦王追查到的地方生活。
因此這才有了山腳下的馮氏村莊。
“那香火成神的功法你有嗎？呂祖總不可能只給你一根香，其餘的什麼都沒有吧？”
張天此刻終於弄清楚了鄧六西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但是他最關心的還是仙法。
沒有仙法，徒有仙緣，他一輩子也就只能是個不同尋常的凡人。
“功法？你想太多了，香火成神的功法我確實有，不過這是大道無望且死後不願投胎之人修鍊的，你現在連修士都不是，死了之後誰來護你魂魄？”
“況且，這門功法要你捨棄人間的大好光景，你願意嗎？”
鄧六西被張天問的想笑。
自己要不是別無選擇，你當他願意修鍊這門功法？
香火成神一旦修鍊，就代表你今後是死是活完全取決於供奉你的百姓。
有人供奉還好，要是無一人供奉，那沒有香火后魂魄就會漸漸衰弱，最後消散。
“這樣嗎？”
張天十分不甘心。
這門功法他大致也能猜到是怎麼修鍊的。
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死都死不了，談何用魂魄修鍊。
而且要是用張天的名號塑造金身，讓百姓信奉，這樣吳王會怎麼想，他怎麼肯？
“但是我的先祖可能留下了一門仙法，你想不想要？”
這時鄧六西突然開口，張天聽到此話神情一震，面帶期盼看向了他。
“我之前與你說過，我的先祖傳下了一件仙寶，而憑藉仙寶我可以當片刻的仙人，其實那件仙寶內就蘊含著一門仙法”
“我天賦愚笨，參悟不透，你與我不同，應該有機會得到那門仙法”
鄧六西開口說道。
“那件仙寶我藏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但是在我告訴你藏寶之地時，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你說”
張天連忙開口。
這時不論鄧六西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他都必須答應，先把仙法拿到手再說。
“我看白天跟隨你來的侍衛不像普通人，你應該是個身份高貴的貴族，所以我的條件是，現階段給我多弄一點香火來，待你真能踏入仙途，保我這跟香煙不滅”
“這件事應該不會讓你為難吧？”
鄧六西期冀的看着張天。
僅憑山腳下那些村民的香火已經滿足不了他了，現在好不容易來個能看到他的貴人，鄧六西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徹底鹹魚翻身。
“沒問題，我答應你了，仙寶藏在哪？”
“口頭答應可不行，我要你向呂祖起誓，這樣我才放心”
張天瞳孔緊縮，死死的盯着鄧六西，而鄧六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好，好，我發誓”
迫於仙法的壓力，張天對呂祖發了誓言，誓言剛剛說完，他就感覺到煌煌天穹上，似乎有一道目光投視在他身上。
無窮的威壓瞬間壓下，讓他喘不過氣來，但這種心悸只存在了一瞬間，下一秒張天就回復了正常。
這就是仙的力量嗎？終其一日我也要像這樣強大！感受那無法抵抗的力量，張天心裏默默發誓。
“既然誓言都發下來，湊上耳來，我告訴你位置在哪”
眼看張天對呂祖發完誓，鄧六西才放下心來。
張天乖乖的湊到鄧六西跟前，一番耳語交談，張天瞬間張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這…這…竟然在這裏？你就不怕…”
“放心，這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當時根本沒有時間將仙寶藏起來，索性我就放在了那裏”
鄧六西滿臉無奈，開口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
“我想問下你為什麼會想把仙法傳與我？之前秦王相秦嵐求你的時候，你不是都沒開口嗎？”
張天問道。
“哼，相秦嵐？他也是個凡人罷了，我天天將仙寶放於他面前，他都沒看出什麼，傳與他仙法除了助長相秦嵐的野心外，什麼益處也沒有”
“而且我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都是拜他所賜，我還想着你仙法大成，有朝一日替我報仇呢！”
鄧六西提起相秦嵐時一臉不屑。
“有這麼一天的我話我肯定會的，那麼前輩，叨擾了這麼久我也是時候走了，侍衛們醒來發現我不在的話，恐怕會有點麻煩”
張天看向無塵觀外的天空，此時已經有點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