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山村
想到這裏,夜刀神要殺楊曉的決心更加堅定了,這小子是大能轉世,前世修為不下化神,他突破元嬰只是時間問題,而一旦讓他到達元嬰境界,就是自己死到臨頭之日。
所以,趁着他現在還在鍊氣階段,它必須將他誅殺在此地!
可問題是怎麼做,就在剛剛自己失神的時間,楊曉已經重新激活了萬里座,現在只需要一個念頭,他就能傳送到百里之內的任何地方。
“該死,萬里座乃金丹後期法寶,若是主人在此自然不用擔心,可我只有中期修為,必然追不上。而且我還有禁制在身,走不出這片樹林…”
夜刀神思考着。
此時,夜空寂寂,四下無聲。
兩人一蛇在幽暗的密林中對峙,見夜刀神遲遲不說話,楊曉便冷笑道:“別動歪心思了,我有萬里座在手,即使你修為比我高,也追不上我。夜刀神,你可還有話想說,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要走了。”
楊曉面色平靜,他身後的李冰雨聞言,更是不自覺的握緊了他的手。
楊曉感受到李冰雨的動作,輕輕將力度加大了一些。
他的手,粗糙而堅實,彷彿歷經風吹雨打的書皮,那些深陷的紋路,厚厚的老繭,以及佈滿掌心的疤痕,似乎都在告訴李冰雨,這個少年不是一個養尊處優之人。
作為花魁之女,除了外婆和娘親外,李冰雨從小到大受盡了羞辱與唾棄。自從雙親離世,她就再沒感受過這個世界的溫暖,實際上,她早已對這個世界失望,之所以活着,僅僅是為了報弒母之仇。
但是。
這隻佈滿滄桑且不怎麼舒適的手掌,卻讓她無比安心,就像小時候躺在娘親懷裏一樣,哪怕整個世界都要毀滅了,她也不怕、不懼。
死亡,代表着的生命的終結,可如果身邊有值得信賴之人,就算死了,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夜空下,夜刀神紅眸冷視,見楊曉打算逃跑,它也不準備再留手了。它巨大的蛇身拔地而起,頭頂散發著寒光的寶劍更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凝聚着道道可怖的力量。
金丹之力,可摧成、滅寨,夜刀神之前一直沒有動用真元,但此時此刻,它決定要將這兩個人類誅殺與此。
當寶劍上的能量彙集完畢,隨着夜刀神的長鳴,一道冷白色的光芒激射而出,那道光芒蘊含的能量之大,哪怕隔着十幾米遠,楊曉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在發麻。
他不敢再猶豫,立馬調用體內真元,將渾身的真元匯聚在萬里座上。
霎時間,光線射來,金光乍起,白色和金色的光芒交相呼應,隨着地面被轟開,剛剛兩人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大坑,那坑足有四五米深,直徑更是達到了可怕的十幾米。
然而,當夜刀神定睛一看,卻發現坑裏什麼都沒有,除了冒着青煙的泥土和焦石,便只剩下淡淡的金色餘暉。
“該死啊!”
一道尖嘯聲傳來,響徹天際蒼穹,夜刀神仰天長鳴,它惡狠狠的盯着遠處幽邃的黑暗,怒吼道:“臭小子,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
…
此時,大山下的半山村村頭,一道金光閃過,原本空蕩蕩的地面突然出現兩個人。
這兩人一男一女,皆是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少年握着少女的手,另一隻手上還拿着散發金光的令牌。
“沒想到…這個法寶竟然需要這麼多的真元…”
楊曉舉起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剛剛驅動萬里座,
幾乎把體內所有的真元全部用光。
金丹後期的法寶,固然有着神鬼莫測之威,可使用它同樣也需要耗費大量的能量。
楊曉還是有些大意了,這個法寶所需的真元量太大,哪怕使用一次,也透支了他的全部真元。
而李冰雨,見自己回到了半山村,當下驚訝得合不攏嘴,可很快,她就發現握着自己的手鬆開了,那個年輕的背影輕輕一晃,徑直倒在了地上。
“楊曉!”
李冰雨扶起楊曉,只見他面色蒼白,眉頭緊皺,彷彿用光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竟是昏了過去。
淡金色的萬里座掉落在地上,散發出隱隱約約的金光,李冰雨看了一眼四周,空無一人,於是一咬牙,撿起萬里座,將楊曉扶起來,亦步亦趨的朝着村子裏走去。
…
翌日,陽光灑落,照耀大地的同時,也帶來盎然生機。
楊曉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上蓋着薄薄的被子,一道若有若無的幽香,正從被子上傳來。
他伸出手,有些酸軟無力,在查看自己的身體后才緩緩鬆了口氣。
還好,他的身體並無大礙。
轉動頭顱,一個不大的房間映入眼帘。房間很簡陋,-除了自己身處的木床外,就只有些許簡單的傢具,這裏應該是李冰雨的居所,因為自己昨天耗盡真元,強行驅動萬里座,導致體力不支,最終暈了過去。
看來他還是不能強行動用萬里座,這個法寶有保命之用,卻能吸干他所有的真元,以後若不是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隨意動用為好。
“你醒了?”
這時候,門扉推動的聲音響起,李冰雨從門外探進身子,看見了坐在床上的楊曉。
她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喝水,亦或是吃點東西?”
李冰雨從門外跑來,見楊曉神志清醒,身體也無大礙,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楊曉點點頭,他確實又餓又渴,主要是餓,因為真元耗盡的體力急需恢復,他需要補充能量。
修行境界未達築基,是不能辟穀的,見楊曉有心思吃飯,李冰雨頓時心情大好,笑道:“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做飯,好了我叫你!”
說著,李冰雨跑到灶台前,對着鍋碗瓢盆忙碌起來。
楊曉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屋內的環境。
這間屋子很小,估摸不到三十見方,中間有一張破木桌,桌子下面擺着一高一矮兩張凳子。在桌子的後面,還有一張床,以及一個衣櫃,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傢具。
整間屋子可以說又破又舊,牆壁上到處都是裂痕,但好在收拾得很乾凈,即便看上去無比窮酸,楊曉也沒有從屋內聞見任何不適的味道。
實際上,屋子裏反倒透着一絲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