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心湖現‘天心’
宋子安正想單獨回答萬院長，但突然發現自己不懂傳音，頓時有些尷尬。
正好他也有事情想要問詢萬院長以及那些恆山劍派高層，這邊有太多劍派的弟子在場恐怕他們也不會說，於是宋子安幽幽開口道：“麻煩永陽真人讓眾弟子退下。”
劍派眾高層先是眼眸微眯，片刻間便明白了此位來客的用意，接着開口命令一眾山門弟子退回山門內部。
劉桂成、張珺等一眾弟子雖然不明其意，但也只能照做。
下一刻，他們便紛紛御劍返回山門大陣內部。
劉桂成臨走時還憤怒的瞪了‘火眼大仙’幾眼，彷彿要將其牢牢記在心裏。
看到那群山門弟子都離開后，宋子安悠悠道：“回萬院長的話，洛水上空當時與我們打鬥的那名老者，名字叫做‘千面真人’，真實的身份是‘千面神’。”
“至於為什麼跟他打架，那自然是此神惹火了我跟青龍。”
關於那位老頭的身份，他把那天晚上國師的原話給搬了出來。
若是國師講的是真的，千面真人真的是一位神靈的話，告訴面前這些天吉大陸的高等級修士這個隱秘也沒有什麼問題，反而能讓這些人更加猜不透自己的底細。
並且，說不定還能夠給千面神多帶來一些對手。
將千面神的名頭公之於眾，或許會誕生更多探尋其底細的人物出來。
當時萬院長不就在一次學院高層會議上跟眾仙師討論過那位存在嘛，當時他還讓儒院學子余未央對其畫像，然後傳遍各門各派進行打聽。
“千面...神？”
“難道也是一位古神？”
聽聞‘千面神’這個稱呼，恆山劍派的諸位高層人物頓時神色一凜。
掌門真人、各位長老曾見過真實的神靈，儘管如此，但也仍禁不住心神一跳。
他們見過的神靈是金烏古神，而‘金烏古神’的存在是只有掌門以及眾長老才能知道的宗門秘辛。
看來這個世間還是存在有其他神靈的，永陽真人他們心中一嘆。
萬長雲對火眼能夠認出自己並沒感到意外，畢竟他在整個東土還算頗有名氣，對於‘火眼大仙’這等遊歷天吉大陸的存在來說，想知道他並不難。
另外，他對對方的回答也沒感到絲毫震驚，只是有些迷惑，他記得國師當時對他說的是那個白衣老者是‘天意’。
當時，國師虛道子還用手指了指天上。
難道這位火眼口中的‘千面神’，其本質是天吉大陸的‘天道’或‘天意’？
鍊氣士特別是那些道家修士常常將“天道無情”掛在嘴邊，就是為了說明‘天道’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本質上是沒有任何情感與思想的。
但從那日洛水上空那位老者的表現來看，萬長雲看不出半點這個意思。
所以萬長雲寧可暫且相信對方的真實身份是一位古神，名號為‘千面神’。
而至於國師當時的回答，或許只是源於他自己的隨意猜想。
畢竟對於一名修為不算太高的凡人來說，一位神靈足以讓其迷了心智。
永陽真人他們雖然不敢確信‘火眼’所說為真，但見萬長雲的神情極為凝重，並沒有半分懷疑對方的意思，頓時也對這番話多信了幾分。
畢竟那件事發生在鳳京百裡外的洛水，國府學院據此不遠，萬長雲定然比他們知曉的更多。
他們目光灼灼地注視着前方，這位‘火眼’是一位真正仙人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請問閣下今日來拜訪我山門，應該不只是跟我那徒弟劉桂成爭個孰是孰非吧？”
還沒等萬長雲接着問下去，三長老崔含便先一步開口問道。
宋子安笑了笑，兩隻大火眼珠子眨了眨說道：“我今日拜訪此處其實跟萬院長同一個目的。”
“萬院長為何而來啊？”
萬長雲一摸鬍鬚，神色狐疑道：“我學院一位仙師身體有恙，我來看看。”
“莫非閣下也認識我們學院那位仙師？”
宋子安眉頭頓時一皺，很快便想到了學院確實有一位來自恆山劍派的仙師，好像叫做王也來着。
國府學院的仙師超過百人，但是出自頂級宗門的仙師並不算多，所以對於王也這種仙師，宋子安還算記得。
“聽說貴宗最近派出數批弟子下山到處搜尋一種叫做‘紫靈安魂草’的東西？”
宋子安想要避開之前那個問題，連忙再次出聲，這次問詢的對象是永陽真人。
永陽真人及諸位長老當即神色一凝，片刻后又恢復正常。
他們自然是猜到了，應該是這位火眼大仙之前在北州城跟那兩名山門弟子碰見時，他們與火眼大仙發生衝突時將此事告訴了對方。
若真的是想要對這位‘火眼大仙’殺人奪寶的話，那兩名弟子也是死有餘辜。
永陽真人雙手負后，強擠出一絲笑容后淡淡道：“這件事屬於本宗內務，就不勞煩閣下操心了。”
其他長老也紛紛點頭附和。
這本就是他們恆山劍派內部不甚光彩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對外多說。
宋子安最初的目的是來這裏看萬院長一眼，只要他無礙，自己就可以走了。
但後來想一想又覺得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多套點消息回去，似乎對不起自己此次的行程。
畢竟，想在這個修行世界中更好的生存與發展，不但需要時刻磨礪自身的境界，最好還能知曉更多的高層次秘辛。
知道的秘辛越多，在以後的各種危機中就能越早做準備，而且對於自己探查生父生母以及四面鏡神器也會更有幫助。
一般情況下，像他這樣才三境初期的其他修士，恐怕連跟面前這些大人物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下一刻，宋子安開始思索自己能否拿出一些足夠有價值的信息，與對方進行交換。
比如九天玄火神的，又比如雪原那位冰尊的、青龍的九天玄雷神核之類的...
而恆山劍派一眾高層也正等着對方給出回話。
恆山劍派後山。
之前的隔絕屏障還沒有撤掉。
太上長老齊春的洞府里，八長老剛剛將吐血昏迷的齊師叔在床榻上安頓好，並幫其仔細清洗了一番臉上的血漬。
洞府內外一眼望去，一片混亂。
被拍得粉碎的洞府大門，散落在地弄得到處都是的石桌椅凳、被壓在下方的藥草、丹瓶、各種法器，用於夜間照明的夜明珠，甚至還有一張幾乎被撕成碎片的畫像...
他看着這一片混亂的場景，又瞅了瞅躺在不遠處的齊師叔，一連嘆了好幾口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齊春的體內發生着一些事情。
齊春體內的‘天魔種’之前確實已經被永陽真人徹底清除。
但他原本因昏迷而變得平靜的心湖中，突然間泛起了點點波光。
這些分佈大半個心湖的波光逐漸聚合在一起，在心湖的正中間堆積出一個巨大的浪潮。
片刻后，浪潮的潮頭逐漸凝聚成一個人類身影，白花花的浪花紛紛化為了老者的頭髮、鬍鬚以及身上仿若流雲般虛無縹緲的白衣。
這位老者的面部逐漸成型，正是千面神。
他站在齊春的心湖潮頭閉眼感觸了一會兒，不知道具體在做什麼，片刻后又再次融化在了心湖湖水之中。
整個過程，由於齊春神魂處於受傷昏迷狀態，所以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
同一時刻，虛空無盡高處的雷域。
那座在雷域無數狂雷劈打中隨意飄蕩的白色大殿，雲霄殿內。
千面神猛然睜開眼睛，從打坐中站起身來。
他方才已經接收到自己的一具分身給自己傳遞的信息，那具分身潛伏在天吉大陸恆山劍派太上長老齊春體內。
他自然也已經得知齊春體內的‘天魔種’已經被清除，此刻的他只是輕蔑一笑。
“雖能破魁影山的‘天魔種’，量你們也無法破除本座種下的‘天心’。”
千面神淡淡道。
那位在天吉大陸一千多年前被稱作‘偷天鬼手’的天魔教教主魁影山，在他眼裏也不過爾爾，很是不堪重用。
不但此人在一千年前被新一代教主南宮雁殺死，奪取掉他的寶位，連他拿手的法門‘天魔種’也是不堪一擊。
千面神琢磨了片刻后，抬頭看向了無比遠處的一處大陸。
那片大陸曾叫做‘金耀大陸’，上空漂浮着十三顆太陽。
接着，他收回看向‘金耀大陸’的目光，視線朝着深空某個方向搜尋而去。
半刻不到的功夫，他便看到了一個極為龐大的身影，一位渾身散發著極致太陽光輝的三足金烏古神。
這位金烏古神也發現了對方的視線，身形頓時停了下來，扭頭望去。
片刻后，離金烏古神所在之處最近的一片大陸的天空上，一朵雲彩抖動了起來，很快化作了千面神的身形。
千面神分身踏着虛空走到金烏古神身邊，幽幽開口說道：“好久不見，不如暫且停下，本座正好有事與你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