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案發

民警尹賀接到報警電話是在2月5號傍晚7點。他正因領導安排他元宵節值班的事跟同事抱怨，電話就突兀的響起。

“喂，雪野警察局，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死......死人了......滿身都是血......”

“喂，請您鎮定一點，能告訴我具體位置嗎？”

“雪野湖國際會議中心，迎賓樓地下二層配電室。你們快點來，快點來，就我一個人，好害怕啊！！！”

“好的，我們已經派出警力。您先冷靜一下，注意保護好自己，請和我們保持通話狀態，我們能夠問一下，現場實際狀況是怎麼樣的？”

“我是配電室的電工，因為離家遠所以當天就趕回來了。我想去配電室拿供電的卡，打開門后就看到這幅場景......”

“嗯？”

“一個男的死在配電室里，面色猙獰，他的鼻子眼睛中不斷往外滲血，我發誓，這是我見過死狀最恐怖的人。在此之前，我在殯儀館工作過。”

“請您保持好鎮定，我和同事10分鐘內趕到，如果可以的話，請保護好案發現場，但前提是，一定要確保自身安全。”

“警官......”

“您說。”

“......”

“您還在嗎？”

“我出不了配電室的門，門被從外面反鎖了。”

“啊？”

尹賀有些驚訝，但又覺得自己早該想到。雪野湖會議中心大堂24小時都有值班人員，正常情況下，發生這種事應該第一時間報告值班人員，然後再由值班人員報警。而此人顯然是獨身一人。

“您好，這裏是派出所，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您現在是處於不方便講話的情況嗎？”

尹賀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早已整裝待發的同事，再次確認電話那頭已經無人接聽，但電話並沒有掛斷。

“過去看看吧，頭兒。”新入職的警員張青說道。

“不錯，發生這種事情誰都別想過好這個元宵節。小趙，你留在警察局，通知黃sir把全部休假人員調回來，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

10分鐘后，警笛聲響徹整個雪野湖會議中心，迎賓樓樓下，拉起了警戒線。領班人員，職工，保潔人員，食堂員工，還有一些員工，提前接到通知，都聚集在大堂里。

領班人員是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叫陳一夫，才30歲出頭，看着卻像50歲。他一見尹賀等人從大堂旋轉門處露出身形，就賠笑着迎了上去，“各位領導好。”顯然這個職場的老油條深知一場命案會給會議中心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間接造成多少經濟損失。也許他內心想的是讓警方迅速結案，再賠償死者家屬點錢，就此息事寧人。

可是他顯然低估了尹賀此次出警的決心，對於剛被任命為警察局副局長的他來說，這件案子就如同職場上的分水嶺。既要告訴任命他的省廳廳長和公安部長他們的選擇沒錯，還要順帶給自己樹立威信，教那些剛入職，心比天高的小刑警不敢越俎代庖。即便起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也要達到敲山震虎的威懾力。

尹賀並沒有去理會陳一夫，反而將目光鎖定在角落失魂落魄的電工，電話打到會議中心大堂，值班人員聯合保安一齊把配電室的門打開，救出電工。此刻這個可憐的人目光遊離，顯然尚未在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尹賀走上前去，他看得出來以電工目前的狀況，並不能準確的回答他的問話，於是轉而向陳一夫道：“能不能等他狀態好一些了，跟我們回去一下，協助調查。畢竟他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

陳一夫當然一股腦的答應。他只想儘快結束這件案子，讓酒店儘快營業。

陳一夫道：“警察同志，我是大堂經理，我陪他一起去罷。”

尹賀道：“也好，我們就是做一下筆錄，過一兩個小時就把你們送回來，不要緊張。”尹賀又向一旁的保安問：“地下室二樓的配電室周圍，有監控錄像吧。”

保安道：“嗯，保安室電腦里都有。不過配電室的監控在地下室二樓洗衣房的電腦上。”

尹賀條件反射般一凜，立刻吩咐同事道：“馬上去調監控，快，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