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斗惡人
這天,羽曲國王妃嫣晴,代替沁陽公主辛羽洛萱,來視察工程。
自從王后嫣然去世,王后的親妹妹王妃嫣晴,便成了王后的不二人選。聽說工期提前,王妃代表國王,來犒賞造辦等人。
沁陽公主辛羽洛萱,在為聯姻做準備,按王室習俗,她已不能拋頭露面。
在開國君主的石像前,王妃帶着隨從,與林妙山等人一起行了禮。君主雕像,那高昂的頭顱,望向遠方,手中的劍,立在腳邊。這肖像在羽曲國,就是聖物,見像行禮,褻瀆者死。
林妙山帶着王妃參觀了圓木水運,傳送帶運石塊,動滑輪起吊,他介紹說,這些發明,是工程提前的關鍵。
王妃很滿意,熱情盛讚了這些發明。
誠實的林妙山說:“您看到的,全是一個奴隸的創造,他還是皇家奴隸。工期提前,還是仰仗我王的鴻運。”
“哦?皇家奴隸?”
聽說是自家奴隸的發明,王妃非常驚訝,突然來了興趣,要親自見見這個奴隸。
總監工在一旁,不忘提醒說:“王妃陛下,此人可是個有反抗史、愛吹牛,還逃避決鬥,您看……”
王妃卻優雅一笑說:“人才,不是你我想的樣子。現在羽曲國,正需要人才,就帶他來。”
被帶到王妃面前,王妃旁邊的女官,免了葉雙恆的跪,讓他抬頭。
葉雙恆見王妃的年齡,與自己相仿,能嫁給國王,容貌和身材自然超凡脫俗,氣質優雅。這讓葉雙恆,不禁多看了幾眼,雖有失禮貌,但美女都習慣了別人的眼神,王妃也沒有責怪。她上下打量了葉雙恆后,見這奴隸,氣質的確不俗,就讓葉雙恆簡單介紹了發明。
在聽懂了那些發明和作用后,王妃不斷點頭,對葉雙恆表示十分滿意。
王妃問葉雙恆,要什麼賞賜。
葉雙恆也不含糊,說就像要自由,自己還有幾個奴友的自由。葉雙恆毫不客氣的,將施益、阿孝、阿五、碩岩三兄弟等人的名單報上。
總監工在一旁說:“此人是皇家奴隸,需要奏請……”
皇家奴隸是王室財產,上戰場的歸國王管,不上戰場的歸王后管。他本來想說奏請王后,可一想,現在沒有王后,王妃代理王后的職權,便沒有繼續說。
幾乎沒有王室成員,對奴隸有耐心,王妃卻面帶微笑地說:“你是皇家奴隸,那幾個是哪裏的?”
總監工便回答:“其它那幾個,都不是皇家的,都是征租來的。”
於是,王妃說:“羽墨之陸,尊重奴隸財產,即便是王室,也不能搶奪他人的奴隸。可以先恢復你自由。不過需要你,繼續為王室服務,你可願意?”
站在一旁的林勤知,聽到王妃答應還他自由,趕快用腳踢了葉雙恆,小聲提醒道:“還不趕快謝王妃。”
葉雙恆正在鬱悶,怎麼一個王室,連幾個奴隸都釋不了。林勤知踢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謝過王妃。可又一想,自己即將自由,可是其它奴友怎麼辦。
王妃身邊的女官說:“三天內,會給你自由徽章,消除奴隸刺青,然後帶你去新的工作地點。”
接着,王妃將林妙山一家、總監工、辛頌等人,進行了一番重賞。
葉雙恆跟着眾人,拜謝王妃,跟着參加了竣工儀式。
送走王妃,回到造辦的營帳,林勤知和林玉菁來祝賀,說王妃對他十分欣賞。
林勤知不忘替葉雙恆分析道:“你現在啊,
不但恢復自由,還能繼續為王室服務,差事也有了呢。”
林玉菁也高興的拍手說:“即便做王室的家僕,也比奴隸好。”
林勤知見葉雙恆不理解所說,便繼續解釋:“奴是最低等的,奴之上是家僕。家僕雖然不是奴隸,也沒太多自由,但生命有保證。殺奴,不犯法。家僕只要不觸犯家規,就不會被處決。至少是被當做人看待了,只不過,要一輩子服務於主家。家僕之上才是民,平民百姓三教九流。平民中,有僕役,那才是有選擇自由的僕人。民之上是吏、僚,前者是官府中低層辦事人員,後者是官員、貴族等幕僚。再之上才是官,各級官員。官之上,是貴族,再上是宗親,再上是王室成員。”
等級多,其實不複雜。
奴,不是人,不自由。殺自家奴,隨意。殺別家奴,就像殺別家牲口一樣,賠錢了事。
家僕或家奴,是人,半自由。殺自家僕,必須按家規。殺別家奴,犯法。
平民,是人,自由,三教九流,可以選擇去當僕役。法律規定是,殺仆須送府衙處置,否則犯法。雖然大部分情況下,府衙放任處決殺自己的僕人。
吏就是各級府衙的工作人員,僚是官員的幕後、參謀和輔佐。
官又分級別,羽墨大陸還不是九品中正制。
林玉菁見葉雙恆在思索什麼,便高興的說:“聽家父講,可能會跟隨辛羽洛辰公子呢。”
林勤知拍手說:“洛辰公子心地善良,雙恆不會受欺負的。”
兩人為葉雙恆高興,葉雙恆卻在思索,施益、阿孝、碩岩兄弟,那些幫自己的人,還在水深火熱中,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城牆竣工,碩岩和碩磯來告別。他們是征租的,用完要回歸主人,完成的工作量,由王室會按工量結錢給其主人。
施益、阿五、阿孝的主人,都在來的路上,估計明天都會被領走。
葉雙恆、施益和阿五,將碩岩兄弟三人,送到營地口。葉雙恆一路仔細詢問,其主家的姓名和地址,這算是奴隸的重要信息,方便有一天去贖出他們。
擁抱了碩岩、碩磯和碩碣三兄弟,葉雙恆與他們依依惜別。守衛把腳鏈的鑰匙,交給了他們的主人。
看着他們遠去,葉雙恆覺得無比虧欠他們,沒好意思告訴他們,自己即將獲得自由。
幾人從營地口回來,路過雕像處,見到很多奴隸,有的在等主人接走。這兩天沒什麼重活,都是打掃工地的輕役,有的奴隸早早等着開飯。
施益和阿五去領飯,吃了這頓,估計明天大家就分別了。
當天營地內,沒有守衛巡邏,只是把住出入口。他們也即將交差,奴隸只要不逃跑,所有奴隸走了,他們就可以去領賞。
作為自由人,有了錢后,贖可以出朋友,還他們自由。葉雙恆也只有做此打算,至少在自己離開這個星球之前,他得了了這個心愿。他正想着,突然幾個人擋住在面前,仔細看去,來者竟是咖喇。
只見他赤裸上身,露出那幾處箭傷,朝葉雙恆猙獰的笑。
“小子,你欠我一次決鬥。”咖喇肌肉結實,讓葉雙恆感到壓抑,他抬手一掌,將葉雙恆打翻,接着幾個手下,將葉雙恆架起來。
從咖喇拳頭的力道分析,他已經完全恢復了。
“要走了,我可不能便宜你。”咖喇打的葉雙恆滿臉是血。
“打人了!”有人大聲叫道,葉雙恆抬頭看去,是阿五提着三份飯。他還不知道,採石區的惡人咖喇,想上前阻止,讓咖喇揪住頭髮,按在地上,一頓暴揍,打的阿五叫不出來,飯也被咖喇的手下奪去分食。
主人已經來接咖喇,他想趁走之前,將葉雙恆解決掉,找個地方偷偷埋了,神不知鬼不覺。
咖喇帶着手下,架着葉雙恆和阿五,就往埋奴隸的坑裏走。
路過雕像群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喊。“咖喇!放下他們!”
從雕像旁,走出一個魁梧身材的人,攔住了咖喇等人。那熟悉的聲音,葉雙恆聽出是施益,自己有希望了。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落魄將軍,哈哈哈。”咖喇嘲笑的說道,手下配合說:“喂,將軍,你的兵呢?”
“我不和只會欺負婦孺的家族廢話。”施益平時說話不多,這句話組織的,有些不利索,不過說話的語氣份量很足。
奴隸相互間,都知道對方的底細,包括主人是誰,什麼地位,自己的出身是什麼,祖上是幹什麼的。
施益是指,咖喇的祖上,是收風塵女子保護費的。這對咖喇來說,是一種恥辱,也沒人敢提及此事,相比於施益,雖然是戰敗,那也是將軍出身。
與咖喇一樣,施益也從羽東來,兩家離的不遠,他因此知道咖喇的底細。
咖喇也沒廢話,見附近沒有守衛,就讓手下一起上。
平時老實巴交,話不多,很憨厚的施益,果然是將門虎子,十來個人,三兩下就被施益打到爬不起來。
施益見打翻了咖喇的手下,拍拍手說:“要不是怕傷人,主人賠錢,早就收拾你們了。”
咖喇見施益果然厲害,來此之前,兩人也算見過面,他聽過施益,但沒想到這麼厲害。咖喇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匕首,那是他私藏的,就朝施益衝來。
施益兩三下就將咖喇打倒,幾拳下去,咖喇臉上被揍青了,鼻血直流,眼角也開了,血流到臉頰。平時的惡人,今天竟然占不到任何便宜,非常狼狽。
見咖喇吃虧,幾個手下只得放下葉雙恆和阿五。從兩側突襲,抱住了施益,咖喇撿起匕首,朝施益衝去。施益左右兩肘,將抱他的兩人擊倒,閃身一躲,一個背麻袋,將咖喇甩了出去。
高大的咖喇,被甩出十幾米,轟隆一聲,撞在雕像上。
那開國君主的雕像,搖晃了幾下,猛然朝後倒去,碰倒了另一尊雕像,重重摔在地上,雕像那高昂的頭顱,咔嚓一聲就磕掉了。剩下身子,就像是一個被斷了頭的國王。
有守衛遠遠看到雕像倒了,緊急大喊,他們從各自營帳沖了過來,包圍了眾人。守衛持刀,緊急時,有處決奴隸的權利,將全部奴隸,按倒在地上。
守衛的將領辛頌,匆匆趕來,聽說開國君主的雕像壞了,跑去一看,嚇了一跳,幾乎是癱坐在地上。
辛頌問是誰幹的,此時咖喇和手下,一口咬定,說就是施益。
見施益不語,葉雙恆趕忙說,是與打鬥中損壞的,是咖喇等人先挑起的事端,咖喇是肇事者。
這時,一個身體肥胖,衣着華麗的男人,在僕人的擁簇下,擠了進來。
他說自己叫亥沮,一聽這個名字,大家都知道,這是羽東的一位大奴隸主,還有貴族身份。他狡辯說,今天來工地結錢,領回奴隸,親眼見到自家奴隸被打,對方還打壞了雕像,說自家奴隸,都是老實本分的。
大奴隸主亥沮,自然向著自家奴隸,損壞開國君主的雕像,奴隸會被處決,還會連累主人,他自然不能認。
辛頌放任亥沮辯駁,任他說得的頭頭是道,心中有數,於是先將施益和咖喇等人,都押了回去。
葉雙恆被阿五扶起來,就看到亥沮鑽入了辛頌的營帳,便也想進去,卻被守衛驅趕走。
他覺得亥沮進去,很可能與辛頌,串通起來。辛頌之前,就對咖喇的決鬥放了水,兩人一定認識,而且有過交情。
葉雙恆只有去找林妙山,卻不想,林妙山得了賞賜,帶著兒女回琴鴛城,與家人團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