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山上產子
墨蘭聽婦人的問話並沒有答話，她雙手托着自己的肚子，靠坐在松樹下，無力起身，剛才她感覺到下體有熱液流出，不知道是羊水破了還是血。莫不是她動了胎氣要生了？
墨蘭心內沉了下來，她的身孕八個月多一些，若是要生可不是什麼好事，老話都說七活八不活，孩子在娘胎七個月生出來能活，八個月卻不能活，她不知道原因，可她知道這話既然傳了下來，那麼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自己若是此刻生子，那孩子能活嗎？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於真兒看墨蘭一直不說話，着急的問着。
“無，無事，你別擔心。”墨蘭咬着下唇，強自打起了精神。
她慢慢的扶着於真兒想要站起身子，她想堅持走出林子下山去，不管是要生還是怎麼的，回了悠然居再說。
她身子起了一半，就覺得肚子疼的不行，實在無法忍受她又跌坐了下去。
婦人一見墨蘭的樣子急忙伸手幫着於真兒扶墨蘭，“這是要生了嗎？這麼大個肚子咋就上山來了？就你們兩人嗎？”
墨蘭本來沒太注意婦人，現在看她這麼熱心來扶着自己，她打量着婦人。
眼前的這名婦人有些熟悉好像在nǎ里見過，可究竟是nǎ里她一時想不起來。
“謝謝這位大嫂，我們是上山來玩的，我還沒到月份，沒想到竟然動了胎氣，我怕是要生了，嫂子能幫幫我們嗎？”墨蘭強忍着疼痛回了婦人的話。
“我倒是想幫，可我也不會接生啊，要不我幫着這位閨女把你扶下山去？咱們下山去生。在這裏生也不是辦法啊。”婦人倒不是個啰嗦的，答應幫墨蘭，可她確實不會接生，想把墨蘭扶下山去。
“也好。”墨蘭點了下頭，多個婦人，她們也許能下山去。
“姐姐你能堅持嗎？”於真兒問着。
墨蘭沖她點頭。於是婦人和於真兒在兩邊架起了墨蘭，扶住了她往山下走。
剛走了兩步，墨蘭就動不了了，肚子像刀絞一般，下體又有熱熱的液體流出，她怕是無法下山了。
“不，不行了，我，怕是要生了。”墨蘭覺得腿軟的厲害。疼的她實在是動不了。
“妹子，我看你這肚子實在是不小了，怎麼會還沒到月份？我生我閨女的時間還沒你肚子大呢。你幾個月了？”婦人問着墨蘭。
“我姐姐八個月了。”於真兒和婦人把墨蘭又放到了樹下，她看墨蘭疼的無力，替墨蘭答了。
“八個月！這可不中，七活八不活，這孩子要生下來可是活不成的。不行，不能生。這大人和孩子都險的很，咱們不能再這裏。妹子，我背你下山吧。”婦人一聽就急了，要背墨蘭下山。
墨蘭感嘆她的熱心，可下山的路還遠呢，她nǎ里能把自己背下去。
“大嫂，我們怕是出不去。路這麼遠，怕是還沒到，我姐姐就不行了，大嫂，我不懂這些。你救救我姐姐吧，求您了。”於真兒說完對着婦人跪了下去，現在她指望不上她自己，只能指望這個陌生的婦人了。
“閨女，你快起來，能幫嫂子一定幫你。可你姐姐這情況……”婦人也很着急，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
“我認得你。”墨蘭卻突然說了這句話。
“大妹子認識我？你可是我們莊子的？我咋沒見過大妹子呢？”婦人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面前這個小婦人，皺眉問着。
“蛇咬，陳郎中……”墨蘭因為疼痛只說了這些，她也是才想起，這婦人竟然是她婚前上山遇到那個被蛇咬傷了婦人，還真是巧了，她聽邱氏說過，這婦人後來上門謝過，可自己不在，沒遇上，自己便一直再沒有見過她。
婦人聽了墨蘭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那年被蛇咬傷，是同莊子的人把她背到山下，醒來後庄子上的人告訴她，若不是遇到一個閨女先幫她放了毒血又幫着上山去找了能治療蛇毒的鬼見愁，怕是她就救不活了。
她心內感激這閨女，打聽了後知道了墨家，專門去謝過，可惜沒遇到正主，正主住的地方她不好去，怕人家看不起她，所以她一直把這份情放在心內，哪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
“你是墨蘭姑娘？”婦人睜大眼睛問着。
墨蘭微微點頭，她疼的實在是沒有力氣。
婦人看墨蘭點頭，一下跪了下去，沖墨蘭磕頭道：“宋趙氏拜見恩人，謝謝墨蘭姑娘的救命之恩。”
“快起來，別……別這樣，我……”墨蘭剛說了這些，肚子疼的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姑娘，這樣不行，您怕是真要生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這裏生了，不然再拖下去，我怕有個萬一。”宋趙氏知道墨蘭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不能棄墨蘭不管，對墨蘭的稱呼也變了。
墨蘭點了下頭，眼下她只有先生了。
宋趙氏把她身後的麻袋鋪在了地上，然後把外衣又鋪在了麻袋上，讓墨蘭躺在了上面，然後褪去了墨蘭的褲子。
旁邊地上她還放了她的中衣，這是準備等下包孩子，不管孩子能不能活，都得包一下。
墨蘭的褲子上全是臟物，羊水血水糊成了一團，下身也不幹凈，可生孩子是這樣的。
於真兒看到這些只能呆愣的站着，她沒有經歷過這個，實在是插不上手，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趙氏把自己籃子裏的刀扔給了於真兒，說道：“這位姑娘，你先把我這刀擦乾淨，然後生個火把刀燒一下，等會切臍帶用，眼下沒別的，只能先用它將就了。”
說完她分開了墨蘭的雙腿，喊着讓墨蘭用力。
於真兒拿着宋趙氏剜菜用的小刀有些傻眼，隨後她鎮定了下心神，眼下姐姐正經受苦難，自己不能慌，要鎮靜下來，盡最大的努力幫姐姐。
她撕下了衣裳開始擦起了小刀，刀是農家剜菜用的，全是泥土，很臟，擦起來很費勁，有的地方都擦不掉，可又沒有水，她無法只得吐了口水上去擦試着。
看看刀擦不多乾淨了，她看了眼墨蘭，墨蘭髮絲凌亂，眉頭皺着，臉上蒼白，牙齒緊咬下唇，她並沒有呼喊，可自己知道她一定很疼，孩子還沒有生出來，自己得趕緊的。
於真兒又開始撿起了樹枝，樹枝撿來了，怎麼點呢？幸好她身上有火摺子，可為什麼火摺子點不着樹枝呢？於真兒不解。
“先……先用乾草。小……小樹枝。”墨蘭明白於真兒沒有做過這些，忍痛教着她。
“恩，我知道了，姐姐你快別說話了。”於真兒看墨蘭這樣，眼淚差點沒掉下來，急忙弄了些乾草，又拿了些小樹枝，嘗試了幾次，終於把火點了起來。
“那種是婆婆……婆婆丁，你……你先擦試下刀。它……它消炎，給……給我拿過來點。”墨蘭早看到宋趙氏麻袋裏倒出的野菜內有婆婆丁。
婆婆丁都不算太好了，也不是太濕潤，顆都很大，有些老，這個是要拿回去晒乾的。
於真兒急忙順着墨蘭手指的地方，把婆婆丁給墨蘭抱了過去，遞給墨蘭后，她用拿了些擦着刀，把刀擦乾淨，又用火燒。
墨蘭一邊用力生着孩子，一邊嚼了些婆婆丁，一會好用，若是有傷口，可以用它敷上，不少婆婆丁的汁液進入了她的嘴內，嘴內全是苦澀的味道，婆婆丁老了后很苦的，可她卻咽了下去，這東西能消炎，吃下去只有好處。
林子裏暗了起來，天色不早了，可並無人尋到這裏，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墨蘭心內有些憂心，
突然她感覺下體像有什麼東西在撕扯自己，拽得她難受，也墜的生疼，她一用力，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一起，握緊拳頭，她啊了一聲。
她覺得噗嗤一聲，像有什麼東西從她下體內滑出去了，難到是生了？
“生了，生了，孩子出來了。”宋趙氏驚喜的喊着。
然後她抱起了孩子，看着身上滿是血跡的小孩子，她直喊老天保佑。
“生了？姐姐生了？”於真兒看着孩子有些難以相信，孩子剛出生就是這樣嗎？
“哇哇……”孩子像是離開娘的肚子不習慣，也不舒服，或者是冷到了，哭了起來。
“閨女，快，快把刀給我。”宋趙氏被孩子的哭聲驚醒了過來，反應過來臍帶還沒有剪。
於真兒急忙把弄好的刀遞給了宋趙氏，宋趙氏給孩子弄斷了臍帶，然後把孩子放在衣裳內包了起來，是個男娃。
宋趙氏心內直呼可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不過現在雖然哭的響亮，她估計是活不了的，可惜了墨蘭小姐這麼好個人，咋會經受這樣的事呢？
墨蘭知道孩子出生了，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她心神放鬆了些，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湧上了心頭，終於生出來了啊，可是為何她的肚子還是難受呢？為什麼她還是覺得下體被撕扯着，難道是要出血水了？她可記得上次墨梅可是生完了孩子才出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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