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次斬鬼
何遙猛地拔出手中鐵劍，看向聲音的方向。但聲音無處不在，一邊嘶嘶一邊低語。
雲錦雙眉緊皺，伸手按在劍上。
顧長歌和蕭益也都各自拔出了劍，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們四人各自看向一方，圍成了一個圈，而金羽此刻就躲在這個圈裏，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着，腰間的長劍似乎是個笑話。
草垛停止了翕動，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遊動。
直到它們踏出叢林，暴露在月光之中。它們昂着三角腦袋，在草地上停下，像一堆漆黑的水被燒地沸騰，氣泡翻滾。它們身上的鱗片在月光下發著青光，一雙雙開合的眼睛則閃爍着綠光！
幾人這才看清，在月光下，幽黑的草地上圍滿了蛇群！
“這山裡，同類還真是多啊！”
何遙抬頭看去，面前不遠的樹上，一個裂口男子站在樹上，瞳孔細長。它伸出細長的舌頭，那舌頭是普通人的三倍長，詭異的像是蛇信。
他的額前，一枚紫紅色的葉狀鬼王正閃爍着妖艷的光。
群蛇昂着腦袋，絲絲地吐着信子，無聲地看着中心的五人，只等一聲令下它們便會向箭雨一樣撲來。
“這是，蛇妖嗎？”蕭益小聲翼翼的問道。
“不是，它只是西琉璃旗下的鬼罷了。除了十二天罡和三十六地煞，所有鬼的種類都可以以劃分為四類，而紫紅色的鬼紋便是屬於西琉璃。”金羽已經雙手抱膝坐了下來，口中說得頭頭是道。除了膽小以外，這傢伙真是一個百妖群書。
“四大鬼王以南柊鏡為例，他可以統帥狐妖，擅長精神魅惑。東牙王，可控萬獸，以速度為主。北山帝以力量為主，它手下的鬼大都以力量為主。而水棲動物，蛇，便是屬於西琉璃一派。”
“它可以控制蛇群，豈不是很厲害。”葉長歌的聲音有些絕望，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多的蛇，此刻這山林間似乎所有的蛇都被召喚了過來，如同蟻群看見了食物。
“能夠召喚野獸並不代表它們厲害，只有實力低的鬼才會召喚野獸，所以只要殺了它，那些蛇便會自行離開。”金羽壓低聲音，“它只是一紋鬼而已。”
“是這樣么！”男子輕笑着。
“我雖然只是一紋，但在這山林間，加上這麼多的同類相助，我的實力可是可以比肩二紋喲！”蛇妖的笑容看起來愈發詭異，他緩緩抬起胳膊，手指一驅。
“孩兒們，給我上！”
所有的蛇在瞬間彈射而起，密密麻麻的空中卻是綠油油的蛇眼，如同萬箭齊發的箭雨！
何遙掄起手中長劍，形成一道劍牆，瞬間斬斷無數蛇身。好在，這些蛇只是普通的蛇而已，它們的鱗片沒有那麼堅硬。
月之源，星月流光。
雲錦在何遙身旁，手中的劍帶起點點星光，每一點星光都能精準地斬斷一條蛇的腦袋。
而顧長歌和蕭益也是一人守住一邊，一時間刀光與箭雨交織，空中揚起大片血霧，這些血濺射在草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發著腥綠色的光。
但蛇實在是太多了，儘管他們四人掄圓了手中的劍，這些蛇依舊能從劍氣的缺口中鑽進來。
一條手腕粗的蛇突破劍氣封鎖，露出尖銳的獠牙，朝着顧長歌的脖頸咬去！
碰的一聲，火光四射，何遙將劍架在了蛇的嘴中，下一秒長劍翻轉，將其斬成兩半。
顧長歌還沒察覺發生了什麼，何遙已再次回到了缺口。
這樣下去幾人根本堅持不了多久，金羽的臉上已經露出絕望的神情。
火之源，烈火斬！
蕭益抬起手中劍，源源不斷的火之源氣聚集在他手中長劍之上，這一劍卷着火光在空中閃耀。
長劍撕破了蛇腹，火之源在沾上蛇腹之時便開始灼燒。
儘管被砍成兩半，這些蛇依舊在地上瘋狂跳躍痛苦掙扎，身上的火苗點燃了身邊的蛇，剎那間草地上便燃氣烈焰。
“打的好啊！蕭兄！”金羽眉開眼笑。
“你竟然是火之身源，蛇怕火，這樣它們便不敢進來了！”原本愁眉苦臉的他大喜，猛拍蕭益屁股。
蕭益回頭苦笑，指着地上的蛇群。
“金兄你就不要開玩笑了，你看它們的樣子像害怕嗎！”
金羽瞪圓了眼睛看着地上的蛇群，它們彷彿絲毫不懼烈火。儘管面前的草坪燃燒成一堵火牆，它們依舊越過了這道牆。
有些蛇燃燒起來，卻絲毫沒有停下，它們繼續前行，踩着地上同類的屍體！
“媽的！忘了它們現在是被操控的了。”金羽破口大罵。
“眼下的方法就只有殺死那隻鬼了。”蕭益低聲說道，“何兄，你和這位，小姐去對付它，這裏的蛇群交給我和長歌。”
“你們沒問題嗎？”何遙有些擔憂。
“沒問題，天師府的規則不是說，一定要相信隊友嗎？”蕭益咧開一個笑臉，顧長歌也對他豎起大拇指。
雲錦已沒有時間和他們閑聊，只是輕蔑地看了一眼何遙。
“我一個人就夠了。”話音剛落，少女的身影飄然而起，踏着火光向著遠處飛去。
“漂亮姐姐好棒！”金羽瘋狂鼓掌。
無數蛇昂起腦袋朝着雲錦撲去，她手中長劍朝着腳下劃了一道圓月，那些蛇便墜落地面，殘缺的身體在地上瘋狂扭動抽搐。
何遙苦笑地看着這個少女。
“她叫雲錦，脾氣是怪了些，但心思不壞，這裏就交給各位了。”
說完這些，何遙定了定神，看向鬼的方向，那裏正有一大波的蛇群在蠢蠢欲動。
酒之劍法，水龍刺。
何遙不知道酒帝師的劍法叫什麼，便以酒帝師的名諱取了個名字，但劍訣上面都有標註，而他也是第一次在實戰中用到這劍法。
他深呼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前半身，下一秒他猛然向前突刺。
無數蛇擋在他的面前，它們踩着同伴的身體，化成了一堵高牆。
何遙帶着旋風而至，手中的長劍形成一道白色屏障，瞬間便將這堵牆給刺穿。蛇群飛起，屍橫遍野。
“太棒了，何兄，原來你才是深藏不露啊！”金羽又一次拍手叫好。
但何遙的身體並沒有停下，他控制不住自己，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只知道往前撲去。
他的劍狠狠地刺在了樹上，竟沒了進去。大樹震顫，蛇鬼冷笑一聲。
它的身後雲錦已悄然出現，她的身影映在圓月之中，手中長劍直至它的心窩。
蛇鬼向前傾倒，直直向下墜去，而下方正是將劍刺入樹中的何遙，他正雙手握劍，用力地想將劍拔出來。
它張開手，朝着何遙的頭頂抓去。
雲錦緊隨其後，她竟然先一步落地，手中的劍向著何遙橫斬而去。
蛇鬼雙眼一眯，彎腿在樹上一踹，身體倒飛出去。
而雲錦的劍並未停下，繼續朝着何遙的頭劈去。
何遙感受到了風聲，他轉過頭去，只看見一柄銀色的劍正朝着自己斬來。
千鈞一髮之際，銀劍停下，離何遙的雙眼不足一寸。
何遙回頭，怔怔地看着氣鼓鼓的少女。
“真是廢物，只會幫倒忙。”雲錦氣呼呼地說著，轉身便走。
“還有，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沒人教過你嗎？”
劍在此刻被拔出，巨大的慣性之下何遙的身體向後倒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個年輕的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感概地撓着後腦，好在雲錦沒有看到，否則又會嗔怪他一陣。
林間，雲錦已和蛇鬼纏鬥在一起。
蛇鬼身姿輕盈，身體柔軟，像是無骨的蛇一樣在樹木中穿梭。
而蕭益與顧長歌那邊，兩人已經累的氣喘吁吁。
何遙抬頭看向高樹，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手腳並用爬上樹去。
雲錦雙眉緊皺，開始明白金羽說的是真的，這隻蛇鬼只是能夠召喚群蛇，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方面都相差甚遠。
但在這複雜的林中地形里，它狡猾的身姿實在太好躲藏，縱然是雲錦也追不上它。
雲錦定了定神，突然一顆石子丟到她的腳下。她抬頭看去，看到了高高掛在樹上的何遙，粉嫩的小嘴一撅，剛想開口罵他，卻看見後者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雲錦心領神會，伸了個懶腰，在地上坐了下來。
“唉，真累啊，還是休息休息，再去收拾那傢伙吧！”
雲錦閉眼假寐，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歷歷可數。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風聲也靜靜低了下去。
蛇鬼躲在一棵樹后，看着坐在地上休息的雲錦，有些不知所措。
“這小丫頭片子，到底在搞什麼，是想引我上前嗎？”
蛇鬼摸着下巴，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算了，還是先去收拾那幾個小子吧。”
蛇鬼想着，身體化作一條蛇狀朝樹上游去。
他剛剛攀上樹枝，卻猛然瞪大了雙眼，因為何遙此刻正站在這棵樹上，在他露頭之際手中長劍已經斬下。
“啊！”蛇鬼措手不及，他的雙手正貼在身體兩側，只得伸出牙齒死死咬住了何遙的劍。
但云錦早已彈射而起，手中劍如一道流星飛射而來，貫穿其胸膛將其狠狠地釘在了樹上！
“蕭兄，看來我們今日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顧長歌擦着滿頭的大汗。
“是啊，想不到這天師府的門當真如此難進。”蕭益也氣喘吁吁。
周圍火光一片，這些蛇不懼生死，也不知疲倦，即使同類的身體已經堆積如山，它們依舊無所畏懼地昂着腦袋。
“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金羽仰天長嘯，發出絕望的哀嚎。
但下一秒，這些蠢蠢欲動的蛇突然四散開來，如鳥獸般竄逃而去，只留下了原地愣神的三人。
一具軟乎乎的屍體像一條巨蟒一樣被丟在地上，嚇得金羽原地蹦起三米高，就差跳進蕭益懷裏去了。
“你們成功了。”蕭益欣慰地看着走來的二人。
“費了點力氣，這傢伙太能跑了，不過還得多虧幾位牽制住了蛇群。”何遙微微笑着。
“哇哈哈哈！”金羽突然雙手叉腰狂笑起來，“看來這一紋鬼也不過如此嘛！本大爺還沒出手便被你們給殺了！哇哈哈哈！”
一把劍突然橫在了金羽面前，是雲錦，她用一隻手指捂着耳朵。
“再叫我就把你舌頭給割下來。”
“啊，漂亮姐姐不要生氣。我們也算殺了一隻鬼，現在只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呆到明天早上下山就完事了。”金羽麻利的將鬼額前的鬼丹扣了出來，雙手捧着討好地遞到雲錦面前。
“懦夫，要是你害怕直接找個洞穴獃著，我要去將這樹林裏的鬼全斬了！”雲錦盯着何遙，惡狠狠地斥責，可後者卻明明一句話都沒說。
何遙無奈地搖搖頭，將劍收回劍鞘。
雲錦轉身繼續朝着隊伍失蹤的方向走去，何遙也跟上前去。
顧長歌和蕭益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架着不情不願的金羽跟上了他們。
不管怎麼說雲錦都是他們中實力最強的，跟着她也會更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