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9境，滅4國
正堂。
女皇坐在首位，手裏端着一杯茶，正在緩緩的搖晃着。
小白侍立一旁，十分不安。
先一步回來的張姨也在這裏，絲毫不懼當今女皇，正怒目而視。
“拜見陛下！”秦煊走進來后，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
“這是私下，你應該叫我大姨！”女皇聲音帶着幾分溫和。
“你還知道是他大姨！”聽到這話，張姨頓時惱了，眼眉挑起，指着對方，吐沫星子都噴了出來，“當年老宗主待你不薄，名為弟子，實為義女，甚至想過將宗門之位傳給你，小姐更是將你當成了親姐姐一般對待，可你呢？雲鳳，你竟然想要小姐絕後。”
“對了，你的名字還是老宗主給你取的！”
“你良心過得去嗎？”
“你對得起小姐，對得起老宗主嗎？”
張姨一句一步，說到最後就到了女皇身前，指尖差點碰到了對方的鼻子。
女皇低垂的眼帘抬起，掃了一眼，張姨一呆，頓時臉色漲紅，不由自主的退後。
秦煊默默的站着。
兩家的恩恩怨怨，他早就清楚，否則以小侯爺之尊，哪怕有着三公主護着他也不敢放肆。
以女子之尊稱帝，肯定狠辣無比，否則絕對坐不穩帝位。
小白臉色煞白，已經悄悄的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
裏面的一個都惹不起。
談話內容更是禁忌。
外面走過來一人，小白微微抬頭一看，連忙躬身一禮。
西門大觀點頭，就走進了正堂，沖秦煊行僕人禮：“少爺！”然後才對女皇拱了拱手。
女皇已經站起身，微微低頭表達敬意：“西門長老！”
西門大觀不再理會，而是往旁邊一站，就垂下了眼帘。
張姨的膽氣又壯了。
“再敢張嘴，我割了你的舌頭！”女皇聲音淡漠。
張姨張了張嘴，硬是不敢多說一句，卻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小煊，你自幼成熟穩重，也十分心善，心懷天下，亦有壯志，若是坐在我這個位置，你該怎麼辦？”女皇聲音溫和，不等秦煊回答，她繼續道，“身為帝王，兒女情長，家長里短，已經遠去。看的是萬民冬天是不是挨凍，春天是否留夠了種糧，夏天是不是有吃的，秋天是不是能豐收？看的是不是有水患，是不是有旱情，是不是有匪禍，是不是有貪官污吏，是不是有土豪劣紳欺壓百姓？看的也是該如何改善民生，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四海昇平，讓北蠻不敢侵犯，讓大楚不敢窺視等等，殫精竭慮，不敢有一日鬆懈。”
女皇吐出一口濁氣：“當年，你大姨夫，我夫君，大周的神宗戰死。當時危如累卵，大周傾覆在即，我不得不站出來力挽狂瀾，才將大周局勢堪堪穩住。為了大周百姓，為了朕的女兒，為了神宗遺言，也為了大周這片疆土，我打破藩籬，登上了九五寶座。從那時起，我就沒有一天好好休息過，甚至……到了如今，帝位都不穩。北蠻窺視，大楚虎視眈眈，國本不穩。若是沒有一個強勢無比的繼承人，小煊，你說會如何？”
“大周動蕩，旦夕傾覆。到了那時，我的女兒，皇宮侍女，你秦家，你背後的酒樓，工坊，支助的孤兒，依附你秦家的各脈等等，還有萬民百姓，將會是百萬計的生死。”
“秋瞳是最好的繼承人，她若嫁，國本不穩。”
“小煊，
你說，我該如何？”
女皇看着秦煊。
房間中的氣氛頓時壓抑無比。
“實際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你打殺，再將秋瞳鎮壓，以時間化解戾氣。”女皇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罷此言，張姨的眼睛瞬間紅了，頂着女皇無上的威壓踏前一步，怒目而視。
“雲鳳，你欠雲家不止一條命！”
張姨的聲音極其尖銳。
西門大觀也踏前一步。
“所以他現在一直沒死。”女皇冷哼一聲，“小煊，我給你三條路：一，入贅；二，遠走；三，說服秋瞳對你斷了心思。”
“大姨，其實還有第四條路！”秦煊終於開口。
“說！”女皇神色不動。
“平娶平嫁，她依然是公主，第一個孩子，我可以允許姓姬。”秦煊帶着幾分小心，“大姨，怎麼樣？”
“第一個孩子姓姬，有可能繼承帝位，可第二，第三個卻姓秦？帝皇之親兄弟姐妹卻不一個姓？”女皇目光冷冽了幾分，“你是不是還想着納妾？”
“是！”秦煊身子一冷，有種如墜冰谷，頭皮發麻的感覺。
“讓公主，未來的帝皇，與其它女子共侍一夫？”女皇氣樂了，“秦煊，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將秦府抹平？朕已經宰了兩個藩王，抄家滅族三個國公，鎮壓侯爵十餘位，殺大臣無數。”
殺機瀰漫，房屋震顫。
西門大觀都身軀一顫，張姨更是不堪，直接退後了七八步，身子彎了下去。
秦煊身子一晃，差點跌倒。
對方的威勢太過恐怖，猶如天威。
不過他知道，這還只是少許氣機罷了。
“陛下，您要的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秦煊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現在不能退縮，否則就完了，就頂住壓力道，“平娶平嫁，她依然保持公主的身份，若是有了第一個孩子，以姬為姓，國本穩固，到時候她的心思也就牽挂在了孩子身上，與為臣的關係就會逐漸的淡化。以子為中心，以天下為責任，完美而平緩的過渡。與國無傷，與百姓無害，陛下所慮者，也不過是有違禮法罷了，可陛下，您是千古第一女皇啊！”
“你與秋瞳商量好了？”女皇神色更冷，殺機瀰漫。
這個根本不難猜測。
“是！”莫名的，秦煊有種靈魂戰慄的感覺。
“為了你，她竟敢甘願如此犧牲。”女皇悵然，“你究竟怎麼將她迷惑的？”
“算了！”不等秦煊回答，她就擺了擺手，“青梅竹馬，不至於讓她如此，我能想到的就是那幾件事，絕望之下，你帶給了她希望。唉，終究是大炎餘孽之禍，藩王更罪該萬死，別有用心者全都該碎屍萬段。”
她有些咬牙切齒，可隨即恢復淡漠之色。
秦煊默然。
“秋瞳為你犧牲這麼多，身為堂堂男兒，是不是也該為她做一些犧牲。”女皇目光如劍，眸中泛起寒芒。
“陛下請說！”秦煊躬身。
“滿足以下任意條件，朕就答應你的條件，若是不行，你就永遠不能觸碰公主，否則，朕必殺你，滅你秦家九族。朕，以大周之皇的身份許下此諾！”女皇的聲音冷酷之極，讓張姨和西門大觀都有幾分膽寒。
“第一，武道，體道，神道，修鍊之道任何一條路，達到第九境；第二，滅北蠻；第三，滅北莽；第四，滅大離；第五，滅大楚。”
“這是朕的底線，也是朕的條件！”
“更是朕對你秦家的情分，不，是雲家的情分！”
女皇說罷之後，身形驟然消散無形。
壓抑的氣息瞬間消失。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張姨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額頭上也冒出了一連串的冷汗。
“也嚇死我了。”秦煊苦笑一聲，“剛才我以為她要出手呢！”
“她終究不是無情，否則，少爺，今天你這一言，真的是取死之道。”西門大觀不禁樂道，“不過你小子，膽子還真不小，竟敢提出這樣的要求。平娶平嫁，一個公主還不夠，你還想着納妾。嘖嘖嘖，比老夫當年都要猛。不過她的要求，還真不是一般的苛刻，少爺，希望渺茫啊！等守孝結束，先納幾房妾傳宗接代吧，這才是正事兒！”
“對，對，對，多納幾房。”張姨蹦了起來，滿臉喜色，“少爺，奴婢馬上就去收羅各家適齡的女子，你好好挑選挑選，早點為秦家開枝散葉。”
秦煊滿頭黑線：“觀爺爺，先一起去看看東方爺爺吧！”
“好！”西門大觀露出凝重之色。
兩人迅速離去。
後院，房中。
東方烈躺在床上，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可呼吸已經平穩。
“張叔，怎麼樣？”秦煊來到床前看了看，詢問張猛，對方嘆了一聲，“老爺子將一身血氣盡數釋放，透支了本源，再加上舊傷，已經是強弩之末。哪怕服用了丹藥，最多也就一個多月了。”
“就沒辦法了嗎？”秦煊悲痛。
“沒、沒辦法了！”東方烈緩緩睜開眼睛，聲音虛弱。
“東方爺爺，一定有辦法的！”秦煊連忙握住了他的手。
“小少爺，老奴活夠本了，當年本就該跟隨老侯爺一起去的，多活了這麼多年，特別看到小少爺你大發神威，十八歲的年齡斬先天如屠豬狗，值了，真的值了。”東方烈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當年啊，我遭到了重創，手臂被斬，本有了死志，可老侯爺臨終託付，讓老奴好好的照看秦家，就一直苟活着，好在最後也算有點用處。小少爺，如今你有了這等成就，老奴死也瞑目了。世間人，誰能不死？看透了，也就淡了，唯一的可惜啊，就是沒有看到你成親，沒有為秦家開枝散葉。”
“成親，開枝散葉？”
秦煊一怔，眼中就有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