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漏網之魚
這就完了？
老艾登沒看出來？
還是我多想了？
感受着胸口殘留的冰涼，迪恩睜開得眼中有懷疑，有吃驚，也有一絲僥倖。
本來都準備了一大堆腹稿的，結果只是自己的臆想？
老艾登轉過身子，對陶麗思道：
“迪恩少爺的身體情況比我想像中還好，沒什麼問題。”
不！
還沒結束！
迪恩發現一直沉默的陶麗思只是輕輕鬆了口氣，卻並未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肯特笑道：
“我就說嘛，迪恩看着這麼精神，肯定是痊癒了才對。”
這位高級督察說著站了起來，並朝迪恩靠近，臉上保持着笑意。
這才是正戲嗎……迪恩看着他靠近，看着他的陰影將自己覆蓋，看着他寬大的手掌拍向自己的肩膀。
而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掌已是握緊。
隨着肯特的手掌每次落下，迪恩心裏猶如發生地震一般轟轟作響，震得他雙拳微微顫抖。
“嗯，就是太瘦了，以後要多注意飲食和鍛煉才行。”肯特收回手掌，言語間儘是對後輩的關心。
迪恩迎着刺眼的陽光，揚起腦袋，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道：
“肯特叔叔，我現在每天早上都有跑步的。”
“哦，是嗎，哈哈。”
隨着這位高級督察發出了與年紀不符的開朗笑聲，迪恩終於在陶麗思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
明白自己通過了‘明檢’與‘暗檢’，高懸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他語氣輕鬆地問道：
“肯特叔叔，您剛才說是為了肖恩一家的事？”
聞言，其他人還沒說什麼，收拾好的老艾登就提起自己的醫藥箱道：
“抱歉，診所還有病人需要我，就不打擾了。”
“我送您。”陶麗思連忙走了過去。
肯特目送兩人出了大門，回到長條沙發前。
等坐下時他的表情已是變得嚴肅：
“事實上，在這一個月，不止肖恩一家，還有其他人跟這一樣。”
想起昨天索羅的話語，迪恩眉毛一挑，問道：
“看似自殺，實際他殺？”
……
柯蒂斯莊園大門口。
老艾登站在來時的馬車前，笑着道：
“他的身體確實有些不正常，嗯，恢復得太快了，其它的就沒了，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不過這總歸是好事。”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又道：
“對了，我配的葯最好還是堅持喝，儘管……對現在的他沒什麼幫助。”
陶麗思長舒一口氣，突然彎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馬歇爾先生，一直以來，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她稱呼對方為先生，而不是醫生。
老艾登愣了一下，笑着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
苔洣又端着幾杯咖啡來到客廳，在莊園的這些年，她很清楚僕人的職責。
比如要計算好咖啡的冷卻時間。
對於熟悉的客人還要記住他們的口味，喜歡咖啡還是紅茶，甚至是哪一種咖啡豆，甜度和溫度都要記住，方便下次對方來訪時能喝到心儀的飲品。
肯特叔叔好像沒什麼要求，迪恩少爺不喜歡加太多的糖，可那樣不是很苦嗎……他們不是同事嗎，不！他們以前就是肯特叔叔的手下，嗯，現在也是……苔米瞄了那兩個一直站着的警察，
心中暗想着。
“不錯，同樣的全家自殺，我們做了隱瞞處理。”肯特接過苔洣更換的咖啡抿了一口，語氣沉重地解釋道，
“至於肖恩一家，因為他們處於DC區，那裏的環境做了一定的遮掩。”
什麼？還發生了與肖恩一家類似的事件？什麼時候的事？......苔洣的動作一下變得緩慢。
因為不知道前面的談話內容，導致她聽得一頭霧水。
迪恩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認同地說道：
“嗯，這種事一旦擴散，只會發生更多的事端，波特市不乏煽風點火的人，可人們偏偏又是盲目從眾的，真到了那個時候，能不能抓住兇手倒成其次了。”
這裏可不是現代社會，受教育程度和個體素質實在難以衡量。
更何況這裏有超凡存在，還有教會這種典型的宗教組織，鬼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
聽到他的話，肯特眼裏露出意外之色，道：
“確實，現在肖恩一家的事已經傳遍整個城市了，大家都有點緊張，特別是今天早上，也就一個多小時前吧，警局門口出現了一支小規模的遊行隊伍。”
遊行？波特市上次遊行都是好幾年前的事吧，這是在逼迫警局儘快找到兇手？......苔洣一臉愕然，還未有更多的想法就聽迪恩道：
“他們的真實訴求是什麼？不會只是簡單的要求你們儘快破案吧？”
雖然是被辭退了，但現在是春季，食物的價格也會降回正常水準，頂多是過得再艱苦一些，根本犯不着自殺，還全家人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必有貓膩，也必然會吸引某些特定人群的視線。
破案？果然是被別人殺害的嗎……苔洣心裏突然有些慶幸與憤怒，慶幸肖恩一家並不是對生活絕望而自殺，憤怒是因為兇手過於可惡，於是放緩腳步，打算離開前再多聽一點。
肯特平靜地說道：
“當然不是，遊行隊伍只是在警局門口提了一下就去了市政廳，要求政府在‘工人勞動利益保障條例’中明確工傷和違約解僱的賠償金額，還要求起草新的‘關於一般食品價格法案’。”
陶麗思說只賠償了一筆金額，他們認為那只是工傷和違約解僱的其中一個？後面則是要求更低的生活成本，我還以為他們會抗議造紙廠，說什麼血汗工廠呢……迪恩緩緩搖頭，端起咖啡細細品嘗。
哐啷啷～
啪～
鐵質餐盤從手中跌落，連帶着上面的杯子也一同摔碎，苔洣‘啊’的一聲，看着地毯上的水漬和陶瓷碎片，整個人直接慌了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這突然的變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遠處，一直在偷看的伽拉在愣了下后，立馬小跑着過來，二話不說蹲下身子開始收拾。
這時，返回的陶麗思一下就看到地上的狼藉。
她皺着眉頭快步來到苔洣身前，先是上下打量一眼后，半是責問，半是關心道：
“怎麼回事？”
“我，我……”
苔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眼眶裏淚水直打轉。
肯特也是扭頭看向那邊，只見他眯着眼，將視線停在苔洣身上，口中喃喃道：
“這是怎麼了？”
“應該是失望吧。”迪恩收回目光，默然道。
“失望？”
“嗯，一家人的慘劇只是別人口中的借口，謀取私利的借口，她最近好像對這方面感興趣。”
“迪恩少爺。”肯特突然喚了一聲，眼神奇怪的朝迪恩道，“您變了很多。”
這讓迪恩立馬一個激靈，表面乾笑着打算含糊過去的時候，就聽肯特繼續說道：
“其實兇手已經抓到了。”
迪恩下意識地‘哈’了一聲：
“這麼快抓到了？”
“就在昨天下午，我們請了其他人幫忙。”
其他人？
不是，你們本身就是警察吧？
這是沒有公佈嗎？
不然怎麼還有遊行。
那你們還來找我？
不！
從死亡人數上看，作案的應該不止一個人。
迪恩試探地問道：
“沒有全部抓到？”
肯特露出讚賞的目光，點頭承認道：
“對，從審問結果上我們得知還漏了一個人，這個人也是他們的頭目。”
“咳！咳……”
迪恩連忙放下咖啡，拿起手巾擦拭嘴巴。
敢情你們就抓了一群小蝦米，真正的大魚還在外面浪？
而能讓警察還要請人抓捕的對象，迪恩一猜就知道是超凡者，他們的首領必然更加厲害。
原來你們是來保護我的，虧我還跟你們東拉西扯……迪恩無語地看着對面的肯特，眼神說不出的奇怪。
肯特尷尬地撓了撓頭：
“很抱歉，對於那個頭目我們只知道叫瓦爾克，其它的就沒了，所以……咳。”
他乾咳一聲，一臉正經地繼續說道：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將負責您的安全，直到愛爾莎小姐回來。”
聽到這話，迪恩頓感無語，對方這安保工作做得是真‘可以’。
畢竟按照陶麗思的話來講，愛爾莎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到了。
更關鍵的是，真正的迪恩·柯蒂斯早就涼了。
迪恩想着想着忽然發現一個盲點。
等她回來？
這意思是愛爾莎有能力解決這個麻煩？
可在原主的記憶里，她和原主一樣是普通人，連超凡現象都沒見過，也沒聽過，包括父母也從未提及。
不！
她加入了光明教會！
那一個規模龐大的宗教組織，其中必然有超凡者。
愛爾莎是超凡者？
她是在加入教會後才成為超凡者的？
迪恩念頭閃動，突然沒有絲毫遮掩的打量對面三人：
“我姐姐很厲害嗎？比你們還厲害？”
‘門神’之一的安德森似乎很討厭這樣的視線，只見他右手握拳抵住嘴巴輕咳一聲道：
“也不能這麼說，雖然愛爾莎小姐確實有這個能力。”
迪恩立馬追問道：
“是她本人有這個能力，還是她背後的光明教會？”
這個問題一下讓安德森愣住了。
“迪恩少爺，這個問題您可以等愛爾莎小姐回來后親自問她。”
是陶麗思。
在幾人談話間，那邊的也處理完了。
果然，霍勒斯帶全家人搬到這裏，是為了脫離紛爭嗎......迪恩不露意外的點了點頭，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