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本行
齊云：“？？？”
回客棧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給齊雲整懵了。雖然這酒樓小二扮相的人不像其他招工之人那般吹毛求疵，但他自己也不是什麼來者不拒的人。這小二就這樣突然冒出來，一不談錢，二不談工作內容，就讓自己跟着他走，讓齊雲有點匪夷所思。
“呼……嗬……”小二還在喘着粗氣，也不知道是跑得多急才會這樣。
到底是什麼事情需要急成這樣？
“請問……”齊雲開口。
“路上再說！路上再說！”小二不由分說拉起了齊雲的手，連拖帶拽地拉走了齊雲。
齊雲本想反抗，但卻被這小二鉗住了手臂。小二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真拉扯起來齊雲卻一點也不是對手。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劫走良家婦男，這孤男寡男的，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還有沒有王法啊！
“救命……啊！……唔！”齊雲驚恐地喊道。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小二捂住了嘴。
“別叫了，別叫了，白長這麼大體格了。”小二瞥了眼齊雲，有點藐視地說道。“要不是今天情況緊急，就你這種傻不愣登的，誰要？”
齊云：“？？？”
沒見過這樣子拐賣人還帶罵的，還是前世的法治社會好啊……
……
好在酒樓小二還算是有點良心，雖然強買強賣齊雲當了臨時工，但是好歹在路上給他講清楚了他的工作。
漸入寒冬，街上寒風四起，許多達官顯貴人家都不願在冬日裏出門受涼。因此，享譽寧縣的酒樓福臨居近日來接到的訂餐數日益增多。本身就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前兩日又有一人感上風寒，不得不告病休息。
所以，福臨居不得不臨時招工來送餐。
也就是說，齊雲又重操舊業，干起了上一世老本行。
“想不到我堂堂酒吧舞大學生，兩世為人，居然都是在當外賣小哥，若是讓家裏人知道了，說不定腿都得被打折。”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齊雲倒也沒有嫌棄當外賣小哥，前世不敢告訴家人，只是因為家人從小對他疼愛有加，若是知道他是因為缺錢而打暑假工，估計會直接問他要多少錢。
但作為一個成年人，齊雲不願太麻煩家裏人，所以便趁着暑假的時候自己當開封菜外送小哥攢錢。
更何況，昨日跟着老乞丐了解寧縣時，就有經過福臨居。
福臨居由前後兩棟樓閣相連，坐北朝南，畔湖而建，上砌紅磚綠瓦，門前更是雄偉氣派。能容納三人同時進出的寬敞大門、華貴石材築就的門前石階，更有上等楠木雕刻而成的牌匾懸挂於門上，上書“福臨居”三個鎏金大字。
門口人潮如織，食客絡繹不絕。
若不是老乞丐告訴齊雲在福臨居中哪怕最簡單的一餐也要人均上百兩銀子，依齊雲所見，還以為是個平價酒館。
只能感嘆：“世界上有那麼多有錢人，為什麼不能多我一個呢？”
奢華、尊貴、上流……
這便是齊雲對福臨居的最初印象。
若是昨日告訴齊雲，他會在這個地方工作，他是萬萬不信的。但如今，“福臨居”三個鎏金大字又一次映入眼帘。
像夢一樣。
“在這種地方工作，肯定不會被拖欠銀兩吧？”
“說不定還有年終福利。”
“說不定能偶爾蹭上點免費的飯菜。”
“喂，
你不會真是傻子吧？”小二拍了一下齊雲的腦袋，打斷了齊雲的白日大夢。“別待大門前傻樂了，跟我來。”
小二引着齊雲從右側小門處進了福臨居中，向廚房招呼了一聲后，領着齊雲去做了簡單的信息登記。
“姓名？”
“齊雲。”
“住處？”
“……”
那客棧破破爛爛的，門口連個能掛牌匾的地方都沒有，齊雲估摸着是家無證黑店，一時間無從答起。
“新來的，我們可不為你安排住處啊！”
和齊雲交談的男子，約莫三十齣頭。領齊雲來此的小二喚眼前之人為“吳老爺”，是福臨居的管賬之人。無論是身着衣褂，還是腰間所系腰帶，吳老爺都遠勝黑客棧掌柜和剛剛領他來此的小二。
“一日送五家，每周結你二十兩銀子，包兩餐。”
吳老爺一邊說著，一邊遞給齊雲一塊腰牌，上面寫着“福臨居”三字，其作用類似於齊雲在此工作的工作證。
腰牌有點廉價，摸起來冰冰涼涼，無論手感還是外觀，都不如梨兒所贈的那塊。
但齊雲轉念一想，他在這的工作，不過區區一介下人，腰牌廉價也是自然。
吳老爺對着齊雲和小二擺了擺手，做了個退下的手勢：“小劉啊，你去帶他熟悉熟悉吧，明日店裏忙，就讓他自己去送了。”
“好嘞吳老爺！”
言罷，小二帶着齊雲重新回到了廚房外。
小門口，一架拖車已經靠在了那裏，和齊雲前世在《駱駝祥子》中見人力車夫所拉的車有點相似，只不過這次自己要拉的是外賣。
廚房中，一個個打包好的竹木、楠木食盒送了出來，小二手腳麻利地將食盒們放上拖車，回頭和齊雲道：“我比你年長几歲，你就喚我一聲劉哥。”
小二說的年長，是相對於齊雲現在這具身體而言，若是和他前世相比，還得小上一兩歲。
但齊雲也沒有拂了他的意：“劉哥。”
畢竟要不是小二領他來此，他也找不到如此好差事。
有錢賺，有工作經驗，還包午晚餐。
“走嘞！王主簿明日喬遷新居，要在咱福臨居大宴賓客，明天劉哥我可有得忙的。今天你可得好好認路，明天就是你自己送餐了！”
“來給劉哥搭把手！”
小二一邊抓起拖車的扶手，一邊和齊雲嘮了起來。
齊雲心覺王主簿這個名字熟悉，略一回憶，原來是白天在月亮橋時曾聽過此名。
那時有人在喊着：“城西王主簿招家丁兩名！”
原來如此！
將事情略一串聯，齊雲便大致明白了。
王主簿搬了新家，因此需要新招兩名家丁。而他為了慶賀喬遷之喜，於明晚在福臨居中設宴，導致本就因各種原因人手不足的福臨居不得不在今天臨時招工以應付外賣業務。
可能是因為平時小二在福臨居中年齡較小，因此才在齊雲身上小小地體驗了一下當大哥的感覺。
當真正上路后，小二倒就沒有一直嘮個不停了。
可能是為了讓齊雲專心認路。
也可能是因為冬天風大。
齊雲心中傾向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