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劍客的道
“時候到了。.”
秦軒眼眸中閃過精芒，重重一握拳，一道強橫的氣息驟然向四面八方射出，並且捲起一陣大風，呼嘯着朝四周席捲而出，讓人不敢忽視。
這一刻，他驀然抬頭，望向青陽城，目光深邃，蘊藏有讓人感到膽寒的銳利之色。
接下來，就是由他囂張的時間了。
感覺體內充滿了力量，他緩步走出森林，神色冷峻。
他所在的森林距離青陽城並不十分遙遠，故而短時間內，他就進入了青陽城。
這個時候的他，腳步頓了頓，略加思考，他決定先到青陽城的兵器鋪里買一柄稱手的鐵劍先用着……質量無所謂，只要是劍就好。
不然，身為一名劍客，卻一直使用匕首，這又怎能稱作劍客？
買劍的事情很簡單，在店鋪里他隨便拿了一柄趁手的鐵劍，付錢之後，邁步準備離開……
可在他的腳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卻意外聽到一句話……
“百花樓主不是重傷，就是已經離開青陽城了。”
秦軒的腳步停下來，扭頭看了看正和熟人聊天的兵器鋪老闆，思考一秒，他就走了上去，其面上浮現溫和笑容，貌似人畜無害又有些驚訝的問道：“百花樓主已經離開青陽城了？這應該不太可能，店主你不會搞錯了吧。”
店主是個老江湖，已顯老態的他或許是厭倦了江湖鬥爭選擇隱居此地，但“收集消息”作為老江湖的本能……是不會削減，反而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越加強大的。
“老狐狸”一詞，說的不就是這種人嗎？
見秦軒雖衣着普通，但面色沉穩，氣度不凡。店主很有好感，笑了笑道：“自從前些天，百花樓主不知用何手段滅了林家，就開始閉門謝客，疑似受傷，至今為止也尚未見到哪怕有任何一個人見過百花樓主。就算是這青陽城的另外兩大勢力首領求見百花樓主，也不曾有結果，所以我猜想百花樓主不是重傷未愈，就是已經不在青陽城內了。”
“一直閉門謝客，她莫不是真的溜了？”
“憑我離開之時透露出去的‘皇子’身份，若她真是個聰明人——逃離，倒也是最為正確的一個選擇。畢竟刺殺皇子的罪名，在這神荒大世界東域，可是人人慾誅之。”
秦軒微怔，心裏有些拿捏不準。
電光火石間思考許多，與店主再度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他就告辭離開，只留店主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眸中有些迷茫又有些明悟……
片刻。
秦軒再度來到一條街，百花樓前。
看着這恢弘大氣的樓閣，他譏諷一笑，幽幽道：“這‘百花樓’張揚一時，也是應該消失在這青陽城的時候了。”
這聲音不小，至少在這百花樓附近的人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因此，在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立馬就有許多人那含着極端驚奇的目光，朝秦軒投去。值得一提的是，那目光中除了驚奇，還有好像看着死人般的眼神。
敢在人家的地盤說人家已經可以消失了，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你作死！”百花樓門前的一名大漢聞言，當即怒道。下一刻，他邁步上前，盯着秦軒，面色不善。然而見到秦軒的剎那間，他的面色驟變，異常驚慌。大漢疑惑的問：“你是秦公子？”
秦軒挑眉，不答反問：“你認識我？”
大漢掐媚的笑道：“秦公子是我們樓主的客人，我當然認得。”
秦軒恍然，這大概是在上次自己來這百花樓之時，見過自己的一個“小人物”。之所以說是“小人物”的原因，則是由於這傢伙若在這百花樓稍微有些地位，就應該知道……現在的自己與百花樓，乃是敵人關係！
“百花樓主在哪裏？”秦軒開口道，聲音冷淡至極，“讓她立即出來見我。否則，就是我去見她了。”
大漢沒去思考秦軒語言似乎有些不對勁，而是嘴角抽抽，愁苦道：“我只不過是百花樓的一個小嘍啰，怎麼可能見到樓主……況且樓主向整個青陽城的人發出閉關的告示，說是誰也不見。幾天前，就算是方家和張家的家主來拜見，樓主也不曾答應。我這……”
方家、張家就是這青陽城原本的三大勢力之二，在這青陽城，這兩家的勢力若是聯合起來，說成一手遮天也不為過。
“這樣百花樓主都不曾答應……”秦軒暗自揣摩，略微皺眉。之後，他不理面前的大漢，像自家人一樣的進入百花樓。
這時候，大漢終是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了，卻只是嘆氣，不敢阻攔……秦軒第一次出現在百花樓的時候所展現的武力，可非他能敵。
或許是冤家路窄，他在剛進百花樓的瞬間，就見到在這百花樓中，他最先識得的老嫗龔婆婆。
“是你？”
龔婆婆大驚失色，身形不由自主的爆退。
秦軒輕蔑一笑，腳下輕踏，瞬間來到龔婆婆身邊，探出手隨手一抓，就將其擒拿住，隨即在其體內輸入靈力，將其丹田封鎖，任意扔在地上，表情淡漠的問出同一問題：“百花樓主在哪裏？”
龔婆婆麵皮一抽，沉聲道：“樓主在閉關。秦公子，你非樓主敵手，何必與我們百花樓為難？若你肯放手，我們就可擯棄前嫌，從此再無恩怨。我百花樓也再不會找公子你的麻煩。”
秦軒氣笑了，不屑道：“你找我麻煩？怕是我找你們百花樓的麻煩還差不多吧。”
忽然，他轉念一想，靈光閃過，眉頭緊皺，問道：“百花樓主究竟在哪裏？又或者，我應該換個問題，百花樓主去了哪裏？”
龔婆婆身子一震，眸光閃爍，沉默不語。
“原來如此。”
秦軒若有所思，不過眸子裏卻閃着肯定的色彩。
邊想，他邊行動。
此刻，他已經帶着龔婆婆來到之前到過的“百花小屋”。
這裏一人也無，屋中傢具一塵不染，十分乾淨。其陳列擺放，如秦軒之前所見那般，沒有改動。但看其模樣，秦軒大概能夠判斷出，這間屋子，已有幾天沒人居住過了。
雖然秦軒只來過一次這裏，但卻能判斷出，百花樓主是一個喜好茶道的女子……
至於眼下那屋中桌上的茶杯，乾乾淨淨，沒有被動過的痕迹，一看就知是被空置了許多天。儘管這一切的聯繫，有些牽強，但認真說起來，這不是幾天沒人居住的證據，又是什麼？
看着眼前的空曠，秦軒目光深邃，忽皺眉一嘆：“來晚了么？百花樓主果然是個聰明人。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儘管你丟棄了這座廟。可若我想要找到你，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此仇不報非君子。何況，我只是真小人一個，算不上什麼君子！”
他看向身邊的老嫗，語氣不善的問：“她去了哪裏？”
她自然指百花樓主。
龔婆婆幽幽一嘆，搖頭道：“不知道。”
秦軒臉色難看了幾分，浮現出幾許不耐，皺眉道：“身為她的幾大狗腿之一，你竟會不知道？據我所見，你在她身邊的身份應該不低，她怎會不告訴你她去了哪裏。”
聽聞此言，龔婆婆臉上出現苦澀笑容，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次離開，那個‘賤人’直接將我等排除在外，只帶走了她的師妹……並且，她走的時候根本沒有通知我等，我們這些她所謂的心腹，也是在她離開后的第二天，才發現她已經收拾細軟舍我們而去。”
看來這次，百花樓主也將她的這些手下們搞得人人自危，每人心裏積攢起的不滿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就連這龔婆婆，也由於怒氣衝冠，棄了心頭的尊敬，直接稱呼百花樓主為“賤人”了。
能共患難、共富貴，才是好主子。
百花樓主將她的手下們於危難中丟棄，也無怪乎龔婆婆等人如此憤怒了。
“這個女人，倒也有些決斷。”秦軒聞言也不懷疑。
即便他只與百花樓主有過少數的幾次接觸，可這幾次接觸，就已足夠秦軒徹底認識百花樓主這個擁有的自私、狠毒性格的人了。
排除雜念，秦軒看着龔婆婆，道：“之前發生的一切，主觀上你做的並沒有錯。但在我而言，你錯得很是離譜。我可以原諒你，卻不能不懲罰你。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祝願你的後半生可以平安度過。”
話音落下，他屈指一彈。
一道劍氣驟然從他指尖射出，直射龔婆婆丹田……
劇痛襲來，龔婆婆卻仿若無事，只是雙眸黯淡無神，心如死灰……她己從一名先天高手成為了一個廢人。
“當然，不止你一個。當時參與圍殺我的人，都不能倖免。”秦軒又忽然冷漠道。
不知怎的，龔婆婆聽到這句話，那本如一潭死水般沉寂的絕望心靈，竟泛起絲絲波動。這是人性的劣根——幸災樂禍。
不消片刻，秦軒從依舊熱鬧非凡的百花樓里出來，邊走，邊想：“這百花樓此時雖依舊熱鬧如初，但根基已損，再過三五個月，這百花樓興許就不會存在了……”
“還有那百花樓主，儘管現在你消失在我眼前，但宿命牽連，我相信那虛無飄渺的命運，已將你我連接在一起。我們……終歸還會碰面，那時候你死定了！”
想着，他心裏並沒有任何與憐憫類似的情緒存在。
敢於冒犯他的人，都要有着被滅亡的準備……這就是他一直堅守並奉行的道。
這是一條屬於劍客的孤寂而又無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