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怖的推論
飛速前行的軍車上，孟方軍坐立不安，視線在林弋和盧修輔臉上來回穿梭。而林弋也幾次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化作一聲長嘆，沒了後文。
在林弋第五次嘆氣后，盧修輔主動開口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還有滿肚子的疑問，我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一會先帶你們見個人，隨後我們坐下來好好溝通。”
聽聞此言，林弋暫且將內心的疑惑壓下，靜等軍車抵達目的地。
軍車的速度極快，又有與普通民用懸浮車航軌錯開的軍用特殊航軌，僅三分鐘不到，軍車便已抵達第二指揮部營區。
林弋二人下車后，跟在盧修輔身後七拐八彎，進入了位於營地後方山體前的一個通道內。在穿過了十餘道安檢口和閘門后，最終在一間不知是位於地下還是山體內的辦公室前停下了腳步。
“篤篤！”盧修輔輕扣房門。
“進來！”辦公室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待三人步入辦公室，定神認出辦公桌後端坐之人身份的林弋和孟方軍驚了：“王濤將軍！您還活着？！”
此人正是外界報道早已戰隕在無垠洋的王濤將軍！只見他此刻正面帶微笑的看着一臉驚訝的兩位少年，笑呵呵地說：“怎麼？真以為那群小爬蟲能把我弄死啊？”
“可新聞里不是說東部艦隊基本全軍覆沒了嗎？連帶着您也為了阻攔異獸潮，拚死在戰場上。”孟方軍驚疑的開口：“我可是親眼看着您的靈車從我眼前開過去的，雖然馬上炸了...”
王濤將軍臉上閃過一絲怒氣：“雖然只是演戲做個樣子，但那畢竟也是老子的葬禮，阿曼德這小王八犢子！”
“可您為什麼要假死呢？還有，您是不是早就認識我了？幾年前基因會想抓我的時候，是您在暗中保護我嗎？法則之塔的事情也是您壓下去的嗎？基因會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他們這麼想抓我？”林弋此刻再也忍不住滿腹的疑惑，一股腦兒的發問。
“別急別急，一件件說。”王濤伸手對着三人輕按，示意幾人坐下。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了，是基因會的人和你說的？”待三人入座后，王濤問林弋。
“是的，今晚有兩名基因會的成員襲擊了我們，其中一人自稱黑礁，就是白天爆炸案的罪魁禍首，從他口中我獲知了部分答案，只不過他說的也是含糊其辭，我也無法確認真假。”林弋回答道。
“嗯。”王濤點點頭，“那我就從頭開始說吧，你自我比對說辭進行判斷。”
“關注你的事情，其實從你被隕石撞擊的那天就開始了。”王濤將軍的第一句話就和黑礁說的產生了出入。
“那個時候亞世還沒有降臨祖星，但途徑景國的流星基本上都會被天文台監測到，並判斷對祖星的危害程度。當年襲擊你的那個隕星很奇怪，體積很小，僅有嬰兒拳頭那麼大。按理說這種規模的隕星，壓根不會被我們監測到，就算監測到並進入祖星了，也會在祖星大氣層中因為摩擦燃燒殆盡。但你那個隕星，雖然體積很小，卻彷彿不可磨損，且自帶能量，在進入祖星大氣層后體積非但沒有絲毫縮小，所形成的尾焰和加速度還越來越大。彷彿它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被地面上的什麼東西吸引過來的。”王濤盯着林弋，接著說：“而我們初步推測，吸引它來的東西，或者說人，就是你。”
“我？我那時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嬰兒啊？”林弋疑惑不解。
“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也無法探察，因為隕星墜地后就不知所蹤，當時天文台組織了大量人手在周邊三公里的範圍內地毯式搜尋，結果一無所獲。而且當時工作人員測算過，就已觀察到的隕星下墜速度和體積來說，所攜帶的能量已經接近一顆迫擊炮了！這種能量的撞擊下，別說嬰兒車了，汽車都得轟沒。但是我們去碰撞現場勘查過，地上僅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更離奇的是撞擊中心的你竟然毫髮無損的存活下來了。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第一：隕石在距離地面前的一瞬間忽然減速到接近禁止的狀態，地面留下的坑洞是風壓導致的，但這並不能解釋為什麼你能活下來；而第二個解釋...”王濤驀一停頓，轉而將視線偏向林弋胸口處的立方體印記上，開口到：“第二個解釋就是：當時身處撞擊中心的你，吸收了大部分隕石所攜帶的能量，甚至可能連隕石本身，都是被你吸收了！”
林弋見王濤盯着自己胸口處的位面之心，下意識的心神一慌，但還是佯裝鎮定地開口：“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充電寶修鍊成精，也不是熔岩巨獸投胎轉世，咋可能連着石頭帶能量一起吸。”
聽聞此言，王濤將軍笑着搖了搖頭：“當時我們也是不信的，只將這次事件當做了一樁奇聞軼事。但一年後，隨着亞世的降臨，異能時代的到來，我們意識到，當時聽上去不可能的推斷，或許才是真實情況。而此後你身上出現的怪異病症，也驗證了我們的想法，你真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祖星孩子。”
“但就算這樣，也不足以你們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和人手對我進行長達十幾年的照看和保護吧？我聽黑礁說，我十二歲時，也是你們引導輿論降低了世人對我的關注程度。這又是為什麼？是為了保護天才不被基因會盯上嗎？同樣在十二歲精體等級達到雙E級的達爾頓，為何沒有人保護他？”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選擇假死嗎？”王濤將軍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林弋。
“為了...暗中調查基因會？躲避基因會內線的眼目？可你們也不清楚內線是誰啊，這麼做的意義不大吧。”林弋苦思良久后，實在想不出什麼合理的答案。
“說對了一部分吧，可基因會還不配被我們這麼重視，我們真正在意的對象是...”王濤豎起一個手指，向上戳了戳。
“亞世？！”林弋和孟方軍驚愕道。
“你們覺得，一個能夠稱霸宇宙的文明，他們的文明副首真的會閑的蛋疼跑來一個甚至沒走出本土星系的初級文明處，展現自己文明的強大和慷慨嗎？這就好像聯盟的最高領導人某一天突然跑到埃維拉大陸某個山溝溝里對着山村裏的某個小屁孩說：給你三天時間把村子裏的小孩都給我打服了，不然我就親自出手教訓他們。然後三天後，也不要小孩給的糖果和彈弓，只是在村子裏建個了銀行，好心的給他們送錢送書，只希望孩子們能早日成材走出大山，進入大城市。你們覺得，這現實嗎？”
“拋開打小孩的前提不談，光從後半部分來看，還真像愛民如子的景國領導可能會幹的事情...”孟方軍開口評論道。
“然後他一炮把村子裏不聽話的小孩家給轟沒了？”王濤瞅了一眼孟方軍反問。
“...”無視了孟方軍的腦癱發言，林弋轉頭問道：“所以你們覺得，亞世方面是別有用心？可祖星上有什麼是值得他們這麼大動干戈的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別有用心是一定的，但真實目的還無法確認。”王濤嘆了口氣，幽幽地說：“我們在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後，最終認為兩個方向，是最有可能性的。”
“第一個方向，是祖星古文明。或許在遠古時期，祖星上曾有過輝煌的文明史，並且他們遺留下了某些珍貴的事物，是亞世不惜大動干戈也必須得到的。這也是近年來，聯盟大力發展考古行業的根本原因之一。而且在對古遺迹和歷史文書挖掘整理的過程中，我們也有了驚人地發現。”
“什麼發現？”林弋追問。
“過去在沒有異能的時代，我們將古文明中描繪的‘神明’、‘仙人’、‘妖精’、‘佛祖’等等視為神話故事中的人物，而他們所具備的能力也被認為是因為古人對天災現象的敬畏而對其進行了擬人化。但一旦將這些描述和異能所匹配，那麼這些神話故事，可能真的是類似‘傳記’的存在。”
“更為關鍵的是，部分文明對這些神話人物的修行方式還存在較為完善的記錄，尤其是景國的‘修真體系’，甚至在亞世降臨前還在各類話本小說中層出不窮。”
“第一批獲取異能的人類曾嘗試按着古文獻的描述修行，在付出了一定代價后，竟然發現這些記錄下來的修行方式是真實可用的，並且比亞世公佈的修習功法效果更顯著直接！”
“那為何這麼多年來外界從未有過相關的功法面世？”林弋很疑惑，既然效果更好，公佈后快速提升全民素質豈不是更好？
“一開始是有人提議要將功法公之於眾的。但隨着我們推測出亞世第二個降臨祖星的目的，徹底沒人有了推行功法的念頭。”這次王濤沒賣關子，快速接道：“你還記得異能匹配的程序，亞世方面稱其為什麼嗎？”
“育種程序？”林弋記得很清楚，當時他還為此感到疑惑。
“沒錯，育種程序！一開始我們也不明其義，以為僅是兩者語言體系不同，翻譯原因導致的歧義。但後來，隨着我們發掘出的古文獻越來越多，經過整合比對，我們發現幾乎所有的文獻中都提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當修行者強大到一定程度時，是可以通過吞噬其他法則進階的！雖然吞噬而來的法則沒有自行修鍊的穩定強大，但勝在速度比自行修行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因此遠古時代，不少修行巨擘就在壽元將盡之時四處狩獵其他修行者，企圖進階位格續命。”
林弋和孟方軍聽得通體發寒，臉色蒼白的問：“所以育種程序的意思是...？”
“是的，你想的沒錯，結合幾個方面因素綜合推斷，我們有理由相信，所有祖星上成功匹配到異能的人類，都是亞世的血食種子！”王濤一語道出，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