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決裂
當第一道陽光灑落到人間界時,神界與人間界的通道再次開啟,秦海天等人到達人間界,秦海天對玄霸說:[接下來,我們應該要去方天應指定的匯合地點。]
玄霸說:[鬼豪山。]
秦海天問:[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麽要選在那裏?]
玄霸笑了一笑:[等到了那裏之後,你就會明白,等我們見到方天應,把心與腦交給他之後,我們就自由了。]
秦海天凝視着玄霸說:[為什麽王兆的死,你看上去一點感覺都沒有。]
玄霸滿不在乎的說:[因為我經歷過太多,死亡對我而言已是見怪不怪。]
玄霸的態度讓秦海天感覺到一陣反胃,秦海天看着玄霸的眼睛,用譏刺的語氣說:[我在想這會不會是飲用太多智慧之水的緣故?]
玄霸感覺到秦海天話語中濃濃的火藥味,他頓了一下說:[或許吧,智慧之水飲下超過一定的量,感情會漸漸的麻木。]
秦海天想起在神殿大廳時,聖主坐在高台上俯視自己的眼神,和周圍的神看自己的眼前,他們美貌、優雅、年輕,但卻沒有人的感覺,他冷笑道:[你真可悲。]
玄霸又說:[王兆的死,我不敢說我心中沒有半點波瀾,但我已經看過太多了,即使沒有智慧之水的影響,況且我的部下也全都死了,我們犯了滔天大罪,面對的是整個神界,這樣的損傷已經算很好了。]
秦海天苦笑了一聲:[算了,當我沒說。]
玄霸看向前方:[暗影森林到了。]
秦海天說:[聽說暗影森林從來沒人敢進入其中,在我看來它不過就只是一大片森林,它有甚麽特別之處,大軍想要通過的話,大不了將森林移平,又或者是放一把火將森林燃燒殆盡。]
玄霸搖頭說:[這不可能,沒有人敢這麽做。]
秦海天哦了一聲:[怎麽說?]
玄霸回答:[因為森林中有它們,放出來將釀成災難。]
秦海天好奇的問:[它們指的是?]
玄霸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奔魔。]
秦海天難掩臉上的詫異:[奔魔?它們是真的存在這是世上!]
玄霸向下方的森林一指:[你要不要下去看看?你可以體會到真正的力量。]
秦海天看了一眼說:[還是算了,那是要負出代價的,現在有更要緊的事。]
他們穿過了暗影森林,一直飛到鬼豪山的山頂,他們一行人在鬼豪山的山頂降落,秦海天從山下往下眺望,遠方有一座巨大的城池:[那裏就是傳說中固若金湯的王都嗎?]
玄霸說:[是,至少在人間界是,天地之戰時,它在神界的強攻之下,最後也只能投降。]
秦海天腦中浮現神界的戰力,盤旋在天空中的嗜血騎士、龐大強勁的遠古猛獸,它們鋪天蓋的掩殺而來樣子:[我實在難以想像,有任何城池能擋住神界的大軍。]
玄霸說:[它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起源之戰結束后,人類順利的建立起了王朝,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但第十代皇段羽不一樣,他比歷代王都還要具有野心,他暗自策劃奪取神界的位置,機關算盡,卻沒料到百密一疏,他的計劃不慎走漏,神界的大軍如暴風雨般席捲而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各州在沒有萬全準備之下,被神界的軍隊各個擊破,最後只能一一投降,段羽最後只能獨自守在王都,面對神界和各州的攻擊,
最後王都城內的守將叛變,趁夜晚佔領了王宮,他取下了段羽的項上人頭,打開城門向神界就投降。]
秦海天說:[如果消息沒有走漏,這場戰爭不知道要持續多久,雖然最後來是會輸,不過這段羽也真是太不知足了,他已經是人間界能得到最多智慧之水的人,看來智慧之水雖然能賜予猿猴智慧,但某方面來說,還是無法讓人類擁有真正的智慧。]
玄霸笑了一笑:[話是這麽說,雖然智慧之水只能將智力提升到某一水平,還伴隨着一些副作用,但能有更長的壽命,這些是又算的上甚麽?誰會排斥呢?你會嗎?我倒是不會。]
面對玄霸的提問,秦海天陷入了沉默。
玄霸又繼續說下去:[其實現在想一想,段羽跟猿其實是一樣的,人在掌握極大的權力時,往往會不滿足。他們永遠只想着更大的,也沒有想一想在他們之下還有凡人、猿人…對了,你有看過凡人和猿人嗎?]
秦海天說:[這到是沒有,神界只有智人的存在吧?我只大約聽過一點關於凡人和猿人的描述,具體上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玄霸微微一笑:[放心,接下來你有的是機會。]
忽然間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幾百名嗜血騎士從漩渦中疾飛而出,帶頭的一人揮動手中的狼煙棒,龐大的嗜血騎士隊伍四處散開,帶頭的人那一隊人數最多,他們朝王都的方向飛去。
秦海天看着空中的嗜血騎士說:[他們是來抓我們的嗎?]
玄霸說:[我想是,他們應該是分頭去各大州,把我們盜走心與腦的事情告知各路諸侯,很快的全人間界就會地毯式的搜捕我們,這一次不同於以往,我們犯下的罪太嚴重了。]
秦海天說:[不知道方天應要心與腦的目的是甚麽?]
玄霸說:[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快一點去跟方天應會合,他應該就在這附近。]
看着空中的嗜血騎士,秦海天回想起昨天的情景,不禁心頭一酸,秦海天忽然間想到一件事,他停下了腳步。
玄霸看到秦海天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問道:[你怎麽了嗎?]
秦海天雙眼中流露出異光,他冷冷地說:[你知道方天應答應我,如果我順利幫他偷到心與腦,他會讓我報父母之仇吧?]
玄霸臉色瞬間改變,他流露出震驚的神情:[有這回事?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不過...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我就想光憑天鴆丸如何能讓你如此順從。]
秦海天沉着臉說:[如果到時我要殺方天應,你會如何?]
玄霸強制收斂情緒,他淡淡的說:[他是在騙你的,他不可能真為此犧牲自己的性命,不過他倒是會給你鴆天丸的解藥。]
玄霸說完,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秦海天冷笑道:[難道你不知道他跟猿一樣,得了不治之症嗎?]
玄霸的腳步停了下來,猛然回頭,他大步朝秦海天走來,秦海天把大刀橫在胸前,大聲喝道:[站住!]
秦海天身後的三十多名嗜血騎士見狀紛紛排開陣行並拔出劍來。
玄霸停下了腳步,他凝視着秦海天,緩緩的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秦海天說:[現在你的眼神到比較像個人了,方天應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為什麽你聽到這件事表現的這麽驚訝?]
玄霸雙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他此時的情緒已經接近失控,咬牙切齒的說:[此事跟你無關,反正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到方天應一根毫毛。]
秦海天的態度相當的強硬:[他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
玄霸威脅道:[你再提此事,休怪我無情,讓你連解藥都拿不到。]
[此事由不得你。]
玄霸冷笑:[當然由我說了算,心與腦在我手上。]
秦海天拉下來大刀的布條,藍色的烈焰熊熊燃起:[其實我也有想到方天應可能會反悔,所以我現在就要你交出心與腦,只要心與腦在我手中,就不怕方天應不守約定。]
玄霸說:[我明白了,王兆除了帶來鑰匙之外,他還要負責監視你吧,以防你到最後不肯教把心與腦交給方天應,又或者是方天應早就命王兆在取得心與腦之後,就下手殺了你,但千算萬算,沒料到王兆最後倒戈到你這邊。這樣王兆臨死前堅持要把部下的指揮權交給你的行徑,就得到合理的解釋了,不僅任務沒完成,還送你這三十餘人,來扯我後腿。]
秦海天說:[這一點我也是剛才才想到,也怪我腦筋不靈光,不然我早就在背後捅你一刀了,不過這一刀現在再刺也還來的及。]
玄霸仰天長笑,他滿臉的殺氣,也摘下戰戟的布條,烈焰伴隨着殺氣席捲而來:[就憑你們這邦烏合之眾能耐我何?]
小隊長把嗜血劍指向玄霸,三十餘名嗜血騎士紛紛搭上弓箭,秦海天說:[投降吧,任你如何勇猛,也難以抵擋三十名嗜血士是一齊放箭。]
玄霸不依不撓,把戰戟在空中虛噼了一下:[儘管放箭,我片刻之間就會讓他們人頭落地。]
秦海天向小隊長點了一下頭,小隊長大聲下令:[給我放箭!]
玄霸快速閃身躲藏到樹后,三十餘隻弓箭釘到了周圍的樹榦上,小隊長看向秦海天:[接下來該怎麽辦?]
秦海天還沒有回答,忽然間玄霸躲藏的那一棵樹攔腰折斷,巨大的樹木向秦海天等人直壓而來,秦海天等人忙閃身避開,巨樹重重的落在地上,塵土飛揚,秦海天望向玄霸躲藏的地方,只剩下被砍斷的樹木,玄霸的身影已然消逝無蹤。
秦海天忙四下搜尋玄霸的身影,他警告其他的嗜血騎士:[小心點,他應該就在這附近。]
又有幾棵樹木接二連三的被砍倒,秦海天看到兩棵巨木朝自己橫壓來,他來不及閃躲,只能舞動手中的大刀,藍色烈焰瞬間將橫壓而來的樹木削成數段,一聲慘叫聲從後方傳來,一名嗜血騎士被巨木壓住痛不欲生。
秦海天正打算上前去幫忙,忽然間一股熱氣直逼而來,同時伴隨着寒意,秦海天想都不想舉起大刀抵擋,兩件神兵相互碰撞,秦海天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他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玄霸一擊沒有得手,他沒有再繼續追擊,反手一揮戰戟又砍斷了兩棵樹木,秦海天和三十餘名嗜血騎士,在剛才的一震騷亂之中,已經被沖得七凌八落,玄霸神出鬼沒得在森林中穿梭着,將嗜血騎士一個個斬殺,每一個嗜血騎士基本上都是被一擊化作灰燼,秦海天只見到藍色的烈焰在森林中閃動,他沒能去支援任何一個人,他的同伴一個個消逝。
烈火在森林中延燒着,最後秦海天已經看不到其他的嗜血騎士,森林之中只剩下一片死寂,忽然間一道藍色的火光朝他疾射而來,秦海天忙揮出大刀抵擋,他的雙手感覺到一陣巨痛,大刀脫手飛出,那一支箭掉落在他的身前,正是射殺王兆的那一根箭。
玄霸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已收起戰戟,他冷冷地看着秦海天。
秦海天忙伸手去拔腰間的嗜血劍,玄霸閃電般得揮出一拳,重重得擊打在秦海天的臉上,秦海天倒退了兩步,直到背心撞到樹木,他貼着樹木緩緩地坐倒在地上。
秦海天感覺到腦袋一陣暈眩,糢糢煳煳中看到玄霸緩緩走到自己身前,玄霸向下俯視着自己,他不由得想起在主神殿被李銘痛打一頓時,也是這樣一副光景,秦海天問玄霸:[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玄霸把手中的戰戟往地上一頓:[雖然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但至少能饒你一命。]
面對玄霸的威脅海天毫不畏懼:[你現在殺了我,也無關緊要吧?其實從你拿到心與腦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需要我了吧?]
玄霸說:[我是看在這件事情上你也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才答應放你一條生路,還是你想像其他人一樣被我化做灰燼。]
秦海天搖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你並沒有說實話,在猛獸森林時,你根本沒有必要救我和王兆,而我剛才想要置你於死地,而在戰鬥中,你很明顯的對我手下留情,你現在甚至要放我一條生路。]
玄霸豎起眉頭,雙眼瞪着秦海天,他的神情看上去顯得很不耐煩:[你到底想說甚麽?]
秦海天凝視着玄霸的雙眼:[你是不是認識是我父母?]
玄霸遲疑了片刻,把目光移到別處,搖頭否認:[沒有的事。]
玄霸的反應使秦海天更加的確信,秦海天繼續追問下去:[你跟他們是甚麽關係?]
玄霸猶豫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我曾經跟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在戰場上他們曾經多次幫助過我,甚至是救過我的性命。]
秦海天猛然撐起身體:[是末日之戰的時候嗎?]
玄霸慢條斯理的坐到了樹下:[二十多年前的發生了一件大事,災難從天而降,它們並不屬於這個星球,它們瘋狂的吞噬着這顆星球上的一切,水源、土壤、生物,並以非常快的速度繁衍後代。]
[人間界組織大軍圍剿它們,但卻這些未知生物的面前潰不成軍,神界發覺事態嚴重,忙派遣嗜血騎士來支援人間界,幾乎調動了近九成的嗜血騎士,當然還有其他的兵力,其中包括了我、方天應、你父母,當時方天應跟你父母還是共患難的戰友,那場戰爭關及星球的存亡,過程非常的慘烈,死了很多人…發生了很多事,這場戰爭至少人類死了三分之二。]
秦海天聽完之後緩緩站起身來,玄霸也跟着站起身,他警告秦海天道:[你別再動手了,等一下,我跟方天應要解藥,你把身上的毒解了之後,就乖乖離開吧,如果方天應真得了那個病,估計日子也不多了…總之,我不想殺你。]
秦海天抬頭看向天空,他試圖釐清腦中亂成一團的情緒,過了一會兒,他把目光移回玄霸的身上:[好吧,我答應你,我們去見方天應吧。]
玄霸吁了一口氣:[非常明智的選擇。]
秦海天和玄霸一起穿過叢林,玄霸讓秦海天走在前面,他緊跟在秦海天的身後並跟他保持着一段距離,秦海天的兵刃全都被玄霸沒收,他們穿過了叢林到達了一處大寨,大寨後方用木製的欄杆圍成一圈,近百隻三界龍在圍欄之中徘徊着。
忽然間他們身旁的大樹上跳下幾名嗜血騎士,那幾名嗜血騎士訓練有素的抽出了嗜血劍,並將秦海天和玄霸二人包夾在劍刃之中,樹木上頭又出現了幾人,樹上的人搭上了弓箭,將箭頭對準秦海天二人。
玄霸抬起手來,手中的戰戟掉落到地上:[通報方天應大人,就說玄霸取得了心與腦。]
那些嗜血騎士聽到不由得大吃一驚,其中一人飛快地奔入大寨之中,過了一會兒,方天應和趙紀領着一幫人從寨中走了出來,他看到玄霸和秦海天顯得異常的興奮,他開口對玄霸說:[我們已經幾十年沒見了吧?]
玄霸說:[是阿,方天應大人。]
方天應看向秦海天:[你完成任務了嗎?]
秦海天冷冷的說:[當然,但還有很多人的幫忙,這之中死了不少人。]
方天應點點頭:[我想也是,王兆呢?]
秦海天說:[死了,在我們即將穿越天門的時候,被一箭射死了。]
方天應嘆了一口氣:[看來除了你們二人,其他的人都犧牲了。]
秦海天強行抑制着內心的怒火:[其實你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兌現諾言吧?]
[諾言?]
玄霸瞪了一眼秦海天,秦海天沒有搭理他,他質問方天應道:[你根本不會讓我報父母之仇吧?]
方天應的表情看上去絲毫不將當初的承諾當一回事:[反正我沒過多久也會死,是不是你親手殺的又有何妨。]
秦海天看了玄霸一眼,哼了一聲說:[果然不出你所料。]
玄霸沒有理會秦海天,他逕自走上前去,從衣服中取出心與腦,將它們雙手交給方天應,方天應接過了心與腦,他瞪大了眼睛仔細端詳着心與腦,不由得發出讚歎:[真是太美了。]
秦海天說:[你們偷走心與腦的目的何在?你不會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吧?]
方天應微微一笑說:[你放心好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甚麽,現在神界的人估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倒很想看看他們的表情。]
秦海天說:[我問你,人間界的高官中是誰在支持你的?]
方天應無視秦海天的質問,他轉向身旁的趙記說:[你先將他帶下去,關押起來,我等一會在見他。]
趙紀手一揮,他身後的兩名士兵走上前來,他們壓着秦海天進入大寨之中,秦海天轉向趙紀說:[末日之戰時,你也是跟我的父母一起並肩作戰的吧?]
趙紀瞪了秦海天一眼:[是又怎樣?]
秦海天說:[我父母的為人跟方天應相比又如何?]
趙紀哼了一聲說:[你少給我挑撥離間,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秦海天又問:[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經歷了末日之戰,你們的心理是不是發生了甚麽變化?所以你們才決定背叛神界。]
趙紀臉一沉:[廢話少說,到了,進去吧。]
趙紀和兩名士兵壓着秦海天進到營帳之中,兩名士兵拿出繩索將秦海天緊緊的綑上,趙紀命令他們:[你們在這裏看好他。]
趙紀看了秦海天一眼:[我奉勸你安分一點。]
秦海天苦笑道:[你看我現在還能怎樣?]
趙紀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
秦海天忽然間感覺到腹中一陣劇痛,不好,毒又發作了,秦海天用力咬緊牙關,這一次比上一次來的更加的猛烈,秦海天感覺到痛苦難當,汗水從額頭上不斷流下,滴入到他的眼中,他的眼睛被汗水弄得一陣刺痛,他用力閉上眼睛,讓淚水沖走眼中的汗水。
秦海天在一片黑暗中聽到看守他的其中一人用譏刺的語氣說道:[真是沒用,你一個大男人,因為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秦海天很想開口反駁,但他已經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那人看到秦海天居然不理會他,不由得勃然大怒:[老子跟你說話,你難道不會回應一句?]
秦海天聽了不禁大怒,但實在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使勁張開眼睛,朝他怒目而視。
那名士兵看到秦海天惡狠狠地瞪着自己,他大步走上前,但他身旁的另一人拉住了他:[別衝動,大人給我們的指令是看好他而已。]
那名士兵用力摔開他的手:[怕甚麽!反正死不了。]
那名士兵大步走到秦海天的眼前,他蹲下身,把臉貼近秦海天說:[你剛才是不是在瞪我?]
秦海天張口一口垂涎吐在他的臉上,因為距離的很近,士兵沒來的及避開,垂涎吐到了他的臉上,他大聲咒罵了一聲,重重揮出一拳,狠狠砸在秦海天的臉上,秦海天感覺到一股重力襲來,士兵又在他肚子上補上一腳,秦海天的肚子正在劇烈疼痛,現在又被踢上一腳,他疼痛難噹噹場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秦海天在醒來時,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緊緊反綁在椅子上,方天應端坐在他的正前方,秦海天苦笑了一聲:[這場景似乎似曾相似呢?]
方天應沒有理會秦海天的挖苦,他說:[玄霸已經把一切經過都告訴我了。]
秦海天反問他:[那你有沒有打算把一切都告訴我?]
方天應眯起眼睛看着秦海天:[你想讓我告訴你甚麽?]
[你為什麽會背叛神界?你的幕後主使人是誰?我父母和你過去都發生了些甚麽?你們奪走心與腦究竟有甚麽目的?]
面對秦海天一連串的提問,方天應沉默了幾秒:[我跟你之間的協議…]
秦海天打斷方天應:[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還有包括讓我報仇這一項。]
方天應說:[這些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倒是你居然在最後關頭試圖搶奪心與腦。]
[如果我成功了,就不怕你不遵守協議。]
方天應說:[你低估了玄霸,我高估了王兆,高估他對我的忠誠。]
秦海天說:[他大概是受夠了你這種方式了,至少在最後能擺脫你的束縛。]
方天應目光中流露出陰冷的寒光:[死亡的威脅是最直接且最有用的手段。]
[那在你殺死我父母之前,你有沒有試圖對他們使用你的手段?]
方天應沒有回答秦海天的話。
[看來最有用的手段也有失效的時候。]
[至少這手段對你就很有用。]
秦海天向方天應怒目而視:[你的意思是說我貪生怕死嗎?]
[難道不是嗎?]
[如果我當時不答應你,你立刻就會殺了我,我不想死的毫無意義。]
方天應拿出一個小磁罐放到桌上:[你說到重點了。]
秦海天沒明白方天應的意思:[甚麽?]
方天應拔出嗜血劍,將嗜血劍放到桌上,將劍尖對準秦海天:[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希望你能和上次一樣做出明智的選擇。]
秦海天看着桌上的小瓷瓶,又看了看嗜血劍,最後他抬起頭,凝視着方天應。
[你做好決定了嗎?]
秦海天說:[你是不是對殺了我父母心中有愧?]
方天應對此也不否認:[確實,當初殺你父母非我所願,雖然不能履行當初跟你的約定,但至少能放你一條生路。]
秦海天冷笑着說:[毒是你下的,你給我解藥,叫放我一條生路?]
[即使沒有這次的襲擊,我們偷取心與腦也是事在必行,接下來的事態會非常嚴重,你參與到其中,說不定能因此逃過一劫。]
所以反倒是我要感謝你囉,秦海天不屑的說:[那如果我拒絕,你會當場殺了我嗎?]
方天應看到秦海天的態度還是如此固執,他的語氣逐漸轉為強硬,他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夠了,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忽然間營帳外傳來一個聲音:[方天應大人,那位大人派人前來。]
方天應說:[進來說話吧。]
外頭的士兵走進營帳來,他看了一眼被綁在椅子上的秦海天,看到桌上的小瓷瓶和嗜血劍,只是搖了搖頭。
方天應問道:[有什麽事嗎?]
那名士兵說:[人在外頭,他說有一封重要的信要交給大人,還強調一定要看到大人親手打開。]
方天應說:[讓他進來吧。]
那名士兵帶着他進來,他皮膚黝黑,瘦瘦高高的。
方天應說:[信呢?]
信使拿出了一封信,小心翼翼的交給方天應,並鄭重的說:[現在是重要時期,我主人希望大人能親自收到這一封信,並打開來看,還要馬上銷毀。]
方天應鄭重的點了點頭,但他沒有伸手接過信封,他向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士兵走上前來接過信封。
士兵打開信封,信封中只有一張白紙,士兵反覆檢查白紙和信封,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才將白紙交給方天應。
信使在一旁說:[看來大人不是很信任我主人。]
方天應微微一笑:[非常時期,凡事都應當慎重起見,請你不要見怪。]
信使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方天應拿起桌上的蠟燭放到白紙下方,白紙上的字一點一點的浮現,伴隨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方天應抬起頭看向信使:[這味道是怎麽回事?]
信使一肘重重擊在他身旁士兵的肚子上,士兵痛的彎下腰來,信使敏捷的繞到士兵的身後,他一手抓住士兵的腦袋,另一手抓住士兵的下巴,雙手用力一轉,喀的一聲,扭斷了士兵的脖子。
方天應大吃一驚,他忙伸手拿起桌上的嗜血劍,忽然間手掌心一麻,嗜血劍掉落在地上,緊接着而來的是一陣天旋地轉,方天應用力扶住桌子的一角,穩住身體。
信使拔出了士兵身上的嗜血劍:[你已身重致命劇毒了,方天應大人,請交出心與腦。]
方天應感覺到氣吸不上來:[你們終究還是動手了,早知道我就不該相信他。]
信使冷笑:[你的想法對的,現在你身中劇毒了,乖乖的迎向你最害怕的死亡吧。]
方天應罕見的失去了理智,他大聲喝道:[你給我住口!況且我經歷了那麽多,我早就看破一切了,我一點都不怕死!]
信使語氣平淡的說:[你是最怕死的人,末日之戰成就了你的威名,但也在你的心中產生無法抹滅的陰影,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關頭,無數的戰友在你眼前倒下,這沒有讓你看淡生死,反到加深了你對死亡的恐懼。]
方天應瞪着信使努力做最後一搏:[反正我不會交出心與腦的,我已經把它藏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如果我死了你們也別想找到心與腦。]
信使哈哈一笑:[這一點也在預料之中,首先你這麽貪生怕死的人,最後絕對會妥協,你說這話只是虛之聲勢,在努力作垂死掙扎而已。而我想心與腦多半就放在你的身上,你這人太多疑了,不這麽做你是不會安心的。]
方天應一言不發的瞪着信使,他的眼神像極了一頭掉進獵人陷阱中的猛獸,充滿絕望憤怒卻無可奈何。
信使淡然的說:[請你快一點下決定,快沒時間了。]
方天應用顫抖着的手從懷裏掏出心與腦,他將心與腦交給信使,信使滿意的接過了心與腦。
方天應用顫抖的聲音問:[解…葯呢?]
信使說:[解藥不在我身上。]
方天應駭然道:[你說甚麽?]
信使解釋道:[我的身上現在只有暫時性的解藥,等我安全離開這裏,解藥才會送到。]
方天應勃然大怒:[你開甚麽玩笑?]
信使雙手一攤無奈的說:[我也沒辦法,如果解藥放在我身上,估計我沒法安全離開這裏。]
方天應萬般無奈,只能伸出手:[那好…把葯給我。]
信使拿出一個小瓷瓶交給方天應,方天應拔開小瓷瓶,倒出了一顆琥珀色的藥丸。
信使說:[儘快服下,此葯一共有十二顆,每日服用一粒便能抑制毒性。]
方天應沒有猶豫,直接把葯吞下口中。
信使看到方天應服下藥之後說:[那我就告辭了。]
忽然之間一人衝進營帳之中,趙紀狠狠的朝信使揮出一劍,信使趕忙閃身避開,但嗜血劍依舊在信使手上留下一道傷痕。
方天應大聲的嘶吼着:[快給我住手!]
聽到方天應的吼聲,趙紀停下了動作,他看向方天應,方天應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痛苦,趙紀完全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甚麽事,他手中的嗜血劍從紅色漸漸的轉變為黑色,等他再次看向信使時,信使已經倒在地上。
第十二章支離破碎的世界
解藥已經發揮了作用,方天應的身體不再感到麻木,視力也回復到正常,趙紀不明究裏的走上前去:[方天應大人,你沒事吧?]
方天應一言不發,用力揮出一拳,重重的擊打在趙紀的臉上,趙紀摸着疼痛的臉頰,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他莫名其妙的問:[方天應大人,我做錯甚麽了嗎?]
坐在一旁的秦海天說:[你剛剛殺了你方天應大人的性命。]
趙紀問方天應:[他這話甚麽意思?]
方天應沒有理會趙紀,他逕自走到信使的屍體旁,彎下腰來拿回了心與腦,他喃喃自語:[沒事的,沒事的,心與腦還在我手上,不是想要心與腦嗎?我就拿它來換解藥。]
秦海天警告方天應說:[我記得你之前跟我提過,你手下有一名神醫,你不彷讓他來看看你的狀況。]
方天應瞪了秦海天一眼:[你現在反倒開始擔心我了?別忘了你也身中劇毒。]
秦海天淡然道:[這我沒忘,只是提醒你慎重一點,我總覺得這事不單純。]
趙紀聽不懂他們二人的對話內容:[你們在說甚麽?能不能解釋給我聽。]
方天應看了一眼趙紀:[你這就把羅神醫找來。]
趙紀雖然很好奇到底發生了甚麽事,但還是強制壓下好奇心:[是,大人。]
趙紀走後,秦海天問了方天應一個問題:[剛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方天應緩緩的坐回椅子上,他的情緒看上去似乎冷靜了不少,但已經少了從前的從容不破:[你覺得呢?]
秦海天扭動了一下身體,他被綁太久身體有一點麻:[你一直帶給我的印象都是睿智、強大、幾乎無所不能,我雖然深深痛恨着你,但也不由得發自內心崇拜着你。]
方天應哼了一聲:[那剛才我的形象應該是在你內心中完全破滅了吧。]
[其實我並沒有感到太意外,你畢竟只是一個人而已。]
剛才離開的趙紀回來了,他帶來一名白髮蒼蒼的矮小老人,矮小老人蹣跚的走到方天應的身前。
方天應說:[羅神醫,請幫我檢查一下。]
羅神醫點點頭:[我已經聽說了,我這就幫方天應大人檢查。]
羅神醫從包裏拿出了三罐小瓷瓶,他轉頭對趙紀說:[麻煩你去幫我打幾碗清水來。]
秦海天好奇的問:[為什麽要打幾碗清水?]
羅神醫把目光移向秦海天,他看到放在秦海天面前的小瓷瓶,不禁嘆了一口氣:[你就是秦海天吧?]
他居然認得我,秦海天大感意外:[你認識我?]
羅神醫沒有回答秦海天的話,他看向方天應,搖了搖頭。
秦海天正感覺莫名其妙,趙紀從營帳外走了進來,他一手提着一大桶水,另一手拿着幾個木碗,他將水桶放到地上,木碗放到桌上。
羅神醫指着桌上的木碗說:[麻煩幫我把碗舀滿清水。]
趙紀俐落的舀起了幾碗清水,放到羅神醫的面前,他的動作極快,但碗中的水竟然沒有濺出半滴。
羅神醫拔開瓷瓶的塞子,將粉末倒入碗中,他連續倒了三罐小瓷瓶,一共用了七個碗。
羅神醫拿出一根針:[方天應大人請你伸出手來。]
方天應伸出了手,羅神醫小心翼翼的針刺在方天應的手臂上,他將針拔了出來,方天應將手臂傷口流出了鮮血滴分別滴各個碗中,幾個碗中水的顏色開始產生變化,有些碗中的水則是沒有動靜。
羅神醫滴着桌上的碗,口中喃喃自語:[深紅色、黑色、但藍色…這幾碗沒有變色。]
方天應緊張的看着羅神醫:[有結論了嗎?]
羅神醫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我知道方天應大人中的是甚麽毒了。]
方天應身體向前傾,手掌按住桌子,他急切的問:[有法可解嗎?]
羅神醫凝視着方天應說:[請問大人,剛才偷襲大人的人的說法是之後會送來解藥吧?]
方天應拿出小瓷瓶,放到桌上:[他說十二天之後,這小瓷瓶中的葯能暫緩毒性。]
羅神醫不無遺憾的說:[很抱歉,大人,此毒…無葯可解。]
方天應霍然起身,他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碗中的水被震的飛濺了出來:[你說甚麽?]
羅神醫不疾不徐的說:[方天應大人,我的判斷從來沒有出錯過,請接受事實吧。]
方天應走上前來,抓住羅神醫的肩膀,他急切的說:[難道沒有其它方法了嗎?]
羅神醫將把被方天應捏的疼痛難當,他痛苦地說:[方天應大人,請你鬆手。]
方天應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他不斷對羅神醫說:[快幫我想想辦法!]
羅神醫面目扭曲:[麻煩大人,鬆手,我撐不住了。]
趙紀眼看事情不對,大步走上前,他伸手想拉開方天應:[方天應大人,快住手。]
方天應脹紅了眼睛,他手臂上的青筋爆起,他大聲嘶吼:[要死一起死。]
趙紀無可奈何,只能揮出一拳,重擊在方天應的肚子上,方天應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一拳狠狠擊重,方天應痛的彎下腰來。
趙紀忙把已經痛得半死不活的羅神醫拉開,他對羅神醫說:[快走,別再待在這裏!]
等羅神醫走出帳篷之後,趙紀對方天應大聲咆嘯:[你失去理智了嗎?你如果真的殺了他,你也活不成了!]
方天應坐回到椅子上,他用手撫摸着額頭,看上去相當的疲憊:[這幾個月以來,我每天都作着惡夢,夢到末日之戰時的情景。我不知道這代表着甚麽?是我離死亡越近,我越感到害怕嗎?我曾幾何時變得這麽懦弱!1]
趙紀也坐了下來:[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方天應不斷的搖着頭,萬念俱灰的說:[沒有用的,羅神醫的判斷不會有錯的。]
秦海天看着地上信使的屍體,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等一下,信使一直都沒有回去,他們接下來會採取什麽行動呢?]
方天應猛然站起:[糟了,我居然忘了這點,趙紀,立刻命令手下子細檢查周圍有無敵人,並準備離開這裏。]
趙紀大步走出營帳外,一支火箭從天空中落下,趙紀猛然倒退了一步,火箭插入到他身前的地上。緊接着箭雨如火星般漫天而來,趙紀趕忙退回營帳中,一支火箭射到了他們所在的營帳上,營帳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方天應大聲咒罵:[該死,他們知道烈焰無法毀壞心與腦,乾脆直接強攻這裏。]
趙紀焦急的問:[現在要怎麽辦?]
方天應說:[還能怎麽辦,只能逃了,騎上三界龍,一旦飛到天空上,他們就無可奈何了。]
[那我們的兄弟呢?]
[事到如今,只能走多少算多少了。]
趙紀轉頭望向被綁在椅子上的秦海天:[那他怎麽辦?]
方天應凝視着秦海天,過了片刻之後,他說:[幫他把繩子解開。]
趙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照着方天應說的做了,方天應拿起秦海天身前的解藥,揣入懷中,他對秦海天說:[你想活命的話,就跟着我們走吧。]
秦海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時玄霸闖進營帳中,他一手拿着他的戰戟,另一手拿着秦海天的大刀,他看到秦海天和倒在地上的信使,零亂的桌子,他吃驚的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秦海天走上前去,他伸出手要去拿大刀:[你來的正是時候。]
玄霸把手移開,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方天應穿上鎧甲,站起身來:[把刀給他吧,現在逃命要緊。]
玄霸無奈只能把大刀交給秦海天,他們幾人衝出了着火的營帳,寨中的營帳幾乎全都着了火,士兵四處逃竄着,火箭漫天而下,他們往後方關着三界龍的地方跑去,木製的欄杆全都被烈焰燃燒殆盡,嗜血騎士紛紛尋找着自己的坐騎,秦海天等人花了一陣功夫,才找到自己的坐騎,他們飛到了天空上。
秦海天眼角餘光撇見遠方有一對嗜血騎士朝他們飛來,玄霸也看到了,他對方天應說:[不好,他們放的大火,把剛才的神界派來的嗜血騎士給引來了。]
方天應望了一眼那個方向:[不礙事,大火燃燒的濃煙會成為我們的屏障。]
他們飛離了大寨,在幾十里之外降落下來,他們躲入了濃密的叢林中,趙紀問方天應:[大寨沒了,我們的手下也全沒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方天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切都完了,而我也不久於世了。]
秦海天跳下了三界龍,玄霸走上前一步,擋在秦海天和方天應之前:[秦海天,你別輕舉妄動。]
方天應靠着樹坐了下來,他語氣平淡的說:[玄霸,你退下。]
玄霸回頭看向方天應:[甚麽?]
秦海天趁此空檔,舞動大刀,大刀的刀柄重重的砸在玄霸的後腦勺,玄霸感覺到腦部遭到一陣重擊,接下來他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趙紀伸手拔出腰間的嗜血劍,正準備衝上前,秦海天快速的拿下大刀的布條,神兵散發出強烈的炙熱與寒意。
秦海天走上前一步,他警告趙紀:[你最好別動手,憑你身手如何高強,怕也不能抵擋我手中的神兵一擊。]
面對秦海天的威脅,趙紀臉上絲毫沒有懼色:[就算真是這樣,我也要阻止你傷害方天應大人。]
方天應大聲喝道:[退下。]
趙紀回頭看向方天應:[可是大人…]
方天應不耐煩得打斷他:[我叫你退下,他我自有辦法應付。]
趙紀無可奈何,只能摸摸鼻子退到一旁。
秦海天雙目惡狠狠的瞪着坐在樹下的方天應,他手中的大刀直指方天應:[我要為我的父母報仇,你死期到了。]
方天應神態自若的說:[你相不相信,就算你有神兵在手,我依舊可以毫髮無傷的擊敗你。]
秦海天空揮了一下大刀,熱氣和寒意在森林中迴盪着:[我倒想試試。]
方天應緩緩的站起身,他拿出長弓,搭上了箭。
秦海天全神貫注的凝視着方天應,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大意輕敵,這是第二次與方天應的對決。
方天應率先打破了劍拔弩張的對峙,射出了第一箭,秦海天輕輕一揮大刀,弓箭瞬間消逝在空氣中,方天應又連珠號炮式的放出了數箭,秦海天用力揮舞大刀,弓箭沒能穿過炙熱的防禦,全都被蒸發的一乾二淨。
秦海天雙目注視着方天應的一舉一動,同時用眼角餘光留意着一旁趙紀的動向,方天應箭帶中的箭所剩不多了,等他的箭全部用盡,就可以一鼓作氣收拾他。
忽然間秦海天感覺到一股熱息從他身邊穿過,他忍不注回頭一看,他身後的樹木被一箭射斷,那一支箭的箭頭是神兵打造的,斷掉的樹木朝自己壓來,秦海天忙閃身避開,方天應趁機放出數箭,一隻隻都射在秦海天的身上,那些箭的箭頭都被折斷了,即使如此,秦海天還是感到全身一陣巨痛,手中的大刀掉落到地上。
方天應放下了弓,他的箭帶已經空了:[你服了嗎?]
秦海天用手撫摸着胸口:[你還是不殺我?]
方天應沒有答話,他右手一揮,一件小事物向秦海天疾飛而去,秦海天伸手接住,手掌心中有一個小瓷瓶。
方天應又坐回到了樹下:[這是天鴆丸的解藥,儘快服下吧,之後你就可以報仇了。]
趙紀快步走到方天應的身前:[大人,你這是…]
秦海天看着手中的解藥,心中琢磨着,這解藥會不會有毒呢?瓷瓶確實跟剛才的一樣,方天應應該沒有時間下毒,而且他若想取自己性命,剛才甚至更早的時候都可以動手,何必多此一舉,秦海天拔開瓷瓶的塞子,仰頭將解藥拖吞入肚中。
秦海天服下解藥后,拾起掉在地上的大刀,此時方天應的箭已經全部用完,在沒有能抵抗自己的手段,但是…
方天應看向秦海天:[怎麽了?你猶豫了嗎?]
秦海天將布條綁回大刀上,他緩緩的走上前:[我想知道你和我父母之間的事,我有權知道這些。]
方天應微微一笑:[你不打算報仇了嗎?]
秦海天在方天應的身前坐了下來:[等我聽完你說的話之後,我再做決定。]
方天應把玩着手上的弓,回憶着往事:[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嗜血騎士,我有過人的身手,聰明的腦袋,我總是能精準的判斷局勢,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策。我在嗜血騎士中一直是平步青雲,你父親秦海牧也是一明非常優秀的嗜血騎士,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一直都是競爭對手,也同時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曾在天地之戰中並肩作戰,那一戰讓我們立下威名。]
秦海天哦了一聲說:[我一直都知道你跟我父親是熟識,但沒想到因緣如此深厚。]
方天應搖搖頭:[但就在那一天…一切都改變了,那一顆災惡般的隕石墜入了這個世界,我和你父親、母親,還有超過一半以上的嗜血騎士被派遣到人間,協助對抗那些怪物,那些怪物被我們稱乎為厄。]
秦海天說:[這件事情我已經聽玄霸說過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這場戰爭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那場戰爭徹底摧毀了我的信念,我們本來以為仗着三界龍部隊,掌握着絕對的制空權,能取得壓倒性的勝利,但…厄演化出了應對的機制,他們也飛上了天空。]
秦海天皺起眉頭:[厄…這種生物到底是來頭?]
[厄是跟我們完全不同的一種生物,厄分成三種類型,魔王智力最高,數量最少,大約只有三十幾隻,厄中的智力分佈極為不平衡,智力低的甚至比猿猴還不如,智力高的在智人之上。]
[再來是魔使,這一類數量比較多,一共有數百隻,智力上遠不如魔王,它們只能忠實的執行着魔王下達給他們的命令,當然它們還是能在小方向上獨立思考的,舉個例子,魔王下達一個命令給魔使,叫它們殺光那一些人,魔使不會去思考為什麽要殺那一些人?殺那一些人到底對不對這些事情,它們會做的就是,處心積慮的去想怎麽殺死那一些人。]
[最後是魔兵,它們的數量最為龐大,一共有數十萬隻,它們幾乎無法自主思考,魔使下達甚麽命令,它們就會做甚麽,不管自己是否能做到,就算叫它們用頭撞碎石頭,它們也會一直撞,直到自己腦漿併流都不會停止。]
[在魔王之上,君臨一切的是魔皇,即使擁有驚人智力的魔王,也必須對魔皇絕對服從,它們擁有強大的身體能力,只有當初在起源之戰敗給人類的原族能與之媲美,而且還不僅僅如此,厄的身體具有高度的適應能力,能主動演化來面對不同的環境。]
秦海天問道:[厄有如此驚人的身體素質,再加上他們高效率的指揮系統,我們豈不是無計可施了。]
方天應接著說下去:[我們在一開始確實是節節敗退,但是後來我們找了它們的一個弱點。]
秦海天興緻上來了:[我倒想知道是甚麽?]
[缺乏彈性,因為它們這種高度服從的性質。我們的應對方法很簡單,就是分散戰場,這裏本來就是屬於我們人類的主場,我們在人數上又佔有絕對優勢,隨着厄佔領的土地越大,它們也越來越分散,一部分也是我們有意為之,在各個戰場,由於它們這種缺乏彈性的性質,我們只要突出奇招,就能攻它們一個措手不及。]
秦海天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突破口。]
[即便如此,要擊敗它們也絕非易事,在我們陸續取得幾場勝戰之後,厄也很快地發現到了這個問題,它們開始避免過於分散。戰爭又再度陷入膠着,但既然我們已經發現了一個缺口,當然咬緊了這個缺口不放,用盡全力去把這個缺口撕得更大,厄則是要在戰爭中保護好這個弱點,因此展開了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秦海天說:[最後我們能夠獲勝,就表示缺口不只有這一個吧。]
[確實如你所說,我們為了打破這個僵局,開始思考新的方法,另一個缺口,說穿了就只是在原本的缺口上再鑽的更深,我們只要能擊殺魔皇,它們的體制必定會直壞崩壞,就算有頂替的存在,也能夠打亂它們的節奏。]
秦海天仔細思量着:[我想這一點它們應該也很清楚,並做了嚴密的防範。]
[說的沒錯,此計如果要行得通,那我們勢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能引它們上鉤。]
秦海天好像聽明白了甚麽:[莫非就是…]
[鬼枯山之戰,我就在這場戰爭中徹底的改變了,應該說這是一個轉捩點,為了分散厄的兵力,好讓我們能趁機偷襲魔皇,我們付出了不少的兵力,再派出一支敢死隊刺殺魔皇,我和你父母負責帶領這支敢死隊,在快接近魔皇的時候,我們的行蹤不慎敗露了,為了能讓計畫繼續進行下去,我自願擔任誘餌來引開敵軍,最後被圍困在鬼枯山上…]
聽到這裏,秦海天忍不住驚呼道:[鬼枯山!]
方天應苦笑着說:[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
秦海天忽然間想到一件事:[你身上的疾病莫非是在那裏染上的吧?]
方天應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是後來的事了,那個時候我還沒發覺到我已經染上痛絕。]
秦海天說:[鬼枯山上充滿了很多危險的生物,很多昆蟲都帶有令人絕望的不治之症。]
[那時候我們被逼到走頭無路,我和我的手下只能逃上鬼枯山,鬼枯山的環境如此惡劣,連以擅長適應環境聞名的厄都望而卻步,可能他們敏銳的感官已經感知道危險了,我們為了活命還是硬着頭皮上了鬼枯山,在我們一行人穿過叢林時,被一種奇特的蚊子咬傷,我們產生了幻覺,開始自相殘殺,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足足花了一個多月才離開鬼枯山。]
[在鬼枯山上的那段時間裏,我體會到了人間地獄是怎麽一回事,在那一段時間裏,我的內心逐漸的發生了變化,我從來沒有對死亡感到如此的恐懼,也從來沒有對活着感到如此的渴望。]
[這一個多月裏,你父親不負眾人所望順利的完成了任務,他放出神矢貫穿了魔皇的心臟,隨着魔皇的死亡厄也跟着土崩瓦解,我們在各地的軍隊紛紛取的勝利,等到我重新歸隊時,末日之戰已經接近了尾聲,用不了多久,厄幾乎從人類的世界消失無蹤了,就算有殘留下一些,那對人類來說也是不足為懼,人類重新奪回了源星的控制權。你父親秦海牧也成為了人類的英雄。]
秦海天語氣不屑的說:[所以你忌妒他,明明是你做出做大的犧牲,卻是他成為了戰爭的英雄。]
方天應斬釘截鐵的說:[不,我並不忌妒他,當時你父母還有玄霸、趙紀等人,他們經歷了難以想像的死戰才斬殺魔皇,兇險程度絕對不亞於我。]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下手殺死我父親?]
[在我們人類大獲全勝時,我站在你父親身旁,看着你父親受到重人瘋狂的崇拜,我心裏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羨慕之意,只有無盡的恐懼填滿我心中,我那時在想成為英雄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難逃一死。]
秦海天忍不住譏刺道:[虧你見識過這麽多的大場面,竟然如此貪生怕死。]
[不,在那山上的一個多月,我經歷了你無法想像的事,我徹底覺醒了,以前的我渴望能得到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權力、力量、名聲、財富、愛情,但這一切跟活着相比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然後為了獲得更多的智慧之水,你就背叛了神界嗎?不對啊,你是大戰的英雄,應該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不,你想錯了,我和秦海牧成為了人類的英雄,我們在大多人的心中的地位超過了諸神,神界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的。]
[所以你才決定背叛神界嗎?]
[正確來說,是從那一件事情之後,我才痛下決心離開神界,我收到了聖主的密令,他要我在下一次押送智慧之水到人間時…斬殺你的父親。]
秦海天猛然站起:[你說甚麽?]
[當時我也很震驚,我立刻跑去找聖主,告訴他你父親可是拯救人類的英雄,聖主只是冷冷的回應我說,秦海牧在人類心中的聲望已經超越他應得的,他不該再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成為了人類的英雄,我若動用權力處決他,只怕惹來人間界的不滿,所以要借你的手殺了他,以搶奪智慧之水為理由。]
[那個時候我的回答是這樣的,你想讓我成為眾所之矢嗎?聖主說…我可以給予你所有想要的一切。當下我回應,你知道我想要甚麽?聖主用他那一雙冰冷的眼睛望着我說,我給不了你太多,只有一樣,永恆的生命,這樣足夠了嗎?]
秦海天搖了搖頭:[他還真是了解你。]
方天應毫不諱言地說:[他確實很了解我,不只是我,他幾乎能透視這世界上所有人,但是我很清楚一但我殺了你父親,我也距離死期不遠。]
[聖主會找你做這種事,而不是我父親,是因為他了解你是這種人。]
[不,你一直都不瞭解你父親,聖主他了解所有人。]
秦海天聽出方天應話中有話,他內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正緩緩升起:[這麽說來,他也很了解我父親嗎?]
接下來方天應說出令人另以接受的事:[當然,其實…射殺魔皇的並不是你父親,而是別人,當時除了你父親跟魔皇之外還有另一名嗜血騎士在場,是另一名嗜血騎士射殺魔皇的,你父親卻從他身後補上一刀,為了搶奪射殺魔皇的功勞。]
聽到這裏,秦海天勃然大怒,他拔出腰間的嗜血劍:[胡說!這是你編出來的!你自己說了當初只有二個人在場,這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看到的。]
秦海天轉過頭去,趙紀緩緩的從樹下站起身。
秦海天難以置信:[你…]
趙紀雙目直視着秦海天:[你應該知道我跟你父親的交情吧?那時候我被魔兵打倒,躺在一片死人堆裏,每個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連我自己都這樣認為,等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已經在地獄,我看到的畫面是那名嗜血騎士拉開了弓箭,當時你父親已經被魔皇打倒在地上,魔皇正打算給你父親致命的一擊,他放出神矢貫穿了魔皇的心臟,拯救了你父親,他走上前去扶你父親起來時,你父親竟然拾起掉在地上的嗜血劍,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秦海天感覺到晴天霹靂:[甚麽?]
趙紀走上前一步,情緒顯得非常的激憤,他雙手握拳:[你知道嗎?你父親是我最敬仰的人!我之所以敬仰他,不只是因為他的能力,更是因為他的仁德、公正不阿,結果他在我眼前把這一且都親手毀了!]
秦海天感覺到一陣反胃,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聽你在鬼扯!一定是你跟方天應串通好的謊言,我父親不是貪圖這種虛名的人,我是他兒子,我了解他!]
趙紀大聲吼道:[我幹嘛騙你?對,他可能不是會貪圖虛名的人,但你應該知道,他和方天應大人一直都是好朋友,和一起競爭的對手,而你父親不管如何努力總是追趕不上方天應大人,你父親一直有一個心結,就是能夠證明自己!]
秦海天感覺到頭痛欲裂,他緩緩的吸了一口氣,他想反駁趙紀的話,但瘋狂且殘酷的事實卻是如此的合情合理,方天應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了,他實在沒有在對自己撒謊的必要,而他回想父親過去的一些事…
方天應從樹下站了起來,他接著說:[後來我知道你父親做的事後,感到非常的震驚和失望,但你父親畢竟跟我情感深厚,我還是不忍心下手殺死他,但是聖主既然已經下了此命令,恐怕神界已經容不得你父親和我,我若不執行恐怕也有別人會做。迫於無奈我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我和人間界的高官聯手,我和秦海牧會將押送的智慧之水劫走,並給他一半。]
[我找到你父親,告訴他這些事情,他大為震驚起初堅決的反對,但在我不斷的勸說下,你父親終究是妥協了,我們計畫在押送智慧之水那一天逃離神界。但我萬萬沒有想的是…]
方天應說到這裏時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你父親終究放不下這一切,他第一次嚐到當英雄的滋味,這是他這幾十年來都不曾體會過的,他終於不用再活在不如我的陰影之下,現在要他當叛徒,他怎麽會甘願。到最後還是選擇背叛了我,他打算在計畫當日將我斬殺,再把神界要派我斬殺他的意圖傳到人間界,想利用人間界的力量讓神界難以對他下手。]
[我無意中得知這一件事時,我實在難以置信我為他做了那麽多,他到後來還是對我如此,那個時候還發生了另一件事,就是這一件事將我徹底推到了絕望的深淵。]
[你發現自己身染不治之症了嗎?]
[沒錯,那個時候我沒有猶豫,押送智慧之水那一天終究到來了,你父親毫不猶豫的朝我揮出致命的一劍,但就如同我之間無數次的競爭一樣,我還是快他一步,我將他斬落龍下。]
方天應雙手一攤:[故事說完了,接來該你下決定了。]
秦海天瞪着方天應說:[除了你和趙紀之外,王兆、玄霸都知道這些事嗎?]
[他們都知道,我不敢說我沒有因為你父親的關係,連帶着痛恨上你,一開始我確實是把當做一個誘餌再利用,你的死活我根本沒有考慮在內,但在你的能力遠超過我的預期,你越過了無數次險境一路走到現在,還有玄霸會放你一條生路,都是因為他們都曾跟你父親一起經歷生死的同伴。]
[好了,我言盡於此了,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為你父母報仇,反正我也不久於人世,順便帶着心與腦回到神界,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成為英雄。]
秦海天問:[你還沒告訴我一件事,你們偷取心與腦究竟有何目的?]
[不知道,那位大人可能需要這個來取得自己的一些利益吧。]
[在主神殿的時候,玄霸告訴我心與腦會改變這個世界,這是怎麽一回事?]
[心與腦如果毀滅掉的話,智慧與壽命將不再受到我們的掌控,智人、凡人、猿人都會消失,冥界和神界也會跟着崩壞。]
[要怎樣才能毀掉心與腦?]
[其實很簡單。]
方天應從懷裏拿出心與腦,將它交給秦海天:[你仔細的看,雖然沒有很明顯,但你靠的進一點的話,應該就能看到。]
秦海天接過了心與腦,他把心與腦拿近一點,心與腦是依稀可以看到有一絲絲微小的裂痕。
[你應該看到上面有細小的裂痕,在主神殿時玄霸把心與腦的人型外殼給打碎,那個被打碎的外殼叫做基座,只要把心與腦重新回基座的碎片之中,過不了多久,基座就會自動修復回復到人型外殼,如果一直沒有放回心與腦,心與腦上的裂痕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這個時候,神界和冥界會開始產生間斷性的微小搖晃,隨着時間會逐漸增大,這是經過無數次的實驗確認的,我們從間接的數據中推算出一個估計的時間,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心與腦會完全碎裂。]
[而且心與腦必須是由活人攜帶着的,萬一不甚掉入海中,或將它埋入地底,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它就會自動回到神界,而飲下過量智慧之水的人,能隱約感覺到心與腦在何處。]
[那我們豈不是爆露了?]
[不,無法掌握到精確的位置,所以我們不能在這待太久。]
秦海天摸着下巴說:[那還有一個問題,那你們是如何發現心與腦破壞后,智慧之水的機制會被打破?]
[就在心與腦的裂縫越來越大時,我們神界的人都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體內某種東西在流逝。]
[這樣就能確認這個結論?]
[不,還不只如此,凡人和猿人也有同樣的感覺,更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凡人和猿人喝下智慧之水后,身體竟然沒有半點變化。]
這個時候玄霸醒來了,他看到秦海天拿着嗜血劍站在方天應身前,他正要衝上前去,方天應抬起手來,制止玄霸:[我已經告訴他一切了,接下來是他的時間了,看他會怎麽選擇。]
[你不會真的要讓他殺了你吧?]
[都已經無所謂了,我已經到此為止了,再過十天我就會毒發身亡。]
[可是…]
[夠了,就這樣吧。]
玄霸看到方天應的態度如此堅決,他也沒再多說些甚麽。
秦海天把心與腦還給方天應,方天應沒有伸出手接下心與腦:[你的選擇呢?]
秦海天滿臉疲憊地搖搖頭:[這件事讓我好好想一想,我一下子聽到太多的事情,心情…有一點緩不過來。]
方天應接過了心與腦:[好,不過你不要忘記再過幾天我就會死。]
秦海天轉過身離開:[我去走一走,順便找水喝,再回來。]
方天應說:[我勸你別喝鬼豪山的水,鬼豪山有一種有毒草,水裏有劇毒。]
秦海天點頭答定。
趙紀在秦海天的身後大喊:[記得別走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