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大山

酒樓外，兩名穿了黃衫的世家弟子圍堵上來，接過晶瑩剔透的綠秋石，宛如綠玉寶石一般的靈石映襯得一片碧綠。

此乃是凝聚了天地靈氣的原始礦脈，靈石正是從原礦提煉后，平日裏用於日常交易之物。修真者提供靈石裝填充公，普遍用於修行，或者供傀儡使用。

“說，這塊靈石你從哪兒找來的？窮山溝里，理應不存在靈石礦脈才對。”

“師兄，咱們發了。為師門找到了一條原石礦脈的話，黃雲山會不會讓我們立刻晉陞內門弟子？”

穿着錦繡河山圖案的黃衫弟子地位高，一前一後把秦元圍住了，像是拖死狗一樣將其提起。強行要把他拉走，去找那條原石礦脈，事實上綠秋石只適合妖魔，淬鍊體魄的帝流漿乃是凝聚圓月精華成型的仙漿。

久不在人間廝混的他誤將綠秋石當成了寶玉賣掉，兩名黃雲山弟子自此一去不回。過了半刻鐘，他洗去了身上的血腥氣，手臂由爪子復歸原樣。短暫的交手，他的龍爪破開了一片光幕，將黃雲山的兩名外門弟子擊殺。他們都只是鍊氣期低階實力，使用了靈符防護，也擋不住妖魔煉體的爪子一擊。

天下間的妖魔也是一種另類的體修，真元好比妖氣，卻又遠不及妖氣霸道。如今駁雜不堪的滾滾妖氣經受天雷洗鍊，轉變為了本命妖丹，秦元亦可煉化法寶了。滾滾妖氣灌注進了百寶囊內，他找到了黃雲山外門弟子的珍藏之物，得了一部鍊氣法訣。又從當中獲得了靈石，大多數全部算是雜品。

倆師兄弟這趟下了山，置辦低階修真者所需的日常食材材料，正好撞上了秦元在酒樓吃飯，他們也多半存了下黑手的心思。財不露白的道理，獨吞、黑吃黑他也知道。

“此地不可久留。”

通過了解他知道妖魔在度過天劫后，方可駕馭煉製的法寶，事實上鍊氣期弟子的低階儲物法寶只是百寶囊、儲物袋，用於不足十方的低等外門弟子使用。不比那些老怪物都用上了儲物戒、空間手鐲，先天紫氣訣只是入了門的鍊氣法，由新晉外門弟子修習。

如今他化成了人形，大體在築基後期頂峰和金丹之間，名為假丹期，修真者鍊氣轉化真元液態，一遍遍的便把真元液壓縮成了濃稠的膏狀，提供了孕育大道金丹的契機。這種玄之又玄的階段便是金丹大成，錘鍊母液的假丹期，又稱金丹丹心。

妖怪從野獸進化成妖獸，一步步走來妖氣淬鍊體魄。妖獸體型巨大化，便是在另類的承載靈氣，滾滾妖氣濃縮化成了妖丹。意味着生命層次的質變，假丹、先成丹心，后孕育出金丹固態真元液。到了那時方才算是大成，妖丹大體如此。

化形妖魔行走於人世間，妖氣外放之後，定會被修真界斬妖除魔。畢竟妖丹無價，起步價值也在上萬靈石。普遍用於日常交易之所，秦元得了暴龍一族的天賦血脈傳承，知道收斂妖氣。故此一般的鍊氣期弟子看不出來，這種鍊氣手段並非十分高明，只是境界高了。築基境界的一部分精銳弟子可能就能看穿了。實在是倆兄弟倒了八輩子血霉，撞槍口上了。

心念及此，他收回了神識，玉簡上面記載了修真宗門的內部資料。對此他一概不管，至於黃雲門只是最低等的宗門之一。往往偏安一隅之地，久居此處成了土霸王。很快地，秦元知道了所謂的暴龍實則由地火蜥蜴進化來，並非真的龍類。暴龍以往只是他認知，眾多妖獸之中地火蜥蜴只是天賦普通，偶爾會有變異之體的妖獸。

成了天火蜥蜴，又叫地龍算是龍類的一支近親。像他這樣煉成了人形的妖魔，罕見無比，直接竄上了化形階段，繭化成亞龍的成長期，將來晉陞成了大妖真的可能有希望。處於修真界龍州之一的黃雲山，除去了結丹後期的掌教，其他的極個別長老都沒資格擁有法寶。

所謂法寶，功效不一而足，儲物之用的百寶囊只是低等法寶。數目最多，極品空間手鐲、戒指甚至裝得下整座山頭，乾坤袋內須彌芥子容納得了山川日月。法寶，分為了法器與寶器，百寶囊、靈蟲袋、儲物袋只是寶物，歸類為並不入流的寶器。

而法器又細分為上、中、下、頂階四類，其後才是結成了金丹的修士煉製的本命法寶，可以用於裝填、運輸和攻防一體。

秦元化成了人身，但妖怪本質不變，他煉成了妖氣，而非正統的真元法力。匯聚天雷之力的雷丹混雜着土雷雙重屬性，上了築基期的內門弟子見到，多半就能認出來。

所以他一溜煙跑了，天火蜥蜴又名地龍，有朝一日繭化成上古真龍。神通大成遨遊九天，妖丹滴溜溜直轉，妖氣倒灌在腳下，他轉變成了半妖化，腳底板成了鐵蹄，雙臂則化成了龍爪。人面、龍軀，此為半龍化的妖魔之態。

駕馭地行龍一脈最擅長的土系靈氣，潛入了地下，靜靜地等候着化成真龍的那一天。

不到三個月，秦元找了一處山洞，後來慢慢地研究起了黃雲山的玉簡，十分意外的發覺了一件法寶殘片。出自真法寶之手，只是殘缺了，疑似一件隱靈紗的殘片。衣物類的法寶殘片，多半並不珍重。可掩蓋去妖氣、真元，生前或許是一件通天靈甲，只是用了最普通的水靈之氣煉製成的三色彩霞雲紗。這樣的一件法寶殘片碎紗，可以讓人分不清他的真偽，行走混跡於人間。若非高了一個大境界，普遍不成問題。細心地煉化掉它，他用靈雲紗掩去了妖丹外放溢散的淡薄妖氣，不真的和人動手，薄紗當可為他遮蓋住妖魔的身形形態。

“首先，得把自己偽裝成煉體者，混跡人間還好，可進了修真界就成了一個天大問題。”

凡俗間他一介妖魔，久留也不是事情。只能先和低階弟子打交道，黃雲門死了兩名採購成員風波暫平，這倆倒霉孩子修為不足，可能成了一、兩位散修的目標。這在修真宗門不足為奇，九龍古皇朝座下諸如此類的弟子多達萬名，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件。當他轉移了一片城池，了解過後暗自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修真界生存法則殘酷無比。宗門成立了執法隊，只是巡邏一圈就回返了。

“黃雲山的道友，你可願意去開採原石礦。我們赤龍皇朝出了天價，四周的散修們都去了。開出了原石礦脈，九一分成。你一我九，皇庭內出了變故，好像黃、赤王朝打起來了，那處交接的地區靈石礦脈一下子不知道歸屬。開採出了靈石，多勞多得。”

散修之中並不起眼的秦元算是體修，特意錘鍊了體魄，好比蠻獸一般的人形暴龍。鍊氣期的弟子體質比之普通平民強不了太多，搶挖靈石礦脈的凡俗勞力死了一茬又一茬，為此赤龍皇庭一支把目標轉移到了體修身上。

煉體者散修居多，他們鍊氣不行，想煉體走上另外一條康庄大道。妖魔一般法體齊修，和身體孱弱的人族修行者不同。妖善力不善智，而人族修真者開創了法寶，各種各樣的法寶殘片、異寶，可以用來抵禦妖魔的尖牙利爪。其中更有甚者煉成了空間法寶，具備了吞天納地、移山填海之能。妖、人兩族平分了九州半壁江山，而且妖魔日漸式微，好似成了地下世界的蛀蟲。

平日裏妖魔不敢膽大包天，輕易走上了地表，否則會被仙師們斬殺。取妖丹，奪去骨骼、皮肉，煉製成法寶。極少數的甚至直接煉成妖骨扇、飛劍盾牌，高等妖丹和妖獸皮毛皆是上佳煉器材料，實屬不可多得之物。

“來了。”

赤龍古皇朝所屬的黑山要塞，採礦隊伍成員中多了一人。

“秦元、日采三千斤原石礦，多加獎勵三十顆靈石。”

這一天，散修們聽聞了一則很不好的傳聞。黃龍皇朝的又一支黑魔隊所在的礦場被魔道剿滅，一時間人心惶惶，散修無心再挖掘礦脈，全部成了一群驚弓之鳥。

“咱們逃吧。別領了靈石，身死埋在礦石場裏面，龍州大地之下靈脈眾多，不少主龍脈、靈脈都缺少開採人員，退走。”

所謂的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劫掠靈石的盜匪並不在少數，這一天散修們齊心協力，開始了艱難的一場逃亡。因為兩大古皇朝開戰了，主力軍顧不上其他，開採原始靈石礦脈就是為了供給傀儡、大型戰爭法寶。黑石要塞原先只是後方的安全地帶，隨着交火，站線轉移到了此處，散修們見狀只能先行逃命。